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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五章(二)大伯父怎么说

妇贵 衣布衣出 2540 2024-11-16 02:12

  虽然汪桥说的是事实,但周碧瑶却并不认可,立即辩驳:“和人家齐姐姐有什么关系嘛?本来咱们好好的跟着齐爷爷和齐姐姐做事,多畅快、多顺心,你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可硬是被母亲弄到铁业作坊……”

  说到这里,周碧瑶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我看不到出来啊?你这揣着两颗心的做事,每日里都提着十万分的小心,心里有多煎熬?

  可你娘呢?她只顾自己,只想着自己痛快,自己得意,根本没想多你有多难。这是有江大人给你出了个主意,现在就算事发,也有人打点。若没有这个主意,你现在就是给福王给黑锅,当替罪羊的现成人选。”

  汪桥暗叹一声,也是暗自庆幸。

  去年,母亲执意要他去铁业作坊做事,就算没有江一凡的委托,他最终也抵不过母亲的意思。

  没有了替禹王殿下做事的身份,到了现在,他不但得锒铛入狱,甚至在他离开齐家之后,连他和碧瑶的亲事也保不住。

  虽然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做得很心累,但终究有了个好的结果不是?

  想到赵氏,汪桥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他看到母亲现在这样子,心里隐隐的有些快意。母亲向来固执,一定要他照着她的意思做事,结果陷入了如今这样的境地。

  往后,母亲的固执大概能改了吧?

  接下来六天,汪桥每天一早就去衙门听候传唤,中午则由梁明家的给他送去饭食。

  除了第一天,汪桥被大理寺的官员轮番儿轰炸,他拿着万分的小心,紧张应对,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给禹王殿下做事的事情说出来。

  大概那次的问话没有疏漏,算是过了关,之后就是作为佐证之人,接受了几次寻常问询,还算轻松。

  第六天申时刚过,汪桥就回来了,赵氏正在院子里的桑树下歇凉,见汪桥今日这么早回来,面显喜色。连忙起身迎上去,问道:“今日这么早就回来?可是衙门里的事情说清楚了,以后和咱们没关系了?”

  汪桥上前两步,扶住赵氏的胳膊,说道:“还没有。是明日齐家大伯父从江北州回来,大伯父年纪大了,在外面辛苦两个多月,我和大理寺官员通融一下,今日早些回来沐浴准备,明日一早去城门外,接接大伯父。”

  赵氏原本还带着笑容的面色,听了大伯父这几个字,顿时就是一僵。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她当时为了那三千两银子,硬是和齐友年说崩了。逼迫儿子离开齐家,给福王名下的产业做事。

  开始她确实得意了几天,总认为跟着皇帝的儿子做事,那份风光岂是齐家这样一个工匠人家可以比的。

  可是,来了之后,汪桥一直都是和福王府的各种管事打交道,处处都要受人管制。

  而汪桥之前在齐家,那是半个主家,凡事基本上都能自己做主。就是到了安国公府,在安国公跟前,也能有一个座位。

  更不用说齐家做事的工匠,进进出出的见了她,那都是心悦诚服的喊一声赵太太,面上的神色丝毫做不得假,那是真的把她当太太尊重。

  而这里,虽然很多人面上也带着笑,可那声赵太太喊得,却别扭的很,她听得也不舒服。

  原本也是,她家阿桥要听命于几个管事,人家管事的娘都不敢称太太,她这个太太的确当得心虚。

  如今汪桥更是摊上了官司,以后着落在哪里都不知道。她这样的境地,在齐友年和叶欣颜面前,哪里还能抬得起头?

  汪桥看出赵氏面色不虞,只能故作不知。

  齐友年两个月前出发,去修复木质轨道。他是偷偷去送的行,事后还额外听了母亲的很多闲话。

  如今,母亲大概说不出什么了吧?即使母亲不同意,那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已经和大理寺官员说了,去接齐家老爷子,人家是看在安国公府的面子,才应允了。

  在这个关键时候,自然不能欺骗审案官员。那是人品和信誉的问题,会直接让官员改变对他的看法。想来母亲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赵氏嘴上说不出什么,却是纠结了整个晚上。虽然她知道离开齐家是她错了,心里却也埋怨汪桥和她这个当娘的不贴心,不懂体谅她的苦衷和颜面。

  汪桥去了整整一天,直到晚饭前才回来。这种时候,赵氏也不讲究让儿媳服侍饭食了,一家四口,连带着秀芹,一起上了饭桌。

  赵氏心里有事,味同嚼蜡般的草草吃了些饭菜,就早早放下筷子。搞得其他三人吃的半饱,却只得跟着结束了晚饭。

  秀芹招呼着小翠,快手快脚的把碗碟收拾下去。

  赵氏把周碧瑶打发回房,看着屋里没人,才问道:“他们可对你大伯父说了你的事情?你大伯父是怎么说的?”

  汪桥顿了顿,说道:“大伯父知道,他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赵氏知道衙门这几天审案,基本上已经确定铁业作坊罔顾国法,私自进行铁材交易牟利。而自家阿桥就算能脱身,可以后做什么,还真没着落。

  她目光闪了闪,若是齐友年还想招揽阿桥回齐家做事怎么办?能回齐家赚那丰厚的工钱和一季一次的赏银,甚至还有齐家愿意给汪桥的年底分红,那自是最好的。

  可是,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又着实的没脸。到时,就只能不和齐家住一起,他们一家单独赁一处院子好了。就算买个院子,那也是可以的。

  汪桥继续说道:“京城和周边好几大作坊,都牵扯进这个案子。作坊被封之后,做事的工匠也都遣散了。像我这样的外来工匠,还是铁业作坊的主事工匠,就算脱罪,只怕在京城也没法立足。我和大伯父说了,衙门的案子了了之后,咱们就会郃州老家。”

  会郃州老家?他这儿子还真是出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她商量,就擅自做主了。赵氏不悦,冷哼一声,沉下脸来。

  汪桥很认真的看向赵氏,问道:“娘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找到别的地方做事不成?这几个作坊的小工匠也就算了,人家是的的确确的只管做一份活儿,赚一分工钱。我这样管点事儿的人,能囫囵个的在案子里脱身,已经是大幸。京城里又有哪家敢用我?”

  赵氏怒道:“那你大伯父问你这些做什么?看咱们笑话吗?”

  母亲一向固执,对大伯父有怨念,这也算在汪桥的意料之中,可依然让他听着不舒服。汪桥的脸色也少有的冷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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