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一大的军工业出口国,不管是英国、法国,还是美国、俄国,甚至是日本都觉得匪夷所思,以及各种质疑精神,可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如此。.org
中国对工业在整体工业规模上只相当于美国的1/7,但在军工业和轻武器的领域,中国倒是真的占据着一定的优势,中国武器弹药及其他军需物资不仅便宜,还很全面,从步枪、霰弹枪、手枪、轻重机枪到冲锋枪、掷弹筒、迫击炮,中国都拥有很全面的产品线。
因为装备着世界上各种型号的枪械弹药,以及相对应的生产能力,对中**事建设是一个极大的障碍和困扰,在对外出口时却成了不折不扣的优势,中国可以为英国大批量的生产李恩菲尔德步枪,为法国提供以沈阳步枪为基础改进的克雷梭步枪,为希腊、塞维利亚、意大利供应毛瑟88式委员会步枪和仿制的Gew98步枪,为俄国供应莫辛纳甘步枪和改进型号的沈阳步枪。
在专利技术上,既然处于战争时期,中国也不用再遵守此前和德国的合约,大量制造中德联合研制,以及从德法等国引入技术生产的各种型号的身管火炮,同时又能通过持有的勃朗宁轻重机枪专利权,钳制美国出口这些武器。
即便在工艺和质量上相比德国货还存在着一定差距,但中国制造的仿克虏伯88mm野炮价格更为低廉,并且产量巨大,75mm口径的长行程速射野炮、轻野炮、轻骑炮都大量的出售到英法联军和其他协约国,以及非协约国的中立国,甚至连德国都通过其他途径从中立国转购这些完全一样的德械武器弹药以补充德军的消耗。
从1916年上半年开始,考虑中国庞大的原材料供应能力和钢铁、芒硝、煤化工等产能,以及劳动力和武器弹药的廉价,英法就通过军工合资企业的方式大量向中国提供技术援助,提高中国工业的生产水平和规模。
在英法战时委员会的协调下,英国最大的军工业寡头集团维克斯公司、法国施耐德公司、雷诺公司和远东武器总公司在东北成立了多家合资公司,进一步的扩大产能和提高生产质量,在维克斯公司的协助上,金州造船总厂在1916年的4月开始建造中国的第一艘无畏级战列舰,而在此之前,这家船厂所生产的最大规模的军舰也不过是一艘6000吨级设计排水量的龟甲轻装甲巡洋舰。
这一艘被称之为震旦级战列舰的设计排水量为1.85万吨,满载排水量预计能达到2.25万吨,在更大规模的后无畏舰横空出世的时代里显得很是渺小,对于中国海军却是不折不扣的超级利器,而且对于整个中国的造船工业有着极大的提升作用,因为采用英国制造的最新式柴油锅炉、蒸汽轮机和8门双联装305mm主炮,理论可以达到27500马力,使得船速接近25节。
阿姆斯特朗公司和江南重工总公司达成了合资协议,双方在上海合股兴建的黄浦造船厂也准备建造多艘万吨级排水量的轻装甲巡洋舰。
通过相互持股、合资的方式,远东武器总公司、远东化工总公司、英国维克斯公司、法国施耐德公司、美国温彻斯特武器公司联合起来、法国化学公司建立了一个军工业的国际卡特尔,以近乎垄断的方式对英法俄等国供应军火武器和弹药。
为了保证中**工业在一战期间的稳定发展和牢固的市场份额,帝国内阁政府主动提议和英法俄等协约国签署了一份《协约国互保险条约》,根据这一条约,在战争期间,协约国组织内的各成员国相互限制将外汇兑换为黄金,以保证各国的黄金储备和货币汇率稳定,并且相互持有对方长期国债,各成员国有义务保证本国货币的汇率稳定,如果必须降低货币含金量,则其他协约国持有的债务则以当时金价计算。
简单的说,如果英法向美国和其他国家购买军需物资需要支付黄金,即便支付英镑、法郎也担心这些国家兑换成黄金的话,向中国和其他协约国购买物资则可以直接用国债签帐,不用担心中国掏空英法的黄金储备。
对中国来说,中国向英法等协约国出口军需物资,这些物资直接变成英法等国的国债,而中国则以这些国债为担保发行货币,维持国家经济的正常秩序。
