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办公室外的喊声这么强烈,他要是再不去面对问题的话,这些人真的一怒之下闯到楼里来的话,打、砸、抢的事情就很容易发生的
,再说了,如果被人利用的话,群体事件很容易越演越恶劣。不管怎么样,操武文都得去面对这样的事件。
操武文在秘书小秋的陪同下,终于下了楼。一到大楼门口,人群就认出了他,就往前涌,公安干警围了过来,把人群和操武文隔了一段距离,
操武文拿着扩音器具,他对公安干警说:“放我出去。”
这话被扩音器扩得很响亮,马英杰听到了。他想抬头去看操武文,操武文这话说得很有气势,他难道不怕这些围攻的人群吗?
公安干警见书记说话了,不敢再阻拦操武文,小秋便紧紧跟着操武文,随时要保护他的样子。操武文一出公安干警的警戒线,人群就涌了过来
,操武文又拿着话筒喊话说:“各位父老乡音,我是秦县的书记操武文,也是一河两岸的总负责人,你们喊声要见我,我听见了,我没出来是因
为我正在和刘老板协商你们的要求,以前拆迁款如何补偿,怎么样签的合同,是你们和刘老板之间自愿达成的,没人逼过你们,对不对?现在
你们不经过任何组织同意,就这样围攻政府大楼,我个人认为,你们就算占尽所有的道理,这种做法也是不对的。这几天,我和刘老板一直在
现场观测,对现场的情况我是很熟悉,但是你们当初和上任书记如何达成的条件,我还没有弄清楚。如果你们相信我,请给我时间,我调查清
楚后,答复你们。现在你们可以选派代表,我操武文从来没说过不接受代表投拆的,但是我上任的时候这么短,你们就这样围攻政府大楼,你
们这不是有意出我的操某人的挺吗?如果你们想真心解决问题,请你们选派代表出来,其他的人尽快撤离现场,如果你们不想解决问题,就算
你们现在把我操武文打死,下一任的书记上任,你们还得选派代表和政府好好沟通是不是?领导岗位是流动,可你们的利益不是流动的,我相
信政府会尊重你们共利的利益。我能够理解你们,但是也请你们理解我一点点行吗?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沟通,没有沟通不了的问题,
是不是?”
操武文的这一番喊话,说实在的,马英杰认为棒极了。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他既没有操武文的这种镇定,也没有操武文的这一番很有说服力的
道理。是啊,拆迁人的利益是一致,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团结地组织在一起,就是因为利益的一致性。正因为这种一致性,才让操武文觉得只
要保证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人不会真想闹事,也不会真的要把他操武文打成什么样子。
人群骚动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操武文一直站在政府大楼门口,一直在看着这些人群,他的目光是平静也是淡定的,他没有任何与这些人为
伍的意思,反而是一副随时随地听从他们意见的态度。这倒围攻政府大楼的组织者总有些被动,当人群有人喊:“我们派代表去谈话,其他人该
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么喊的时候,就有人往政府大院外撤。
操武文在这个时候又喊话了:“代表去二楼会议,我在会议等各位。”说着,操武文便离开了人群,往会议室走去。操武文一走,很多人便涌出
了政府大院,几个代表随着小秋的带领,去了二楼的会议室。
马英杰等人群散开后,才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刚到二楼,遇到了催勇全,他望着马英杰说:“操书记让你去二楼会议室。”
“现在去吗?”马英杰有些不解地望着催勇全说。
“操书记看到你在人群里了。”催勇全望着马英杰,表情有点怪异地说了一句。
马英杰听催勇全这么一说,内心紧了一下,想问催勇全的话,又觉得问了也是白问,只好随着催勇全的步子,去了二楼会议室。
马英杰一进会议室,操武文在主席台,几个副县长都在第一排坐着,他便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所有副县长都参加了,与他在不在人群里没关系
。只是催勇全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呢?马英杰就很有些不明白了。
“马县来了,坐前面来吧。”操武文在主席台上冲着马英杰说了一句,马英杰便绕过拆迁的代表,往第一排走。有两个代表认出了马英杰,其中
之一,就是马英杰踩了他脚的一位。他望着马英杰说了一句:“他刚刚也在人群里呢,而且一个劲地挤来挤去的。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领导呢?
