张小七带人与高家街头械斗,取得大胜,重创了高家的买卖。可他们刚回到衙门,就得到了一个令人极度震惊的情报,高远斋狗急跳墙,为了除掉张小七,居然暗通薛延陀,引敌军来攻。
军情紧急,迫在眉睫,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下面该怎么办?众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张小七就说:“他娘的,夷男那厮就是个无胆鼠辈,要不我再去唬他一下子,说不定还能把他吓走呢!”
朱老大担忧道:“大人,只怕有了上次的教训,那夷男未必就范哪!况且有高家管家给他们报信,城中的情况恐怕都已被他们摸清了,大人这时您再去,凶多吉少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就咱们这几个人,根本挡不住人家一波进攻,到时城一破,这城中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侯五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忽而眼睛一亮,想起一件事来,“我倒是知道一个很隐蔽的去处,咱们可以把百姓们暂时转移到那里去!”
“哦?什么地方?”
“城西四十里外的山里有一个土堡,名叫千金堡,原来是驻军用的,里面很大,曾经驻扎过数千军兵,现在军队都撤走了,这土堡也就闲置下来,咱们可以在敌军攻城前,把百姓们都转移到那去!”
吴老三接过话道:“对、对了!咱、咱们正好可、可以走陈、陈县令的逃跑专、专用通道啊!”
“恩!这个主意好!那咱们现在就抓紧时间组织百姓动身吧!”
朱老大为难道:“大人,还要挨家通知,咱们人手不足,就怕时间不够用啊!”
“那就把城上各处巡逻的士兵全部撤回来,一起护送百姓。士兵的命也是命,留在那当炮灰,还不如回来干点有用的事,到时本官一人上城足矣,我和夷男认识,跟他聊聊天,叙叙旧,拖他个两柱香的时间,没有问题,你们速速行动,务必要把城中百姓一个不少地转移走!”
“大人!你这样做,岂不是去送死?那夷男还能放过你吗?”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事也干不成,本官主意已定,就这么办,即刻行动!”
朱老大见张小七拍板了,只得遵命,“那好吧,我们送完百姓,会在城中击鼓,大人你听到鼓声就赶快回来跟我们汇合!”
“知道了!”
当下,众人分头行动,城中很快就热闹起来,军兵们在街上鸣锣示警,挨门挨户报信,百姓们人心惶惶,背着大包小留,扶老携幼跑到大街上,哭喊吵闹乱成一团,士兵们赶紧上去疏导,把他们源源不断地引进陈县令家的院子里。
张小七草草地整理一下衣服,也没什么可准备的,随身带了一把短刀,只身上城去了。
两个时辰眨眼就过去了,张小七估摸着差不多了,走出城楼,往远处眺望,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暮霭红隘,晚霞映天,落日的余晖洒满远山,多么苍凉的景象。
张小七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城头,心头泛起阵阵感伤,“人生苦短,世事无常啊!唉!谁能想到此时此地,自己困守孤城,将要独自面对一场浩劫,娘子,你在哪里呀?现在还好吗?”
他正想着,就见远处的山脚下开始出现点点人影,继而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大批骑兵,密密麻麻,就像天边的一片黑云,向这座弹丸小城压了过来!
“咚咚咚咚咚!”忽而城中传来一通鼓声。
“哎呦?朱老大他们事情办得挺利索嘛,这鼓声来的够及时的啊!”
张小七心中欢喜,连忙下了城墙,来到街上,迎面,朱老大带着几个士兵,正满脸焦急地等着呢,见张小七过来了,急叫道:“大人,快跟我们走吧!”
“怎么?百姓们全都撤走了?”
“这个,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到底有没有都撤走啊?”
朱老大一咧嘴,“唉,还有个老大娘半路上说是落了什么宝贝儿没拿,非要回家找,我们想拦住她,她就寻死觅活的,好像我们要欺负她一样,大家实在没办法,就让她回去了,大人,咱们还是先走吧”
张小七气得一跺脚,“我说过的,一个人都不能少!快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大人,那你先走!我们这就去找!”
“不成,现在敌军马上就到城下了,我得回去拖住他们,你们快去救人!”张小七说完,转身就往回跑。
“哎!大人!那你可一定要小心哪!”
张小七也顾不上跟他磨叽了,撒开脚步一阵风一般跑回城头,重新扶住垛口,再往下看去,敌军已是兵临城下,将至壕边了!