《协约国互保险条约》有两个作用,一是将所有协约国联系起来相互承担彼此的债务压力,强化整个协约国在长期消耗战中的坚持能力;二是排他性的保证了中国作为最大总后方和出口国的地位。
这个条约使得中国可以用较差但廉价的产品同美国竞争,同样对日本也是非常有利的条款,但是中日都要面临一个巨大的风险,那就是一旦有一个国家战败退出协约国,他们所持有的该国债务就很可能变成废纸。
比如说俄国、塞尔维亚。
塞尔维亚原本在理论上就属于奥匈帝国,但又属于自治国,战争爆发后就加入了协约国,结果惨遭奥匈帝国消灭,仅有部分陆军退往阿尔巴尼亚维持海外政府,实际上也就将战火蔓延到阿尔巴尼亚。
为了保证塞尔维亚能够支撑住,协约国一方面强行干预希腊,逼迫希腊加入协约国,中国驻欧洲的军队也和意大利的部分军队转移到阿尔巴尼亚,竭尽全力确保奥匈帝国难以攻占,至少不能完全占领整个阿尔巴尼亚。
所以说,战争就是为经济服务。
虽然不能直接将大量英镑、法郎和其他协约国债务转变成真正可靠的黄金储备,帝国还是在通过向中立国,以及英法德殖民地和拉美、东南亚国家出口商品,不断增加帝国中央的黄金储备。
日本也在积极的干着这种坏事,乘着欧洲工业产品的大萧条和德国对外出口的完全中断,大肆出口廉价商品争取市场,国际资本也大量涌入中国、日本和美国,进一步刺激了这些局外国家的战争繁荣。
……
1916年6月份,凭借自己的经验和在俄国的情报工作,宋彪已经可以确认俄国发生二月革命的条件基本成熟,俄国内部的混乱和**也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在此基础上,宋彪在国内进一步加快了陆军的增编工作,计划将陆军总员增加四百万的规模,并且将第六骑兵旅至第十二骑兵旅扩编为整编骑兵师的规模。
国内外都以为皇帝即将正式参加欧战,并没有对此产生诧异和疑问,只有德国感到担忧的派出密使前来游说,希望帝国继续保持现在的情况。
在欧战的南线战场,帝国已经在战争中证明了中国陆军的作战水平,即便是面对奥匈帝国的部队也保持着一定的优势,一旦超过两百万规模的帝国陆军涌入欧洲战场,对德奥同盟而言简直是最糟糕的消息。
身为皇帝和帝国中央国防军最高总司令,宋彪并不想和别人解释,在命令海陆两军继续增编后,他很隐秘的安排一等参谋官郭玉迟组建北方参谋局,从事高度保密的作战调查和备战,自己则在宣政园里过着一种近乎是离群索居的生活,一个人寂静的盘算所有的作战细节。
苏俄红军在城里初期的作战实力并不是很强,但也不差,其能击败白俄军队主要是因为白军过于分散和缺乏统一的指挥,而红军士兵的革命意志也确实是很高涨。
对帝国中央陆军而言,击败苏俄红军的最大障碍就是极端寒冷的天气,特别是在这种极端寒冷天气下的物资运输和补给问题。
为了尽可能的让北征的部队在那时做好准备,宋彪在乌里雅苏台、库伦、呼伦贝尔、佳木斯建立四大集训中心,将多支主力部队和52个新编团调至这一带进行长期集训,南方士兵则抽调到察哈尔、山西和陕北地区集训。
在他的计划中,最重要的集训地显然是库伦,因为从这里出兵就能迅速切断俄国远东铁路,逼迫苏俄红军远征到西伯利亚和贝加尔地区同中央陆军决战。
宋彪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他准备亲自在最寒冷的季节去蒙古最北端的地区体验严寒,观察布里亚特人和蒙古人的生活方式,以此建立一套全新的后勤补给体系。
不同的气候环境和不同的地区,军事的补给就有着不同的特点,不管是拿破仑,还是希特勒都没有充分的考虑到这一点,与其说他们败给了俄国和寒冷的天气,不如说他们失败于寒冷地区的军事后勤工作。
在此之前,宋彪提前派遣北方参谋局的多批次情报人员,深入俄国搜集更为完整的军事资料和所需要的各种信息,调查当地人的生活习俗和特征,以及当地经济情况、人口和地图资料。
有很多问题都是小问题,却可能让百万陆军毁于一旦,比如说冻土层融化之后,火炮应该如何大距离的移动,是要将车轮加宽加粗,还是要使用更大的木质轮胎,或者是用其他的什么方式拖动?
