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还是跟以往那么丰富,尽管楚亦轩很随和,对她一个劲的布菜,可是她却没什么胃口,想起姐姐刚才特意过来找她说的那些话。
连姐姐都这么在乎她在这儿居住,更别说后宫的那些女人了,恐怕个个都恨不得她早日去死吧!
“粥不合味口?”望着她迟迟不动面前的那碗肉粥,楚亦轩挑眉轻问。
“不是。”颜惜君摇了摇头,尔后,抬起头勇敢的直视着他,哀求道:“皇上,我伤已全好了,老是住在也不是办法,况且这儿是皇上的寝宫,皇上能不能让我搬回甘泉宫?”
听了她的哀求,楚亦轩低头很平静的吃着自己的早餐,对她刚才的话充耳不闻。
“皇上。”颜惜君忍不住加大了声音,心里有些小小的愤怒。
“朕耳朵不聋,不需这么大声跟朕说话。”楚亦轩冷言道。
“皇上,我是跟你说真的,请你答应我吧。”
“又想着离开朕了!”
“皇上。”拉下脸皮,颜惜君哀求道,只要求得让他放她回甘泉宫,那么她就有机会逃出宫去。
“这事晚上再商量,朕有事要处理。”楚亦轩搁下碗,扔出了这句话后,不再看她,便离开了餐桌。
颜惜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每每跟他说起这事的时候,他都要找借口躲她,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亦轩出了正阳宫便往旁边的御书房走去,罗忠抱着成堆的奏折早已等待在一旁,见他来了,忙去磨墨。
楚亦轩坐在案桌上,屏弃了脑海那烦人的念头,专心致志的批阅起了奏折来。
可是还没看完几份奏折就无任何心思再看下去了,他将朱笔搁置在了一旁,揉着眉心烦躁了起来。
“皇上,累了吗?”罗忠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主子的神色,见他眉梢有些疲劳,便好心劝道:“皇上累了便歇息一会儿吧。”
“好,你先出去吧!”楚亦轩挥手。
罗忠恭敬的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打发了罗忠出去后,倘大的御书房便静悄悄的,楚亦轩睁眼望了这堆集如山的奏折,头疼的很,朝庭上下这么多人,竟无人为他分忧,那些芝麻大小的事也上报让他定夺,这些人越来越发惫懒了。
明日上朝一定要好好骂骂他们那群老匹夫,口中的道理讲得比谁都多,可是却没有谁拿出实际举动来。
以前只觉得当皇帝是无比威风的事情,如今,做上这个位子都在十多年了,渐渐的有些厌倦了这种生活跟这种日子。
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等着他处理,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能让他焦头烂额的,他现在有点羡慕陶渊明的生活了,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
多么忧闲的日子啊。
能跟着心爱的女子泛舟游湖,举案齐眉,那也是件快哉的事。
可是,后宫众多侍候他的女子当中,谁才是他的心爱女子?
是雪儿还是她?一瞬间,他脑海便闪过了两个女子的脸庞,一个是笑容满面的雪儿,另一个则是清淡如菊的她。
若是在以往,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雪儿,可如今,在心里,他迷茫的不知该选谁。
最近他的心越来越迷茫,跟她慢慢的相处,不知不觉的发觉他越发眷恋着她,而且心里还生出个有点奇怪的念头,想让她陪伴在身边一辈子,也想跟她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又望了眼这空旷的书房,楚亦轩总感觉到少了什么似的,他歪头想了会儿,对守候在门外的人吩咐:“罗忠,去把颜才人叫来。”
颜惜君跟随着罗忠来到御书房,守门的侍卫早就见过她,对她的出现也就不着奇,倒是若别的女子出现,他们也许会吃惊,毕竟御书房也是不允许后妃进入的。
“皇上,颜才人来了。”
罗忠通报了声后,便打开门让她一个人进去了。
站在门边,颜惜君见他闭着眼睛靠在那大大的椅背上,也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他不吭声,她也不会出声,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俩轻微的呼吸声外,就只听闻到沙漏的声音,显示着时间的慢慢流逝。
这般静谧的气氛才维持了一下下,就听到了他的命令声:“过来。”
颜惜君依言走到他面前,敛下眉眼,平静的说:“皇上有何吩咐?”
“帮朕磨墨。”楚亦轩指着桌面上那套墨研对她说。
“是。”颜惜君乖顺的应道,慢慢蹲下,半跪着坐在了铺着毛毯的地上,纤细的手指捏着墨条,在墨盘上缓缓的却熟练的磨起来了。
楚亦轩望着她低头认真磨墨的模样,心里竟奇迹般的安定下来,不再是之前的烦躁,他重新拿起搁下的毛笔,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抹愉悦的笑,用笔尖轻沾少许墨汁,也认真的批阅起了奏折。
有了她在身边陪着,这些枯燥无味的奏折,似乎也也不枯燥乏味了,他一份一份的看了下去。
他批了多少奏折,她就磨了多少磨,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各自安分的做着手中的事情。
两人的午膳是在书房解决的,楚亦轩的奏折是在下午批完的,虽说完事了,可他却还没停下笔,竟难得的拿出了字帖在练习毛笔字。
直到晚膳的到来,他才彻底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结束了一天的事情。
两人回到正阳宫,楚亦轩便让人传晚膳。
“今天磨了一天的墨,累了没?”楚亦轩凝视着她,关心道:“手臂酸疼不?”
当然酸疼了,一天的磨墨将她的手都差点磨出了泡,可是她哪里敢抱怨,再痛也不敢说出来。
面对着他好心的关心,颜惜君违心的摇了摇头,答道:“手臂不酸也不疼。”
楚亦轩也不揭穿她,只是说道:“吃完饭后,你安心泡个澡,让宫女帮你揉揉肩膀。”
“哦。”颜惜君淡淡的应道,她心思亚根儿就不在这儿,她想着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早上他没回复她的事。
看着对面的他安静而优雅的吃饭,神情淡淡,她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提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