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快停下,快停下!”
山水花木,亭台楼榭,不得不说,这县衙后花园搞得还是挺有意境的。而从这某角度来说,也充分体现了历任县太爷其实都是非常雅致的人,花园里载重的名贵草木可有不少,现在,这些都便宜左弗了。
作为一个勤俭持家的人,左弗感觉这些花草也不能浪费,让人挖出来挂淘宝上也能卖不少钱呢!
她开心了,可县衙里一干大小老爷们可不开心了!
“停下,停下!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赶来的邱云平跺着脚,挥着双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他们拉下来,这,这花园要毁了,要毁了!”
李想呵呵一笑,道:“二老爷,您也别心疼了,您刚刚不说了吗?如今国事艰难能省一点是一点,我家县主说了,您的话在理,她老人家看着这后花园不错,如今这世道也没功夫讲闲情逸致了,索性将花园拆了,我等安置上房子,也省了一个房租的钱。
哦,对了,县主还说了,国事艰难,民生凋敝,她身为一方父母官自要为一方百姓考虑,以后本衙所有官吏都不许入饭馆消费,不然抓一个游街一个,大人可关照下去了,不然别真被县主抓着了,到时大家脸上不好看。”
“你!”
邱云平气炸了!
好哇!
他倒要看看,这县主是不是有这个胆量跟全衙门的人对着干!
他甩了甩袖子,冷着脸道:“县主爱民,真乃武进县百姓之福!这花园空着也是空着,县主既然喜欢,那就按她心意弄吧!只是上任县令离开多日,已积压了不少公务,还请转达县主,速速交接,还有不少百姓等着她来判案呢!”
“这个自然,大人放心,小人定会转告县主的!”
“哼!”
邱云平冷哼了一声,望着乱七八糟的花园只觉心头闷得厉害!果是武夫之女,端得是粗鄙!
先让她得意一会儿,晚点看他怎么收拾她!没有佐贰官辅佐,以为靠蛮力就能管好一个地方?做梦?!
“哈哈!”
待邱云平走了,亲兵们就笑了起来,“李哥,见那人的脸没?难看死了!”
“呵,敢糟践大姑娘……”
李想望着邱云平离去的身影,发出了一声冷哼,“咱走着瞧!”
一连两日,县衙后花园都叮叮当当的,大家拆这个,建那个,好好的后花园愣是给大家改造成了军营的模样,气得邱云平连连摔了好几个杯子,一群衙役也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招惹到了二老爷。
到了第三日,邱云平带着人搬来了好几个箩筐,里面全是历年的账本以及堆积的各类案件。
“大人,这是本县历年账本以及人丁田地赋税的记录。”
邱云平一脸恭敬,“下官已让人分类整好,还请大人过目。”
顿了下又道:“另外这一筐里全是尚未判定的公案,有几庄案子已超过了十年未有定论。前日,苦主听闻大人到任,又前来衙门,希望大人能替她做主。”
左弗望着慢慢一堆文件,又望了望邱云平,见他眼底闪着得意,冷笑了下,道:“知道了,有劳邱县丞了,本官这几日就会阅览的,你先下去吧。”
“大人,这账目出入可不是小事,您还是尽早阅览以便交接。另外,这苦主一直哀求要您升堂,您看?”
“这苦主的卷宗在哪里?我先看下。”
“在这里。”
邱云平有备而来,自是早早将疑难案子的卷宗备好,见左弗询问,立刻从筐子的最上方将几份卷宗拿下。
“大人请看,苦主名唤杜二娘,因……”
“县丞,本官自会阅览,你无须解说,下去吧。”
邱云平忍不住冒火,“大人,这件案子已积压了十年,若是再不破……”
“这话有意思了。”
左弗笑了起来,“邱县丞这话的意思是说前面那几位县太爷都是草包吗?也是呢!这么简单的案子居然十年也破不了,真不知朝廷养这些囊虫干什么?!县太爷糊涂,难道你们这些佐贰官也是糊涂的?!”
她忽然冷了脸,将卷宗直接往邱云平脸上一扔,怒喝道:“办事不行,勾心斗角倒门清!这样简单的案子还要等十年?!现在将苦主找来,本县主这就升堂!”
左弗忽然的发作让邱云平懵了。
啥情况?
刚还笑嘻嘻的呢?怎么转眼就翻脸了?
脸上隐隐有些疼,他呆了半晌,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打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打的!虽然没用手,可他堂堂一个县衙的二把手被一个女人用卷宗砸脸上,这比直接打还狠啊!
主簿钱长奇也是愣在了那儿,眼里闪着不敢置信。
便是正儿八经通过科举,被朝廷任命而来的县太爷也不敢还未交接就拿县丞开刀啊!这,这左弗是疯了不成?!
“还愣着做什么?”
左弗站了起来,“椿芽,将我官服拿来,不能让苦主再等下去了!”
“你,你,你……”
邱云平指着左弗,嘴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来。钱长奇忙拉了下邱云平,然后躬身道:“是,下官谨遵县主命,这就是安排升堂。”
顿了下又道:“来人,快去通知三班衙役,并将苦主与被告找来。”
被钱长奇这一拉,邱云平反应了过来。
他眼前这个人最大的倚仗是天子,她自称县主就是在提醒他们:别忘了,她除了是父母官外,还是县主!这封位品级可是连知府都比不上,若是她真用这身份压人,他们还真不能直接跟她冲突,因为那样就代表着打天子脸了。
愤恨地望了左弗一眼,终还是没勇气正面刚左弗,弯下腰来,躬身作揖,道:“是,下官这就去办!”
望着几人出了门,左弗又将落在地上卷宗拿了起来,看了几眼后,便道:“先把官服穿起来,这案子可真有趣,拿这个东西来刁难我,莫非他们忘了我是女儿家?对男人难的事,对我可不难……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