”这人的话一落,代表们的目光全扫向了马英杰,马英杰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可在这个时候,他能解释什么呢?向操武文解释,
还是向代表们解释?他怎么解释呢?他这才知道,小周说得对,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轻易往里搅和的。
“你们居然派了卧底的人,进到了我们的人群中来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个代表带头望着操武文质问着。
操武文冲着这位代表笑了笑说:“马县不是卧底的人,马县在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他是想打入你们内部,多听听你们的意见和建议,他绝对是一
片好心。所以,你们不要误解他。”
马英杰尴尬极了,脸一下子涨得很有些红,赶紧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可操武文这个时候却偏偏点着他的名字问了一句:“马县,你找到了什么好
的解决办法没有,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操武文话一落,其他几名副县长全把目光转到了马英杰脸上,那目光怎么在马英杰看来,都如针灸一般地扎了过来,比这些代表们的目光更让
他无地自容,他在这个时候,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操武文已经点了他的名字,他要是不说点什么,肯定是说不过去的。于是便站了起
来,看了看操武文,又转过头看了看代表们说:“我不是什么卧底的人,我也不是寻找方法的人。我是去工地检查工作后,回来时发现政府大院
被堵了,我想回办公室,我还有材料要写。可我挤不进去,越挤越被挤到了人群之中,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
马英杰的话一落,那两个认出马英杰的代表马上接口说:“你骗人。我们明明看到你,一直低着头在人群里面走来走去的。你要是没目的话,你
那个样子为了什么?你要是想回办公室,你垂着头干什么呢?明明是不怀好意,却还在这里鬼辩。”
代表的话一落,马英杰的脸“刷”地一下如红布一般红着,而加上他站着,其他人都坐着,他就很有些格格不入的架式,而且那个样子看上去也
格外搞笑一般,其他几个副县长忍不住都低声笑了起来。这么一来,会议室的风向全变了,不是在讨论拆迁的问题,反而是在纠结马英杰是不
是卧底一样。
马英杰便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马英杰由于年龄最小,而且最被重视,这些副县长心里都有些不服气的,现在好不容易捉到了马英杰出丑的机会,他们这些时候不笑,还要等
什么时候呢?不过,他们是看到操武文的脸上有嘲笑的内容,他们才敢这样。如果操武文的表情没有提示的意义,他们还是不敢的。显然,操
武文这么逼问马英杰,就有让他出丑的一层意义。
“马县,你坐下吧。”操武文倒大度起来,这又让这几个副县长有些不解其意,马上收起了笑容,正规地看着操武文。
“各位代表,马县刚来秦县,很多情况他不熟悉,再说了,他说的是实情,他确实在负责制药厂工作的事情,他没有骗你们。至如你们说他是卧
底,我觉得你们既然相信操某人可以答复你们的条件,就没必要去纠缠马县是个什么人了。我在这里可以负责任的说,我没有派什么卧底的人
去你们内部。你们以前和刘老板达成的条件,也是经得你们同意的。现在你们要反悔,从某种意义来说,是你们单方面的问题,与政府并没有
多大关系,你们说对吗?”
操武文的话一落,就有代表站了起来,他激动地说:“你们说你们没派人卧底,那你们怎么就知道是我们单方面悔约呢?我们明明是上了你们的
当,政府最初说这一河两岸的改造是为了安全问题,是公益性的改造,而且是为全秦县人有一个很美丽的环境而打造的。现在却不是这个样子
的,一河两岸大量的土地要用来打造高档住宅区,而我们的土地低价被政府收购后,我们还得高价再买一套房子居住,我们是受害者,以前的
合约不能算数的。”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围攻政府大楼了。原来刘儒生和江超群大大地忽悠了这些人,难怪这么久,一河两岸没有启动
,原来刘儒生一直在这样的一件事情,低价忽悠这些人签了合同,马英杰这才发生,刘儒生确实是一个生意人,一个好的楼盘操作手。
###第179章被算计了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马英杰是不能说话的,何况他已经丢了一次丑,如果他再说话的话,操武文和这几个副县长会把矛头对准他的。他便
安静地听着,这些代表和操武文的对话。
代表的话一落,操武文便问分管城建的副县长程自立,“程县,你们上次是如何承诺补偿问题的?”
