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树林还没跑出去几十丈,忽然地上一道绳索弹起来,正拦在脚下,胭脂马唏溜溜一声暴叫,身子被绊个正着,泽儿和凤娅琪控制不住,一下被弹了出去。幸亏树林里是草地,泽儿虽然摔得七荤八素,却没有受伤,他刚刚挣扎着爬起,却听见凤娅琪惊喜地叫了声:“大哥!”
泽儿定睛一瞧,原来是见过的堤湖村四个青年中的两人,为首的正是凤娅琪的大哥。
凤娅琪的大哥名叫凤宏琪,他搓指吹了一声唿哨,片刻之后,远远的传来一声回应,凤宏琪听到回音,心神稍定,这才怒道:“你们找死么,魔军来了还到处乱跑,子林他们去找你,你要害死大家不成?”
凤娅琪委屈地道:“我是想回来找你们,可是,可是一下就慌了!”说完,撇了一眼泽儿,有些心虚。
泽儿心中生出一丝悔意,满眼歉意地回望了凤娅琪一眼,原来你们这么团结,是我太小瞧了!
凤宏琪挥手道:“快,快走!”他一把抓住妹妹胳膊提上马,另一个青年拉住泽儿上马,四人向树林深处跑去。
不多时,四人来到堤湖村族人的聚集地,只见地上划了一个很大的圆圈,一百多人已经缩紧围在里面,中间一个法师模样的人,手托一个硕大的圆盘正站在中间做法。
那法师四五十岁的年纪,身形却在迅速变得枯槁,到后来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但他神色坚毅,周围的人群都对他露出崇敬、膜拜之色,丝毫没有对魔道大军将至的恐惧和害怕。
凤娅琪见了面色大变,哭叫着从马上扑了下来,叫道:“爹爹,不要!”
凤宏琪一把将她拉住,拖入地上的白色圆圈之内。
泽儿被那青年也拖进了白圈,他问那青年道:“这,这位老人家要做什么?”
“这是我们村长,他在使用一个法器,可以将我们瞬间传送到百里之外!”
“啊,村长大人,他是修炼者么,怎可使用这么大的法器?”
那青年双目垂泪,道:“不错,他不是修炼者,所以使用大法器之后,就会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泽儿大吃一惊,原来凡人也是可以使用一次法器的,只不过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心中生出一份敬畏,朝中间的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那老人家望见凤娅琪回来,慈祥地一笑,朝她点点头,又闭上眼继续念咒语。
这时子林和另一个青年也奔了回来,子林瞧见凤娅琪哭得梨花带雨,本来一脸的怒色顿时化作爱怜,忙跑过去安慰。
泽儿身边的青年道:“我们堤湖村的规矩就是这样,男人中谁年纪最大谁就做村长,准备随时牺牲!”泽儿这才明白,怪不得他们中的男人都是青壮年,原来老人都要准备牺牲。
这时玄鹰战队已飞临上嘉湖上空,黑鸦鸦的一大片,仿佛一块巨大的乌云,而且它们还在空中排出了队形,随时打算向下冲来。
“轰、轰、轰——”
上嘉城里突然三声炮响,一队灰黑的云鸟冲天而起,像一支利箭迎着玄鹰战队冲去,那些云鸟虽然数量没有玄鹰战队多,但速度更为惊人,而且急冲之下,身上还发出一道道艳丽的光芒,向玄鹰战队射去。
不时,空中便爆出一团团烟雾和爆裂声。泽儿见过康将军的队伍使用硫晶,想不到云鸟战士也可以这样攻击。
接着激烈的碰撞和嘶鸣声传来,天空洒下一片片血雨,玄鹰战队虽然被云鸟战士冲开一道口子,但他们仗着数量多,在空中发出一道道流矢,不断进行回击,云鸟的哀鸣声不时响起。
凤娅琪被哥哥和那个子林哥抓住,不能靠近父亲身旁,她不住挣扎,泽儿奔过去道:“凤姑娘,请你克制!”那叫子林的青年刚才窝了一肚子火,看见泽儿过来,一巴掌煽过去,骂道:“都是你这臭小子,差点害死娅琪妹子!”
泽儿没有防备,这一巴掌抽个正着,脸上顿时浮现出几条指印,他心中怒火大盛,啪啪两个耳光抽还回去,子林哥被打得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一张脸顿时肿了,他怒吼一声,冲上来就要拼命。
“想打架,小爷我奉陪到底!”
泽儿一卷袖子。
眼看子林哥冲到,凤宏琪斜刺里一拳击出,将他打到一旁,怒道:“厉子林,你干嘛,这个时候还闹什么闹!”
凤娅琪两眼泪水旺旺,对那厉子林道:“子林哥,对不起,我,我刚才是故意气你的,你别为难他!”
这话一出,厉子林顿时转怒为喜,好像脸打肿了也没那么疼。泽儿心里却好似又挨了一掌,他虽然并没以为凤娅琪真喜欢自己。
“娅琪妹子,你吓死我了!”
凤娅琪朝中间施法的老人道:“爹爹,我们就没别的办法了么?”
凤宏琪摇头道:“没有,谁叫我们堤湖村没有一个人出生有灵根呢!”
泽儿问道:“有灵根会怎样?”
厉子林哼道:“有灵根进行修炼,那施展这样的法术就不会死,最多大病一场!”
泽儿道:“为什么堤湖村没有一个人出生有灵根呢?”
厉子林怒道:“因为修炼者看不起我们,不肯跟我们通婚!”
泽儿看了凤娅琪一眼,暗道:“这女孩脸上擦干净,一定是妖艳绝美,难道就没有修炼者愿意娶她?”
厉子林猜出了泽儿心里的想法,哼道:“娅琪妹子是绝对不会给修炼者做奴做妾的!”
话音一落,嗖的一声,空中掉下一段残肢,接着一片鲜血洒下,一只黑色的大鸟盘旋着摔了下来,砸在众人的不远处。
凤宏琪双眉紧皱,他握着长矛,掌心都是汗,心道:“爹爹怎么还没施法完成?”
那黑色的玄鹰摔在地上,居然还没死,它身子不住抽搐,泽儿瞧见玄鹰肚腹上绑着一根蓝色绑带在不住抖动,不由暗暗吃惊。
隔了片刻,玄鹰的背后发出一声呻吟,众人面露惊色,凤宏琪望了父亲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却还没到最后关头,咬咬牙道:“厉子林,你去瞧瞧!”
厉子林应了一声,握着长矛便走了过去。
“嘭!”
那黑色的玄鹰忽然被一脚踢开,翻身滚到一边,众人瞧见地上滚出一人,那人穿着黑色铠甲,浑身是血,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已经断了,身上不住淌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