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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洪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那门上三分之一丈来高的地方有一道长半米,宽半尺的长方孔开口,从开口往里面看出去,可以看到对面的白色墙壁。
罗洪伸手推了一下,那门果然是坚固无比,不管他怎么用力推甚至是撞,那门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他现在虽然灵力暂时消失,身体受了重伤,但一撞之力却也是不会比世俗间的武林高手弱,若是一般的铁门也是绝对经不住他一撞的!见没有办法,罗洪只能转过身子躺在床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回想着以前发生的事情打发时间,竟然让他慢慢地睡了过去。
一个星期后,林真又来了,这次他却带了一个黄级巅峰的中年修士。进了牢房,林真道:“小子,这几天过得可好?”
罗洪冷笑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林真道:“我上次说过我和罗桐最大的区别你还记得吗?”罗洪道:“你年轻,还有三百年寿元,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找出比“三转罂粟精华”更毒的东西?”
林真道:“我确实找到了,你猜是什么?”
罗洪听了,又是疑惑,又是震惊,不自觉的问道:“是什么?”林真道:“时间!”
罗洪道:“时间?”林真道:“对。你现在不愿说出宝藏。是因为还心存幻想。觉得事情会有转机,自己还有逃岀去的那一天;或是你被师门洗脑,只想以死报师恩!
哈哈!年轻人到底是热血得多,为了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道义、理想就愿意轻轻松松把命送上。
我想好了,要给你一个长长的时间来调理心情,那时你的想法会大有不同的。”罗洪道:“哦?调理心情?多久?”
林真道:“我看你才二十多岁,正是天真无邪、头脑发热又充满空想的年纪;
若是将你关在这地牢里,到了三十岁你的想法就会改变很多,到了四十岁就会完全不同!
就算你心志再坚定,百余年后寿元将尽。我看你是招还是不招!”罗洪一听,呆了半晌,道:“你还不如天天给我用刑!”
林真哈哈一笑,道:“哎呀呀!人老了就是懒得动。我准备闭关一段时间,想来总得个十年二十年吧?到那时希望你已想通了!”
说罢,他转身对那个中年修士道:“小李子,你可看好了,这就是你今后要严加看管的犯人!看管期间,除了送吃喝之外,每日要三遍大声告知他当日的日期。除此之外不得与他多说一个字!”
那修士忙低头应了。林真转身欲走,又道:“差点忘了大事!”说罢,他走到牢房一角,张口又吐出那个火红的刺球。这次林真却只让它变到七、八厘米左右直径,随后令那火刺球高速旋转起来,向地下打入。
过了一刻钟,林真收了火刺球,只见地板上现出了一个直径七、八厘米左右的洞口。
他对罗洪道:“这就是你的茅房了,你小心使用,若是屎尿拉偏了,臭的是你自己!”说罢,林真哈哈大笑出门去。那中年修士忙行礼,林真和他出了门。将牢门关上,林真又在门附近下了几道禁制。林真拿了一块玉佩给中年修士,道:“这是出入禁制的信物,你好好看管此人,事成后我有重赏!”
中年修士忙拜谢了他。接了令牌,林真腾空而起。回府去了。中年修士却牢记吩咐,不敢与罗洪交谈。他试了试玉佩,见果然可以打开禁制,也御剑腾空上去了。
罗洪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心中泛起了绝望。十年!自己将被关在这里至少十年,无人交流,无物娱乐。也许不用五年自己就会变成疯子!
也许自己以后几十上百年的寿命都要在这个铁盒子里过了!过了不知多久,罗洪听见门外有响动,只见一个食盒从门上的长方孔飞了进来,轻轻落在床上。
接着又有一个大噪门在门外喊道:“今天是大宋真德七年六月十五!今天是大宋真德七年六月十五!今天是大宋真德七年六月十五!”罗洪扑到门上喊道:“李道友!请你…”
还未说完,只见那中年修士腾空而起,眨眼就不见了。罗洪只得坐回床上,他看见食盒,也没心思打开,将它一脚踢到床下,倒头睡去。不知多久,罗洪醒了过来,见房内还是一样,头顶上莹光石在发着冷幽幽的莹光。食盒掉在地上,却没有打开。
罗洪好奇心起,将它捡起,见这食盒长宽各近二十厘米,高有五厘米。他打开食盒一看,却见里面分成了几个小格子,格子里放着饭菜,还有水罐。罗洪伸手要拿水罐,却见手一入盒内,就变小了几倍,原来这食盒具备空间功能,里面装了一天的伙食、饮水。
食盒打开可以闻到一股饭菜味,却都是些素菜,闻那味道显然厨艺也很不怎么样。
这里深入地下,又远离人类活动区域,想来是这中年修士自己动手弄的饮食。
罗洪腹中还剩小半颗辟谷丹,足够他十几天的饮食,也就不想吃这些东西。他下床来将饭菜倒进了“茅厕”中。
这时,他才发现这“茅厕”虽口径仅有七八厘米左右,比拳头稍大一点,却是越往下开口越大,不知有多深。
罗洪在屋里来回踱着圈,思考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听林真的意思,他是要把自己撂在这里,至少十年之后才会再来。若是自己真有宝藏。别说十年。被关上五年就会主动上交了。可自己根本没有,难道这辈子就在这铁盒子里过了?
