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慵懒的午后,楚剑功,李鸿章,薛若望和施拉普纳坐在酒店里,各自拎着拎杯黑啤酒闲扯。李鸿章第一次喝啤酒,感觉还不错。
施拉普纳,这个曼海姆来的中年谢顶胖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在滑铁卢的英勇行为。
“法国人就要突破我们的防线了。这时候,我站了起来,带头冲出了矮墙,像一头豹子一样冲上墙头。对,像豹子。”
“您真是勇敢啊。”李鸿章说。
“……我们终于坚持到了四个连的英军赶来。”施拉普纳讲完了他在滑铁卢的传奇。
“好了,为了施拉普纳军士长的勇猛,干一杯。”
喝完了,施拉普纳说:“好久没有真么开心过了,我现在只是个小老板,再也不可能去训练豹子一样的士兵了,我的豹崽子们。好吧,都快到晚上了,我请你们吃晚饭。好吧,我一直留着三个咸猪手,今天请你们吃。我们好好谈谈步枪的生意。”施拉普纳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我说真的,这种步枪现在还是绝密。”
楚剑功不以为然,不就是德雷泽吗?不过也没有说破。
厨房里蒸着猪蹄,施拉普纳和大家吹嘘他那神奇的后装枪:德雷泽。
“6oo米呀,6oo米。”李鸿章听得心动,“什么枪可以打六百米
,而且每分钟可以打七,这样要是连环轰打的话,什么人也近不了身。”
“你不是说这种步枪是绝密么?你怎么会有货?”
施拉普纳故作神秘,一幅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说:“您忘了,我是德国十大军士长之一,自然有我的老关系。装备了这种步枪,您们就会和普鲁士陆军一起,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两支陆军,没有之三。因为这种枪,会带了一种特别的气质,那就是像豹子一样勇猛。”
“为什么是豹子?为什么不是像黑熊,为什么不是狮子?”
“狮子是英国人,黑熊是俄国人,豹子才是德国人。我们德国人,可不像俄国人那么粗鄙,也不像英国人那样虚张声势。”
施拉普纳为了证明自己绝非吹牛,要开始讲拿破仑战争。
“拿破仑的战术,就是先用炮兵轰,然后骑兵冲,最后步兵占领阵地。”
李鸿章听着薛若望的翻译,分外认真,甚至开始向施拉普纳请教起来。
“少荃,想带兵啊?”
“哎呀,院台,您说笑了,我一介书生,哪能带兵啊。”李鸿章连忙否认,“院台,我看着施先生,倒是个异人,熟知兵法。”
“那你觉得,他和那个霍顿相比,谁强谁弱。”
“这不好说。霍师傅讲起东西来,井井有
条,甚是让人信服,这施先生说起打仗眉飞色舞,想来也是又能耐的。”
到了晚上六点多的时候,猪手蒸好了。楚剑功来者不拒,可李鸿章一看这肥的流油的猪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少荃啊,你还是尝尝。“楚剑功说。”院台,真是受不了这腥腻。“李鸿章摆摆手。
这时候,一个老乞丐推门而入。施拉普纳见怪不怪,没等老人开口,他掏出一先令递了过去。老人不要,声音很含混的说不要不要,不要钱,有剩饭给一口就成。
这是一个真正的“要饭”的,他不要钱。楚剑功不由得仔细打量老人,他只是看得老而已,实际年龄和施拉普纳差不多,身板还算硬朗,腰挺的很直,最难得的是一身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基本上算干净的,这在乞丐当中绝对是很少见的。
小店里今天没别的客人,哪有剩饭给他?李鸿章听薛若望讲明了情况,把自己的咸猪手递了过去。
乞丐喃喃的道谢,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想要点水喝,这个水壶让施拉普纳吃了一惊,“这么老式的骑兵水壶你怎么会有?”
乞丐喃喃的说:“是我的,是我的,是给我的。”
施拉普纳给乞丐倒了一杯啤酒,就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您参过军?”
“是呀是呀,当了十二年兵!”
“您在哪知军队?英国陆军吗?”
“不,我在哈布斯堡陆军,参加过莱比锡会战,也参加过滑铁卢。”
“您还记得你们的指挥官吗?”
舍尔岑贝格,就是后来的舍尔岑贝格元帅。打仗是好手啊!”
乞丐语言含糊不清的念叨起来。
“莱比锡会战,民族觉醒……”
“那您怎么会在伦敦?哈布斯堡这样对待老兵么?”
“因为我是塞尔维亚人,拿破仑,唤醒了欧洲的民族主义,奥地利人为奥地利而战,而我们塞尔维亚人也要为自己的民族而战。我们本来以为,为哈布斯堡战斗过以后,哈布斯堡会给予塞尔维亚平等待遇,即使不能和奥地利人平起平坐,至少也应该和匈牙利人一样。”
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分子,看来是在伦敦政治流亡的。
果然,乞丐说:“我们被奥地利人欺骗了,接着,英国人又骗了我们一次,他们诱使我们起义,承诺给予援助,但转过头就和奥地利人谈条件,把我们出卖了。”
“但他们至少收容了你。”施拉普纳说,“那您怎么会乞讨呢”
“是的,最开始英国人以为可以把我们当麻,随时用来找奥地利的麻烦。但是,一旦他们现梅特
捏稳定了哈布斯堡的局势,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别说这些伤心事了,乞丐,我们一起来回忆滑铁卢的光荣吧,我是巴登的施拉普纳,您呢,您当时和奥地利人一起在中路吗?”
“您说错了老板。”米卢说道,“弗利蒙带着奥地利和撒丁联军在侧翼看着,我也在其中。”
施拉普纳被人揭穿了,有些懊恼:“穷鬼,拿着猪蹄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乞丐慨然一笑,站起来准备出去,李鸿章突然对薛若望说了什么。薛若望叫道:“乞丐,你叫什么名字?”
“博拉,快乐的狮子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