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漂亮!现在,装填弹药!”测算好敌我距离是50米后,何宇冷着脸大吼着新的指令。
平生第一次对着真正的、活生生的人开枪的警备队士兵们,大多数都在原地呆立着,仿佛没有听到指挥官的命令。哪怕只是原始的燧发步枪,其数十米距离上带来的惨烈杀伤效果,依然让曾经在原时空里一直生活在安稳环境的人陷入了短暂的麻痹状态。
“都呆立着干什么呢!难道都想死么?不想死就赶紧装弹!”何宇大怒,一个巴掌就对着身边发呆的警备队士兵扇了过去。
清醒过来的警备队士兵们赶紧掏出定装弹,哆嗦着手开始装填火药和铅弹,不少人急得大喊大叫,却怎么都没法将推弹杆对准枪管。
十几秒钟后,经历了短暂呆滞的佩科特人见对面突然又安静下来,于是再次从地上爬起,这次他们的吼叫声更高更疯狂了。
十多个佩科特武士的身影越来越近,几乎都能看清他们麻布衣下瘦骨嶙峋的胸膛、脸上的狰狞图纹和头上的羽毛饰品。
距离木栅栏不过几米了,一根根打磨锋利的长矛似乎下一秒就会捅进栅栏。这次没等何宇发令,警备队士兵们几乎是闭着眼睛就对着近在咫尺的佩科特人扣动了扳机。
雪白的硝烟直接和爆起的血雾混合在了一起。不到十米的距离上,超过三分之二的印第安人直接被强大的燧发枪铅弹动能打穿了身体,碎裂的骨肉飞进了栅栏,溅在几名也陷入癫狂状态的警备队士兵的脸上。
北面冲锋的二十多名佩科特印第安人,在第一次齐射枪响后不到一分钟内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逃了回去,连何语本人都被这血腥的排队枪毙给惊呆了。
”真够血腥!也真够暴力!“何语先是感叹排队枪毙的威力,又转头看向何顺、应俊达所在的方向。
”不知道何顺、应俊达那边能不能撑住……“何宇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西面进攻的佩科特印第安人最多,大概超过四十人,他们遭到了英格兰移民的一轮齐射。可惜的是,荷兰人造的火绳枪其有效射程和精准度完全无法和布鲁克林军工厂的21型燧发步枪相比,二十多杆火绳枪只让不到五个佩科特人倒地。
然后英格兰人就没了第二次开火的机会了,火绳枪手迅速后退,接着十来个英格兰持矛手快速顶上前来,和冲到木栅栏门前的佩科特人对刺起来。
“噗”“噗”“噗”……矛刺入体的声音远比火枪的轰击声沉闷,却更加血腥而野蛮。远比骨矛锋利百倍的铁矛瞬间捅翻了七八个佩科特人,这边的英格兰人却只倒下了一个——那个倒霉的英格兰中年大叔被敌人的骨矛蹭了到了肩膀,直接揭去了一大块皮肉。
“fire!”这个时候布莱斯特牧师大声喊道。
又是一排轰鸣,白色的烟雾腾起,英格兰人的第二次火绳枪齐射终于开始了,这次距离更近,超过十个佩科特人被子弹掀翻,然后又被英格兰铁矛手捅掉了几个好不容易挤上来的倒霉蛋。
西面的佩科特印第安人的攻势瞬间就被瓦解,剩下的被吓破胆的佩科特人赶紧丢下死去或正在呻吟的同伴,惊慌退却。
“等会射击完后,上刺刀追击50米后撤回。林宇这里接下来交由你来守,不要让佩克特人突破这里。”
“明白,我们不会让佩克特人通过这里的。”林宇坚定的回答道。
何宇留下一半的人继续监视已经没有威胁的北面,带着其余9个警备队士兵朝南面跑去,准备支援何顺他们。
何顺他们已经退到了德拉瓦印第安战士的后面,他的肩膀上赫然带着一根羽尾晃动的骨箭。刚才他只开了一枪,就被对手乱射而来的弓箭击中。
梁豪军咆哮着战斗在木栅栏的第一线,手里的消防斧彻底变了颜色,他身边的英格兰少年带着一头鲜血在惊恐地乱叫。不过这些血并非他自己的,而是梁豪军砍掉一个翻上木栅栏的佩科特人的腿时喷出的东西。
6个索伦人拿着随身携带的刀互相配合着向佩克特人
一排燧发枪射击过后,已经差点要翻入围墙的几个佩科特武士如木头一样栽倒而下,这是何语带来的支援兵力赶到了。
“你们怎么样?”何宇高喊道。
应俊达一直躲在梁豪军身后开火,但都是好几枪才打中一个敌人。
梁豪军放下手里的消防斧,道:“我没事,何顺受伤了。”
话音方落,忽然一把抄起放下的斧子,猛地一记横挥!血光闪处,一个刚冒出头的佩科特武士捂着喉咙翻倒下去。
“我没事。”应俊达一边装火药一边应道。
“你没事?你看你身上都是血。”何语一刺刀捅死了一个野蛮人,扭头对梁豪军道。
“小心!”梁豪军一脚踹开何宇,反手一斧子砍翻一个自后偷袭何宇的家伙,随后道:“都是敌人的血,放心,我死不了。”
“怎么不用枪?”何宇看着梁豪军把火绳枪背在身后,不禁问道。
“这枪装填太耗时间了,等我打完一枪装好火药敌人早就冲到我前面了。真希望林工他们快点把手榴弹研发出来。”
“陈医生呢?”
“他本来也想参与战斗,但他是个病号我们怎么可能让他参加战斗,现在在房子里待着呢。”梁豪军砍死一名佩克特人道。
……
到了下午三时,佩科特人在几次进攻失败后,终于退了回去,他们在北、西、南三个方向一共留下了超过八十多具尸体。
而何宇一方也为此付出了十人伤亡的代价,其中英格兰人死亡一人,德拉瓦人雇工阵亡四人,伤者里有何顺、契约破产农民1人以及英格兰人、德拉瓦人各二人。几乎所有伤亡都发生在西面和南面,尤其是表面上进攻兵力不如西面的南门方向,因为那里的防御火力是最弱的。
码头就在西点镇的东南方河岸,只经过一个白天的战斗,等渔船到来就沿码头上船撤回曼哈顿社区的计划就落空了,在保卫战结束后,码头即和西点镇的南门失去了联系。
经过几次目测,何语已经肯定,还有超过两百人的佩科特印第安人包围着西点镇。虽然有相当数量的年长者和少年,但这次佩科特人各村落显然动员了最大的兵力。
如果不考虑伤亡和敌人的增援,也许西点镇的人们可以在第二天渔船到达西点的时候趁机夺回码头,但谁又能保证佩科特人第二天不会出动更多的兵力?
要知道就在这片哈得孙河两岸区域,分布佩科特人好几处村落,总数不会低于2000人,能够用来战斗的兵力更不会少于500人。也许几天之内,更多接到消息的佩科特人就会赶到。
傍晚时分,透过望远镜,何语发现北面和西面的佩科特人兵力少了一些,南方的码头和树林地带则聚集了对手更多的武士。
“这是要关门打狗啊!”何宇放下望远镜,暗自苦笑。
“情况怎么样?”梁豪军问道。
何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那帮家伙切断了营地与码头的联系,看来想明天等渔船过来,在码头登船返回曼哈顿的计划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