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舰娘玛修(上)
低头核对清单确认货物数量吻合,粉毛少女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外型纤细的机器人见状,面部显示屏上上的颜文字很快变作(/^^)/。伴随咔哒咔哒变形声,它仿生结构的手指变形为探针,插入一旁控制台上的锁孔中,供货物与车辆进出的大门,很快应声打开。
“真是个死板的机器,每回都检查得这么严格”用自以为很小的嗓音嘀咕完,驾车中年人很快望向不远处的玛修,虽是初次见面,但对方身上的女仆装已完全表明了身份。“新来的女仆小姐,我还是把车停到后厨侧门,好让你们卸下食材吗?”
正欲后退让出通道,亚从者闻言立即傻了眼,匆匆赶来的她只知道审核并放行定期给镇守府供应食材的卡车,其他啥都不清楚。“啊...嗯,”眼角余光看到了正迎面走来的贝尔法斯特,正支支吾吾的玛修急中生智道:“我只负责核对食材数量,指定卸货点什么的还是让副队长来吧~”
在一男一女一机器注视下,得知情况的银发女性没有二话,很快指了指建筑侧后方。“对,停在老位置即可,爱丁堡跟小贝法已经在那等待了。”目送货车离去,轻巡舰娘转过身看着羞愧难当的玛修,随即嫣然一笑轻拍了对方肩膀两下。“想迅速完成工作去锻炼,这份急切可以理解,但不能因此毛毛躁躁哟~”不轻不重说了两句,她随即话锋一转柔声道:“主人让你去训练场,说是要测试下新战甲的效果。”
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再三确认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粉毛少女直接一蹦三尺高。“谢谢你,贝尔法斯特小姐!”辞别了始终摆出得体笑容的舰娘,她一溜烟冲回房间换上轻便服饰,然后以不逊之前的速度赶到了目的地。
没费多少功夫,玛修就在或是训练或是玩闹的舰娘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而在同一时刻,正双臂环抱的提督也发现了她。“听声望说你在当女仆,可别太勉强自己哟~”摸了摸少女的齐耳短发权当奖励,王志随即以眼神示意不远处单身公寓大小的黑色集装箱。“进去吧,试试看合不合身。”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少女满脸通红郑重鞠了一躬,随即昂首挺胸走了过去。正跑来跑去打下手的小黄鸡们见状纷纷让开,露出了灯光照耀下一套乌黑锃亮的装甲,以及在其周围忙碌的技术天才们。
留意到少女靠近,有浓浓黑眼圈的齐柏林拿胳膊肘顶了顶身边之人。技术型英灵茫然地抬起头与玛修四目相对,笑逐颜开刚欲望开口,突然两眼一瞪上下摆动双臂,像只护崽母鸡般驱赶起在场的男性们。见少女不明所以看向自己,端起咖啡的铁血舰娘语气平淡道:“为了保证能量传输,你得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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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熟悉的场地,还是熟悉的对手,但亚从者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战战兢兢,反倒有些跃跃欲试。这其中固然有回应在场诸人期待的决心,亦有了解重樱美剑士所带来的自信,但少女最大的倚仗,仍是手中的盾牌与身上的装甲。
灵衣ortenaus,玛修基列莱特如今所穿的外骨骼装甲,在迦勒底最初方案中,人造人少女必须借助这套装备,才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只是玛修凭借质朴的内心、坚强的意志与始终不曾动摇的信念,得到了加拉哈德的欣赏,认可其表现的英灵倾囊相授全力配合,最终让年轻的亚从者能奋战于多个人理特异点,直面各类牛鬼蛇神的攻击而不退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去有如父如兄的圆桌骑士罩着,玛修自然可以把那套又丑又笨重的装甲束之高阁;但如今圆桌骑士离去,自身素质一落千丈,视作前辈的御主又失去了魔术回路,少女唯有将这套装甲翻出,并打算穿上它继续战斗。
本该如此。
既然都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王志当然不会坐视少女用那种毫无效率的方式去应对。在他催促下,明石、夕张、达芬奇与齐柏林通力合作,联手对灵衣进行了改良。虽说这期间又发生了些‘意外’,但结果十分显著---第一套实验型产品,就穿在玛修身上。
腿甲、臂甲与胸甲内暗含的核心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以至于少女不得不费了些功夫去适应。“不好意思,高雄小姐,让你久等了。”总算控制住节奏,握紧盾牌背面的把手,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冲对方道着歉。
“无妨。”长马尾因摇头而轻微甩动,有着东方人相貌特征的犬耳娘侧身退了半步,默默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可以开始了吗?”
