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伊万诺夫离开的第二天开始,我就一直待在近卫第22军的军部,督促西瓦科夫指挥部队砍伐树木。
由于我没有告诉西瓦科夫砍树的真实目地,所以他在连着砍了一个星期的树木过后,向我抱怨说:“司令员同志,我们下属三个师所砍伐的树木,足够莫济里城里的全体居民烧一个冬天的。”
我考虑到我们一直没有接到上级新的命令,部队肯定要继续待在这里。如果让这几万人整天无所事事的话,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扰民的情况,苏军在占领德国以后的那些劣迹,我可是印象深刻。听完西瓦科夫的抱怨后,我吩咐他给卫戍司令别洛博罗多夫将军打个电话,让他派人到城外来拉木材。
西瓦科夫给别洛博罗多夫打完电话以后,哭丧着脸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您瞧瞧,我的部队都成伐木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级才给我们下达进攻任务?”
“西瓦科夫同志,不要着急。”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安慰他说:“马上就要进入春季解冻的阶段,在这个期间,由于道路泥泞,后勤运输困难,我们是不可能向敌人发起进攻的。我估计最快要等到五六月,我们才会发起对敌人的进攻。”
“什么,要等到五六月。”听我说还需要等那么久,西瓦科夫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战士们听说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部队又打了一个打胜仗,都有点沉不住气了。”
我知道西瓦科夫所说的胜仗,是乌克兰第一和第二方面军协同作战,在科尔孙-舍夫琴科夫斯基地域合围了德军的两个军。但由于瓦图京掉以轻心,居然让德军从他的防线突出了重围,幸亏科涅夫行动果断,才再次将德军合围。
科涅夫的这个举动,得到了斯大林的赏识,他为了嘉奖科涅夫,除了将原属于第一方面军的第27集团军划归他指挥,同时还让他负责指挥围歼被合围的德军部队。
被围的德军六万官兵,有四万多人成功突出了重围,不过在包围圈里的党卫军“维京师”却遭到了重创,全师伤亡超过了四成,甚至连负责断后的第11军军长施特莫尔曼上将,也在战斗中阵亡。
虽然这场战役的规模,无法与那些动辄上百万人的战役相提并论,但它在整个卫国战争中却占有重要的位置,德军在乌克兰的最后进攻力量被消耗殆尽了,为苏军在1944年中期胜利挺进波兰、罗马尼亚以及巴尔干创造了有利条件。
“我看沉不住气的人是您吧。”我一眼就识破了他的小伎俩,笑着对他说:“西瓦科夫同志,不要着急,等乌克兰战场打得差不多了,就该轮到我们了。”
“真的吗?”西瓦科夫就是一个典型的为战争而生的军人,一听到有仗打,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等到乌克兰那边打得差不多了,真的就该我们上场了吗?”
“没错没错,”我使劲地点了点头,连声说道:“再等两三个月,就该我们去教训德国人了。不过在此之前,砍伐树木的工作还必须继续进行下去。”
“还要砍树啊?”听到我这么说,西瓦科夫简直是欲哭无泪,他望着一脸茫然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近卫军每天砍树吗?”
“现在时机不成熟,还不能告诉您。”我当天和伊万诺夫的谈话,只有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清楚,甚至连基里洛夫都不知道,我自然不会随便对手下的一名军长说明真相,只能含糊其辞地说:“到时候您就明白我让你们这样做的目地了。”
我的话刚说完,西瓦科夫就接到了从司令部打来的电话。他听了片刻后,将话筒递给了我,表情严肃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是参谋长打来的。”
别济科夫听到我的声音后,立即急冲冲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能立即回司令部来一趟吗?”
以我对别济科夫的了解,如果他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那么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想到这里,我不禁皱着眉头问道:“参谋长,出了什么事情?”
“电话里不好说,”别济科夫没有说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一个劲地催促我:“您还是快点回来吧。”
听说出了大事,我向西瓦科夫交代一声,便匆匆驱车赶回了司令部。不过在下车时,我看到了教堂外停着两辆很久没见过的t-54/55坦克,两辆装甲车和十几辆带篷的卡车。
我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快步走进了教堂,冲迎上来的别济科夫问道:“参谋长,外面的坦克和装甲车是怎么回事?”
“司令员同志,出大事了。”别济科夫再次向我提起了此事。
“出什么事情了?”我一边朝会议桌走去,一边问。同时心里还在想,我们的防区这两天没遭到德军的攻击啊,那还能出什么事情呢?
站在桌边的奇斯佳科夫等我走近以后,凑近我低声地说道:“司令员同志,瓦图京大将出事了!”
瓦图京出事了?虽然我早知道他会出事,但听到奇斯佳科夫这么说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难过。我连忙抓住奇斯佳科夫的手臂,紧张地问:“副司令员同志,瓦图京大将出什么事情了?”
“他在前往下属集团军的路上,遭到了敌人散兵游勇的伏击,结果不幸中弹负伤。”奇斯佳科夫在介绍完瓦图京出了什么事情后,又补充说:“本来在该方面军视察的朱可夫元帅,曾建议他派自己的副手去做这项工作,但他却坚持自己去,结果在一个小村庄里,遭到了敌人的伏击。”
瓦图京受伤的情况,我早就在历史书上看到过,知道这些内容不奇怪。但此刻向我介绍情况的奇斯佳科夫,居然也知道如此详细,就让我有些意外了。我好奇地反问道:“副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这个情报,消息的来源可靠吗?”
奇斯佳科夫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回答说:“瓦图京大将负伤的消息,是马利宁参谋长打电话告诉我们的。他另外还让我转告您,将部队的指挥权移交给我以后,立即赶完日托米尔,朱可夫元帅要见您。”
“朱可夫元帅要见我?”听说朱可夫要见我,让我感到非常意外,要知道我现在又不是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成员,让从白俄罗斯跑到日托米尔,算几个意思啊?为了搞清楚朱可夫的意图,我接着问奇斯佳科夫:“有没有说什么事情啊?”
“没有。”奇斯佳科夫摇了摇头,回答说:“只是说让您立即赶往日托米尔,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奇斯佳科夫的话,让我想起了停在教堂外面的坦克、装甲车和卡车,估计和我这次南下有关,因此我继续问:“门外停的坦克装甲车和卡车,是准备护送我去日托米尔的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点头认可了我的猜测:“为了您的安全,我从近卫第2坦克团抽调了两辆坦克和两辆装甲车,又从第十突击工兵旅抽调了一个连,由他们护送您去日托米尔,这样我们才能放心。”
对于奇斯佳科夫的安排,我感到非常满意。有了新型的T-54/55坦克,就算和德军的虎式坦克遭遇,我也不用担心。而突击工兵旅指战员的战斗力,不弱于我的警卫团和集团军的其它精锐部队。有他们的保护,我相信一定可以平安无事地到达日托米尔。
此刻已是傍晚了,看来今天只能连夜赶路,争取在明天天亮以前赶到日托米尔。我抬手看了看表,吩咐别济科夫:“参谋长,请将布科夫少校叫来,我准备让他陪我一同前往日托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