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就连前面反对最激烈的邦比爱塔也不由得目带踟蹰,不知该不该点头赞成。
众人又不是傻子,只观哈斯沃德那副淡定自若的神态,便知他肯定还有后招埋伏着,万一自己真的被套路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话虽如此,可问题是这个提议出自罗伯特之口,跟哈斯沃德没什么关系,人家只是表示下皿煮精神,将这个提议摆在明面上讨论,这有什么错?
刚才还群嘲汹涌的指责哈斯沃德独断专行,这会儿要是不坚定立场,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想到这里,其中几人有意无意的用眼角余光瞥向罗伯特,暗自嘀咕,这货怕不是哈斯沃德请来的托儿吧?
这两个混蛋,套路真是深啊……
“没有人说话么?那就表示默认了。”
哈斯沃德扫视一圈,见众人或沉默或摇头,涨得青紫的脸,仿佛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面上淡然一笑,也未在意,转而冲武越点头道,“殿下,暂时只能委屈你在虚夜宫待一段时间,等陛下苏醒,自会有决断。”
“带路吧,正好我也很想见见我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武越强笑了下,回道。
事已至此,他就算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乖乖与之合作,稍微表现出一点反抗的意思,迎接他的必然会是利捷巴罗的狙击子弹!
“殿下请放心,陛下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但这个东西,我想就没有必要带进去了。”
最后的‘了’才说出口,哈斯沃德倏地一个闪身出现在武越身侧,左手在他肋下一拂而过,掌心里登时多出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令牌,仔细瞧去,可不就是临行前浮竹十四郎给他的代理证么!
“嘶!”
武越瞳孔一缩,嘴里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
以他现在的实力绝对可以完虐排名中下游的骑士团成员,遇到中上游的对手也是有一战之力的。可即便如此,刚才仍未能看清楚哈斯沃德的动作,甚至向来敏锐的直觉,也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我跟他的差距真有那么大么?没道理啊!
无论死神还是灭却师,亦或者虚圈的大虚,修炼到一定程度都会遇到瓶颈,也就是蓝染口中的‘灵魂的极限’,哈斯沃德再强,也不可能超脱这一法则,可是为什么,他表现出来的实力会如此恐怖?
仿佛看出了武越眼中的惊疑与忌惮,哈斯沃德随手捏碎代理证,微笑着解释道,“我的圣文字想必殿下应该很清楚吧,世界调和,通过收集世界范围内的不幸来调和局部的幸运。殿下刚才没能反应过来,不是因为我的速度有多快,而是被不幸加持于身的你,从意识到应变再到实力,都有不同程度的削弱。”
不是我变强了,而是你变弱了……
“你说你可以调节局部范围的幸运与不幸?不需要借助剑来施展么?”武越嘴巴微张,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倘若用剑来赋予对手不幸,侧面证明,哈斯沃德发动圣文字的前提是直接的触碰。
武越即便敌不过世界调和的强大能力,但只要小心躲避哈斯沃德的剑,不让他砍到自己,就可以避免触发这枚圣文字。
可要是哈斯沃德随随便便就能隔空赋予对手不幸,连接触都不需要,这就有些太变态了,简直防不胜防啊!
听到武越的问题,哈斯沃德蓦地呆愣了下,旋即失笑着道,“殿下说笑了,既然可以无妨碍的收集不幸,为何非要通过武器来赋予不幸呢?这岂非自相矛盾?”
是啊!既然哈斯沃德不通过道具就能随意收集整个世界的不幸,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用剑来赋予不幸?
我屮……老子要被98给闪断腰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早就应该想明白的。”
武越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原著里哈斯沃德之所以那么说,有很大可能不想完全暴露自己的底牌,就跟市丸银夸大他的解神杀枪,射出去的速度能达到音速的五百倍一样,只是用来迷惑对手的小伎俩。
可惜的是,自己就这么不加任何质疑的相信了那个解释……实在是有够蠢的!
沉默半晌,武越赫然抬起头,怔怔的盯着哈斯沃德。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既然原著里,哈斯沃德直到死亡都没有暴露圣文字的全部能力,为何会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一句待他和善可以解释的了。
“殿下是未来的灭却师之王,总有一天要带领这个族群走向兴盛,对你隐瞒,这种事完全没有必要。”
哈斯沃德半开玩笑式的道,“况且,等殿下掌握了与陛下同等的力量,不用我来说,也会轻而易举的知晓世界调和的根本,到那个时候,也许会治我一个隐瞒不报的罪行呢……”
说到后面,他自己首先笑了起来。
武越一额黑线,真的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你比我还看好我自己?
这会儿周围还有十多个敌人虎视眈眈,武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哈斯沃德认真的道,“殿下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皇帝,这一点我始终坚信不疑!”
“……”
武越忽然不想说话了!
被人如此殷切的期望着,还是当初他上高中那会儿,老爸看他考试成绩时的眼神,仿佛自己要是做不好,就会令周围的人失望似的……
武越其实很反感这种眼神,因为它就像是一条绳索牢牢地束缚自己的灵魂,令自己走向别人所期望的那条路。
可惜的是,我只想做我自己!
说出那句话以后,哈斯沃德一直用眼角余光审视武越,见他沉默着,表情微带歉意,如何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见他洒然而笑,续道,“殿下似乎对此很不以为然吧?这也许是因为你对帝国不太了解的缘故,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有归属感。”
武越脸一黑,干巴巴的问道,“要待多久?”
看到武越吃瘪,哈斯沃德抿嘴笑了笑,回道,“当然是待到陛下苏醒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