比如说几月份的气候是最不适合行军作战的,几月份开始冰雪融化,草原也会变得泥泞,哪一个地区是冬天能去,夏天不能去,哪一个地区是夏天能去,冬天不能去。
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导致严重到无法解决的问题。
战争就是这样,只要你犯错,敌军就有机会击败你,无论双方的实力差距大小。
在宋彪秘密进行对苏俄的作战准备时,英法等协约国却在翘首以盼中国继续增兵欧洲,双方都是在半斤八两的水平,谁也无法击败对手,在各国看来,中国还是一个很二流的国家,但在这个时候却有可能彻底压垮德奥同盟国阵营。
在德国派遣密使游说的同时,英法也派出各自的外交大臣亲赴北京,希望能够劝说中国立刻的派出更多部队参加欧战。
曾经担任过首相的英国保守党领袖贝尔福侯爵在1916年的8月中旬以大英帝国外交大臣的职务抵达中国,并在8月27日傍晚时分到了北京城,英国此时主要是自由党组成的战时内阁执政,但为了防止保守党扯后腿而采取联合执政的方式,并且将保守党猛烈反对的海军大臣丘吉尔撤职,即便如此,外交大臣亚瑟.贝尔福侯爵在战时内阁中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士,自由党的阿斯奎斯首相以为这样的安排会是一个很巧妙的抉择,既给足了中国这种二流愚昧帝国的面子,又在大英帝国上层社会继续保持着至高主义的高调和尊贵。
在华皇的龙椅之上,宋彪已经和三位大英帝国首相交过手,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傲慢帝国早已了解的很透彻,自然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对方的小聪明和那一如既往的盎格鲁-撒克逊的种族优越情结。
在贝尔福侯爵抵达北京的同时,宋彪以休假为由继续在宣政园内闭门不出,也没有接见贝尔福侯爵和其他的人,包括帝国内阁大臣。
他只是安静的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宁静,在这种宁静中积蓄力量,为1918年的远东之战而做好一切精神上的准备。
直到9月1日。
宋彪才取消了长达一个月的宁静假期,这天上午就安排贝尔福侯爵前来会客厅里觐见他。
用完早餐之后,宋彪难得的和内廷总长章炳麟谈了一次关于选妃的事情,出乎章炳麟的预料,宋彪决定选了两名少数民族的侧妃。
虽然宋彪也考虑选一个蒙古族的妃子安定北疆四省,但以他对蒙古女孩的认识,基本真不觉得能有几个符合传统汉族男人的审美观,否则当初郭靖也不会放弃华筝公主的求爱,不顾一切的跟着浙江妹子黄蓉逃婚。
朝鲜妹子也不在考虑的范围,朝鲜人总说他们的美女当年都进贡给明朝皇帝了,可翻遍明史,真没有哪个朝鲜妹子当过妃子,基本也就是端茶送水那等角色,要不然就是洗衣做饭。
和章炳麟关于这个问题谈了半个小时后,宋彪估摸章炳麟的眼光也不可靠,大体选出来都是光绪妃子那种级别,看了都打寒颤的水平,就让章炳麟将这个事情交给秘书局的陈其美负责,地方有合适的推选,家庭条件大致不错,文化水平凑活的就安排几个在秘书局担任实习生,让他大致了解之后再作定论,就不劳烦别人替他选妃了。
谈完这件事,宋彪才去会客厅里。
时间还早,他到了会客厅里就让张富田将中央军事情报部关于一战的最新情报和分析都呈交上来,让他安静的在这里空旷的大厅里看一会儿。
中央的财政经费一直都还挺紧张的,但还是能按期拨款给内廷总署在房山县云岗山一带修建新宫廷,宋彪自己也从远东财团和其他皇室投资上调了一些经费,慢慢悠悠在房山修建京都区的皇家宫廷。
估计再过四五年就差不多能完工了,京都县的基础设施也大致在这一时期完工,皇宫、帝国内阁、国会和中央军部都将迁移到京都县。
在中南海的日子显然是不会太久了。
现在想想就要走了,宋彪倒也觉得有些留念,可不走是不行的,全国行政中心都拥挤在北京城区里的话,对北京这个城市而言是很巨大的压力,总不能以后一到两会什么的都大面积的封路吧?
