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放的大惊小怪,毒药直接给予无视,等他逐渐冷静下来,继续解释道:“如果我有心散播死亡,不需要邀请你合作,随便用一种传染性强,死亡率高的病毒,五年内就能令一个星球的生命死亡过半。加上超长的潜伏期,就能让病菌无限扩散,受害的国家将在漫长的时间里受到病毒的困扰,带给一个星球毁灭性的浩劫,并非数据师的专利。”
“别谦虚了,我这种外行都能说出十种以上的病毒,两年时间就能让一颗星球变成不毛之地,像你这样的行家还需要五年时间?”陈放毫不留情的挖苦。
“散布病毒这种下作的勾当是九流细菌专家才做的事。”毒药不失风情的微微皱眉。
“听你的意思,顶级细菌专家个个都是道德高尚,致力于治病救人?”据陈放所知,病毒专家对病毒的痴迷远甚于人,他们专注于病毒能做什么,而不是为染上病毒的人做点什么。
“或许是你本人经历的原因,对细菌怀有成见,细菌并不都是病毒,作用也不止是导致疾病或者灾难,事实上,你混淆了病毒和细菌的概念。我不敢说自己存有仁慈之心,不过我名下的实验室每年的研究中都会产生一些副产品,那些副产品的确挽救过为数不少的病毒感染者。在我看来,散布病毒抑或攻克病毒,都是不入流的门外汉所为,区别仅在于道德,或者连道德都谈不上,只能说途径不同,因为两者的动机可能都是求名或者求利。”毒药都感觉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充满耐心了。
听说毒药救过些人,陈放态度有所缓和,首先承认了这种说法,但是坚持己见,攻克病毒与散布病毒还是有区别地,至少前者在谋取名利的时候恪守做人的良知,不去伤害他人,而且的确有学者不求名利,一心治病救人。
“你又混淆了学者和医师的区别,我承认,的确有些人专注于治病救人,他们是伟大的医师,却不是优秀的学者,至少在细菌学领域不是。对于优秀的细菌学家,攻克一种病毒并不艰难,可是世间有多少病毒?我敢断言,星系间尚未发现的病毒永远是个未知数,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将生命投入这种不断重复试验就能完成的工作是在浪费时间,这一点你承认吧?身为一名学者,应该专注自己的领域,心无旁骛,你也是一名学者,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能客观的对待,是由于自身的经历造成。你能说,你研究数据学是为了造福人类?”毒药抛出一个让陈放无法回避的问题。
细菌学者的研究,有可能推动医学的进步,不过,那绝不是身为学者的初衷。抱有这种思想的学者,必然失去冲击巅峰的机会,充其量在有生之年攻克数目可观的病毒,获得医学界的尊重和承认,实际上,在细菌学的领域,此人已经失去跨入顶级的资格,不断的重复只是浪费时间,顶级学者都明白这样的道理,登峰造极,就是要开辟出别人做不到,甚至想象不到的全新领域,这就是毒药正在做的事,她无疑是个优秀的学者,目标十分明确。
“说正题。”败下阵来的陈放转移话题。
“直言不讳的说,细菌制造出的领域存在瓶颈。首先是覆盖范围到了极限,在功能方面也不尽人意,这不是细菌学能够攻克的瓶颈,必须借助别的学科,据我所知,数据师的最擅长制造和利用网络,利用网络实施控制,控制必然涉及到信息传输,这也是数据师的领域。”毕竟是有求于人,毒药见好就收,将话题拉回正轨。
“你的意思是,你制造的绝对领域不够大,能做的事不够多,是这个意思吗?”陈放直截了当的问道。
“正是如此。”毒药会心的一笑,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劲,冰释前嫌以后,合作必定是令人愉快的。
“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合作呢?”关键时刻,陈放再一次扯开话题。
“实不相瞒,我是星组的成员,刚遇到瓶颈的时候,我找朋友咨询过,他们一致认为,要攻克瓶颈,必须找顶尖的数据师帮忙,但是星组里没有数据师,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接到乔男的邀请,我才过来碰碰运气,你认为我来帝都是为了反恐吗?”对于诚意邀请的伙伴,毒药是坦诚的。
“大名鼎鼎的星组竟然没有数据师,你在骗人吧?”陈放倒是听说过星组之名,与CCA追求规模的路线截然相反,星组的成员少的可怜,据说还不超过十个,有资格加入星组的学者都是顶尖的人才。
“你既然听说过星组,可能就听说过,星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个领域的学者,通常只邀请一位,而且宁缺毋滥,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星组宁愿虚位以待,因此至今还没有数据师成员。”毒药的解释有些无奈。
“这叫什么规矩?太武断了吧,同样的学科还有许多的分支,处于不同分支的学者很难比较谁高谁低,不能直接比较,谁敢说自己就比别人高明?”陈放虽然认可成员方面贵精不贵多的原则,但是同一领域只能邀请一个,未免极端。
