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夕来这次是彻底怕了“赌博”,一想起来就打寒战。
    且不说那藤蔓又抽又扎又打,就是那“吊粽子”,也真够人受的。半空里一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动一晃悠。冷风吹在遍体鳞伤的身上,像刀子剌的一样,钻心地疼痛。而且时间漫长,真正地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啊!
    更让他惧怕的是“神仙爷爷”说的后面的那句话:“如果再犯,除了体罚以外,吊在树上的时间将一次比一次多延长一个时辰……”天!头一次犯就得被吊三个时辰,要是犯个两次三次,还不把人吊成肉干儿了呀?!
    吴夕来想着想着,忽然感觉头比柳斗大,随即天旋地转起来。身上仿佛又缠满了藤蔓,并且越缠越紧,缠的他喘不过起来。吓得赶紧停止想象。
    哎,怪了!刚一不想,身上就轻松了。再一想,又是刚才的感觉。
    原来想想也不行啊?!
    这一回,吴夕来再也不敢想赌博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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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说: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天下最难改的就是“脾性”二字。
    吴夕来就应了这句话。
    吴夕来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了没半月,就不安分起来。心想:门市上一天到晚“哗啦哗啦”往家进钱,吃的喝的也都是家里有的,一点儿花销也没有。挣这么多钱一点儿也不花,也忒冤枉了吧?!
    赌博是不敢了:晚上“鬼打墙”,白天“吊粽子”。想一想都浑身不自在。
    猛然想起醉香楼来。娘的,这两年手气不怎么样,光顾了翻本还赌债,把妓院里那些娇滴滴的妓?女们全都忘记了。
    吴夕来向李慧欣要了二两银子。说是出去聚聚朋友,中午饭就不回来吃了。李慧欣尽管极不情愿,但见他这十多天来一直在家里。大门也不出,还以为他真的改过来了呢。一个男人,不让他出去走走也不行,毕竟谁家也不能揷起门子过日子不是。
    吴夕来拿了银子,心情大好,便直接奔向了离着吴家庄十多里远的尧家镇走去。
    这一切,正好被来打晃的梁晓乐看在眼里。
    “一要就是二两银子。他去聚什么样的朋友呢?别再又去赌博?”
    梁晓乐心中疑惑,便驾着“气泡”紧紧跟随着他。
    尧家镇比萧家镇大得多。是一个陶瓷器专卖镇,十分的繁荣,人流量也很大,与一个小县城不相上下。
    到了尧家镇。吴夕来直接奔了一个挂着“醉香楼”牌子的场所。
    醉香楼是一个二层小楼,临街而建。看其样式和墙皮上斑驳的痕迹,存在年数肯定不少了。
    让梁晓乐吃惊的是,楼外有一群一群穿戴红红绿绿的美艳妩媚女子,正在热情地迎接着每一位过往男子;而那二楼之上,更是有女子匍匐着,露出滚白的脖颈,淫笑着向下抛媚眼。
    通过那傲然而隐约可见的身材,极尽妩媚而具有诱惑力的表情。让梁晓乐很快想到了一个地方——妓院!
    梁晓乐前世今生哪到过这种地方。没想到今天为了跟踪吴夕来,却来到了这里。
    吴夕来在门前停也没停,直接闯了进去。
    这时候一个打扮的妖艳的妇人,浑身珠光宝气,却始终掩盖不了老去的容颜,看来是妓院的老鸨了。叫喊了一声:“哎哟,這不是吴二公子吗?!您可有些日子没有来了。”
    吴夕来笑笑:“鸨娘,翠桃姑娘还在吗?”
    看他们很熟识的样子,吴夕来一定曾经是经常出入这里的常客。梁晓乐鄙夷地想。
    “哟,二公子还挺怀旧呀!翠桃她……早从良了。公子还是找别的相熟的吧。翠柳、翠红、翠平她们,都还在呢。”老鸨子扭动着风韵犹存的身段,极尽妩媚地说。
    “嗯,鸨娘,我听说这里又来了几个不错的姑娘,都叫来,让我挑选一番便是。”吴夕来大方的一笑.当即递过去一两银子。
    梁晓乐心里那个气呀!一个青壮男劳力外出打工,一天最高也就挣十文钱,这吴夕来光小费就给一两银子!他要是常来这里,那买卖上的钱能供他扔几扔?!今天说什么也要给他一个严厉的教训,以断绝他的念头。
    再看那老鸨,一开始听吴夕来要挑选新来的,脸沉了一沉,有些不乐意,随手接过他递来的银子,顿时眼睛一亮,笑道:“二公子请上二楼,妈妈這便将那些新来的闺女们都给送过来让二公子挑……”
    说着,还别有风情的瞟了吴夕来一眼。
    這般媚态的目光,不由得使“气泡”中的梁晓乐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来到二楼,到处都是吃酒吃豆腐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调笑声,当然卖唱之声也此起彼伏,虽然显得稍有混乱,却是更显得很是阴靡。
    梁晓乐听着女人的娇笑和男人的甜言蜜语,不免有点脸红;嗅着浓厚的廉价胭脂味,嫌恶的用手扇了扇鼻子。心想:干脆把吴夕来调出去惩治一番得了?!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都是对耳朵和眼睛的严重污染。
    转而又想:既然他上这里来了,就要在这里给他留下伤痛。要不然,他不知道盐是怎么咸的,醋是怎么酸的。再说,這里毕竟是妓院,女子本就是调笑淫乐的,难道还会上演什么烈女传不成?
