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部分对托洛茨基势力的救援工作尚未实际投入进行,但远在圣彼得堡的托洛茨基就已经开始渐渐感受到了一些政治的严酷了。
掌握在加米涅夫,也是曾经的朱派同情者,朱加施维里同志的私人朋友,如今更改名称为朱加维里同志的亲密战友手里的圣彼得堡的宣传机器在圣彼得堡苏维埃军队开始撕毁由中美两国共同背书担保的停火协定,并发动对莫斯科哥萨克部队的突然袭击后,《火星报》《先锋报》等宣传机器就开始了对这场实际上并不道义但的确取得了极大战果的战争的吹捧。在宣传机器的口径中,这一“伟大的”“前所未有的”“创造性的”“拯救了党和民族的”战争,正是朱加维里同志彻底改造党,发生苏维埃军队的全新建军方针是分不开的,回想之前党和军队没有经过纪律性和政委制度改造之前的糟糕战斗力差点葬送掉我们的革命果实,事实证明如果我们仍然沉浸在过去那种自由主义倾向,机会主义倾向的氛围内的话,那么党和民族的未来也许就将在我们手上沉沦。而如果我们能够克服以上困难,那么俄罗斯就有可能在我们的领袖的带领下,向全世界做出最好的正确的,伟大的示范。
文章只字未提实际上仅仅在几个月之前,托洛茨基同志就已经带领着工农军队在条件不利的情况下,在军队战场上已经完成的战线,也许是托洛茨基同志的军事成果已经被随后的政治局内讧所掩盖了的缘故。
托洛茨基当然会在政治场合上对这次地宣传口径提出质疑,即使出于最纯洁的目的,也有理由去对党的宣传机器之所以抹杀客观存在的事实的原因去追根问底,更何况这种行为地确是在对一个现任政治局主要成员体现了一种不尊重。但是加米涅夫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就将他堵死了。这位党的宣传专家用尊敬的姿态和谦恭的语言解释了这次宣传口径地问题,首先这是由政治局部分主要负责同志所许可了的,其次,托洛茨基同志在目前阶段仍然还没有解释清楚前一阶段军事上的那些小小胜利是否与叛徒季诺维也夫的出卖军事机密有关,即便托洛茨基同志是完全清白的,也不能就坦然的认为自己就没有任何责任。党的宣传政策和党目前所面临的艰苦的工作环境都需要党地宣传部门在宣传问题上不能够再犯过多的错误,前一段对于叛徒季诺维也夫没有彻底的进行批判,就已经宣传部门的失误了,所以在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们认为前一阶段地军事上面的些许胜利还是不宜明确的进行宣传的为好。
托洛茨基的确不好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如果说多了,别人下面地话会更难听,加米涅夫那不阴不阳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在党内,他感到自己有被孤立的危险。所以他决定这次就算了,作为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不应该斤斤计较于自己的些许功绩上。所以他便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他打算放过别人,别人可没打算放过他。接下来加米涅夫诚恳的拉住他向他请示了宣传部门在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按照朱加施维里同志在某次会议上的重要讲话的要求,党的宣传部门下一阶段将在宣传领域展开对叛徒季诺维也夫以及追随叛徒地一些堕落和叛变分子进行彻底的清算,以纯洁革命队伍。教育广大革命群众。如果托洛茨基同志不反对的话,作为党的高级领导干部,宣传部门需要他写一两篇重要的新闻稿,以扩大和落实宣传教育的效果。
