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张翻好没出息,休要拿兵丁撒气,你的对手是我贾逵!看戟!”
张翻只听陡然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着迎面扑来的一阵微风,一柄长戟破空砍来。 ( ,最新章节访问:. 。不得已之下,张翻急收回长枪,望劈来的到戟横架上去。虽然,他明知道来将用的围魏救赵之策,但是,让张翻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兵卒的‘性’命,他还做不出!也不值得!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
两军在从黑夜,直杀到破晓,在鲜血的刺‘激’之下,不是血‘性’爆发了出来,眼中闪现出嗜血光芒,就是被杀的意志消沉。现在,后有箭雨绵绵,完全是死路一条。前面虽有堵解,但却尚存一线生机,除了冲锋到底别无他法。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联军士兵们疯狂的嚎叫起来,完全一派不要命的样子,只顾埋头望前冲杀,所有拦在面前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挥兵器将其砍杀,哪怕,是自己的同泽也不例外。
看看一个个眼睛通红的敌军士兵,贾逵在将张翻‘逼’开后,大声吩咐道:“‘先登死士’听令!左右散开,自由‘射’击!”
骑兵都到了近前了,再和敌人硬撼,那就是白痴的存在了!
一声令下,“先登死士”顿时分为左右两队,避开敌军骑兵的锋芒,纷纷向其两侧包围过去,行动间,巨弩倾洒着一支又一支夺命的弩箭,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摄人心弦,生命,显得是那样的脆弱!
战场上,人命,比纸薄!
联军骑兵,此刻,已顾不得两边擎弩急‘射’的“先登死士”,看其等让开了道路,终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这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已夺去了他们所有的勇气,剩下的,只是求生的渴望。似乎,那辕‘门’,就是‘阴’阳两界的大‘门’一般,外面,就是一片生者的天地!
打马如飞,甚至,对两侧‘射’来的箭支,也懒得去看一眼,唯一剩下的念头——冲出去!
“挡我者死!”见到前面的道路被让开,被贾逵一戟‘逼’退的张翻也再顾不得去感受手臂上的酸麻,舞动长枪,没头没脑的胡‘乱’向贾逵扎去,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
“张将军莫急!贾逵小儿休得猖狂,某家高干在此,看剑!”见张翻与敌将贾逵战做一团,高干知道,想要逃出升天,眼前这个叫贾逵的是最后的障碍!其能放过兵卒,却是断不能放过自己,唯有合力将其杀掉,这样才能逃得心安。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摆宝剑迎了上来。
“高将军快走!敌将有我张翻自当之,快走!”见高干要上来,张翻不由大急,再拖下去,可能一个都走不了!“高将军速走,若我张翻有何不幸,还请高将军勿以我为念,好生照顾末将的妻儿!”
“张将军,你……”怎么早日间,就不曾发现张翻对自己如此忠心?高干心下一片感动,却更是狠不下心离开,一时间,踌躇不前。
“高将军快走啊!末将也拖不得几时,快走!”见高干还在犹豫,张翻一边招架着贾逵的长戟进攻,一边连声喊道。
“张将军,张兄弟!高某等着与你畅饮,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驾!”高干双目含泪,仔细看了看张翻的身影,狠了狠心,打马望辕‘门’外冲去。
“呵呵,想不到,你这人忠心倒还不错!汝可愿投降?贾逵定在我家主公面前为你美言!”见张翻如此忠心,贾逵倒有些下不去手了,忠义之人,人人钦佩,他贾逵自然也不例外。手下的招式,不由得为之一缓。
“哼,别做梦了!告诉你贾逵,只有断头的张翻,没有屈膝的张翻,看枪!”张翻根本不去看贾逵刺来的长戟,直直的一枪,没有丝毫的‘花’哨,狠命的刺向贾逵的‘胸’口。先前‘交’手几合,张翻已然看出,贾逵的武艺,远在自己之上,不能逃跑,也唯有如此了!“死吧!”
看着亡命一般的张翻,贾逵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即佩又恼,无奈下,贾逵磕开张防范的长枪,道:“如此,也罢!汝死后,某定厚葬于你!”
