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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确定了封号后, 很快正式的圣旨便下来了, 秦子轩也从一个光头皇子, 变成了有爵位的宁王殿下, 他身边的下人们也开始打包行李,陆陆续续的往宁王府里面搬东西了。
在皇宫里生活了十几年,秦子轩的东西看着不多,但真收拾起来的时候,还是把他给惊着了, 几十号人一起行动,还足足搬了半个多月。
这些事情自有身边的宫女去处理, 秦子轩倒是不用太费心,不过从皇宫搬出去, 又拥有了那么一大座王府,总有些事情是需要他操心的
而就在秦子轩忙碌着的时候, 昭阳公主让人传来口信,说是言青已经被她给弄出宫了,他本想亲自过去看看,不过顾虑到父皇,还是勉强忍了下来。
毕竟言青是女眷, 曾经还是秀女, 大婚之前若是被昭阳公主塞进来,难免容易惹人注目。
因此,秦子轩也只能是让人传信给昭阳公主,等到他大婚之日时, 再把言青偷偷的带过来,那个时候人多眼杂,想要安置个丫鬟就要容易的多了。
与言青相比,红禅法师进府就要容易的多了,他虽然是个和尚,但作为门客住进王府,却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也没有人会说些什么。
红禅法师和言青的事情都顺利的解决了,李家那边也按照秦子轩原本的计划,在他大婚之前,被外放了出去,一家人的动作很快。
吏部的公文下来之后,就匆匆忙忙的上路了,想来也是不愿意面对那样扎心的一幕,这些都没有出乎秦子轩的意料。
唯一让他心情有些复杂的,是那李夫人通过昭阳公主给了他一个青色绣着梅花,看起来甚是精致漂亮的荷包。
虽然李夫人没有说是谁绣得,昭阳公主也什么都没有说,但秦子轩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够猜得出来。
按理来说,这东西其实是有些晦气的,李夫人敢把这东西送给他,是担着很大的风险,秦子轩就算是不追究,也不应该把这荷包留在身边。
可想到昔日在慈宁宫看到的那副画像,再看着眼前这一针一线,无不耗费诸多心血的荷包,秦子轩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还是把这荷包给留下了。
随着东西都被搬去了王府,崇华殿的侧殿也空了下来,等临走的时候,望着那变了模样的房间,还让秦子轩有些不习惯,虽然谈不上伤感,但总是有些感慨。
不过更多的还是期待,马上就要开启新的生活,即便他不愿意这么早便成婚,但古人云,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又不是那种女穿男的,自然也是高兴的。
大婚前一夜,秦子轩便正式出宫住进了王府,虽然府里面红禅法师早就已经住了进去,但一个老和尚,也不好与其谈论什么结婚的事情。
所以秦子轩让管家好好置办了一桌酒菜,就把贾小琏给找来了,其实若是可以,他的那些伴读他是想都叫来的,但遗憾的是,人家都有正经的差事做,而且大多都不在京城。
沈渊倒是做知县期满,从地方回来了,但秦子轩这次娶的侧妃,可就是对方的妹妹,有些话他怎么能对大舅哥说呢,所以这人也是不能叫的。
而且真的说起来,昔日的这些伴读之中,秦子轩可以畅所欲言的也就只有贾小琏了,其他那几位伴读,虽然也都是天然站在他这一阵营的,这些年也为他办了不少事,算是他的心腹。
但到底都是各大家族嫡出的公子少爷,肩负着家族的重任,很多时候,难免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就像是沈家这次,为了推沈玉莹上位一样,而做得那些手脚一样。
对于沈家暗暗推波助澜的那些事,秦子轩不是不知道,可以说,李家小姐的死,沈家是要负上一大部分责任的,可是知道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只能装作什么不知道。
而这样的事情,这些年,除了贾小琏之外,其他几个伴读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秦子轩知道,这不能怨他们。
人家把注压在他的身上,想要多增加一些筹码,维持两者之间的联系,也是很自然的,若是换了他,想必也会这么做,可心里,到底是难免有些隔阂。
于此相比,不带任何利益牵扯的贾小琏自然是要好得多了,这家伙虽然脑子有时候笨了一些,但立场却是格外的坚定,对于贾家诸多无礼的要求,压根就豪不理睬。
只维持着五皇子说得都是对的,我只要抱着五皇子的大腿就好,其他一切事情与我无关的三大原则,当然,这与秦子轩曾经暗示过贾家的结局也有关系。
知道了自己家族注定是要衰败下去的,贾琏又怎么可能会费心在那艘破船上呢,若是他幼时被悉心教导的话,还有些发愤图强的可能。
可遗憾的是,在贾家,这个可怜的娃自幼就没有得到什么太好的对待,又如何能指望他对贾家有什么感情,尤其是还有一根粗大腿可以抱着的情况下。
月明星稀,王府花园的一处凉亭之内,石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还正温着两壶酒,丫鬟护卫则是侍立在凉亭的一角,并没有靠近。
“殿下,您明日可要大婚了,到时候少不得有人灌您酒,您现在可不宜多喝,若不然,明日怕是就要喝不下了……”
抿了口这江南上贡的梅花酒,贾小琏眉眼都快飞了起来,这五皇子府上的酒,质量就是不一样,当然,喝着痛快的同时,他却也没有忘记劝上两句。
有过一次大婚经验的贾小琏可是清楚的很,大婚当天,别说是一向交好的朋友了,就连一贯不对付的敌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去灌你的酒。
虽说五皇子身份尊贵,敢这么做的人不多,但想想三皇子,想想二皇子,只这两个平辈之人就不会放过五皇子,更何况还有个喜欢凑热闹的十三王爷。
“放心吧,本王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就算是本王不说,沈渊那家伙也会主动替本王挡酒的……”