托洛茨基迅速的露出了不悦的神色,这也充分显示了他天然就不是那种成熟的政治家,他直接的向加米涅夫表示了他的不满。他认为眼前的工作重点是如何将目前的胜利成果有效的保有,因为从他所了解到的情况看来,这次轻率的撕毁协议的举动很容易引起国际上两个举足轻重的大国的不满,并且有可能会为今后的革命形势造成不利的影响。他认为宣传部门应当适当的为最近的鼓吹军事胜利降温,以为外交部门缓解两大国压力做好配合工作。至于清算季诺维也夫的问题,托洛茨基表示党应当有一个宽大的胸怀来对待曾经的同志,尽管他以前犯过错误,但是如果党能够以一个恰当的态度来处理这个问题的话,也许今后这位同志可能还能给革命带来更多的帮助,正向他从前正是这么做的一样。
加米涅夫当然是不置可否。处于他的位置,尽管他知道他的好朋友铁人同志近来很看得起他,将他竖为中央三人团之一的地位,但是政治这个东西又有谁能够说得清呢,做了这么多年的宣传工作,他当然明白这次大张旗鼓的对军事斗争的新局面进行吹捧意味着什么,自己也能作为配角从中收获到不少东西,但是他当然也不想立即就开罪托洛茨基,毕竟在党内的排名托洛茨基是在自己之上的。他只是谦逊的向托洛茨基表示如果不能够取的统一,并且出现相当分歧的话,那么似乎应当拿到政治局上去议一议,毕竟我们是集体领导机制嘛。
两人共同联名将召开政治局会议的动议提了出去,但是很可惜的是,铁人同志以军事斗争正是最关键时机,党需要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该集中的地方而不是其他没有什么现实意义的问题上去为由,拒绝在近期内召开政治会议,事实上也向托洛茨基传递了既定事实不可改变的信息。
即使是再没有政治嗅觉的人,也能够理解到这是对过去路线的清算了。联想到近期内对军事斗争方面的大肆吹捧,这两样也代表着刚刚回到圣彼得堡还没有半年的朱加施维里同志正在试图借助军事战场上的胜利来确立自己在党内地地位,并且以彻底推翻搞臭过去的领导层——当然要除开已经盟友的加米涅夫同志。
托洛茨基当然会感到愤怒,从某方面来说,他相对而言是个单纯的人。是个不容易控制自己感情的人,但是出于对党的事业地忠诚,他认为自己还是该隐忍一下,毕竟在党内出现了严重的内讧好不容易得到解决之后,他不想党和革命群众在这方面养成一个习惯。这对于革命事业是一种伤害。
但这对于他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在朱加施维里——加米涅夫集团的工作计划表中,他的排名并不是十分地靠后,对于有所**的朱加施维里而言,他这位一个一手缔造了这个苏维埃政权的高级领导人,是十分危险的。所以,对季诺维也夫的清算,只能算是第一步,或者是铺垫。事实上朱加施维里也正在酝酿着在近期开几次政治局会议,就一些问题当然不是托洛茨基要求的那种幼稚的问题进行一些探讨,按照托洛茨基的性格而言,他很容易就会在会议上有所表现,几顶已经安排好的帽子要戴到他头上并不是那么地困难。诸如“反党”“错误路线”“修正主义”“自由主义”“机会主义”“叛徒”之类,当然,为了要实现某种目的。也有必要在计划表的后期安排一些规模较大的清洗活动,一些不那么听话地人,将会与托洛茨基这位老同志一起戴上“托派”的帽子。在朱加施维里同志眼里,这并不是那么太难的事情。
如果要说机会的话。托洛茨基也不是没有,一直保持着亦师亦友关系的瑞士老朋友,也是革命事业长期的赞助人在最近向他提供了一些线索,瑞士人说起有一些日本朋友对于他目前地处境沉静关切,并且他们有着一些朱加施维里在日本期间的言论及行为在事实上与党的一贯政策和他党的忠诚信奉者身份不匹配的举动,可以给他在政治层面上提供一些帮助。瑞士人并且建议他不妨在有空的时候见见日本朋友。说不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瑞士人还特别说明了日本人对于他的理论素养和丰富的斗争经验也抱着崇拜的态度,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对于日本地革命事业的帮助等等托洛茨基十分爱听的内容。
梅塞施密特来圣彼得堡,是以一个瑞士商团的名义到来的,这个商团与中华帝国的总参谋部签有一份运输协议,负责将一些官面上不好出面疏松的物资运送到圣彼得堡去,诸如枪支弹药之类。所以他在圣彼得堡也有着非凡的地位。在这个敏感的时机,他作为一个有着很高智慧的人当然清楚对于托洛茨基而言,接下来的时间对他来说十分宝贵,如果他仍然像现在这样的话,等待他的结局说不定比死还要更难过。所以长期以来建立的友谊也让他从私人角度对托洛茨基做了一些建议。只是当局者迷,托洛茨基直到现在仍然不认为朱加施维里会在不久后对他发动总清算。
