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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团乱麻

光绪中华 妖熊 2724 2024-11-16 02:15

  “回皇上话我大清岁入八千万两有余但开支却是远难弥用加之各地督抚截流解京之银不过十之六七计约五千万两左右官员给奉地方赈灾去掉一千余万依中英南京条约天津条约之所限定赔偿英吉利国自今起至光绪三十二年尚有近三千万两缺额。加之八旗子弟岁给又是数百万两。各地淮军绿营等饷银支出近两千万两北洋水师军费每年一千二百万两。清漪园工程又预算两千万两白银前日醇亲王奏说工程尚有七百五十万两银子的缺额……今年山东河工还缺银二百八十八万两还有各地修建铁路兴办学堂……哪样不需要钱啊皇上……”阎敬铭说到这里已经是有些微微喘气。

  我听了这番话倒吸一口凉气这样子算下来这每年的钱都基本上不够用啊。我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道:“阎大人我大清……不是地大物博物产丰饶吗?”

  “皇上臣没管好这个钱银之事累陛下忧心了。臣万死……”不等我回话阎敬铭又苦笑了一下道:“皇上今日朱御史弹劾微臣臣不敢有丝毫见责反而心喜陛下即使不给惩戒这个尚书臣也是不想当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从旁看着众人的脸色这养心殿书房乃是光绪帝的私人书房光线极好加之今天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本是极佳的谈天说地的场所。但我一开口问起岁入及钱银的事情这良好的氛围却被阎敬铭的这番话带入冰窟。

  呵呵就这个经济状况谈什么振兴国家呢?嘿眼前还有头疼的事情没法解决呢。清漪园是慈禧的大寿庆典工程北洋水师乃是国家的门户海上的屏障哪件都是头疼的事情。也难怪这个阎敬铭头疼。罢了罢了看他一副忠臣样子要走……就走吧。

  两位亲王及李鸿章都没有说话各自面沉四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罢了罢了阎爱卿依你看这户部又由何人来管着才合适呢?”我琢磨着这个问题随口问道。

  “臣不知。”阎敬铭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没说。我知道他有什么事不好说便说道:“回去写个折子递上来朕再想想你下去吧。”

  阎敬铭便即告退。

  接下来便是李鸿章他虽然也是要钱的但是也好打他知道朝廷这是要不到钱的他一开口我便知道他要的只是个名头而已:“皇上老臣缺额不多只一百万两而已刚刚听阎大人所说似乎朝廷也正缺钱老臣便想不能在此刻给朝廷添麻烦恰好老臣曾与张之洞大人说过此事张大人说可以借银不过缺个保人。老臣想皇上若是能以天子之尊代老臣做这个保人张大人必定肯帮忙了。还请皇上圣裁。”

  我点了点头道:“我给你做这个保就此事写个折子上来朕给你签押便是。”

  “谢皇上若是无他事的话老臣便即告退老臣难得来京师该去探望一下皇太后了。”

  这老家伙当着我的面说要给慈禧请安。唉谁都知道这天下最大的不是皇帝而是慈禧太后啊。我抬头看了看他笑着说道:“那不用急呆会跟朕一起去向老佛爷请安便是。在外面候着吧。”

  太监将李鸿章引出。我朝两位亲王笑了笑道:“论国两位乃是我大清的亲王正当为朕多出力共同将国家弄好。论家唉就不说了。两位都不肯帮朕这个忙吗?”

  两位亲王对视一眼急忙行礼道:“臣万死不敢有负皇恩。”

  我对恭亲王说道:“恭王致休一事朕不忍便即应允待朕向老佛爷请安后再说好吗?”奕忻也知道我这个皇帝没什么话事权微微一笑便告退而出。

  养心殿书房内便只剩下我们“父子”醇亲王奕譞是个体型稍稍有些胖的中年人面上总带着浅浅的微笑目光中又不时流露出一丝亮色让人一见而知是个精明而又内敛的人。

  我调整了下表情尽量压低声音道:“阿玛……”

  奕譞刚刚还安坐在凳子上此刻却如闻惊雷一下子跳了起来四面张望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周围没有什么人才回复镇定作势要跪下来。

  我哪敢让他这样单独跪对着我毕竟他是我光绪的生身父亲便连忙将他扶住听他说话。

  “皇上君就是君臣便是臣君父……臣子……臣奕譞……岂敢……”短短一句话奕譞却说的结结巴巴显然是情绪激动已极。

  “阿玛您不用怕咱们单独在一块儿何必讲那些虚礼?”我将他扶到凳子上坐好。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皇上清漪园工程是为着皇太后的六十大寿而修建的。可不是五十大寿以后可千万不能再搞错了。”我心中一惊果然在朝堂上我是犯了小错。不过这也还好可以用操心过度偶尔犯错所致解释过去。

  “皇上六哥他致休的事情是皇太后的意思你照准去办为好。”

  “皇上目前的头等大事是修园子的事情这是皇太后一直以来的愿望同治朝便闹过一回六哥也是在这事情上犯了皇太后的忌讳皇上现在力抓此事很好。”

  “皇上李鸿章乃是本朝军权最盛之人不过城府极深皇上您可要千万抓紧检阅水师事若太后同意皇上可加意去办。”

  “皇上皇后的父亲承恩公乃是皇上的亲舅舅。眼下署着镶黄旗蒙古副都统前些天跟我说起过想动一动恰好内大臣出了个缺皇上是否可以……”

  “皇上户部的那个阎敬铭听说跟翁师傅不睦两人都是军机大臣不过皇上您的老师还多衔一个协办大学士故而翁师傅平素眼高于顶因阎敬铭反对修园子翁师傅辩查太后的意思便……阎敬铭跟老六走得比较近……”

  好半天功夫都是奕譞在说我一直在听着他是光绪的父亲对我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从他的话中也渐渐可以了解当朝的人事脉络我只不住晗点头一一记下。而尽管是父子之亲奕譞也是话只说一半也让我有些费神去猜测他真正的意思。

  比如最后说到翁同龢好像话里话外对于这位翁师傅并不十分尊重而尽管阎敬铭的行止与他所说的要大力修园子一事不太搭调但也听不出来奕譞对他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他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了说话总是断续眼神中又常流露出不舍之意说话间间歇喘气看上去身体比奕忻好不了多少。

  与醇亲王这一番谈话说的事情虽多但也没用太久时间。奕譞也不敢在此多留闲言碎语谁都怕况且他这个身份敏感的人。还没到午饭的时候奕譞便告退去了。临别前我特意加问了醇王妃我弟弟载沣等人的状况。又特别宽勉他工程用银的事情应该不用担心。

  联想到他的这许多话语和糟糕的身体极有交待后事之意我心里一惊他不会是要去了吧……有空要去看看他也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困局也许能由他解开才是。(史上醇亲王在光绪十二年代天子检阅北洋水师十六年冬薨。)

  送走了醇亲王我才想起李鸿章还在外面候着呢。眼见日到正午便招呼太监带领我们往储秀宫而去。

  直到听到李鸿章招呼那个太监作“德公公”我才知道原来他叫小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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