“哈哈,谢了!”张翻疯狂大笑,长枪扎前心,挂两肋,招招直奔贾逵的要害。
忘记了死为何物的敌人,最是可怕不过!贾逵武艺虽高出张翻甚多,一时之间,却也拿其奈何不得。
在战场之上拼就是血‘性’,拼的就是那股不怕死的劲。斗了十余合,贾逵的耐‘性’渐渐被磨光了,感觉到来自张翻身上的死志,贾逵心中瞬间做了决断,竟然也是不躲不闪挥戟就迎了上去!那沾满过无数鲜血的长戟带着一股惨烈之极的气势顿时朝张翻头颅砍去!同样是拼命的招式,却较张翻更快!
张翻没想到贾逵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拼命,一时间,不禁心中为之一愕,手上动作却也慢了几分。
寒光闪过,鲜血四溅!只见一颗斗大的头颅睁着不甘的双眼倒飞在半空之上,若是怕死又怎么可能活的下来?尸体带动枪尖,轻轻划过贾逵的铠甲,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贾逵低头看了看,口中嘟囔着道:“他娘的,好险!”
张翻死前,视线,死死的盯着辕‘门’之外,飞在空中的那斗大的头颅,双目中透‘露’着丝丝的不甘,想不到,有自己全力拖得贾逵片刻,高将军,还是难脱虎口!
死前的一刹那,他清晰的听到两声断喝,那,是敌将的咆哮!
“高干!尔望哪里逃,常山张燕在此!儿郎们,斩杀高干,官升三级!”
“义阳黄叙在此,杀啊!!!”
高干刚刚冲过辕‘门’所在,还不待他看清辕‘门’外的情形,左右两边蜂拥杀出两队长枪兵,明晃晃的枪尖,透过只顾逃命的自家士兵的身体,带起一朵朵妖‘艳’的血‘花’。本就无心恋战,更兼被杀个措手不及,经“先登死士”的洗礼,已剩下不多的联军骑兵,顿时被杀个人仰马翻。左边为首四员战将,右边三员,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直奔高干杀来。
正是张燕并杜长等四人,黄叙三人,共七员战将!
啊?
不好!
高干惊慌不定,猛然狠下心来,手中的宝剑朝后一撩,在爱马的胯上深深的划了一道。高干的战马,本就是不错的宝马良驹,此刻胯上剧痛,顿时鬃尾‘乱’炸,四蹄腾飞,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蹿出,瞬间,速度就超过往日最快,越过众联军士兵,直奔高干记忆中吊桥的方向奔去。
只要过了吊桥,凭座下宝马的脚程,到时,天高任鸟飞,再抓我高干,做梦!
等脱离了战斗,这并州,说什么也不待了!
谁爱待谁待!
或许,是天公不作美……
天光,虽然已见放亮,但是,朦胧中,看得还不是那么清晰。当高干策马急驰,看到记忆中的壕沟所在,却不禁为之傻眼。来时经过的吊桥,竟然不翼而飞!
怎么可能,吊桥呢?
眼看着来到了壕沟的旁边,黑漆漆的壕沟,犹如无底的深渊一般,似乎想要吞噬奔来的人群,甚宽的壕沟,远非马力一跃而过,这……
危机关头,高干也顾不得再去找吊桥的身影,双脚急蹬马镫,拼力的紧勒缰绳,“吁……”
可是,战马负伤,已然受惊,又哪是平日间那么听话,任凭高干怎么去勒缰绳,战马直前不停。或许,是缰绳过紧产生的疼痛感,又或是胯上伤口的剧痛,战马急弛的速度有增不减,如飞般向着壕沟的所在冲了过去reads;。
若平日间,爱马能有如此速度,高干一定会大赞“好马”,可是眼下……
生死存亡,高干已顾不得去欣赏战马的速度,他只知道,跃不过这壕沟,他高干的命运也就就此注定了!这一刻,他已然想得明白,吊桥的不见,一定的黄逍军中的兵将撤走的!
好毒辣的计策!还一个瓮中捉鳖!好‘精’密的算计!
掉到壕沟下会怎么样?