程自立站了起来,先看了看操武文,接着又转过头看看了代表们,才面对代表们说:“我们都是秦县土生土长的人,现在刘老板不在这里,我们
关着门说自家的话,你们当时就不该急着去签这样的合约,现在你们把合约签完了,发现吃亏了,就来找政府。政府没有逼你们签是吧?而且
这是上一任书记手里的事,你们现在逼操书记,又有什么用呢?”
程自立这个马屁拍得真是到位啊,马英杰不得不服。相比而言,他刚才在人群里的那个动作,确实做得太失策。可是他已经做过了,只能等会
后,再向操武文解释了。
马英杰偷偷把目光投向了操武文,可偏偏操武文却在这个时候把目光盯到了他身上,马英杰的心又被悬了起来,操武文莫不是又要出他的丑?
他真的不想放过自己吗?
马英杰这么想着的时候,操武文却说话了,他接过了程自立的话,对着代表们说:“程县当初是具体负责这件事的人,再说了,程县也是你们秦
县人,这在坐的领导,除了我以外,都是你们秦县土生长的人,我相信他们的心和你们是一样的。哪个本土领导不会把利益往自己这一边拉呢
?是不是马县?”
操武文突然把问题又丢到了马英杰面前,马英杰一听又喊自己,马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对着操武文说:“书记,我还年轻。这件事,我还需
要更多地向您和向在座的各位领导学习,我今天来就是学习的。”
马英杰的话一落,那个认出马英杰的代表又说:“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位马县长很有办法,制药厂是他拉到我们秦县来的,据说刘老板也是他
引到秦县来的。现在,你表个态吧,这件事怎么办?”
代表的话一落,马英杰怔住了。
马英杰发怔的时候,整个会议迅速安静了下来。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全打在他脸上一样,他在这个时候被动极了。但是他的余光还是扫了一下
操武文,操武文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马英杰的心“格噔”了一下,原来司徒兰的话是对的,老板看中的人,必定有他看中的理由和
道理。如果这一场戏是操武文导演的话,那么他无疑是最好的导演了。可是操武文为什么要去导演这么一曲呢?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这明
显说不过去啊。如果不是他导演的,为什么这个代表的用意不是在谈拆迁问题,而处处在针对他一样呢?
马英杰在这一刻被绕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可代表没有放过马英杰,直视着他又追问了一句:“马县长,您可以给出一个解释吗?”
马英杰不能不说话了。他也直视着代表说:“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任何的解释,因为操书记会给你们合理的解释和合理的答复,再说了,刘老板
不是我引到秦县来的。这一点,我想我可以作出解释。”说完,马英杰就坐了下来,不再看任何人。
操武文一下子感觉到了马英杰的不对劲,如果再逼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让马英杰翻脸的。于是笑着对代表说:“刘老板确实不是马县长引到秦
县来的,但是刘老板采取的整体方式绝对是大手笔的,有利于秦县今后五十年的发展规模。当然啦,现在让你们去设想五十年的长远计划,显
然是不切实际的。所以这样好不好,政府出资为你们整体搬迁,你们原定的条件不变,就是整体让你们安居乐业,而且刘老板建造的小区所有
的勤杂工由你们派人完成,这对于你们几个村子而言,收入就有了保障,以后政府方面还有需要用工的地方,也会先满足你们。你们觉得这样
的答复满意吗?”