将最新的情报都浏览和思索一番后,宋彪默默的感叹一声,欧洲战争是越来越惨烈了,目前基本肯定德国已经守住了索姆河防线,就算英国将坦克这种大杀器祭出去,数量有限的情况之下也很难对德国产生较大的影响。
索姆河一战实际上就正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英法没有实力打败德国,美国也正是在此基础上才决定参战的,因为美国当时手里都是英法两国的债务,一旦英法战败,美国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损失。
此一时期的情况要好一点,中美两国分散持有英法的债务,美国持有英国的债务较多,而中国主要持有法国和意大利的债务较多,特别是意大利,今年的军贸订单极多。
因为债务相对较为分散,美国就可以继续看中国,不管怎么说,中国更大规模参战的可能性比美国高多了,理由更充分,也是必然的。
宋彪其实也在看美国。
将这些情报资料看完后没多久,蒋作宾进入会客厅里和宋彪禀告,说是亚瑟.贝尔福侯爵已经到了宣政园,正在等待华皇的宣见。
宋彪微微点头,示意蒋作宾去将这位大英帝国的前首相和现任的外交大臣请进来,他则站起身,稍微整理一下衣装。
金秋九月是一个很美好的季节,穿什么衣服都很合适。
宋彪今天特意穿了一身以光复式唐装为原型的皇帝常服,丝缎白底丹紫团锦龙纹,白色丝缎的底子,紫红色的团锦龙花纹,同朱红底白团锦龙纹的常服在色泽上大致相反,也是身为华皇最常穿的六种常服之一。
等了片刻,此时已经年近七旬的大英帝国资深的老牌政客亚瑟.贝尔福侯爵就走了进来,见到宋彪之后,贝尔福侯爵恭敬的脱帽行躬身礼。
等贝尔福侯爵起身后,宋彪很平易近人的和他握手,邀请他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甚至没有准备两张不同的椅子。
在来到中国之前,亚瑟.贝尔福侯爵已经很熟知的了解过帝国的内廷礼仪,虽然在过去几天里等的有些不耐烦,感觉华皇实在太不将他这位大英帝国的前首相放在眼里,可看到礼仪上的优待,心里似乎就舒服很多。
他毕恭毕敬的先将英国国王和印度皇帝乔治五世的亲笔信呈递给宋彪,在此之前,他已经将首相赫伯特.亨利.阿斯奎斯的亲笔信呈递给帝国的内阁总理大臣唐绍仪。
宋彪挺慎重的当着亚瑟.贝尔福侯爵的面拆开信件,仔细的浏览了一遍,基本没有找出太有营养的话,比起首相的信要失色很多,而这就是君主立宪制。
看完信后,宋彪思考了片刻才和亚瑟.贝尔福侯爵答道:“我是一个喜欢直接开启正题的人,所以,就让我们直接从战争说起吧,因为乔治皇帝所说的中英友谊基本是从未真正的存在过,直到今天,大英帝国还继续占领着我们的领土。”
听了这话,亚瑟.贝尔福侯爵不免感到一阵尴尬,道:“关于香港的问题,华皇陛下,我以为不要在这样的时候谈起会比较好,当我们解决了和同盟国之间的战争,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个问题。”
宋彪冷笑。
亚瑟.贝尔福侯爵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彪则道:“侯爵,请允许我说一句代表所有中国人的集体心声,如果不是中法同盟关系在现阶段重于一切的话,我们很高兴英国被德国打败,并且是毫无尊严的彻底打败,直到碎成煤炭渣那样。你可以将我的这番话带回给大英帝国的皇帝,带回给赫伯特首相,带回给所有的英国人,也完全可以带回给整个世界。当你们自负是高贵的世界之王和最优秀的民族,你们却像我们倾销鸦片,当我们的国家和国民决定拒绝,你们就用武力攻打我们,迫使我们的国家毁于鸦片,而你们则在大西洋上坐享敲碎了中国人骨髓才换到的白银。不管这场战争结果如何,只要帝国没有被大英帝国彻底消灭,在我们每个孩子的教科书上,我们都会将英国人在19世纪的邪恶和丑陋作为最重要科目,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直到整个人类消失为止,请您放心,中国在历史教育和传承上是有传承的,直到今年,公元前两百年的白登之耻,我们都清晰的传承在史书中,妇孺皆知。”