扫了一眼盘中已经被剃好肉的鸭头,秦子轩伸出筷子,咀嚼了两口后,才语气淡淡的说道。
因为前世爱玩闹的性子,不管是二皇兄成婚还是三皇兄成婚的时候,他都没少折腾两人,就连当年的定远将军都没有逃过他的魔爪,其他那些伴读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好在他身份不同,除了二皇兄和三皇兄以外,其他人也不敢闹他闹得太狠,甚至都不太敢闹,而那两位皇兄,说实话,秦子轩还真不怎么怕。
“那王爷您最好也是少喝些吧,明日您还要早起呢,若是喝多了头疼可就不美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话,五皇子大概是不太爱听的,但没办法,贾小琏还是不得不说,要不然,若是五皇子明日真的喝得迷迷糊糊起不来了。
先不说沈渊会怎么恨他这个陪五皇子大婚前喝酒的人,就算是皇上那也不会放过他啊,其实若是有可能,贾小琏是真的不想过来陪五皇子喝酒。
家里老婆孩子都在,他媳妇最近刚给他添了个儿子没多久,夫妻两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谁愿意来这凉亭里吹着冷风,说些没有营养的话。
可无奈,五皇子传唤,那不来能行嘛,虽然面上不显,但贾小琏还是能看得出来,五皇子与他那位父皇一样,心眼都没有大到哪去。
若是他今日不来,那过后铁定是要被穿小鞋的,他脚那可是大得很,穿了小鞋,疼得走不动路那都是轻的,起血泡都是有可能的。
“叫你来,是陪本王喝酒的,怎么比老妈子还啰嗦,真亏你夫人也受得了你!”
秦子轩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两人坐下以后,贾琏这话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人竟然还不嫌烦。
以前也没发现贾小琏这么能磨叨啊,那位有名的凤辣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受得了这个话痨的。
“殿下,您说就说呗,可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瞅着五皇子那无比嫌弃的模样,贾琏一张脸都快皱成苦瓜了,这五皇子竟然还嫌弃他唠叨,他这么唠叨那都是为了谁啊,真以为他说话不费嗓子啊。
心里腹诽的不行,面上却还是不敢显露出来,只能装作一脸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瞅着五皇子,他知道,五皇子一向是最吃这一套的。
当然了,这也得亏了他长得好,说来也是奇怪了,小时候他看着也就是有几分可爱而已,可越长大,脸越长开,容貌反而显得越好了几分。
倾城倾国那是绝对谈不上的,这天下间的女子也没几个能当的起,但比起一般貌美的女子还要艳丽三分,说得便是贾琏了,有的时候,他甚至都在想,五皇子对他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曾经为此还很是忐忑过一阵子,不过后来见着自己都娶妻生子了,五皇子也没有提出别的要求,这才让贾琏很是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行了,被耍宝了,本王让你淘换的东西,可曾带来了……”
一贯是个颜控的秦子轩,一见贾小琏这模样,顿时忍不住想要伸手过去捏两把,不过最后忍住了,转而问起了正事。
他找贾小琏大晚上的过来喝酒,其实很大程度也是因为明日就要结婚了,不太睡得着,心里有些担忧,虽然那点担忧显得很没必要,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殿下,这可是郑松的珍本,整个京城都找不着几本,您可要好好珍惜啊!”
一听五皇子说起这事,贾琏眼神不见扫视了眼那离得距离并不远的护卫丫鬟,清咳了一声,便起身坐到了五皇子的身边,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本小书。
郑松乃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秀才,因为屡试不第,家境贫寒,所以后来便放弃了科举,专门以卖春宫图为生,别说,这一卖还真卖出了些名气来。
所有郑松的书都卖的特别好,尤其是其亲手所画的,那就更是无比珍贵了,他若不是家里有钱,又有些势力,那想要得到简直就是做白日梦。
就算是如此,他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若不是因为五皇子,单他自己那可是绝舍不得,不过话说回来,这郑松也是真有些本事的,这里面的内容可是让他扫了一眼,就不禁叹为观止。
“……”
接过贾琏递过来的书册,秦子轩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看上一眼,就听到这样满是惊叹的话语,顿时让他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知道让贾小琏带的东西是什么,秦子轩都要以为这是什么前朝的孤本了,还好好珍惜,这可是春宫图啊,哪里有这么说话的。
虽然心里面吐槽的不行,但见贾小琏一脸不舍感叹,秦子轩也不禁有些好奇,要说这春宫图,除了他小时候,被贾小琏不小心塞过一本之外,还真是从未见过。
当然,那次他其实也没见过,见到的都是梅香,而且没多久就被自家父皇给发现了,为此,贾家还引发了一场大的风波呢,不过秦子轩觉得,那场风波对贾小琏来说,其实算是一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小燕子飞啊飞的地雷,么么哒(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