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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佑年这样问,纪晓棠自然不肯说,只说没笑什么,然后垂下眼帘喝茶。祁佑年当然不信,他左右看看,又看看自己。
“是笑我吗?”祁佑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不自信。
为了今早跟纪晓棠一起送纪三老爷进考场,他是特意收拾过,衣裳也是新的。平时跟那些兵士在一处,他是从来不注意这些的。
是纪晓棠发现了,所以笑他?还是他哪里收拾的不对,纪晓棠才笑他的。
纪晓棠抿了一口茶,这才抬起眼帘,入目的就是祁佑年一脸纠结的神色。纪晓棠就知道,祁佑年怕是误会了什么。
“并不是说谎,不是笑你。”纪晓棠这才缓缓放下茶盅来,“方才咱们上茶楼,遇到的人,都在看你呢。”
原来纪晓棠在笑这个,祁佑年一下子明白了。
可是他并不觉得有很多人看他,那些人分明看的是纪晓棠。
纪晓棠今天穿的是鹅黄的衫裙,虽没施脂粉,也不甚装饰,却肤如凝脂,眉目如画。这样的纪晓棠让他想到“清水出芙蓉”的名句。
那些人分明是看纪晓棠看的痴了。
他总不能将看纪晓棠的人都赶走,只能装作无意地挡在纪晓棠身前,尽可能地隔开那些视线。
心里这么想着,祁佑年却不能说出来。
“阿佑叔叔可受欢迎了。”穆万杰咽下一口海棠糕,抢着开口说道。
“阿佑叔叔怎么个受欢迎法儿?”纪晓棠立刻就笑着问道。
“有好几个人找我娘,问阿佑叔叔定了亲事没有。我娘跟祖母说,她们想将自家的闺女嫁给阿佑叔叔做媳妇哩!”小孩子天真无邪,穆万杰这样说,那就是真有其事了。
纪晓棠就笑眯眯地看祁佑年。
祁佑年的脸就红了。
“没有的事。”祁佑年匆匆地说了一句,一面示意穆万杰不要再说了。
穆万杰就去看纪晓棠。
纪晓棠见祁佑年难得露出这样窘迫的模样,就在心里暗乐。虽是如此,纪晓棠却并没有再问穆万杰,就将这个话题就此放开了。
祁佑年就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最近是有人要给他提亲,不过都被他一口回绝了。他还故意放出消息,说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放出消息的时候,祁佑年存了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到什么程度算是立了业,那可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纪晓棠的年纪还小。
这么想着,祁佑年的脸上越发地热了起来,为了掩饰,他忙就低下头,端起茶盅,也不管凉热,就一口喝了。
“阿佑,山匪的事情,可查出什么头绪了?”
……
纪晓棠和祁佑年在茶楼说话,一直等到纪三老爷从贡院中出来。
“小叔,这一场考的怎么样?”将纪三老爷迎到茶楼上小坐,纪晓棠就问道。
“考的怎样,我也不好说。所有的题目都答上了。”纪三老爷暗地里给纪晓棠使了个眼色。
纪晓棠立刻会意。纪三老爷这是让她放心,所有的题目都押上了。
祁佑年并没注意到叔侄俩之间暗地里的交流,但是他会看纪三老爷的脸色。
“小叔这次一定是考过了。”祁佑年跟穆家兄弟是平辈论交,按着道理,也应该跟纪三老爷以兄弟称呼。
祁佑年平常也是这么称呼的,但是每当有纪晓棠在场的时候,他总是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跟着纪晓棠称呼纪三老爷为小叔。
“借阿佑吉言。”纪三老爷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地笑道。
几个人略坐了片刻,怕家里担心,就从茶楼上下来,依旧是祁佑年带人前后围随,就回了穆府。
第二天,贡院外面就贴出榜来。
纪三老爷被取在了第十名。
穆家上下一片欢腾。
这第一场录取了,基本上就算是尘埃落定。纪三老爷依旧循规蹈矩地考了第二场、第三场。等到四月二十一日府试放榜,穆家一众人连同祁佑年就都早早地在主院的上房等着了。
穆家豪亲自带着人去贡院看榜。
穆家豪和衙门报喜的人是前后脚到的。
纪三老爷考过了府试,成了一名少年童生,同时取得了院试的考试资格。
穆洪让人厚赏了报喜的人,随即吩咐大排筵席。
“文达是从我穆家这里考取的,我穆家也跟着沾光。咱们家可是从来没出过读书人,这次也沾些文曲星的仙气儿,哈哈!”