罗洪又想起了徐洵儿和欧阳情,又涌起逃离这里的冲动,随即又只能苦笑:“我现在是废人一个,看门的是个不会说人话的机器,真是没有一丝逃离的机会。”
他又想起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心道:“人家邓蒂斯被关在地底,至少还能挖条地道,我这地牢完全是个铁盒子,挖地道却是别想了!”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听见门响,随即又有一个食盒飞进来,上一个食盒轻飘飘的飞了岀去,又听见那道士大声宣布日期。罗洪扑上门去。还未开口,就见那修士腾空上去了。罗洪只得回身,见了食盒,苦笑一声,又躺下睡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罗洪也开始吃喝拉撒。每次方便时,他都得注意要对准那个洞口,否则就得省下饮水来清洗。他这段时间自然是不用冼漱了,但久处地牢中,鼻子都习惯了。也就闻不出汗臭、霉味了。
那中年修士却真象个机器一般,任罗洪如何挑逗就是不回应一个字,每次一送完饭,收了上次的食盒、喊出日期立马就走,令罗洪无比的郁闷。不过罗洪也练出了一个本领,他可以凭感觉预感那修士又来送饭了,误差不到十分钟!
罗洪每次想到那个中年修士都用“机器人”来称呼,因为他像机器一样刻板,精确。
罗洪已经憋得快要发疯,他宁愿受那“三转罂粟精华”之刑。也不愿再过这样的日子!
这天,罗洪睡觉起来,无聊的看着天花板。突然想起一事,他心念一动,那把琵琶岀现在面前。罗洪拿起它,道:“倒是把你给忘了。好久不见!”这琵琶和他的衣服本是早被林真收去,贴了上百符箓,收入他自己的密室中,却被罗洪一召即来。罗洪知道这琵琶除了金刚不坏之外并无其他特点,也就一直没再召唤过。今日才想起它来,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唯一消遣了!
罗洪抱着琵琶弹了几首歌,很快就没兴致了。他一时又烦燥起来,*起琵琶大骂着罗桐、林真、老天爷,对着门就砸了过去!
只听“砰”“砰”巨响,那门上和琵琶上却没留下一丝痕迹。
罗洪砸了不到两分钟,就见那中年修士急冲下来!见此场景,他先是一惊,见到门安然无恙,才又松了一口气。
林真吩咐他的事情中却没说过碰上砸门怎么办,这修士见门无事,也就任由罗洪折腾。
他是个死脑筋,要不也不会被林真选中来当差。罗洪见他这个样子,心中更是恼火,连着他一起骂起来,那修士却是骂不还口。折腾了半个时辰,罗洪终于停了下来,那修士见门无恙,又御剑上去了。罗洪见这铁盒子如此牢固,那修士如机器一般,心中不由得绝望起来。
他低头抚摸着琵琶,只见那钢丝弦上银光闪闪,反射着头上的莹光。罗洪见了,心中一动,想道:“这铁盒子砸是砸不动的,但我用钢丝来切割,不知道能不能割得动?”
又想到:“铁门是不能动的,要不就被那个机器人给发现了,如此,能动的就只有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罗洪浑身都来了力气!
他忙不迭的将琵琶上那根最细的高音e弦旋了下来,跳下床来,到“茅房”前,蹲下身,将钢丝弦的两头分别绕在两手上,一手伸进“茅房”洞口里去,一手在外面,将钢丝压在洞口固定一点上,用力的来回抽扯起来。
他心中激动,几乎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岀来了,一连用力的来回抽拉了上百下才停下。
罗洪忙看那洞口,只见那“茅厕”洞口被琵琶弦切割处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罗洪心中大喜,欲再接再励,却觉得手上痛如刀割,他忙举起手来一看,只见手上已经被琵琶弦勒出了几道大口子。
罗洪见了,却一点也不心痛。他停下了行动,想要用袖子包手,想想又停下,回身就要扯出被子中的棉花,却又一皱眉,心道:“这俗世之物怕经不起几磨就烂完了!”