“一定要分出来,不一定是第一,我们只要最好的。星组不是帮助菜鸟成长和交流的地方,旨在促进不同领域的合作,成员必定是自己领域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徒有虚名的坚决不收。”处在这样的组织里,难怪毒药对徒有虚名之辈不屑于故,诚然,竞争不免残酷了点,总比为了顾及学者们的面子,搞出一大堆并列第一要强,正是由于这样的理念,星组才能保持一贯的神秘和牢不可破的巅峰地位。事实上这种做法的效果十分的显著,一个领域只有一个名额,成员绝不敢照顾交情,拉朋友加入。学者们一旦加入了星组,就获得了与其他领域巅峰人物合作的机会,很容易获得非凡的成就,将同行远远的甩在身后。
“你为什么不找乔男呢?”陈放继续跑题。
“我最初想邀请的人正是乔男,可是通过接触,我发现他是个夸夸其谈,言过其实的人。我不认为这样的人能有真才实学,他的人品也不值得信任。本来我有些失望,你的出现却让人眼前一亮,虽然你没什么名气,却一再用行动证明实力,你就是我迫切需要的人。”极度诱惑的笑容中隐约能看出欣喜之色,毒药已经能够确认,本次帝都之行来对了。
“恐怕本人只能让你失望,我不会帮你。”兜了个大圈子也推脱不掉,陈放只能硬起头皮拒绝。
“你低估了我的诚意,如果找的是乔男,只能是找他帮忙而已,既然挑选了你,这就是平等的合作。”毒药开出诱人的条件,区别显而易见,前者几乎是白干,后者是两人分享成果。
“多谢你的抬爱,我不是在谈价,而是无法接受你的计划。”陈放斩钉截铁的拒绝。
“学术成就都是双刃剑,你顾虑的太多,这不是学者所为,你必须承认我的计划很诱人,你是吗?单纯的数据师只能影响到虚拟的世界,虽然数字化的普及让数据师的领域不断扩张,但是你必须承认,除非在虚拟的世界里,你才能形成绝对的控制,只有与别的领域合作,你才能将控制伸展到更广泛的领域。”毒药的执着不弱于任何人,从陈放的话里,她听出两个意思。这份计划可行,并且前景广阔;陈放不缺合作的能力,而是不情愿。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不可能帮你的忙,更不想与你合作。”倒不是陈放矫情,甚至对她的计划升起了兴趣,无奈,毒药的计划太疯狂了,恐怕连毒药本人都想象不到,这种能力加上数据师的帮助将变得多么可怕,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比炸掉伊拉诺的恐怖分子要可怕千倍,万倍。
就算不考虑研究成果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将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如果使用数据师的方法突破瓶颈,从起步阶段就在触犯别人的利益,有谁希望无端的被人控制呢?
第一次交涉不欢而散,两人的说辞迥然不同,陈放的态度是破裂,而毒药的说法是未果。
元首及时宣布了整编决定,并且为双方都安排了场地。反恐小组出现有趣的一幕,一方面,乔男率领专家团忙的不亦乐乎。人贵自知之明,专家们很清楚自己的分量不足对抗恐怖分子,但是既然孤立了陈放,也就失去退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勤能补拙上,同时,他们也在渴望虚无缥缈的运气。冷眼旁观的汤森博士也隐约感觉到,这种无目的的忙碌有些尽人事的味道,说的直白点就是瞎忙。
陈放的一队恰恰相反,终日无所事事,这是一场博弈,恐怖分子发招以前,他当然是静观其变。
四下无人,陈放接通了母亲便携终端。恶习难改,虽然更换了新款数据终端,仍然习惯于原先的交流方式,只不过将数字转变成为文字,语气依然生硬。
“在否?”
柔美的提示音之后,屏幕上跳出母亲警惕的问句。
“谁?”
任何人对陌生地址发来的信息都会心存警惕,母亲也不例外,要不是知道她地址的人少的可怜,都是十分要好的亲友,加上她正在例行每天的保健,过程有些无聊,陈放得到回复的机会十分渺茫。
“你儿子。”陈放苦笑着表明身份。
“视频验证。” 警惕性还蛮高的!
要不是对方是自己的母亲,陈放当场就能中断通话,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从小到大,他都被母亲吃的死死的,到现在习惯成自然了,让人恼火的是,母亲似乎乐此不疲,对他的欺负也愈演愈烈。
有压迫就有反抗,视频验证通常是单向的,就是说,母亲能看见他,他看不见母亲,作为顶尖数据师却不用经过对方同意,强行将双方拉入视频模式。
“现在看清楚了没?如假包换!”
母亲爬在一张雪狐皮上,享受年轻女孩的按摩,证实儿子的身份以后,宜嗔宜喜的抱怨道:“要是能换掉,我马上用你换个女孩。”
明知道母亲不会放过自己,偏要死皮赖脸的凑过去,这不是犯贱么?陈放机械的安慰道:“假的才包换,你就认命吧。”
母亲显然不满意这样的态度,继续唠叨:“你这个不孝子,生你纯粹是白费力气,回到帝都这么久,也不回家一次,我都忘记你长什么样了。陈家的人都背后笑我,生了个儿子像没生一样,走到什么地方都是孤零零的一人。前两天碰到杜议员的太太,她居然不知道我有个儿子,说什么羡慕我,不生小孩多好,能保持住少女的身材。”
陈放惭愧难当,辩解道:“我不是忙吗,外公能为我作证。男儿志在四方,就算我留在陈家,也不能成天陪你,要怪就怪你怀错了胎,当初生个女孩子多好,反正你还年轻,要不然给我生个妹妹。”
母亲幽幽叹息:“亏你外公那么宠你,你竟然用他做挡箭牌。嗯,从前倒是有过打算,不过看到你就死心了,再生个你这样的,我就不用活了。别和我兜圈子,找我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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