操武文的话一落,代表们竟然响起了一片掌声,他们用这样的掌声来表达了他们对操武文这番话的拥护。这个代表见面会,被操武文这么一演
示,效果竟然是如此之佳。马英杰虽然有一肚子的不满和疑惑,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会被操武文的这一番条件给忽悠住。难道操武文真的准
备让这些村民们统一住进一个小区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啊。但是马英杰在这个时候,只能和代表们一起鼓掌,因为其他几个副县长都在
鼓掌。
掌声还在响着,马英杰的手机却极不适宜地响了起来,他想不接,可手机却固执地响着,响得操武文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马县,手机响了。
”
马英杰只好把手机拿了出来,是苏小宝的。他便按下了接听键,压低声音说:“我还在开会,你等等好吗?我待会给你打过去。”
马英杰在接电话时,会议突然出其地安静,他接完电话才发现会议是这么安静,不由得又是尴尬极了。这个操武文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呢?真的
不肯放过自己吗?可是又感觉他好象没针对他什么一样。
马英杰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把目光投向了操武文,操武文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以后开会的时候,虽然大家把手机关掉或者调到静音。”
几个副县长同时答复了一句:“知道了。”
代表们便又把目光投向了马英杰,马英杰虽然没有向后看,但是他感觉到了背后有目光扫着他,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这种极不爽的感觉,等待
着会议尽快结束,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捉摸不透的会议。
操武文还和代表们扯了一些什么话题,马英杰发现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的头绪乱了,心也乱了。如果操武文真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他,马
英杰就有些被动的同时,为难极了。因为你挑不出毛病,也找不到针对他的原因,一切就任这种莫明其妙的针对和指责进行着。
这次和代表们的协商会因为操武文的拍板而顺利结束,当所有的代表们离开了二楼会议室时,马英杰也随着其他几个副县长一起站了起来,而
操武文却说:“马县,你留一下。”
马英杰不得不又坐了回去,其他人都走完后,催勇全知趣地把会议室的门关上了。
操武文坐在主席台上,马英杰坐在主席台下面,这样的一种状态,显然在气势上,操武文就远远压住了马英杰。当然啦,人家是书记,气势本
来就应该强过他这个小小的副县长。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从来没想去争什么,就算他是老板的红人,就算他现在有了马大姐私人的手机号,
可他也没认为他这个副县长就该不听从书记的话。
“马英杰,”操武文突然直接喊了马英杰的名字,这一声叫喊,显得格外亲切一样,也让马英杰一直疑惑的心有了一点点安慰,操武文应该不会
针对他啊,他没有理由啊。
马英杰抬起头,把听话和顺从的目光落到了操武文的脸上,操武文那张胖乎乎的脸上,此刻倒是一脸很和善的笑容,真看不出他有针对自己的
用意。
操武文见马英杰用这种目光看着他,不由得一种欣慰,这年轻人还是知道好歹的嘛。
“马英杰,你今天的表现很糟糕,你知道吗?”操武文说这话时,一脸的关切和长辈的语气。
“书记,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请书记指点好吗?”马英杰实心实意地看着操武文,很谦卑地说着。
“你还是年轻了一点,对于基层工作没有经验。象今天这样的群体事件,他们针对的目标显然是我,而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就证明我有自己的解
决方式和思路。在这个时候,你应该采取回避的行动。而你偏偏要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催勇全主任很担心你的安危,怕村民们认出你,你又会
被暴打一顿。所以,他第二次去办公室请示我的时候,我很快就下来了。第一次,我没下来,是我在拖时间,我要让这些村民们自己闹累了,
闹得没有精力时,我再出来给他们希望,太容易给他们希望,他们不懂得珍惜。再说了,这种破事情,不是在我手上签的合同,我没有道理怕
他们。倒是你,在人群里那么不顾自己安危时,很让我和催勇全主任替你捏一把汗。这些人要是真的闹起来,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操武文
话里话外全是对马英杰的关心和提示,这一番话让马英杰刚刚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他赶紧对着操武文说:“谢谢书记的提示,也谢谢书记的关
心。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确实是我没有经验,想从人群里挤回办公室,结果适得其返,我下次一定有经验了。”
操武文便笑了起来,一脸宽容地说:“我知道你年轻,没有经验,所以特地把你留下来,告诉你这些的。现在,你加紧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换届
选举开始了,拉选票的风气一直是多年的习惯,今年,我想好好杀杀这股风气,你还年轻,不要跟着这股不好的风气混。明白吗?”操武文越说
越如长者对晚辈的关心一样,这让马英杰完全放松下来了,想想是自己多心了,而且操武文说的这些道理会是对的。
###第180章跟紧书记步子
于是马英杰又感激地对着操武文说:“我会记住书记的话,努力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紧跟书记的步伐走的。”
马英杰的表态显然让操武文很满意,他便站了起来,去拿杯子,准备离开会议时。马英杰这一回眼明手快,走过去替操武文把杯子拿在手里,
跟在操武文的身后一起出了会议室。
马英杰一直把杯子替操武文送到他的办公室,他这个样子显然让操武文很享受,在操武文的办公室里,操武文又对马英杰说了一句:“好好把手
里的工作做到位,换届时,你就得加加担子啦。”
马英杰心里一喜,便满怀期待和感激地对着操武文说:“书记的指示和提携,我一定会牢记的。”说完,操武文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马英杰才
退出了操武文的办公室。
马英杰从四楼下到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他一屁股坐在老板椅子时,整个人一下子软在了椅子里,他这才真正地知道,他还真不是操武文的对
手,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操武文在玩什么牌,而且在打哪一张牌。
手机又一次响了,马英杰赶紧拿了出来,又是苏小宝的,苏小宝在电话中问:“我的大县长,你忙完没有?”