政治是残酷的,他尽早会认识到这一点。
而比政治更残酷的,是血肉淋漓的战场,当今全球最主要的战场上,年轻的生命正像秋天被收割的稻子一样一片片的倒下,自1912年下半年开战以来,一年半的时间内,已经有超过四百万的军人倒在了战场上,涉及的平民更是不知几何。和平的呼吁就像是风浪中的一叶小舟一般,很快就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战争掀翻不见。
对此深有感触的便是罗马教皇本笃十五世,虽然他相信尽管奥地利人即使能够完成他们在意大利的战争目标——征服意大利全境,梵蒂冈教廷也能够得到保存,但是他仍然十分的痛苦,他的和平呼吁尽管得到了在大战中并没有伤筋动骨的中国和至今尚未参战的美国的支持,但是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记得他曾经发出过停止无能的屠杀的呼吁,相反协约国与同盟国都不约而同的加强了攻势,并扩大了战争的范围。如今意大利北方重镇仅余米兰和博洛尼亚,平坦的波河平原已经是奥地利骑兵最好地战场,他觉得他应当做些什么实际的事情来表达自己对于和平的渴望了。
从新年伊始教皇就开始了他的和平之旅,他率领着他的信众从梵蒂冈出发。徒步向着北方的战场开进,他要以他地血肉之躯,来拯救屠杀者和被屠杀者的灵魂,并感动全世界所有热爱和平的人。
对面的奥地利军队显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们当然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对地位尊崇地罗马教皇发动攻击,于是一度对他们十分有利的战争形势就这位被教皇一个人改写了,得到了喘息机会的英国人和意大利人调整了防御体系,从博洛尼亚这个已经无需设防的设防的城市撤走兵力,加强了其他防线的防御。对于他们来说。教皇实在是太可爱了。
本笃十五世在博洛尼亚还发表了一个措辞诚恳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对军国主义者们冷嘲热讽的讲话,他诚挚的呼吁交战各方能够看在仁慈的主的份上,在每个月地25日,也就是主耶稣基督的诞生日停战一天,并加强交流和磋商,尽早结束战争。“消弭仇恨,结束战争”,这便是他这次演讲的重要主题。
对于这位可敬的长老地这个不算太难的要求,协约国与同盟国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意。并且付诸了实际行动,在3月25日这一天,欧洲主要战场,和中东战场都实现了停战一天。世界上唯一仍然保持交战状态的。也就是俄国的战场了。所谓没有宗教信仰的战士们对着有宗教信仰地哥萨克们发动了异乎寻常猛烈的进攻,并取得了确切的战果,最前方的先头部队,公距莫斯科一百三十多公里之遥。
可以确定的是,在铁人同志将一种全新的军队组建模式带到了苏维埃军队之后,他们的战斗力的确得到了惊人的提高。政治委员们日以继夜的激发着战士们地战斗**和意志,第一个战士在圣彼得堡的报纸上都被形容为钢铁铸就的人,正如同他们的领袖一样,他们都是铁人。
而随着军事斗争的持续胜利,报纸上长篇累牍的宣传和报道将前方战果带回到后方的同时,也对军队的这种新局面的开创者铁人同志进行了全面的包装,所有的成绩都归功于中央领导集体,中央领导集体与神明一般无所不能,特别是朱加施维里同志,他就是党和苏维埃政权的象征。
当然。朱加施维里同志的根基并不如宣传的那样牢靠,在党内也有一种疑问的声音,我们是不是要走个人崇拜的路线?报纸对于铁人统治的宣传是否有过头的迹象?这些私底下的疑问开始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