宋彪说的很淡漠,最后才切回正题道:“所以,在你们正式道歉和就此赔偿之前,别指望我们去帮你们打败德国,打败德国的事情只能靠你们自己,只有当盟友法国连本土都守不住时,我们才会动真格的,将德国人逼退回去。当然,如果你们拒绝道歉,而德国最终在这场消耗战中将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国拖垮,那简直是我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亚瑟.贝尔福侯爵彻底无语,虽然朱尔典爵士在此行之前就警告他华皇是一个极其讨厌而厉害的皇帝,民族自尊心非常之高,可他真没有想到会高到这种程度。
在大英帝国看来,那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根本不值得大英帝国这样的荣耀之国去道歉。
宋彪并不在乎亚瑟.贝尔福侯爵的表情和心理,他一贯是有话直说的人,这一点倒是德皇威廉二世很像,所以经常会得罪人吧,只是他可以拿捏住尺寸,不会说没有边际的傻话。
他说的都是事实。
宋彪说了这番话后,沉默了一段时间才从茶几上端起茶杯,寂静无声的喝着杯中的祁门红茶,因为加了一些蜂蜜,味道更甜,颜色也显得很是古怪,但他一贯是很奇怪的人,喜欢突破常规的束缚。
亚瑟.贝尔福侯爵痛苦的思索了良久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和宋彪坦言道:“关于对贵国出售鸦片的事,我代表所有公正的英国人向您和贵国道歉,我尊重的华皇陛下,可这些都是一些不适合在此时谈及的事情,作为协约盟国,我们的士兵正在战场上为了保卫整个协约国的利益而死,在7月,我们在几天之中就死了五万名年轻的士兵,都是热爱和平的年轻人,所以,我代表首相恳求中华帝国出兵参加战争,和光荣的英国一起携手而战,为了最后必将属于我们协约国的胜利而战。”
“五万人,好多啊!”
宋彪颇具讽刺意外的嘲笑一番,反问道:“在大英帝国强迫中国接受鸦片贸易的合法性,利用这种人类历史上最肮脏和邪恶的贸易从中国大肆掠夺白银,由此导致前朝国家经济崩溃,百姓流离失所而死的帐该怎么算?如果真要统计下来,为了让你们英国人生活的富裕一些,中国由此至少多死了几百万人,甚至是几千万人,这笔帐,我们中国人要向谁算呢?侯爵阁下,请你在抵达中国之前就必须明白一个基本的人类公理,不能说只有你们英国人是人,我们中国人和你们比起来就是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亚瑟.贝尔福侯爵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洽谈下去,他实在不能理解华皇陛下为什么要如此失礼的讨论这些事,如果不是考虑中国现在确实有一些实力,身为大英帝国的前首相和现任外交大臣,他早就应该予以严正的斥责。
他想,中国一定会后悔,有这样鲁莽的皇帝简直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宋彪心里是气愤,但他一直都保持着冷静的嘲讽,见亚瑟.贝尔福侯爵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谈下去,就道:“换位考虑,如果德国凭借强大的实力迫使英国同时鸦片贸易合法,对你们大量输入高价的鸦片,让你们英国人从孩子开始都有机会吸食鸦片,并且不准你们的政府禁止鸦片贸易,你们英国人会如何反省,是不是觉得德国是世界上最邪恶和无耻的国家?显然,这就是一样的道理嘛。过去的事永远不会过去,我们牢牢地记住,当然我们也不会将民族的苦难都归罪于外国,那是不对,如果我们自己是强大的民族,我们就不会遭受这些不公平的邪恶和肮脏的待遇,也不会被邪恶和肮脏的种族所剥削。”
亚瑟.贝尔福侯爵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愤而责问道:“华皇陛下,难道大英帝国在您心中就是如此的国家吗?”