马英杰这才想起和苏小宝还有饭局相约,赶紧说:“小宝,对不起啊。我才散会,马上去接你。”说完就挂了电话,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拔通了小
周的手机,让小周把车子开到政府大院来。
马英杰把电话打完后,整个人还是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他总感觉有一股不踏实的东西在浮动着,可是他又不知道这股不踏实来自于什么。
马英杰闭目养了一会神,直到小周给他打电话时,他才从老板椅子上站了起来,出了办公室。
下楼后,小周的车子已经停在政府大院里,马英杰走了过去,一上车,小周就问:“马县长,我们是不是去接苏总?”
“是的。”马英杰应了一句。
小周便没说话,发动了车子。他其实很想问问围攻政府大院的事情,因为他们几个司机刚在一起时,他听说马英杰挨了批评,这几个司机都有
些幸灾乐福的样子,只是碍于小周在场,话没有说得那么明显罢了。可小周见马英杰很累的样子,而且不大想说话,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
去。
制药厂工地很快到了,苏小宝在厂门口等着马英杰,一见他的车子,便不客气地坐了进来,一上车,苏小宝就说:“你们开什么会啊?怎么开到
现在呢?”
马英杰被苏小宝一问,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钟,难怪苏小宝急着给他打几个电话呢。
“一河两岸的拆迁会议。”马英杰淡淡地回了苏小宝一句。
“哦-----”苏小宝把声音拖一下,马英杰知道苏小宝想说什么,因为拆迁的事情,全国各地的矛盾层出不穷,他又是在替自己担心。
“与我没关系。我只负责你们的工地和红色论坛,放心吧。”马英杰侧过头,看着苏小宝说。
“那还差不多。不过,工地有我,你就放心吧。”苏小宝信心满怀地说着,马英杰便笑了笑,他今天感觉很有些累。不过,答应要请苏小宝吃饭
,他还是要做到。
“小周,我们去水磨房。”马英杰对着小周说了一句。
“你好象很喜欢水磨房吧。”苏小宝似乎是随口地说了一句。
“也不是的,主要是欠老板的情。再说了,哪里吃都是吃,何必不去照顾人家的生意呢?”马英杰确实是这样想的。
“一定是个女老板。”苏小宝开起了玩笑。
“当然啦。”马英杰也没回避什么,再说了,既然带着苏小宝去,也就不打算回避什么了。他自己还是很喜欢水磨房的安静和氛围的。
“原因如此。”苏小宝好象明白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没你想象的那么一回事。”马英杰拍了一下苏小宝的肩膀,两个人这么扯着闲话时,水磨房便到了,马英杰和苏小宝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小周
便问了马英杰一句:“马县长,需要我去安排房间吗?”
“不用了,你回家去吧。我和苏总扯点事情。待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把苏总送回去。”马英杰对小周交待了一句,小周便把车子开走了,而他和
苏小宝并肩一起走进了水磨房。
马英杰和苏小宝要了最东边的一间,可服务员说东边的一间有客人,东边隔壁的一间空着。马英杰便和苏小宝去了这间空着的房间,一走进去
,马英杰就听到隔壁像是刘儒生的声音,他便让苏小宝不要说话,走近了墙壁认真地听了起来,确实是刘儒生的声音,他和操武文也约着在这
里见面。
刘儒生正在问操武文:“打发掉了这些闹事的人?”