    不一会儿,老鸨领来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
    “呵呵,二公子,這是小妍、小兰、小云、小美……她们可都是新来的大姑娘呀,您就看着吧,看上了哪一个,妈妈替你做主。现在便可以洞房啦!二公子,您看如何?”
    老鸨十分殷勤的说道,這怎么能不让他殷勤呢,这二公子过去可没少往这里撂钱,今日出手间就是一两银子的小费,這真正出手,能少的了么?!
    吴夕来跳了其中看上去年龄在十七、八岁的一个年轻女子。只见这女子穿着有些暴露,不过打扮很时尚,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呵呵,二公子真是有眼力,這兰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二公子好眼力,挑了个最好的。兰儿,还不领着二少爷去你房间?!”
    那女子扭动着风骚的腰肢,上前拥住吴夕来,嬉笑着朝一个房间走去。
    梁晓乐可不想跟他们到那种龌龊的场合!只停留在外面静静地听着,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屋里的吴夕来搂抱着那女子,早已是一副猴急的样子,用手在女子胸前摸了摸,又顺着衣裙向下延伸……那女子也不躲避,还很配合地替吴夕来解衣宽带,嘴里还发出淫荡的哼哼声。
    二人正要进巷,屋门突然被撞开,一条毛色缎子般的大黑狗闯了进来,对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吴夕来就是一口,正好咬在左脸蛋子上,一块肉被咬的离了骨头,吊在那里,鲜红的血顺着那块吊着的皮肉滴滴答答往下淌。。
    “啊……救命……”吴夕来大叫着跳起来,躲到床里面。
    那黑狗也跳上床,又向他扑去……
    “啊……救命……”那女子也哀叫着,滚下床来,浑身颤抖地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床上的黑狗只是围着吴夕来猛扑狂吠,并没有再下口。
    妓院里出了狗吠声,这可是开天劈地从来没有过的事。听到狗叫的男男女女们,一个个都好奇地围过来观看。又怕黑狗伤着自己,瞧一眼,赶紧躲到一边去,另一个人再过来,也是看一眼就躲。门口始终留有空地,妓院里所有的人都能轮流看到。
    吴夕来脸皮虽然很厚,衣衫不整地被这么多人看,也知道羞耻。再说,床上就这么个小地方,一人一狗在上面,躲也没处躲。立马穿好衣服,满脸是血皮开肉绽地跑了出去。
    那黑狗也“汪汪”狂吠着冲出房间门,在吴夕来的后面紧紧尾随。
    吴夕来踉跄着跑出妓院大门,顺着来路往回跑——看来家的概念在他心中还没有泯灭,遇到危险还是首先想到了回家。
    那黑狗在后面瞅着吴夕来的影子,他跑的快,它也跑的快,他跑的慢,它也跑的慢,一人一狗,总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但只要吴夕来一停下,那黑狗就扑上身去,冲着他的脸一阵狂吠。
    吴夕来没有办法,只好用手捂着受伤的脸,又继续跑起来。
    飘飞在吴夕来头顶的梁晓乐心中暗笑:这场面也实在是太震撼了。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呢。要是搁在自己的前世现代,用手机拍下来,放到微博上,一定会引起轰动。只可惜这里只有导演者一人欣赏!
    吴夕来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跑了有十来里路,已是筋疲力尽,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全身的衣服都渗透了,没一块儿干地方。
    左脸蛋子上那块被黑狗咬下来的皮肉,随着他的奔跑一颤一颤的,再被汗水一浸,更是钻心地疼痛。
    再有两、三里路就到了家了,吴夕来也跑的实在没有一点儿力气了。停又不敢停,只好一步步往前挪。
    那黑狗也缓慢下来,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跟随其后。和吴夕来的距离,仍然保持在两、三米之间。
    吴夕来见状,猛然醒悟过来:这黑狗莫不是也和那藤蔓一样,是被“神仙爷爷”驭使的?!要不然,怎么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总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且咬了第一口以后,无论距离怎样近,也没有再下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