高干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要说壕沟内没有什么布置,打死傻子傻子都不会相信,更何况他高干并不傻!再者说来,即便是没有布置,这一掉将下去,再想逃出升天,嘿嘿,除非韩非大军的兵将全部死光了!若不然,只消一顿箭雨……
高干挥手在马胯上又来了一剑,既然停下来也是死,那,索‘性’博上他一博!万一跳过去了,那岂不是更好?
“咻……”战马感受着胯上的剧痛加重,忍不住悲嘶一声,四蹄刨起尘土,扬起烟尘,堪堪来到壕沟边上,高干猛然一提缰绳,战马顿时腾空而起,望对岸跃去。
“不好!高干老贼要逃!”高干的一举一动,张燕看得分明,眼见高干战马腾空的态势,依张燕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这战马,极有可能跃得过这战壕!
张燕大急,几个跨步就来到战壕的近前,单手抄定手中的长枪,一借奔跑之力,望定腾空的韩遂,长枪直掷而出。张燕乃游侠出身,步下的速度,虽然比不上战马,但是,也是非同寻常,这一枪掷出,高干的战马,堪堪跃过壕沟的大半,金刃破空的声音,急传而来。
张燕暗器上的功夫,也是有的,虽然不是‘精’湛,但是,如同拿枪‘射’人,如此距离,断难落空,只是这准头方面……
按张燕的本意,这一枪是‘射’向高干的后心的,可是,事起突然,张燕急切间,准头有失,大枪,直直的‘射’向高干的大‘腿’根处!
这一枪若是扎实,高干即便不死,也再无逃走之理!
“啊?!”听到身后传来的剧烈风声,高干心道不好,百忙中偷眼一看,正见到长枪‘射’来,直吓得他冷汗直冒,一直闲置不用的、受伤的左手,此刻也忘记了伤势,猛然探出,在马鞍上狠狠一拍,痛得高干龇牙咧嘴,口中连吐凉气。
这一拍,身子借力向后蹭出半尺左右,正这时,张燕的长枪已然‘射’到,明晃晃的枪尖带出一溜的寒光,“噗!”擦着高干的大‘腿’,正扎在马鞍之上。长枪上携带的巨大力道,使得长枪刺透高干战马的马鞍,深深的刺入战马的体腔之内。
“咻……”
这一枪,可不似高干砍得那两剑。高干能狠下心砍上自己的爱马两剑,但是,却不代表他能砍得有多重,那,毕竟是他的爱马!但是,张燕则不同,哪会有半点怜惜的意思,其本就力大,这一枪,更兼奔跑之力,可谓是势大力沉,虽然抛飞出一段距离,力道弱了一些,但是,这一枪,整个尺许长的枪尖,完全深深才刺入战马的体腔之内。
战马悲嘶着,四蹄在空中‘乱’蹬,眼看着就要到了战壕的对岸,身子,却失去了平衡,再加上高干方才那大力一拍,战马的前冲之势终尽,正正的向壕沟内摔落下去。
“啊!”
高干还不待从长枪刺来的惊愕中苏醒过来,再见战马下坠,顿时‘乱’了手脚,手中的剑,也不知道抛落带何处,看着越来越近的沟底,亡魂皆冒。
不!不!看着近在咫尺的岸边,高干好不甘心,想他堂堂四世三公袁家的外甥,手下雄兵数万,更有舅舅为后盾,虽然今日落魄至厮,但是,先前张翻所说,尤在耳边。他日东山再起,重服今日之辉煌,也就是三两年之内,举手就能办成的事,要他如何甘心就这么死去?
好个高干,稳了稳心神,整个人自战马上人立而起,双手扣定铁过梁,双脚快速的自马镫内‘抽’出,踩到马鞍之上,找了找平衡,在马背上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爱马,双足猛踏,向战壕岸边跳去。
别了,紫骅。
高干的爱马,通体乌黑,阳光下,隐隐散发着紫‘色’的光芒,高干对其,甚是喜爱,虽然其并不是有名的紫骅,但是,高干仍以“紫骅”冠名之,足见高干对其的喜爱。但是,生死攸关,自己的‘性’命都有所难保,高干哪还有心去管战马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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