“当然啦。刘老板的事情,我操某人还是要放在心上的。再说了,一河两岸,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还得仰仗刘老板大力支持。至如应
对这些刁民的事情,刘老板尽管放心,对付他们的招数,我操某人有的是。这些人一哄、二诈、三忽悠,全能搞定。他们不是我的心头之忧,
我的心头之忧还有班子的问题啊。我准备把李局弄到班子成员里来,原来罗老板打算派一位女县长来秦县,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很有可
能是隔壁沙县的易水清县长过来,易水清县长也是罗老板准备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秦县的工作说好搞很好搞,都是罗老板看重的人在这里
,说不好搞就极难搞啊。刘老板也知道,秦县和北京的关系太密切了,稍有不谨,都是搬砖打自己的脚。而且易水清县长来了后,也极有可能
想要政绩啊,所以,我得让李局进班子,这一河两岸的工程,必须在班子成员中以绝对的优势服从刘老板的意向,您说呢?”操武文的声音字字
句句被马英杰听得很真切,他整个人愣住了,操武文的算盘打得到么精细啊,这一点,还真是马英杰没想到的。难怪司徒兰一再提醒他,操武
文绝对有过人的一面,看来,他也在布置一盘大棋啊。只是新来的县长真会是易水清吗?易水清这个人,马英杰还是有过几面之缘,这人平时
很低调,他的低调是真正的低调,而不是如操武文这般演出来的。马英杰现在才发现,操武文是一位表演家,他以前的低调全是演戏,现在从
他的语气和办事的效果来看,他也有他的一套,这一套玩下去,对于目前的秦县来说,还是很管用的。可是,他的这一套能管多久呢?当然了
,谁又愿意在一个县呆久呢?哪个不是在极力做大政绩,极力往更高的位置上跳呢。
马英杰这么一想,突然明白了,李小梅为什么这一次没去他的办公室。原来他上午遇到李小梅的时候,正是操武文向她承诺进班子的时候,她
要是去了马英杰的办公室,很容易让操武文怀疑,她不去找他是对的。道理上是这样的,可是李小梅真的这么做的时候,马英杰在这一刻还是
很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好在菜和酒同步而上,苏小宝眯着眼睛看着马英杰,马英杰还在听,刘儒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梅进不进班子,是书记和小梅这间的事情,我
不插手。但是合同既然签了,我是要一切按合同办事的。所以,村民们一旦闹事,我这边立马停工。我不会把我的工程队和这帮土地蛇斗争着
,不值得,也不讨好。你们政府如何协商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安抚问题本来就是你们应该去做的。这可是项目到秦县时,你们一再保
证过的。对不对?书记。”刘儒生的话说得很软,可是话里话外,气势很足,而且显然在整体搬迁的问题上,他是不会拿出半点资金来的,那么
操武文把话放了出去,他准备拿什么来安置这些村民们呢?难道真玩空手套白狼的这一招?这一招怕是在秦县行不通的,秦县的特殊性,任何
一届应该也不敢轻易地去施展这一招的。
“我的大县长,吃饭了。”苏小宝尽量压着声音地招呼着马英杰,马英杰便冲着苏小宝笑了一下,赶紧走到了桌子旁边,也压低声音地说:“兄弟
,对不住你了。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们,而且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不瞒你说,我上午就因为夹在了拆迁人群里,被操武文好一阵子戏弄,
没想到他和刘老板之间还有这样的协议。看来,他的手段不是一般地厉害,我太低估了他。”
马英杰在苏小宝面前总是显得很放松,对于一个不在官场中的人来说,他觉得说说这些话,总比闷在心里强。有些时候,是需要有朋友说说心
里的话,施放掉一些东西,要是全部压在心里,他这颗心受得起吗?
“你们这些当官的,说真话。真累。”苏小宝反客为主地把酒替马英杰倒上了。
“确实是这样的。玩人啊,官场全干这一件事。你说能不累吗?”马英杰举起酒杯和苏小宝碰了碰,一口把酒干掉了。苏小宝也把酒干掉了,干
完后,苏小宝说:“马哥,吃菜,别这样空着肚子喝啊。我们兄弟在一起,放松才是前题。”
###第181章兄弟喝酒
“对,我们兄弟在一起,放松才是前题。”马英杰一边说话,一边替苏小宝倒酒。
苏小宝便笑了起来,对马英杰说:“讲个笑话给你听听,你今天很些不在状态之中。给你讲几个案例啊,案例一:一美女被提拔,发短信向领导
致谢:“我让您操心了,一辈子忘不了您”,结果一激动忘了“心”字,信息又让领导老婆看见了……
案例二:某君请领导吃饭,领导婉拒,他想回“好的”,却回成了“妈的”,后来......
