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牛大福的经历来说,花小楼其实是不予同情的。
但换一个角度,从一个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这也反应了一个市井小民的卑微,以及他想要维护,最终却被击碎的自尊。
牛大福被一种传统的思想束缚,他要传承牛家的香火。
但是,他却悲哀地发现,他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根本不可能再延续香火。
在这个时候,他的心理就开始扭曲了。
他不想让人看笑话,不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讥讽中。
所以最终走向极端,替自己的妻子找了另外一个男人,希望能瞒天过海。
哪怕孩子不是自己的,但至少可以瞒过别人。
最终,如愿以偿了,但夫妻之间却产生了难以弥补的隔阂,也导致了悲剧的结局。
不管花小楼愿不愿意,这件事他必须管。
否则,任务就失败了。
只不过,按照牛大福现在的精神状况,想要让他重新开始,恐怕有些难。
当然,要是不难,这也不应该算是一个任务了。
花小楼离开面摊,沉思了良久,决定从根源上着手帮助牛大福。
经济上的接济,是没用的。
而且早在进行任务之前,任务的规定也是不允**行金钱上的援助。
但是,食物可以吧。
想要接近牛大福,也只能通过这个方式,否则跟他说话就是对牛弹琴。
于是,花小楼跑去买了一只烧鸡,走街串巷去寻找牛大福。
结果很顺利便找到了。
当时,有五六个小屁孩正围着牛大福,有人在冲他撒尿,有人用脚踢他,还有人在唱歌谣。
而这首歌谣,显然是城中百姓专门替牛大福作的,大意就是嘲讽他的无能,让媳妇出去找野男人,生野孩子,结果鸡飞蛋打。
花小楼皱着眉头,并没有上前阻止,想要看看牛大福的反应。
哪知,对于如此羞辱,牛大福依然麻木不仁。
尿淋到他脸上,他都懒的擦一下。
最后花小楼实在看不下去,这才上前哄走这帮小屁孩,然后盯着牛大福问:"我说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点尊严?被人这样羞辱,你都没有一点点反应?"
牛大福不吱声。
于是,花小楼拿出烧鸡晃了晃:"想吃吗?"
这下子牛大福终于有了反应,双眼晶亮,猛咽口水,一骨碌翻起来想抢烧鸡。
花小楼一脚将他踢翻。
"看到吃的你就有反应了?既然你什么都无所谓,为什么不干脆饿死?"
"干你屁事?"
牛大福说了一句,又躺在地上。
"呵呵,居然还生气了,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嘛,给!"
花小楼不怒反笑,将烧鸡扔到地上。
牛大福仿佛一条护食的狗,抢过烧鸡便开始狼吞虎咽。
等他吃完了,花小楼再问他话,这家伙又不吱声了,而是开始睡大觉。
对此,花小楼倒也不急。
毕竟他知道牛大福的心估计是深度麻木了,想要一时半会改变,的确不容易。
那么,该找点什么来刺激他?
想来想去,花小楼突然眼睛一亮,他想到了牛大福的媳妇小环。
经过一番打探,花小楼找到了刘家湾,也就是小环的娘家。
结果,却又得知,小环去年就已经重嫁了。
"嫁了?"花小楼愣了愣。
"是啊,其实,小环很可怜,她根本不想嫁人,她对男人已经死心了。可是,她在娘家白吃白住,她的嫂子很不高兴。
后来啊,她那嫂子收了媒婆的钱,强行将小环许给了王庄的王员外做妾,听说在王员外那里,又捞了一笔..."
"还有这样的事?她的哥哥不管?"
"拿什么管?她哥哥就是个彻底的软蛋..."
"多谢大娘,我知道了。"
于是,花小楼又来了小环的娘家。
院子里坐着一个男人,正在劈柴,正是小环的哥哥刘从。
"咦?你找谁?"
刘从看着花小楼惊疑地问。
"我找小环!"
"小环?你...你谁啊?"
这时,小环的嫂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看这女人的面相就知十分尖酸,一出来,也疑惑地看向花小楼,然后冲着丈夫问:"他谁啊?"
"哦,他说找小环..."
"哟,小环?你和小环什么关系啊?找她做啥?"
花小楼淡淡道:"我并不认识小环,只是受人所托,前来看看她的近况。"
"你..."
刘从刚想发问,女人却霸气地摆了摆手,喝道:"你别说话,让我来问。"
说到这,又转头看向花小楼喝问:"你受谁所托?"
"牛大福!"
"什么?"
一听牛大福的名字,夫妻俩齐齐惊呼了一声,似乎不敢置信。
毕竟,他们都知道牛大福现在的情况,跟个死人没啥区别。
愣了一会,女人回过神来,不由冷笑起来:"呵呵,牛大福?不是,我就奇怪了,你跟牛大福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帮他跑一趟?"
"这个与你们没什么关系吧?"花小楼淡淡回了一句。
"好,这个的确与我们没关系。但是,小环现在跟姓牛的早就没有关系了,也用不着这个废物来关心我家小环,慢走不送!"
女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看你是心虚吧?"
"心虚?你在说什么?"女人怒道。
"我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小环被你卖了吧?"
"你个王八蛋,吃饱了撑的是不?"
女人更是羞怒,抓起一个木棍冲过来,指着花小楼怒道:"滚,再不滚老娘要打人了!"
"跪下!"
没料,花小楼却冷冷喝了一声。
以花小楼现在的境界来说,还远远达不到言出法随的地步。
不过,对付一些普通人,却可以办到。或者说,是一种内在的气势,让人难以抗拒。
这一声跪下,蕴含着一丝仙气,令那恶毒的女人腿一软,还真是乖乖跪了下来。
刘从大惊失色,急急冲了过来,怒道:"你对我媳妇做了什么?"
"没用的东西,你也跪下。"
于是,刘从也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夫妻二人一脸呆痴,内心里惊吓不已。
直到此刻,他们方才明白,来人恐怕不简单,牛大壮,什么时间有如此厉害的朋友了?
花小楼瞟向刘从:"小环是你的亲妹妹,她已经够可怜了,你竟然丧心病狂,将她卖掉?"
"不,不是卖,是,是改嫁..."
刘从嗫嚅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