罗洪突然计上心来。神念一动。将自己那条休闲裤召来了,他用裤腿分别包了双手,又绕上钢丝切割起“茅厕”来。
那休闲裤、琴弦反正都是金刚不坏,他切割了十几个小时,手臂、腰、腿都酸痛无比,几乎要抽筋,眼睛也花了,终于在那茅厕洞口切出了一个半厘米深的切口。
他估摸着送饭的又来了,就停下来。
自此以后,罗洪每天都辛苦工作。用钢丝弦切割那“茅房”洞口。一个月后,他已经可以做到连续切割八小时,手不酸、腰不痛、腿不抽筋、眼不花。
那洞口则是被他切入了十厘米深。
这牢房地板大约有一本字典那么厚,下面全是陶状烧结的泥土。洞口下面附近的泥土早就被罗洪给掏走扔到下面去了。
他心中想好了。要将洞口切割到直径稍大于自己的脑袋,然后施展缩骨术,就可以使自己身体通过洞口!
罗洪十分感谢那个“机器人”,他每次来都只是送饭、收食盒、宣布日期、查探罗洪的情况。
这机器人一直没能发现“茅房”的变化,因为罗洪将床移了个位置,刚好将那洞口挡住,从门向内看是绝对看不见的;
而这洞口是死物,虽然离门不到五米,但就算那修士用神念查探也查不出任何异常。
一年后,罗洪终于将洞口切割到直径稍大于自己的脑袋!看着切开的洞口。他心中百感交激,自己逃生的唯一希望就在这里了!他在这一年中反复思索过,通过牢底挖土进入牢门外竖直通道逃生的想法被否决了。
因为罗洪后来又试探过几次,只要他一砸门,那个“机器人”在几分钟内就会下来查看,显然他一直在竖直通道中的某处,也许在修炼,也许在做饭。
而自己的神识大损,已远不如他,若顺着竖直通道上去。怕是那中年修士已经发现自己了,自己还啥都不知道在往上爬呢!
当然,罗洪也可以碰运气,希望这修士出去买东西了,但这个洞口是自己唯一的逃生希望。一旦被发现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是以无论如何,不可以冒这个险!相反。罗洪要安全逃生,还必须远离竖直通道,以防被那修士的神念查探到!
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办法:挖出一条全新的通道,以求能上到地面!但这里又有一个问题,自己现在在地下百余里处,挖出的地道还要远离竖直通道,就算能挖到地面,在地道里身体都伸展不开,即使全速奔跑一来一回也得一天时间!
若是挖到百余里时,“机器人”下来送饭,自己还在回牢房来的路上,必然被发现!
思来想去,罗洪制定了一个唯一可行的计划:每次吃了早饭开始挖掘,挖土时将食盒用琴弦拴在身上,反正它有空间功能,里面的东西不会被打翻。
挖掘的目的不是通到地面,而是通到地下洞穴!
林真带罗洪来时,罗洪就看到这地下密布有无数天然地道,若是自己能挖通到一条,就可顺着这天然通道逃跑!
自己挖岀地道的长度应在八十里之内,再长就应放弃,改换方向重挖。八十里是罗洪估计的可以来回一趟而不被发现的安全距离!他估计自己在地道内十二个小时可以跑出上百里!
而一旦出了地道,十二个小时可以跑出千里!
那时,那机器人发现他逃走了,再去报给闭关中的林真,不知要花多少时间,也许就够自己逃出生天了!
定好了计划,看着切割好的茅厕洞口,罗洪却不急着下去,而是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后,他站到床上,从天花板上抠下一块莹光石,含在口中。罗洪将琵琶的几根弦都卸了下来,连在一起。他脱了衣服,运起缩骨术,将身子变得如同一根竿子,再把连好的琵琶弦一头缠在腰上,一头缠在琵琶上,钻入茅厕中。
茅厕下的地洞呈漏斗型,上小下大,不知有多深。
罗洪从洞口进入三米后,感觉腰上一紧,被琴弦悬在空中。
他抬头一看,那琵琶卡在茅厕洞口,琴弦从琵琶颈上垂下,把自己吊在空中,上下前后左右都空无一物。
眼看对面的陶壁离自己有半米左右,罗洪用力向后一蹬,身子向前荡去,使出以前练过的鹰爪功,抓入陶壁中。
在陶壁上定下身之后,他继续用鹰爪功,在陶壁上掏起洞来。这陶壁上还有不少屎尿,都是他最早被关入时拉上去的,还散发出刺鼻的臭气,现在却顾不得了。
罗洪虽然肉身严重受损,但由于练了那体修,现在他的肉身仍比世俗的钢铁还要坚韧,力气堪比世俗顶尖高手!
因此他挖起土来毫不费力,只是用手挖毕竟不快,还得把挖下的土搬出扔进茅厕下的洞中。
忙了半天,他掏出了一个一米五粗细、十几米深的通道。罗洪这才停下来,回到牢中吃了午饭,又下去挖起来。
一天下来,罗洪将通道挖出了五十米左右。
现在的他完全是个叫花子形状,长发披散下来,身上全是泥垢,这还是他擦了身的结果,否则还不知有多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