案例三:某女给男同事发短信:“你是我们同事中最出色的,跟你在一起很开心”,结果少打了个“出”字......
案例四:某学生参加短信作文竞赛,本想写“我的爸爸很辛苦,劳累使他脸蛋上有了很多皱纹”,结果因为粗心少写了“脸”字……
这几个案例,大县长总结一下,结果会如何?”
苏小宝一脸的坏笑,马英杰愣了一下,当明白过来后,也忍不住也捧腹大笑,结果马英杰笑的声音有些大,隔壁的操武文听到了马英杰的笑声
,他对着刘儒生笑了笑说:“我们的马县也在这里吃饭,看来我们真和他有缘啊,特别是李局,似乎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刘儒生笑了笑回了操武文一句:“秦县看来有戏可看了。”
操武文脸色暗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把笑容堆了上来,提意说:“刘老板,我们今天就到此结束吧。看来,这个小店以后也不安静啊。”
刘儒生笑了起来,两个人便站起来,走出了包间的门。在经过马英杰包间的时候,操武文有意放慢了脚步,他想听听马英杰和谁在一起,不过
除了马英杰刚才的笑声外,他没听到什么声音,因为有刘儒生在一起,他也不好去门外偷听一个下级的吃饭场景,只好和刘儒生一起出了水磨
房。
马英杰还不知道操武文和刘儒生已经走了,而且知道他就在水磨房吃饭,他和苏小宝一直把声音压得很紧,说到高兴的时候,两个人就喝酒,
马英杰也有一段时间没这么放松过,竟然和苏小宝在不知不觉中干掉了一瓶白酒,两个人似乎都还想喝酒,于是又上服务员上啤酒,本来两个
人的酒量都不算是很大的那一种,这么样白酒加啤酒地喝着时,两个人全喝高了。
小周等到上班的时
候,也没等到马英杰的电话,他很有些不放心,上午司机们的话显然都是针对马英杰的,尽管他并不知道马英杰到底哪里得
罪了操武文,但是从司机们的眼神里,小周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开着车找到了水磨房,一来才知道两个人还在包间里扯着酒,显
然都是喝高的样子。
小周只好让水磨房的服务生帮忙,把马英杰和苏小宝都扶进了车子里,他把这两个人带到了南都大酒店,开了两间房,让他们休息。小周哪里
都不敢去,一直坐在车子里等着马英杰的酒醒过来。
眼看秦县的夜就要来临了,马英杰这一觉睡得确实是踏实,大约有一段日子没有这样放开地喝过酒了,再加上喝酒的对象是苏小宝,自然就把
所有的戒备放了下来,正还睡梦中时,敲门声响了很有点急切,马英杰一个激灵,迅速地翻身下了床,把车拉开一看是苏小宝,苏小宝大约也
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只是苏小宝的脸色不大对劲,抓着马英杰:“快走,我们回工地去。”
马英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肯定又有事发生了。没再问,跟在苏小宝身后往楼下赶,好在小周确实是个敬业的司机,一见他
们出来,车子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两个人一上车,苏小宝便急着说:“快去工地。”
“怎么啦?”马英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工地出事了。”苏小宝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了。
马英杰把手伸向了苏小宝,苏小宝果然在颤抖着,马英杰的心也猛烈地往下沉着,难道越是怕什么,越会发生什么吗?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但是苏小宝没有说话,马英杰也没再问。去了工地,一切自然就知道。
小周把车子开得很快,赶到工地的时候,工地上的施工人员全部围在了一起,马英杰和苏小宝赶紧往人群里边跑,一到人群边,他们便看到了
一片狼藉,大约是刚做的墙倒塌,一名施工队员落了下来,已经摔死了。
“怎么会这样呢?”马英杰问了一句。
“我刚刚查看了一下,水泥有问题。”有一名工程师模样的人回了一句。
苏小宝整个人如傻瓜一样,他的眼里只有这名施工人员,他才二十五岁啊,这是他的徒弟,让他怎么样对他的父母交待呢?是他亲自点名带到
秦县来的。
“水泥有问题?”马英杰接了一句。
“对,水泥有问题。我们早期的砌的墙都是完好无缺的,不要能存在施工有误的问题。”这名工程师继续解释了一句。
苏小宝象是突然醒了过来,急着往仓库跑,马英杰也跟着一起往仓库跑,找到了上午他签收的水泥,结果发现剩下的几包不是他早晨验收时看
