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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东北虎啸 没事打两枪 4311 2024-11-16 02:51

  出了工业园向南走就是风景优美的东北大学了,东北大学主体是在北陵公园旁边,青山绿水风景秀丽,沿着主干道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学子或背着书包或抱着书往返于教学区和宿舍之间。在校内的小山上向下张望,可以看到远处还在新建的新的学生公寓区以及教职工公寓。镜头转向一名在树下静静的阅读的女生,女生穿着天蓝色的校服,下身穿着过膝的百褶裙,白色的小皮皮鞋,两个麻花辫披在肩上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同学打扰一下,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女生茫然的抬起头有些羞涩的看着镜头又很好奇,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吧。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在东大学什么专业啊?”

  “我,我叫李采芹,我是东大数学系的大三学生。你们,你们是东北人民电台的吗?我听过你们的采访!”

  “先说一下,我们是东北电影制片厂的,跟电台是兄弟单位,采访你呢是想拍摄一部纪录片展现东北的新生活。我姓黄你可以叫我黄先生。”

  记者是三十多岁穿着中山装戴着鸭舌帽的青年男子,名叫黄东东,儒雅的面容让他很具有亲和力,李采芹随即镇定下来。“思乐泮水,薄采其芹。看来你的父亲对你的期望很高啊,难怪送你上大学?”古时学宫有泮水,入学则可采水中之芹以为菜,故称入学为采芹入泮,再后来就是指考上秀才了,所以黄东东有次一说。

  “哇!你居然知道我名字的典故,太厉害了!我父亲当年准备考秀才的时候正好赶上取消科举制,我爷爷一直引以为憾,所以给我哥哥起名字叫李泮,给我起名字叫李采芹,都是希望我们好好学习能学有所成,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做个四有青年吧!”

  “张总司令期望青年学子们都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作为的新时代四有青年,看来同学你是非常认可的了!”

  “那当然了!我爷爷听我回去说了这个四有青年吧,可高兴了,说这个说法实在是太好了,逢人就讲。然后我就说数学对于国家的重要性,数学是所有理科的基础,学好了数学才能更好地为国家服务,而不是学中文只能去做教书先生或者做秘书什么的!然后我爷爷居然就答应了让我换专业学习数学呢!”

  画面聚焦着李采芹美丽的面容,解说这时响起:“李采芹同学原本是北京大学国文系的高材生,因为通过收音机听了张学良总司令的演讲,下定决心要学习更难但是国家更需要的专业,于是不顾家人的阻拦转校到东大理学院数学系学习,立志要做一名数学家。”

  “我是去年转校来的,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因为挨着北陵所以总是阴森森的,不过我们同学多大家都不怕,我们开湖堆山,植树种花,你看现在我们脚下的小山美不美,这就是我们自己堆造修饰的,你看山下的湖,山石叠嶂湖水荡漾野鸭成群。现在这里是我们学校最美的地方了。”

  说起自己的学校,李采芹彻底来了精神,“你看那儿,那是张总司令捐资兴建的体育馆,里面有篮球场、排球场、室内游泳场等多项设施,到了夏天我们可喜欢去游泳了!那里是张夫人捐资修建的音乐厅,据说也是张总司令授意的,让我们东大学子紧张的学习之余还能接受音乐的熏陶。我们在音乐厅欣赏过日本庆应大学学生音乐团的演出,还有美国纽约爱乐乐团来演出过不过我没看到。这个月二十八号,德国柏林爱乐乐团将会来访问演出,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听啊!”

  离开了美丽的李采芹,镜头又对准了街边的小商贩,警察还有小职员,通过镜头,观众们看到了东北的变化,看到了百姓生活的安定和和谐,他们逐渐从心里接受了张学良作为他们的领袖,期待在他的领导下华北也能像东北一样安定发展。

  历时三个多小时的纪录片此时已近尾声,记者又来到大帅府张学良的办公室,解说响起:“在拍摄过程中,很多人都说起了东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兼东北边防军总司令张学良将军,那么张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又有什么样的治国理念呢?现在我们要去采访他,当面问他这个问题。”

  镜头前的张学良穿着红色的东北军常服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头发剪成很短的寸板头显得很有精神。小小的眼睛总是习惯性的眯起来显得高深莫测,唇上一撇小胡子让他显得比较成熟。张学良与黄东东握手之后坐在办公桌后面,采访是在大帅府内总司令办公室这一东北最神秘的地方进行的,镜头像是为了满足观众的好奇心特意晃了一下扫过办公室。

  办公室按照张学良的审美重新布置过了,办公桌后挂着一幅山水画,名为:江山如此多娇,是在画坛崭露头角的画家潘天寿所画。说起来民国知名画家不少,与张学良关系友好的也不少,例如齐白石张大千就与张学良常常往来,其他周湘、黄宾虹、李可染、徐悲鸿、傅抱石等画家的作品后世也是常常拍出上亿的天价,不过张学良独爱潘天寿的作品,潘天寿的画让人感到震动;一个洋溢着生活的情采和趣味,一个勃发着精神的张力和豪气。

  后来潘天寿在六十年代创作的《鹰石山花图》,张学良就非常喜欢,盯着照片寻找画中鹰鹫的骨气。所以现在有机会他就托人向潘天寿邀画,只是限定了尺寸和名字,其他自由发挥。拿到作品后,张学良非常喜欢,画中无论是山石、江流还是展翅高飞的鹰鹫,其简练的笔法,写意的风格都让整幅画充满了昂扬的精气神。张学良又斟酌了好几天才自己动笔写下了:江山如此多娇,装裱好后挂在了办公桌后的墙上。

