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想要抱着自己的头,用力揉几下,好减轻那股不适感。
但是双手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只能保持原有的动作,甚至无法放开背着的毒药。
那感觉从恶心已经变成痛楚。
似乎正有无数根细针从血管进入脑仁,不断带给他强烈的刺痛。
老乔双眼瞪的大大的,他知道,有东西正在进入自己脑袋里。
这种感觉令人生不如死,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可是意外的是,自己始终活着,只是有些东西正在失去。
老乔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变得沉甸甸的。
似乎脑袋的重量正在不断增加,让他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他的感觉其实并没有错,有许多黑色的液体正通过血管渗入他的脑液。
老乔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向前走着,他很想停下来,但是双脚已经失去控制。
他现在的动作,似乎只是一种来自肌肉和骨骼的惯性。
“哈哈,仇人我来了,你好吗!”
那个东西甚至已经开始利用老乔的嘴巴在说话。
“你是谁,什么时候的仇人!”
老乔打过很多次仗,亲手结果过最少二位数的敌人。
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有很多时间回忆过去。
他不是没有想过那些死在自己枪下的怨鬼有一天找过来。
也许在自己最后时间到了的时候,死神会把其中一个怨鬼派来接走自己。
“想知道我是谁,答案就在你自己脑袋里,我帮你找找”
老乔脑仁里传来被一口口撕咬的感觉。
“你这里太乱了,随便帮你打扫打扫,童年这种东西我可不感兴趣!”
如果有人在旁边,会很惊讶的发现,老乔正在使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口音和语气,自己和自己在讲话。
就像那些出色的独角戏伶人做的那样,一个人就能扮演几个人的角色。
实际上,即使是最出色的伶人也没有老乔此刻表现的出色。
老乔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曾经在战场上受过十多次重伤。
直到现在他的颅骨上还残留着一块弹片,每到阴天下雨时,都会带给他难以忍受的痛苦。
但是即使是那块弹片,也没有此刻一半的痛苦。
脑仁里的每一口撕咬,都痛苦的令人发狂。
可是老乔除了接受痛苦带来的折磨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无法像是平常对付那块弹片那样,为了克制痛楚,用头不断撞击门板。
“真该死,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带我去死神那里报到吗!”
“还想去死神那里,你想什么呢,我可不会随随便便让你溜走,我们还有些时间要在一起呢!”
“该死”老乔意识到,自己现在遇到的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那么简单
更令人绝望的是,每一次撕咬结束时,老乔都会感觉到自己永远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你真该谢谢我的,这些童年在你萎缩的大脑里占据了太多位置,还纠缠不休的抓着别的部分,吃掉以后,里面清爽多了,我很快就可以找到想找的东西了”
随着那鬼东西的话,那股撕咬感渐渐停止,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痛苦的结束。
老乔脑袋里的痛苦转换成另一种感觉。
似乎有无数根细针进入了他的脑仁,就像是有一个淘气的孩子拿着那些针在里面用针胡乱刺戳着。
“你脑袋里有趣的东西可真多,好,我找到了,总得让你死个明白”
如果仇人不知道自己是报仇来的,那么自己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剥皮魔在老乔脑袋里强行打开一幅画面。
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是老乔一眼就认出那些熟悉的画面。
那是自己和老恩一起打死那个怪物,又把它放在火里焚烧的情形。
那玩意在老乔脑袋里,所以老乔也可以感受到那家伙的一些情绪。
“你很愤怒,这个丑鬼你的亲戚吗?”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按照你们这些人类的说法,这是我的妈妈”
“哈哈、哈哈,原来这个东西是你妈妈,真是个丑陋的东西,你的样子一定也很丑!”
因为老乔说出这句话,他的脑仁里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尽管老乔的身体已经失去控制,他的身体仍然因为强烈的疼痛不断抽搐起来。
这股疼痛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消失。
“该死的,你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脑袋撕成两半!”
“哈哈,你这个丑鬼,赶快撕呀,我知道你是个孬种,所以只敢说不敢做!”
“啊!”老乔脑仁里又是一阵剧痛。
但是这这一次疼痛消失的很快。
“你这个老混淡,我差点上了你的当,看我找到了什么,这就是你的骄傲吗!”
老乔脑袋里出现一个身穿军官衣服,军衔是上尉的年轻男子。
“你这个魔鬼!”
老乔猛地扔下毒药的尸体,想要举起背上的步枪。
但是脑袋里那个东西很快发现他的企图,并且阻止了他的动作。
把老乔的意识和自己身体上的神经切断,使得他只能在自己身体里当个观众。
“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我要暂时让你活着,然后让你亲手杀掉你那个,你自认为很有出息的儿子!”
“不,你这丑鬼,啊······”
这一次是针扎一样的刺痛。
这种程度的伤害,最多只能老乔他发狂,而不会夺去他的生命。
老乔脸上的肌肉和皮肤不停抽搐着,迈步向丘陵方向走去。
剥皮魔有一种天赋,挖出猎物记忆深处的东西。
现在它知道这个仇人还有一个亲人,一个当上上尉军官的儿子。
“哈哈、华莱士我来了,我是你的父亲又不是你的父亲,我很快就会让你们父子团聚在一起了!”
距离城堡还有大约五公里,华莱士上尉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的道理。
他没想到在这条路这么难走,在地图上他们的军营距离城堡只有十公里。
可是花费了两个小时,他们才走了一半路。
中间还遭到过一次卑鄙的炮击,并且遭受了非常惨重的损失。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重大伤亡,他不得不把队伍散开。
并且在队伍前面和两侧都派出了警戒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