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灵川凹陷式的石床里,四周围边格外地有安全感。我和灵川也算是各得其所,乐在其中。
石床与温泉之间的纱帘放落,隔出我独立的卧室。我躺在石床里温暖而舒适。白白也睡在我旁边的靠垫上,舒服地张开四肢,不久即已鼾声雷动。
真神奇,猴子也会打呼噜。真是不养不知道,以前我也不知道狗会打呼噜,结果我家狗第一次打呼噜时真把我吓到了。
“呼……呼……”白白的呼噜声非常响,似乎今天玩累了。我倒也不觉得吵,反而他的呼噜声让我倍感亲切,我以前就是在我家狗仔的呼噜声中入睡。
所以,不久之后,我便沉沉睡去,怀揣着灵川给我的零花钱,我明天终于可以摆脱水果减肥餐了。
这段日子真是苦了我了,肚子里没油水,很快就觉得饿了。
梦中,我独自划船飞于河上,洒出大网,一网一网地抓鱼,也不知怎的,鱼儿抓上来直接成了烤鱼,一条条烤鱼喷香四溢,看得我馋涎欲滴。
我撸起袖子立刻抓起一条,忽然,烤鱼话了:“不可以!”居然是亚夫的声音。
烤鱼的脸黑黑的,跟亚夫的皮肤一个颜色。
我吓得丢开,抓起第二条,第二条居然也张开嘴,出了亚夫的声音:“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瞬间,满船的烤鱼一条接一条大喊“不可以”,我在这一声声“不可以”中惊喜,双耳嗡嗡作响,依然能清晰地听到亚夫的声音:“不可以!王!您不可以!”
我懵懵然看着白玉的石床,美美的美食片恁是因为亚夫变成了恐怖片。一船的烤鱼对我喊“不可以”。太阴森诡异了。
问题是我怎么还能听到亚夫的声音?
“王!您怎么可以让她睡您的床?”亚夫的声音更加清晰,我听明白了,原来亚夫真的来了!
天已经放亮,阳光从上方天窗洒入,我周围被石壁围住,一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有亚夫那生气而焦急的话音。
“王!您是圣洁之体,让那女人住在您寝殿已是破了规矩,您现在怎么还让她上您的床?!这是淫,乱之罪啊!”
亚夫忧切的话语让我一愣。我睡在灵川的床上就是淫,乱之罪了?好大的罪名啊!难怪我之前问灵川会不会受日刑,他又是拧眉又是沉默,最后这里没人,像是在没人看见即不要紧。
灵都怎么这么多规矩?
不过。好像在我们的古代,侍婢或是别人也是不能随便上龙床的。听也是要杀头之类的吧。这国王的床还真不是那么随便可以上的。
灵都是圣域。自然而然规矩更多。之前可是连面纱都不能摘,不可轻易露出容貌。可见这里的制度有多么封建。
“这是交换。”空气中传来灵川淡淡的声音。我悄悄撑起身体,贴着石壁一探出头,在视线可以冒出石床边缘时,我看到白白也偷偷摸摸站在纱帘后,掀开一角鬼灵精一样地看着外面。
薄薄的纱帘清晰映出外面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黑色的身影紧紧站在白色身影的身边,如同紧贴。
“王!她是您的宠物,她的东西自然属于您,何来交换?”亚夫语重心长地对灵川着。“王,您是圣域尊者,您是圣洁之……”
“住口!”忽然,灵川赫然打断了亚夫的话,隐含愠怒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寝殿之内,没脾气的灵川,居然发怒了。
亚夫一动不动站在灵川身边,再也没了声,似乎因为过于惊讶而不知言语。
灵川在那声怒吼后,再次变得安静。他转过身背对亚夫,微微拂袖:“你该成亲了。”
淡淡的五个字,隐隐带出主人对仆人的关心。
然而,我却看到亚夫的身体明显一怔,微微后退了一步,对着灵川恭敬垂首:“王,请用早餐,亚夫在殿外等候。”亚夫忽然变得平静下来,恭恭敬敬着话,宛如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切只是我的幻听。他的前来只是给自己尊敬的主人送来早餐,并提醒用餐而已。
他做得那么尽忠职守,让人根本没有理由可以去辞退他,让他离开灵川的身边。
亚夫完,没有多余话语地直接低头离开,脚步飞快,似是逃离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什么。
寝殿里只剩下灵川一人,他白色的身影静静站在阳光之下,像是在惋叹什么,又像是在沉思什么。
我一直看着他,心里对他和亚夫的关系更加好奇。亚夫看上去似是恃宠而骄,目空一切,对他人以凌驾于其上的态度。看似有恃无恐,甚至不惧怕灵川。但是,当灵川真的沉脸时,他却又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孩,死死抱住灵川,不惜立刻降低身份,以卑微渴求的态度,留在灵川身边。
而灵川看似对亚夫所做的一切不过问,但心里却非常清楚,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亚夫不搭理我的原因。我可不认为亚夫不给我送食物是因为忘记,灵川呆,亚夫可一都不呆,他肯定有别的原因故意不吩咐别人来照顾我。
灵川明明知道亚夫犯了过错,也不怎问或是追究,可见灵川对亚夫的容忍,这份容忍已经到一种宠溺的地步,只是灵川不怎么表现出来。可是从昨天开始,灵川对宠爱有加的亚夫忽然冷淡起来,更在今天生气了,为什么?