已经交手过不止一次,玛修当然明白对手并非目中无人,而是完全进入心无旁骛的‘战斗模式’,此刻的高雄哪怕是面对王志,都只会想着如何去战胜后者。“可以开始了。”目光不经意扫过旁观者们,并在正中的黑发青年身上短暂停留,少女回应同时,开始将力量持续注入手中盾牌。
“很好---”第二个字还缭绕耳畔,军装丽人的倩影已消失在视线中。亚从者面色一凝,很快将盾牌竖起拦在面前,身体尚未前倾,她就感到一股巨力从盾牌直接由小臂传来。伴随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玛修很快因冲击连连后退,双脚也在沙地上犁出两道浅沟。
奇怪,之前高雄小姐从未展现出此等力量,难道是改造后灵衣的稳固性下降----不对,是她展现出了真正的实力!猜出真相后,居于劣势的亚从者反倒激起了斗志,我可是被承认的圆桌骑士团员,绝不能就这样轻易败北。口中娇喝一声,亚从者身上爆发出近乎实体化的能量,整个人犹如山峦停了下来。
攻击受挫,高雄不得不抽身后退,重樱舰娘这一动作,玛修的反击即刻开始:能量如同液体在盾牌表面流淌,为其附加了一层光膜;将其挥舞得虎虎生风,全身黑甲的粉毛少女仿佛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勇士,使用长柄战斧劈头盖脸将所有拦路者砍倒;巨盾边缘划过空气产生的灼热,甚至制造了一阵阵热风,若非清楚这个世界还在春暖花开的时节,王志甚至怀疑盛夏已不期而至。
攻守瞬间易位,令旁观者们纷纷屏住呼吸,而俩女你来我往间仿佛生死仇敌的毫无保留,又几次三番让他们,尤其是迦勒底一方发出惊呼声。就在众人注视下,用203mm连装炮逼退紧追不舍的玛修,一个后跳拉开距离,高雄冷不丁当着所有人面扭过头,面无表情对王志问道:“指挥官,请问我能使用技能吗?”
与仿佛会说话的金色美眸对视了十多秒钟,明白对方觉悟的王志打了个响指。“批准。”还没等身旁面色煞白的所长先生插话,他就扭头对旁边正用手贴着耳朵的达芬奇道:“达芬奇小姐,麻烦通知另一个你,测试进入二阶段。”
技能...难道这些舰娘也跟从者一样,会根据职阶具备某些特殊能力吗?还在揣摩其中的关键,少女猛然间汗毛倒竖,甚至连准备发动的攻势,都不由停了下来。
“基列莱特小姐,你的表现比从前要进步许多,在下想试试拿出压箱底的招数。”金色的眸子锁定了持盾对手,高雄嘴角微微上翘,在玛修印象中头一回朝前跨步摆出拔刀姿态,而她背上的舰装也随之消失。“在下会尽量控制力道,但刀剑无眼,请勿掉以轻心。”
杀气,毫不掩饰的杀气从貌美如花的女子身上散发出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自己。对玛修而言,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罗马,那森严整齐的军阵也曾有如此杀气;在伦敦,身处不可视物的浓雾直面神出鬼没的杀人魔杰克,也曾有此恐惧;而在卡美洛,与那位神化的亚瑟王面对面时,更是被这股气势吓到不敢动弹。
还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能无视这种杀气,看来还是有些盲目乐观啊。面甲下的佳人用力咬住下唇,直至口中满是铁锈的味道才松开,靠着痛苦摆脱恐惧,玛修无声地点头回应,同时高举盾牌准备将其插进沙地,来抵抗即将到来的强大一击。
“...咳...咳咳,试音试音,这里是天才到无人能敌的达芬奇jr,小达芬奇是也!”脑海中突然回荡的声响,让玛修吓了一大跳,浑身黑甲的盾娘尖叫声中骤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头朝下栽在沙地中。对面的高雄动作为之一滞,随即满脸黑线站起身。“基列莱特小姐,你这是认输了吗?”
