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1年2月19日。北大西洋,亚速尔群岛西偏南100海里处。
经过了整整20天的航行,中途经历了两次强风大浪和三次规避不明船只,五月花号在阿德莱德的船长的指挥下,终于快要完成此次的航程了。
一扫昨夜的强风大浪,天气晴得耀眼。五月花号正以6节的“高速”朝着东方破浪前进。
和20天前的欢歌笑语相比,如今甲板上的欧洲使团的成员们都一脸的纠结。就连平时号称自己百毒不侵的李仁军,都带着一脸的蜡黄苦逼样有气无力地靠在船舷抽烟。
此时在甲板上王皓向轻轻地拉着鲍燕的衣服,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此时鲍燕正在和上官齐云、许梦之、夏秋韵在聊着天。
夏秋韵捋了捋发丝道:“不只是小皓,我也感觉在海上有点无聊了。”
“我们等会去船舱里玩飞行棋,扑克、麻将什么的吧?”许梦之提议。
“哎玩扑克和麻将,不行不行,小皓现在那么小,可不能让他学会这个。”
“燕姐放心吧可以一起玩飞行棋,也可以让小皓一个人玩积木啊!”
经过套论回到船舱准备玩飞行棋,在许梦之偷偷的劝说下鲍燕同意等王皓睡着在一起打麻将。
鲍燕她们刚刚进船舱里20分钟后王文龙和李同和就从船舱楼梯走上甲板,深深吸了口气,对着身后高处指挥台的阿德莱德微微点头,就朝一直在画风景的李仁军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乌拉·费扬古和叶赫那拉·葛丹二人从船舷的另一边走了过来,“王安达、同和估出(满语朋友的意思)、仁军估出,你们终于上来了,我们比你们早来五分钟。”
“费扬古估出、葛丹估出,你们现在不晕船了。”李同和问道。
刚刚出海不久,费扬古和葛丹二人就有些晕船迹象,两天内吐了好几次,幸好他们体格好,到了第三天身体慢慢的恢复。“
”同和估出,我们早就不晕船了。“葛丹向王文龙拱了拱手道。
”是啊。“费扬古点了点头,然后又道:王安达,没想到海有那么大。”
几人又聊了几句后乌拉·费扬古和叶赫那拉·葛丹告辞离开。
“不知道曼哈顿如何了……”李仁军没有扭头,似乎就知道是谁到了身边,直接掏出了香烟递了过去。
“筚路蓝缕,‘苦难的行军’而已。”王文龙耸耸肩,表示自己毫无压力。
“就怕会和印第安人爆发冲突,毕竟在我们走之前已经在开始建设,我听何顺说过他的计划,他希望能让属于易洛魁联盟的部落到贸易站和我们交易,在历史上易洛魁联盟和德拉佤族是有矛盾的就怕出事啊!”
“王哥,这个习惯很不好,总是明知乱答。”李仁军做了个鄙视手势,然后转过身,背靠着船舷,“你看同和就比你好多了,王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伊宏才那些人,会弄出些什么政策制度出来?”
“仁军啊,你一直说我患得患失。其实你现在就是这个状态……”王文龙低头看着船外翻滚的浪花,表情异常平静,“我临走前给何海洋和卢老各留了一封信,看不看是他们的事,怎么想的更和我们无关了……其实有时候仔细想想,我们又何尝不是只顾着自己的理念呢?更关键的是,我们也是小众。”
“是啊,仁军不是所有人的都像我们三人看的那么清楚。”李同和拍了拍仁军的肩膀。
“那是因为更多的人根本就没有想法,他们只是打算能够尽量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有印第安人为他们工作,他们能享受高等国民待遇!”李仁军冷冷一笑,罕见地露出了和他往日乐观形象截然不同的表情。
“他们的理想也就如此,而且已经是困难重重了……”李同和微微摇头,几乎一字一句说着,“回到熟悉的生活秩序中去,没错。我们也是如此疯狂的追求,包括这次远航,难道你想从欧洲带回一些比曼哈顿社区的人更富有进取的思想?”
“其实我们可以有点点改变的。”李仁军放松了表情,深深叹了口气,“如果说曾经的那个世界我们连一点讲真话的机会都没有,那现在的曼哈顿,我们可以去争取一些。就算不为你我,也要为那些工人啊!“
李仁军说着,从旁边的甲板上取来了自己的画板,摇了摇:“王哥,同和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总把风景画得那么夸张吗?因为我眼里的世界虽然无法改变,我不嫌弃它有时候可能更丑,但我想尽量让他们更加美丽点,哪怕只是多了一丝颜色!”
“仁军啊,世界并不会因为你添上的那一丝颜色,就认为自己比以前美丽了,它可能认为它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多余的。你凭什么越俎代庖把你的审美强加到它身上?”王文龙笑着丢开了烟头,指着自己的心口,“就好比我,我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好好赡养我的父母,认真工作,和老婆孩子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然后在在我们那边最好的高中附近买一套房子为我儿子将来读书用。但我现在一样都没有,这就是我最大的理想,我实在找不出能让我放弃这些理想的理由。”
”王哥刚刚说道自己的理想我也来说说我之前的理想。“李同和拍了拍胸口,”我之前的梦想是在在甬城市努力工作,买套房子然后把夫妇从老家接过来,然后在讨个老婆,一个可以下雨天闲着没事打着玩的孩子,可是还没有实现就到了这里。“说着,又调转方向,用手使劲指着西面:“他们现在的理想也和我一样,这个理想像一座高山一样挡住了一切,他们还看不到山后面还有啥值得追求的!你画给他们看的景色,他们会怀疑,因为你也没爬过这座山,你也是想象的。王哥想接下来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王文龙听完李同和的话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李仁军放下画板,“好吧,我承认你们两个的口才比我好。”说完话李仁军突然笑了,按下了王文龙和李同和的手臂,“那就让我们先爬过这座山吧!”
“注意,南面,有不明船在快速接近我们!距离6海里!航速7节!”
三人结束了讨论正要一起回船舱,就听见身后桅杆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负责瞭望的英格兰水手发现了情况。
王文龙、李同和还有李仁军三人面面相觑,几乎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又同时把头转向了水手指的方向,最后同时吐出几个字:“我去,我们遇到海盗了?!”
。。。。。
从北欧的维京人开始,海盗这个群体就是人类踏足海洋谋求生存空间的积极参与者与搅屎棍。但无论从规模上、抢劫程度还是张扬程度,从没有哪个时代的海盗能和地理大发现后的同行们相提并论。
16世纪末到18世纪初这段全球性的小冰河期,导致全世界长达百多年的饥荒,激发了数代人铤而走险进入海洋,也成为了自1492年以来的地理大发现时期的强力加速器。
在这个过程中,寻求更多海外资源与物产的欧洲国家直接将海上的抢劫行为当成了不需要卡号密码的atm机。
海盗行为的泛滥和扩大化乃至不可收拾,都和英格兰、法国和荷兰这三个国家的公开参与脱不了干系。
可怜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从15世纪末开始建立的世界级殖民帝国,就让这三个眼红的国家像剪羊毛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而西班牙和葡萄牙也不得不用同样的方式奋起反击。
以国家为后台的海盗们成为了这场绵延数百年的海上舞台上最抢台词的配角,将整个世界的海洋弄得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