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一层乌云压住,看不见一点星星,但玄女镇上,此刻却灯火正通明。
在玄女山出口的不远处,用木头搭了一座高楼,高楼的楼顶,站了数十人,他们俱都往玄女山方向遥望,神色有紧张、有忌妒,也有幸灾乐祸,楼下的平地上,更是围了数百人。
离木楼一百丈的距离,搭了一个临时传送阵,这传送阵是为玄女山中出来的修炼者准备,目的地随机,主要是怕人见财起异,暗中劫杀那些得到宝物的修炼者。
楼上一个白发老者叹道:“想不到今年从玄女山出来的人这么多,只怕三百年来这是最多的一次了吧?”他身边一个精壮的汉子点头道:“是啊,到现在为止,已经出来了三十七个,别说是三百年,就是五百年我都没有听说过。”他们身后的一个中年美fu不无嫉妒的道:“唉,早知如此,我也进去了!”
那白发老者手指道:“你看玄女山方向的黑色漩涡就要收拢,估计还有几人能够逃出来?”
中年美fu道:“以往到现在都出不来,估计没人可以出来了。”
精壮汉子笑道:“夫人,敢不敢和我赌一把,我赌至少还可以出来一个。”
中年美fu道:“老杜,你是开赌场的,妾身怎么也不敢和你赌,再说了,今年出来了这么多个,谁知道最后还有没有人出来。”
那叫老杜的精壮汉子哈哈笑道:“开赌场的人,自己都不会赌,我不过是好玩,不赌彩头。”
中年美fu点点头,道:“既然没有彩头,我就和你赌单双吧,若是出来的人是双数,便是我赢。”
那老杜作出吃亏的表情,道:“那一个都出不来,算是双数还是单数?”
中年美fu道:“当然是双数。”
老杜道:“行,那我输了,送给夫人一千个筹码。”
中年美fu撇撇嘴,道:“不是不赌彩头的吗,妾身可没有东西输给杜老板啊!”
老杜一摆手,笑道:“夫人输了什么都不用给。”
白发老者打趣道:“老杜这种人,何时输过?其实这场赌,他怎么也是赢了。”
中年美fu问道:“他输了,还能赢什么?”
白发老者捋须道:“老杜赢了一个夫人的好印象!”
中年美fu莞尔一笑,道:“老杜什么时候把他的赌场关了,妾身才会对他有好印象。”
三人正在说着,忽然第一排有人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老杜有些不悦,他朝前看去,只见前面站着四人,这四人一男三女,男子一身青衣,年纪颇大,三个女子头戴斗笠看不清面目,但从身形上看,都十分妙曼。四人中一个女子是凡人,一个女子是第二层修为,其他两人似乎作了隐藏,看不清修为。
老杜心头一惊,他的修为不低,一只脚快踏入了第五层,但刚才那男子的眼神,让他觉得心底生出寒意,暗道:“这莫非是哪个门派的长老,他门派中有弟子进了玄女山没出来,我在这里和女人开玩笑调情,惹得他生气了?”想到这里,老杜对中年美fu和白发老者努努嘴,三人换到了楼顶的另一角。
三人刚站定,老杜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忍不住道:“这位莫非是碧玉阁的陈箫陈大老板?”
那人正是陈箫,他托赤霞夫人带了女儿陈春梅进山,但到现在她们都没出来,心中十分焦急。
陈箫此时已经易容,没想到老杜看背影认出他来,按理他修为比老杜低,应该主动打招呼才是,但陈箫既然易容,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此时有些尴尬地拱手道:“杜老板生意做得大,还记得陈某啊。”
老杜拍拍陈箫的肩膀,并不在乎他易容,道:“是你的弟子还是什么人进了山?”
陈箫知道这老狐狸想拐着弯打探自己找什么,迷仙葫就算得不到,也不能告诉对方,他是洞庭湖的老麻雀,当下呵呵一笑道:“是在下一位朋友想进山碰碰运气,我跟她约好了,得到宝物要先照顾碧玉阁。”
老杜意味深长地一笑,他身后的白发老者道:“陈老板,你真是生意精啊,不像肖老儿我,我是站在这里等着收货,所以从来没有收到过!”
陈箫嘿嘿一笑,道:“肖老板过奖了,以您的财力,什么宝物收不到,我们碧玉阁才是来碰运气的。”
中年美fu掩嘴笑道:“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斗机锋了,这次出来了三十七个修炼者,就算每个人只找到一件宝物,也够大家发财了!”
肖老儿两手一摊,朝前面努努嘴,对老杜三人传音道:“这次司马家全包了,我们只有瞧热闹的份,还是陈老板有先见之明。”
陈箫看见第一排的正中站了一个身材笔直的黑瘦老者,那老者神情冷漠,一脸傲气。陈箫皱着眉道:“是司马少身边的剑嗲?”
中年美fu噘嘴道:“司马家还缺宝物么,大家最后不都是收到宝贝卖到他们家去的?”
老杜双手一摊,道:“谁知道,也许这次玄女山能出什么大宝贝,比如千年参合参之类。”
四人正聊着,忽然玄女山方向的黑色漩涡处,有亮光闪了两闪,众人眼前一亮,老杜凝神一瞥,道:“最后时刻,又出来两人!”
中年美fu笑道:“赌单双,出来两人可是算我赢?”
老杜笑道:“还是夫人厉害!”
片刻后,两道人影疾驰而来,众人看清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不由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两人一个是凡人,一个修为只有第一层。
剑嗲眉头皱了皱,身形一动飞了出去。
那两人正是泽儿和凤娅琪,两人坐在蛟云石的云层上正在飞行,忽然眼前多出一个老者,不由一怔后停了下来。凤娅琪冷冷道:“前辈什么事?”
剑嗲取出一块红签玉牌抛了过去,道:“这是我们司马家的请柬,两位三天后若是有闲暇,可以来舒城做客,到时那里有一个很大的交易会。”
泽儿伸手接过玉符,看也不看塞进袖中,道:“好,我知道了!”他的神态毫不谦恭,仿佛剑嗲在他眼里只是一个送信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