宋彪简单的答道:“不是在我的心中,而是在4亿中国人的心中都是如此。我之所以和你这么说,正是要提醒你别将你当作如何高贵的贵客,也别带着那种大英帝国至高无上,其他国家都应该像贱狗一样为你们服务的心态来和我说话。在我看来,奉行强权即公理的国家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好东西,国家之间,无论大小都应该是平等,正如人无论富贵都理应平等一样。回到中英的问题上,如果要实现真正的长久和平和友好,并且缔结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同盟,英国首先不要打中国的主意,不要继续妄图分裂和盘剥中国,占领我们的领土应该主动而友好的归还,更不要妄图在西藏的问题上动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我很不客气的说,中国现在绝对不会允许英国在西藏问题上染指,你们不可能将军舰开进西藏,而从今天开始,你派过去多少部队,我都会以三倍的兵力围歼你们,一个不留的全部杀光,有本事的话,你们就派一千万的陆军过来到亚洲大陆和我决战,我们中国别的不多,就是人多,三千万的陆军还是凑的出来的。”
说到这里,宋彪最后又警告亚瑟.贝尔福侯爵道:“我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皇帝,所以,你要在我这里发怒的话,最好想清楚后果。”
亚瑟.贝尔福侯爵无奈的只能选择隐忍,但在内心深处却恨不得立刻让大英帝国和德国停战,将所有的大英帝国的舰队和陆军都派遣到中国来,好好的教训这位傲慢无知的华皇。
宋彪根本不在意亚瑟.贝尔福侯爵的态度,继续不留余地的答道:“香港和西藏问题都不想搞清楚,还想等到战后继续以战胜国的姿态雄踞在中国的领土上吗?你可以回去将我的话转告给阿斯奎斯首相,现在就是我们解决这一问题的最佳时机,在所有英国人都希望以胜利者的姿态结束欧洲战争,打败德国的憧憬之下,香港和西藏的问题可以很轻松的解决,没有太多人会提出异议,如果一定要拖到战后,你们英国内部吵闹起来,所有问题都只能继续拖延到下一任政府,甚至是拖延到被迫在中英之间开战的程度。不要以为你们有舰队就了不起,我们没有舰队,但我们有陆军,我们可以一路打下缅甸和印度,在印度和中亚同英国打一场足以让你们财政崩溃的消耗战,打上十年那么久。对两国而言,这又是何必呢?”
亚瑟.贝尔福侯爵忍不住的问道:“陛下,难道为了这一点根本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就要和大英帝国发起挑战吗?”
宋彪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你以为英国还是20年前的英国吗?你以为中国还是35年前鸦片战争时期的中国吗?”