  左面墙上挂着一幅两尺见方的张作霖戎装照,黄东东遂问道:“总司令,作为国内少有的子继父职,以二十多岁的年纪统治如此广袤的一片土地,你有什么感受吗?”观众们没有想到东北自家人的记者第一个问题就如此敏感,民国很多人骨子里都是封建思想,可是对于父子相承父死子继这一套十分反感,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的反对袁世凯称帝了,观众中对张学良抱有好感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镜头中,张学良陷入迷思,声调不高但是清晰的声音传来,“我从出生就很少见到父亲,父亲开始的时候组织保险队保卫乡梓,那时候的东北啊乱匪横行官府基本不管事儿,要想不被土匪欺负就只能自救,我父亲就是干这个的,可不是有些无良文人说的是土匪出身。后来东北建省我父亲被官府收编成为巡防营的小军官。我从小一直跟母亲生活,先在台安后在新民住在狭小的土屋里,一铺小炕,炕头是母亲,炕梢是姐姐,我和弟弟张学铭睡在中间。挨挤得紧紧的,把炕尿了,都说不清楚是谁尿的。”

  这样一席话让黄东东动容,也让银幕前的所有观众动容,大家只见到张学良人前的风流倜傥,谁又知道他小时候居然也是苦出身。

  “我十二岁那年,我母亲过世了,当时我十分怨恨我父亲埋怨他为什么不常常回来看看母亲,不能回来送母亲最后一程。跟着父亲一起生活之后我才知道作为一个高级官员军官会有多忙会有多少事儿。我父亲十分关心我的学习和成长,给我请来了一名又一名好老师期望我能学有所成,但其实我那个时候并不想从军也不想从政,我希望成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所以有一次我就离家出走希望能坐船到日本去学医,结果在火车站被父亲的兵给抓回去了!”

  说着和黄东东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观众也都会心的大笑,年轻人想起自己也曾有过的离经叛道,上年纪的想起令自己头疼万分的子女,原来看起来英明神武的总司令也曾年少轻狂啊!

  “就像所有的二代子弟一样,我没有自己的人生目标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当时父亲已经是师长奉天督军,我自可以维持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像个纨绔子弟了此一生。不过那一天,我还记得1916年9月3号,我去听张伯苓先生的演讲,他的演讲题目叫做《中国前途之希望》,张先生讲中国人哪,一定不要灰心,应该自己站起来说,中国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负责中国的事,大家都说中国有我,中国就有办法了。中国之希望不在任何党派,亦不在任何官吏,而在每一个中国人之发愤图强,努力救国。那一次的演讲让我受益终身,从此我明白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我们个人能做一点有益于国家的事,国家就能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希望,就能少受外国人的欺负。”

  在四楼主厅内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向着前排就坐的张伯苓致以热烈的掌声和崇高的敬意。不仅仅是为了他的演讲影响了一个巨头,更是为他数十年如一日为国家的富强民族的自尊而四处奔走,散尽家财办学的的精神。

  “我二十多岁从军校毕业,按照父亲的安排走上从军之路,率领奉军一次次的进关,希望以武力统一国家,然后裁减军备发展工商教育事业,进而振兴中华。我父亲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天生就有领袖才能,别看我父亲老打仗以为他穷兵黩武,其实他任用王永江先生发展民生振兴工商修建铁路筹建东北大学,东北的经济民生比关内任何一个省都强,数年时间,我们东北自建铁路上千公里。”

  张学良走到张作霖像对面的巨幅东北地图前指划着说道:“你看,这条从打虎山到通辽的铁路是在1927年全线贯通的,这条从奉天到海龙再到吉林的铁路也是在1927年全线贯通。在父亲的领导下,东北各方面的建设成就举世瞩目,只不过像段执政、吴玉帅等老一辈政治家一样,父亲总是认为国家统一才能强国才能救国,我屡屡劝谏他罢兵息战发展好东北就行,但是他总是不听,为此我非常苦恼,一边是连年内战造成的百姓流离失所,另一边是父亲的威严和命令。最苦恼的时候我曾经想要对父亲兵谏。”

  “1928年父亲走了被人炸死了,我至今记得父亲满脸鲜血的样子。子欲养而亲不在,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父亲对我意味着什么?我才明白作为一家之主照顾一家人的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我才明白作为三千万父老的父母官是多么的艰难!当时的东北外有洋人蠢蠢欲动妄图鲸吞,而关内中央政府又分裂为宁汉郑晋各方无法主持正义,三千万父老人心惶惶。这个时候东三省省议会联合会全体一致推举我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希望我能像父亲一样保卫东三省的安全不受外敌侵犯。我诚惶诚恐即感恩于父老乡亲对我的信任又惊慌于自己德薄识浅不能胜任耽误了东三省。还是老把叔张作相劝我说:事到临头需放胆,我又想起张伯苓先生的话:中国不亡有我。我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接受了这一职务。记者先生,你问我的感受,我只想说,这个位子真不是人干的,他首先是责任是担当,而不是荣耀。这两年来,我被下属成为问题终结者,意为东北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都由我来想办法解决。这两年来,越靠近我的官员越苦恼,累啊!忙不完的事儿啊!我常常对议员们说,能够选一个人出来接替我吗?哪怕一个月也好啊!他们都说不行,说你这个位子干一个月我要少活一年,不划算太不划算。”

  四楼主厅内坐在张学良旁边的张伯苓和丁文江等人看着张学良两鬓斑白,不由鼻子一酸,他才三十岁啊!众人又是起立向张学良鼓掌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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