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眼睛,初看到的时候,就不亚于看到狼或者狮子的贪婪和霸气。
而现在再迎上李哀川的眼睛,就像是羚羊看到了猎豹,有种无端端被当成猎物的感觉,有几个还打算表忠心前来护驾的混混也都缩头退去。
“滚。”李哀川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个字。
这群混混像是得到皇帝赦免一样,个个激动的泪流满面,一个个都拼死向外挤去,哪还敢停留。
这个时候不走,难道要等到警察来了坐专车走?
于是全体像一窝逃亡的蜜蜂,蜂拥着涌向大门。
李哀川不再望向这群人,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卧躺在沙发上已经昏迷过去口吐白沫的李严身上。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他自然是不会留下祸根的。
但现在既然桐乃被牵扯了进来,若是闹出了人命,只怕这位大小姐也会有些牵连。
况且,这种事件本身也已经超出了自己的任务范畴。
警笛已经到了酒下面,有些嚷闹传来,显然警察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哀川懒得再瞧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转过头,正好迎上一双眼睛神色复杂望着自己的桐乃。
高坂桐乃面带着喜极而泣的笑容,小脸虽然梨花带雨,但俏眉却扬起。
眼角弯了起来,就像是出现了一汪琥珀色的清泓,棕色而清亮的眼瞳倒映着李哀川的影子。
李哀川迟疑了几秒,突然将桐乃一把扯入怀里,在桐乃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一扯窗帘。
然后他揽着桐乃,一个腾跃,从大厅窗户跳了下去,沿着窗帘滑下。
风力在两人耳边飞翻,吹起桐乃带着香味的发丝,撩绕在李哀川脖子上,脸上,李哀川的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
桐乃紧紧地抓着李哀川的衣物和结实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躲着风浪的猫咪,蜷缩进李哀川怀里,哪里还有平时间趾高气昂的模样?
两人平稳的落了地,外面已经入黑,华灯初上,有些路灯的光线穿透黑暗,轻微的倒映在两人脸上。
带着一些轻柔迷离的感觉,月亮很大,洒下一层光辉,轻罩在两人身上。
一种旖旎的氛围就这样的游离在两人身边,仿佛四周都游弋着肉眼看不见的精灵,轻柔的呢喃着千年前的古老歌谣,回荡着,回荡着,把云朵唱散,把流过身边的风唱得轻柔,把树桠唱得更为明朗,把空气唱出粒子的震动。
萤火虫飞了出来,飘散在空气里。
这种只有在好莱坞大片中骑士和公主梦幻般邂逅的场景里才会出现的散发着荧光的小飞虫,像是魔法箱里面出现的烟火,扑簌簌的散开在两人周围。
混合着路灯的光亮,明暗交织在桐乃和李哀川的脸上。
自己怀抱里的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孩,真的是普通人么?
或者说,这个美丽的小可爱,如果真的是上天给我的补偿,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李哀川心里面有些久违躁动,桐乃吹弹可破的肌肤,光滑的手臂在李哀川的手中摸起来,就像是摸到了游鱼皮肤一样的滑腻。
桐乃的脸随着他的目光在一瞬间红成了熟透的苹果,只是在这样的静夜里,看不太清楚。
李哀川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以前他不知道很多很多词语的意思,有一些是就算知道都压根没有办法想象和体味到祖国文字的博大精深。
但是在自己抱着这个女孩子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萝莉塔”!什么叫做“柔体,清香,易推倒”!
腰肢盈盈在握,肌肤吹弹可破,手臂紧皎若凝脂……再向下看去,修长的双腿清爽幼滑。
李哀川的鼻子忽然就有了一种蠢蠢欲动的冲动……
不同于班长或者伢子,那种汇聚于万人瞩目登在人群目光最高点的高冷范,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真空气场。
她那极具可爱味道的脸蛋偶尔露出的精明的眼神,就像是扎手的玫瑰,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什么叫做可观而不可亵。
但现在,桐乃晶亮的眼神,温润的红唇,滚烫的呼吸,兰花般吐气的香味,就像是当时卧倒在自己怀里的伢子身上的体香一样,牵动着李哀川心灵深处最隐秘的弦。
李哀川或许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桐乃方才无意间的一句话,或者是方才酒精过后的遗症,就这么轻易拨动了自己沉寂已久的感情琴弦。
这一瞬间,让冷静如斯的李哀川不禁微微有些平常绝对不会发生的恍惚,如果,自己吻上了这张唇,会是什么滋味。
于是他的头,开始慢慢下降。
“啪!”一声脆响。
李哀川的脸被并不太重的掌力搧的微微侧了过去,脸上有一个红红的手掌印,桐乃红着脸,手还僵持在半空。
被白马王子舍身相救之后公主便扶摇直上以身相许,那是存在于童话中的美好故事,现实中怎可能会发生?
更何况,李哀川他并不是王子,而她高坂桐乃也不是公主。
桐乃略微有些后悔,她只看到李哀川的眼神微微迷蒙,就垂着头朝着自己凑了过来,偏偏自己还被他揽住无法挣扎。
因而刚才出于女生的自卫反应,桐乃很自然的就扇了他一个耳光。
看着李哀川红红的脸颊,桐乃有些内疚,但心里一个声音随即告诉自己:活该,谁叫他那样的凑向自己,而且过来的时候眼睛还盯着,盯着自己的胸脯死色-狼!
所幸这一巴掌也让李哀川清醒,冷静一想,他自己并没有对桐乃产生什么情愫,有的只是淡淡的冲动。
因而他也知道自己理亏,抚抚有点辣辣的脸颊,尴尬的笑了起来。
心里却暗自埋怨桐乃这丫头下手可真狠,自己这边脸估计还要红着好一会儿。
“痛,痛不?”桐乃小声地问道,双眼埋头盯着自己的脚丫。
“恩,还好不痛。”看着桐乃内疚的样子,李哀川本来肚子里还存着的一点气一下子又全消了,“你今天受吓了?”
开玩笑,就凭桐乃刚才搧自己的那一下,沉稳有力,刚劲中带点柔美,压根就不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人,但李哀川偏偏不得不硬着头皮这样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