穆洪安排了宴席,将所有同僚、好友、甚至左邻右舍相熟的人都请来喝喜酒。
竟然会被称为文曲星,纪三老爷十分不好意思。才过了县试和府试,实在跟文曲星不沾边。要知道,有的人考到老,也不过是个童生。
“况且,我这个童生,还是……”作弊来的。
“小叔别放在心上。”纪晓棠见纪三老爷纠结,忙就笑着劝慰,“外祖父是武人,在外祖父看来,小叔就是很有学问的人了。而且,小叔不会做老童生。六月的院试,小叔就是秀才了。”
纪三老爷眨了眨眼睛,不由得笑了。
穆家这里庆祝,纪晓棠自然不会忘记写信告知清远的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
自打她和纪三老爷来了任安,两下里的书信往来就没有间断过。
虽然纪晓棠带足了衣服,还另外带了许多的尺头来。但是天气暖了,纪二太太和纪老太太前两天就又打发人来任安,给纪晓棠和纪三老爷带来许多换季的新衣裳。
纪二老爷更是在信中嘱咐,要纪晓棠看着纪三老爷好好读书,别的事情可以暂且不管,考试才是第一重要的。
至于清远的情形,纪二老爷也跟纪晓棠说了。
清远一切风平浪静,纪二老爷让纪晓棠和纪三老爷完全不用担心。
这正与纪晓棠的推测相符。
纪三老爷考过了府试,就在穆府准备参加院试。
日子过的飞快,从刚来府城时候的乍暖还寒,到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
纪三老爷也不是终日读书,他每天总会抽出工夫来,跟着穆洪父子三人练工夫。
穆家的宅子不小,前头特别设了小校场,一切按着卫所的校场设置,只是规模小了。
又是一天春和景明,纪晓棠正在上房和张氏一起陪着沈氏说话、做针线,穆万杰就腾腾腾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晓棠姐姐,晓棠姐姐,出去玩。”穆万杰进屋来,跟沈氏和张氏见过礼,就上前抱住了纪晓棠的手。
“没规矩!”张氏就瞪了穆万杰一眼。
穆万杰当然不害怕,他知道张氏不是真心骂他。
纪晓棠早就放下了针线,将穆万杰抱起来,放到自己身边坐了。穆万杰一个小胖墩很有些分量,一般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真未必能轻松抱的起他来。
但是纪晓棠却抱的很轻松。
张氏看着纪晓棠的目光就带着几分赞许。
别看纪晓棠看着纤纤弱弱,却并不真的是纤弱女子。纪晓棠能骑马,而且骑术精湛,她还跟着纪三老爷一起,跟家中的武师傅学了些武艺在身上。
张氏自己就是个有力气,会武功的,对这样的纪晓棠颇为认同。
“要去玩什么?”纪晓棠就问穆万杰。
“祖父他们在比武哩,晓棠姐姐快些跟我去看。去晚了,就看不到了。”穆万杰忙就催纪晓棠。
他这么说,纪晓棠还没怎样,张氏就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张氏想去看,却不敢跟沈氏说,只偷看沈氏的脸色,一面又一眼一眼地看纪晓棠。
纪晓棠心中暗笑。
张氏是个直爽没心机的。
“外祖母,我们一起去看外祖父比武好不好?我还没见过外祖父练功夫呢。”纪晓棠就主动跟沈氏道。
面前的一大两小打的那些眉眼官司,沈氏都看在眼睛里,心里明镜儿一样。
“我懒得动换,你们去吧。”沈氏就道。
“那我也不去,我陪着外祖母。”纪晓棠就道,她这分明是撒娇。
“我也不去,我陪着婆婆和晓棠。”张氏也跟着说道。
“你又凑什么热闹。”沈氏忍笑,就说张氏,“我不去,可不是不要你们去。你不正好陪了晓棠去!”
“去吧,去吧,今天天气好,也不该将你们年轻人圈在屋子里。”沈氏就催张氏带着纪晓棠和穆万杰快些去。
沈氏爱静,但是并不禁着晚辈们热闹。
纪晓棠这才领着穆万杰,跟着张氏往前面小校场来。
还没到小校场,就已经能听见有人呼和,还有喝彩的声音了。
小校场中,是一片火热的场景。
就在进门处左右摆了兵器架子、拴马庄子,地上还散放着些石鼓、石锁等物,小校场中大片夯实的平地,另一头则放了两个箭靶子。
此刻,纪三老爷、穆家英和穆家豪都站在场外,小校场中穆洪和祁佑年两个都打着赤膊,拳脚往来,虎虎生风,不时惹的围观的几个人高声喝彩。
穆洪正当壮年,一身的腱子肉初看上去几乎有些吓人。
与穆洪相比,祁佑年竟一点儿也不逊色,而且十足养眼。
祁佑年的身量正由少年转向成年,一身的肌肉线条流畅,并不像穆洪那样夸张,却饱满而充满力量。力量与美,在祁佑年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看他在场中闪展腾挪,仿佛是一只矫健的豹子一般。
两个人似乎是比了一会,祁佑年的身上见了汗。他打着赤膊,阳光在他肩背上洒下一圈金色的光辉,仿佛是罩了一层金色的铠甲一样。
“好,阿佑好样的。”转眼的工夫,两人拳脚相对,各自到退了两步,穆洪就大笑着道。
“还是穆叔技高一筹。”祁佑年就抱拳,这是向穆洪认输了。
穆洪却不肯接着。
“阿佑,你不实诚啊,哈哈。”虽然是这样说,穆洪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力气和拳脚都比过了,咱们再来比一比射箭。”穆洪就道。
两人穿了褂子,穆家英和穆家豪就到兵器架上为两人取弓箭。纪三老爷也来拿弓箭,就看见张氏带着纪晓棠和穆万杰来了。
“都进来,都进来。”穆洪知道了,就大声招呼。“我这儿媳妇也能射箭,拉得开两石弓。”
穆洪的语气中带着自豪。
“小杰年纪还小,只能用小弓,准头也不错了。”穆洪接着又道,一面在穆万杰的脑瓜顶上摸了一把,“晓棠,我听你小叔说,你也学了射箭。今天给外祖父瞧瞧,学的怎么样了!”
祁佑年刚穿好了褂子,就朝纪晓棠看过来,眸子熠熠生辉。
“我们刚才在外面听见,公公要跟阿佑比试哩。”张氏就道。
“是要比试,怎么,你也要比?”穆洪就道。
张氏笑着不说话。
“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大家伙都来比试如何?”纪晓棠就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