亚瑟.贝尔福侯爵无话可说,他只是真的意识到香港和西藏的问题已经是必须要解决了,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同中国直接冲突起来,中国反而加入德奥阵营就将太可怕了。
宋彪也不说话的静默等待着。
过了良久,亚瑟.贝尔福侯爵才回答道:“正如陛下所说,我们或许是该到了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现在解决起来也并不是很难。”
宋彪答复道:“是的,只要英国决定真的同中国和平相处,不继续抱着这种在中国身上收刮利益的心态,凡事都能和平协商,各退一步,中英完全可以真正的合作。反过来,如果英国为了这样的一丁点的利益就继续咬着不放,中国也并不是没有放弃中法军事同盟的理由,而这也是我坚决将部队留在亚平宁半岛和巴尔干地区的原因,如果我认为和英国合作是最愚蠢和最窝囊的决定,而德奥同盟的条件依然不变的话,我就会做一个更有利于中国的决定,等到了那个时候,我想要的目标就应该是印度,而不是香港和西藏了。事实上,德奥同盟的条件要比你们预想的好很多,身为华皇,我只是不愿意做一个言而无信的皇帝,也不希望中国成为一个不遵守承诺和盟约的国家而已。我不是用德奥同盟的条件去要挟你们,否则,我早就会告诉你们,而不是一直等到你来为止。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非常阴险的皇帝,一直在等待更有利于我国的局面,比如说我一直在用英法的资金和设备扩大军工业的产能,扩大资源的开采,利用这个间隙清剿西北的隐患和回军,打通一条通向中亚的道路,比如说我们将超过两百万的主力大军都集结在北方的中俄边境,只要我们决定加入同盟阵营,我们就可以在半年之内逼迫俄国退出战争,利用远东铁路大范围调动兵力进入德国,并且用俄国的资源增强德国的军备实力。”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所以,我想请光荣的大英帝国原谅,正因为你们喜欢在我们中国身上盘剥利益,占领我们的土地,动不动就发动一次、二次鸦片战争,动不动就来火烧一次圆明园,而德国至少没有干的这么缺德,我们才会在这种时刻还对英国保持不利的军事部署。实际上,你可以转告阿斯奎斯首相和乔治皇帝,和法国结盟是我这一生中最为愚蠢的决定,如果当时德国同意将胶澳租借地归还给中国,目前的国际局势就会是完全不同的,很显然,德皇同样比我更懊恼这件事。”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亚瑟.贝尔福侯爵还能说什么呢?
考虑良久,亚瑟.贝尔福侯爵也只能承认道:“是的,正如您说的那样,中国确实是天生就应该属于德奥同盟阵营,只是俄法的关系约束中国必须和英国合作而已。”
宋彪则道:“世界政治就是这样,我们有时候不仅无法选择敌人,连盟友都无法选择,当然,法俄两国和帝国的友谊是根生蒂固的,我们也不能为了一己的利益就容忍德国侵略法国。即便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和法俄还是会保持长期的盟友关系,对于英国,我实在不想说什么,除非中英之间能将旧账都算清楚,而我们也不会将民族的苦难都归罪于外国,否则,中法之间就不会缔结真正的同盟,英国真正要做的就是承认西藏是帝国固有的领土,并且主动善意的,以长远的中英两国和民众的友谊为考量,将香港提前归还给中国,这样就足够了。所以,我们应当在承认现实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改善双边关系,在世界政治中没有永恒的朋友,但也没有永恒的敌人,英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资本输出国,也是最繁荣的贸易之国,而中国是急需发展的国家,只要英国别继续那么贪婪,中国也别过多的将自己的民族责任怪罪于外国,那就完全可以正常的,甚至是非常友好的合作。”
宋彪的这番话既是真心话,也是一番假话,因为中国的工业在1912年之时根本不足以支持和德奥结盟,如果一战能够拖延到1920年爆发的话,情况或许好一点,但中国还是缺乏和日本对抗的海军,沿海工业很可能会被英日澳联军打光。
假如中国的工业水平再好一点,海军实力再强一些,那就真的可以同德奥结盟,联合起来先进攻俄国,此后再横扫亚洲,解决欧洲。
宋彪违心的选择和法国结盟,也只能说是将希望都寄托于二战了,希望那时候的中国有足够的实力自由选择盟友,以最有利于自己方式干掉日本海军,夺取中亚和西亚作为帝国的资源地。
他用这样一种先狠后松,再一直保持敲诈勒索的姿态和英国洽谈,无疑是一种比较失策的办法,即便能将香港和西藏问题解决掉,甚至在这一时期取得更多的丰硕收益,一战结束之后,中英之间也会进行长期的对抗。
只是非如此也不可能逼迫大英帝国这种自负傲慢的老牌日不落帝国对中国做出重大退让,如果仅希望通过正常的谈判从英国手里收回香港,解决西藏问题,那基本是最愚蠢的想法,丘吉尔说国,没有通过战争,别想从大英帝国拿走任何东西。
是的,那就通过战争的威胁吧。
考虑一战之后的英国调整姿态,重新实施对法压制和平衡政策,中法之间也肯定还会有长期结盟对抗英国的理由,宋彪实际上也并不担心战后的秩序会任由英国操控,以至于中国和法国都严重遭受英国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