这种现象引起了朱加施维里同志的注意,他深感他还没有完全控制这个政权,在这个政权内,还有一些对自己不是那么尊重,不是那么听话的人,而这些人当然不是年轻的一代,而是托洛茨基为代表的,取得革命初步胜利的一些老家伙们。所以,他决定加快他的步骤了,党和政权都必须保持纯洁性。这是革命形势所要求的,也是必须的。
他也同时加强了在外交上的解释工作,他的使节分别与中华帝国圣彼得堡联络处,和美国一个临时代办一直保持着联络,并充分了解到这两个国家对于他近期以来越来越表现出的对于和平的蔑视和中美两国威严的挑战的不满,所以,他也决定近期以内将工作重点做一个调整,军事战场上的步骤已经进行的足够了,党和苏维埃的工作重点在丰一个阶段应当调整到政治斗争上来,这既有助于缓解中美两国的压力,也有助于实现自己的计划。
在他亲自出面对中美两国代表做了解释工作并且做出了保证之后,他得到了中美两国不会在近期内他形成实际打击的允诺。所以,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将他的矛头对准党内一些资历较浅,威望较低的反对者们了。所谓杀鸡给猴看,杀人也是一步步来的。
《真理报》的一个典型被中央宣传部报到了他面前,这个名叫布哈林,年纪不大刚刚二十六岁,是《真理报》的一个年轻记者,年轻人总是容易有热血的,在党的宣传机器执行一些宣传任务时,当然内部也会有一些不理解的声音,譬如这位布哈林同志在这场宣传攻势中就表达了与托洛茨基类似的一些言论,并且天真的认为开明的党喜欢听一些不同的声音,把话公开的说了出来。这个典型恰好被加米涅夫抓到了。
随后的苏维埃政治局会议上,这个典型与其他行业的一些典型被共同提起讨论,虽然有托洛茨基在会上表达了一些不同意见,但是政治局依然达成了一项重要的决议——清党。所谓清党,也就是清除党内不纯洁分子的简称。面对这些典型的,将会使比冬天还要残酷的清洗。
残酷的现实一幕幕的开始在圣彼得堡的各行各业上演,每一个单位都有典型被陆续抓出来,并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被打到,批斗,折磨,屠杀。
尽管明知道这也许是针对自己的一张大网,但是托洛茨基和一些老人们仍然站不住了,纷纷出来反对这种扩大化清党,并对这次运动的动机表示了怀疑。当然,这些声音是很弱小的,并且这张网很快就会盖到他们自己身上。
对于在莫斯科的沙皇来说,这场运动来的正是时候,他和他的军队都需要这样的喘息机会来调整防线并发动新的进攻,中美双方已经承诺将给予他合适的帮助,中国更是承诺可以为俄国寻找雇佣军,美国也同意了他们提出的派遣军队直接干预的请求,在得到中国同意后,一支两个师的美国陆军已经登船向亚洲方向赶来,也许两个月后就能够抵达战场对沙皇天成直接的支持。
而圣彼得堡方面藐视老兵藐视上帝的进攻举动也激起了全世界的愤怒,如果不是自顾不暇的话,英国和德国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英国人似乎还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还不知道符不符合实际情况的世界老大的地位,开始了在远东地区寻找军事干预代理人的活动,虽然他们是在秘密进行此事,并委托了美国人作为中间人,但我还是从长野军政府的报告中得知了此事,据说日本三方都与美国代表展开了接触,但到目前为止,只有长野军政府老老实实的将这个藩属国应当知会中央政府的事情报告到了北京,其余两方都还没有什么表示。
在命令外交部给美国相关方面发去抗议之外,我也下令在东京,长野和京都的三个特务机关加强了日本的社会控制活动,以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
可笑的是英国人在自己即将被一张大网罩住的同时,居然还有心来管别人的闲事,看来老大做久了,心态上的确是很难立即跟上现实的变化的。当然这其中也有日本国内还不是那么服帖的因素,但是在目前来说,我还是要先给英国人一点颜色看看,以免他总是要给那些不安分的人以希望。
德国人的大网已经向英国皇家海军张开,中东的中国空军陆军部属也已经事已过半,英国人需要的教训并不会等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