中军大旗下,夷男满脸杀气,正手搭凉棚往城上观望呢,一个汉人老者在他身边点头哈腰,正说着什么,估计他应该就是哨骑说的高家管家了。
张小七故作惊讶道:“诶?我说夷男哪,你不是说要去打吐谷浑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夷男显然已经知道了真相,态度也变了,“张小七!别跟我装傻充愣,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本汗说话啊?”
“怎么着?看你的意思?这回是要攻城了?”
夷男刚要说话,那个高家管家忙不迭尖叫起来,“大汗!他就是怀远新上任的混账县令,请大汗一定要宰了这个小子,替我们出这口恶气,他日我们老爷定有厚报!”
“啧啧!瞧你那狗仗人势的样子,真他娘的给咱们汉人丢脸哪!”张小七怒斥道,“我和你那薛延陀的亲爹那是老相识了,还用得着你来介绍?滚一边去,这里用不着你这条狗来插嘴!”
“你!”那管家被骂得脸色铁青,当即就要回骂过去,夷男不耐烦了,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一摆手,示意他一边呆着去,别乱讲话。
那老管家登时不敢言语了。
夷男拿马鞭一指,“张小七,本汗攻城又如何呀?怎么,你这个光杆县令能挡住我?这城上一个人都没有,还想玩空城计?把本汗吓退?哈哈哈哈哈!”
“瞅瞅!小人得志了不是?”张小七一脸轻蔑,“不知道谁当初口口声声说什么是我们天朝的亲密盟友,决不会攻打我们,刚说完就食言了?拉屎往回坐,堂堂大汗说话好似放屁,真他娘的叫人不齿!”
“哼!”夷男冷笑一声,“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本汗只相信实力,待会儿我把你抓住,先撕烂你那张狗嘴!来呀!进攻!”
“等等!”张小七连忙一声高叫。
“怎么?害怕了?原来你小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谁他娘的害怕了!爷爷我还有事要跟你讲!”
“哦?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小七挠着头想了半晌,“啊,对了!这事很重要,事关你女儿的终身幸福啊!你可要听好了,刚刚经过我的慎重考虑,我决定答应你的请求,纳你女儿为妾,虽然我已有了正室,可依然会对你女儿好的,到时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外孙,也算是了了你长久以来的一个心愿嘛!”
“哇呀呀!好小子,竟敢占我的便宜!”夷男气得把牙咬得咯吱吱直响。
高家管家忍不住劝道:“大汗,我觉得这小子好像在拖延时间呢,是不是城中有什么猫腻呀?您赶快下令攻城吧!”
“进攻!进攻!”夷男急眼了。
张小七一看敌兵真上来了,情急之下又一声大喊:“哎!等等!夷男!你要是敢攻城,那面令牌你就永远得不到了!”
“停止进攻!”这话果然好使,突厥大令可是夷男朝思暮想的东西呀,“张小七,你说什么?令牌不是就在你身上吗?”
“啊,它现在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那它在什么地方?”
“想让我告诉你也行,但你得先撤兵才行!”
“笑话!你以为本汗是那么好糊弄的吗?抓住你,我一样可以问出来!进攻!”
“哎,别急别急,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但是作为交换,你总得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嘛!”
“有屁快放,本汗可没有那么多耐性!”
张小七挖空心思还想往下拖,可又实在没什么理由了,一时张口结舌,吞吞吐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城中救命的鼓声终于响起了,“咚咚咚咚咚!”这声音好似天籁一般,是那么悦耳动听,那么叫人心驰神往,一下子他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城下,夷男还等着呢,“张小七到底还有什么要求?快说啊!”
张小七轻轻一笑,“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你旁边的那条狗宰了,我就告诉你!”
“大汗!别听他挑拨离间,我和我家老爷可都是你的人哪!”管家惊叫起来。
夷男没理他,对张小七道:“你说话算数?”
“当然,大丈夫吐口唾沫是个钉,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吗?”
“好!”
高家管家见势不妙,纵马想跑,被一个骑兵追上去,“噗!”捅了个透心凉,尸体栽落马下,士兵砍下他的脑袋,扔到城下。
“这回总可以了吧!说吧,令牌现在何处?”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把它送人了,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我还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他们有一个绰号。”
“什么绰号?”
“马鹿野郎!”
夷男一听,恼羞成怒,“好小子!还在戏弄本汗,我今天非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不可!给我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