到的那一种,他才知道自己太大意,上了当。摆在最面上的水泥全部是质量好的水泥,压在下面的就是过期的水泥了。
苏小宝没想到他居然就放松了对秦旺喜的警惕性,而且被他给耍了。杨微微提示过他要小心,他还是太大意了。苏小宝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
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过来,秦旺喜肯送十万的卡,一定不是那么容易放血的。可他居然就敢拿过期的水泥充数,他居然就敢视北京
来的施工队的生命而不顾,这让马英杰的工作被动到了极点。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一把扯起苏小宝,吩咐小周,给医院打电话,让
医院来车把摔死的年轻人送到太平间去。
苏小宝这个时候,拖着异样沉重的脚步往施工处走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对胡总汇报这件事,又不知道该如何对这孩子的父母说这个恶耗,再说
了,他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他不是那么自信和大意,好好地检验全车的水泥,会出现这种情况吗?他现在恨不得冲到秦旺喜厂子里,把这贱
人暴打一顿,那是生命啊,过期的水泥能夹在一起用吗?
“秦旺喜,你个王八蛋。”苏小宝一边叫着,一边去抱自己的徒弟,血弄得苏小宝一身,可他一点也没在乎。
马英杰看着苏小宝这个样子,心境糟到了极点,他掏出手机拨痛了秦旺喜的电话,秦旺喜大约在喝酒,声音吐着酒意地说:“马县长好,马县长
亲自给我打电话,我受宠若惊啊。”
“秦旺喜,你干的好事。”马英杰忍不住冲着手机连名带姓地吼了出来。
“我怎么啦?”秦旺喜在电话另一头问了一句。
“你个王八蛋,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嘛。”马英杰骂了起来,他现在实在是气愤啊,工地上的施工人员都静了下来,听着马英杰在手机
中骂着人,他们都秦县施工,现出出了人命事件,他们除了静静等待政府和公司的解决外,是不敢在秦县闹事的,他们也闹不起啊。好在,马
英杰至少现在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让他们那颗刚刚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心,总算有那么一丝安慰。这样的事情,谁敢保证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呢?
“马县长,你怎么骂人了?我到底怎么啦?”秦旺喜也生气地问着。
“你他妈的把过期地水泥往工地上送,现在摔死了人。你好大胆子啊。你等着,这件事,我绝对和你没完。”马英杰气得“啪”地一声压掉了电话
。
医院的车子来了,苏小宝抱着徒弟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往车子边走着,那个样子,看得马英杰心里酸到了极点。他早应该想到,秦喜旺是个生意
人,陪本的生意他不会干的。操武文肯定也不会想到,秦旺喜会有这么一招,只是操武文知道秦旺喜送的卡是十万元吗?
马英杰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操武文的电话,操武文在电话中问:“工地上出事了?”
“书记,墙倒塌了,摔死了一名施工队员。”马英杰很沉重地对着操武文汇报着。
“我不是一直让你盯着工地,确实工地的安全吗?你还向我保证,工地不会有事的。可现在工地出事了,却不是你最先向我汇报的,工地出事了
,你骂人家秦总干什么呢?就算是过期的水泥,他们检验人员干什么去了呢?再说了,是不是过期水泥,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呢?你听北京这
帮人的一面之词,就证实水泥是过期的吗?如果过期的话,那么多墙没倒,怎么偏偏现在的墙倒了呢?而且是不是过期水泥,还得等检验结果
出来才能定性。你是秦县的副县长,你怎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断定责任方是我们呢?无论责任方现在在哪一边,你作为主要责任人
,应该是冷静而又公正的。你不能有先入为主的臆测,这样的话,难免会伤了人家的心。现在秦总的意见很大,如果检验结果不是他的问题,
我看你如何向他交待。这可不是小事情,这可是影响到他们工厂信誉度的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