特别是灵川忽然让亚夫成亲,而当亚夫听见时,立时改变了态度,直接回避成亲的话题走人了。真是奇怪,成亲不是好事吗?
我趴在石床边百思不得其解,抓了抓头,我知道亚夫对灵川的感情不一般,可是灵川对亚夫的感觉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像是喜欢,他们两个的感觉怪怪的。我是腐女,虽然从我腐女的眼睛里看出来,这两个绝对是虐心又虐身的cp。可是现实里哪有那么多男人喜欢男人啊,大多数只是我们腐女在那里瞎萌人家的兄弟情罢了。
左眼靠右眼的视角里忽然映入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我的身体一阵僵硬,哎,一只眼睛果然视角有盲区,都不知道灵川进来了。
怎么办?不知道他看见我这个样子多久了,厚着脸皮装不知道吧。
我故作刚醒地伸伸懒腰,打个哈切:“啊~~~~睡得真舒服,不知道灵川那呆子醒了没?啊!灵川王!你怎么进来了?!”我故作惊讶地发现灵川的白衣,往上看去。
灵川微微侧下脸看我,灰色的眸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听见了?”轻轻悠悠的声音像是泉水那么动听。他平和的语气让他的男声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魔力。
我眨眨眼,迷惑看他:“听见什么?”
灵川继续看我一会儿,垂眸时唇角浮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没什么。”
白白从他白袍后探出头,对我“吱吱”地叫,不知道他想什么,他眨眨蓝宝石般的眼睛,忽然从身后拿出了灵川给我的锦袋。
我一下子瞪大眼睛:“啊!白白!你这个财迷的家伙,居然偷我钱袋!”
“吱吱!”白白耀武扬威地甩钱袋,这猴子太精了!认识金子,知道那是好东西!安歌送我的金首饰他还霸占着呢!
我一下子从石床里站起,考虑到灵川是圣域的王,所以我还真没脱衣服睡,怕到时两个人撞见尴尬。
白白见我跳起,飞快往外跑,我跳上石台,从灵川身边跑过追。
白白绕着巢穴跑,我绕着巢穴追,灵川静静站在原处,呆呆看我们一会儿,缓缓坐下,继续呆呆地,看着我们……
从这天起,我正式入住圣宫。
灵川的圣宫除了亚夫可以进入,所有少女不允许进入。所以正像灵川的,其他人不会知道我睡在灵川的床上,至多认为我睡在宫殿里某个房间里。
亚夫从那天和灵川争吵之后,变得寡言少语,只做一个仆人该做的本分。但是,他从不看我一眼,我想他是怕看我时露出杀气。
他那阴沉的样子像是我亵渎了他的王,爬上了他的王的床,但愿他不会想我对他的王做什么污秽之事。
每一天,我跟着灵川去喂河龙,然后灵川会在上午和晚饭前溜我一次。
龙看见我们去就很高兴,估计他比灵川还闷,于是我会留下白白陪龙。
然后,我拿着灵川给我的零花钱独自上市集买吃的,为了避免麻烦,我会戴上面纱。在上次的神棍事件后,很多人摘了面纱,特别是开门做生意的,还有的依然戴着。这是一种过渡阶段,很是正常。
在我去买食物时,灵川不会跟我去,他似是有孤僻,而且他的银发相当耀眼,一入集市即会被人认出。作为尊者似乎连集市也不能随便去。我感觉他真可怜。
他会留在祭台这里陪河龙,然后呆呆的主人和他呆呆的龙开始大眼瞪眼,他们会瞪好久!有一次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开始呆呆看着彼此,等我买了馒头回来,他们居然还在呆呆看着彼此。
而白白那傻子以为这是某种比赛,居然也瞪大眼睛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跟着他们发呆。
这份呆气真是有够级了,简直是呆入化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