“呃呵呵呵,不好意思我脚滑了,鞋跟太高有点站不稳。”急中生智编了个借口,成功忽悠过去的少女虽搞不懂对方为啥突然发话,却不妨碍她为此提出抗议。“小达芬奇女士,这可是展现我训练成果的难得机会,你别来捣乱啊。”
“呜呜...原来我这个绝世天才在玛修你眼里,只是个搞笑角色吗?我可是会伤心的哟~”感受到对方心中迅速增长的不满,达芬奇为防万一制造的分身这才停止插科打诨解释起自己现身的原因。“我是作为运算辅助单元,来对你提供技术支援的。”
“具体地说?”
“就是告诉你灵衣ortenaus的各项数据,并根据现场实时状况提出建议...比方说,你面前那位姑娘现在摆出的架势,在日本剑道中有个专门的词来形容。”稍稍顿了下,小达芬奇这才揭晓答案。“居合斩,也被称为拔刀术。是利用腰、胯、臂、掌共同发力,达到超快速拔刀并一击制敌的上级使用技巧。使用者必须具备极佳的天赋与地狱般的持续训练,才能成就‘切开子弹’的境界---”
科研工作者的通病,就是说起话来喋喋不休,而完全不看场合。感受着高雄身上越来越盛的杀气,将全身魔力不要钱一般注入手中盾牌,玛修赶紧打断了对方的科普。“小达芬奇女士,有什么办法就快说!”
“...真是没耐心,好吧好吧~”声音逐渐转为低沉,靠灵衣上精神力链接装置与亚从者进行脑内对话的达芬奇说了一句话。“这是启动暗语。你试试...应该能行。”
什么叫应该能行?还有,之前的停顿是什么意思?尽管早被告知这是试制品,但玛修还是有点生气。正打算开口追问细节,透过盾牌上的观察孔,她突然看到高雄的手不见了。
无缘无故下,舰娘的手当然不会消失,那只是肢体移动速度快过了肉眼将讯息传达到脑神经的速度,导致出现了视觉欺诈。作为战士的直觉,让玛修在大脑思考并得出结论前整个人如立柱般顶住盾牌,并喊出了刚刚得知的口令。
“防御模式!”
刀刃所过之处,连无形无质的空气都被分开,营造出的真空,甚至让光都产生了扭曲。宛若月牙的气劲一路摧枯拉朽,眼看就要撞上门板大小的盾牌,后者却像太阳般散发出耀眼光芒,与前者在半空中发出剧烈碰撞。
比威奇塔和摩耶打斗要强上数倍的爆炸,令冲击波直接覆盖了整个训练场。提前开启了防御罩,注意到身边人面如土色,王志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穆吉克先生,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足以打穿防御罩。”
整个人呆若木鸡,迦勒底所长眼中只剩下滚滚沙尘中异常显眼的对峙双方,没多关注注定与己方无缘的重樱舰娘,他一眨不眨瞪着少女娇小却屹立不倒的身影,以及她身后那巍峨雄壮,甚至令人望而生畏的建筑。“这就是...宝具吗?”
同样是初次目睹,但藉由游戏中的知识以及某人给予的传承,王志已经认出了眼前为何物。“是啊,宝具就是如此神奇,它可是以人类幻想为骨架打造的武器呢!”
就像舰装一样,这句话王志并未说出口,只是在心中默默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