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完颜长之到了真定府之后,立刻决定,趁着完颜允恭的大军还没有到,先集中兵力,攻破敌军的一个大营,挫一挫敌军的锐气,同时也激历一下自已的士气。因此由自己带着蒲阿统、温古孙、古里甲三人率领一万五千人马,趁夜去偷袭纥石列胡沙虎的大营,同时又命石定越带领五千人马,埋伏在平山到获鹿之间,以防止术琪高虎的援军。
由于纥石列胡沙虎并没有想到完颜长之会真的进攻过来,因此防守的也并不严密,等完颜长之的人马到了获鹿大营的寨墙前三十佘步时,才被守夜的士兵发现。幸好当初在扎营时没有偷懒,寨墙修筑的到是颇为整密,才沒有沒完颜长之的人马杀入营中来。
这时虽然营中多处起火,但火势并不大,而且有一部份士兵以经上寨墙去守卫,因此纥石列胡沙虎这才稍稍有些安心,觉得怎么样也能守到援军赶来。也心安理得的回到自己的帅帐中安坐,还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刚刚大吼大叫了一通,嗓子都喊得有点发哑了,正好润润喉咙。
然而还沒等他喘均了气,只听“轰,轰,轰”连续发出了十几声巨响,连大地都仿佛颤了几颤,震得他连茶碗都拿不稳,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纥石列胡沙虎急忙站身来,走出帅帐去看看到底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出了帅帐,又连续发出了好几声巨响,拌随着巨响声,就是一闪一闪的火光,每一声巨响之后,火光闪过,在火光附近数丈內的士兵都会惨叫着倒下,还有的地方会突然燃烧起一大团火焰,比刚的火箭胜强百倍。
纥石列胡沙虎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只觉得头脑里“嗡”了一下,这是轰天雷和猛油弹啊!这种武器不是只有宋军才有吗?怎么完颜长之用上了呢?
其实南征之后,完颜长之就一直在对宋军的战斗力进行分柝和研究。而令金军吃过不少苦头的火器也是完颜长之重点研究对像之一。同时他还招集了百余名善于制造烟花爆竹的能功巧匠,仿制宋军的各种火器。在这五六年的时里,烟球、霹雳弹、轰天雷、铁火炮、蒺藜火球,猛油弹等等,都制造了不少。性能和威力虽然和南宋制造的还有一定的距离,但也相差不远了。这次反叛自然也带来了不少,这也是完颜长之敢以少量兵力进攻纥石列胡沙虎的原因。只是完颜长之也没有想到,这些火器还没等让宋军先偿,第一次受到打击的,却是自己人。
不过金军虽然制造出了不少性能威力都相当不错的火器,但却还沒有制出发射火器的工具,所有火器只能全靠人力投掷,只能冒险靠近寨墙,因此大多数火器只能落到寨墙附近,而且火器的投掷手也被守军用弓箭射死了不少。同时金军也缺少使用火器的经验,有不少火器还没等落到纥石列胡沙虎的大营里,就在空中烧完了引线,自已爆炸起来,还有几颗轰天雷,因为投手还没有投出,就被弓箭射死,就在自己的队伍中爆炸,反而将自己人炸死不少。
但饶是如此,这也够胡沙虎受得了。不到半个时辰,完颜长之的人马以经投出了三百多颗各种火器,而且几乎全是落在寨墙附近,寨墙上的防守力虽然没有被完全催毁,但也遭到了十分沉重的打击,而且寨墙上也有多处燃起了大火,将朩质的墙体烧得“劈啪”做响,也映红了黑暗的天空。
完颜长之一看时候差不多了,立刻又发出新的命令。自己阵中立刻又射出几十道勾索,勾住寨墙,然后众士兵一起用力,拼命向后拉。
这时寨墙以有不少地方都被大火烧得十分松散了,那里还禁得住这样用力的拉扯,不一会儿,连读发出了好几声巨响,寨墙顿时被拉开了十余个缺口。
完颜长之一见寨墙被破坏了,心中大喜,立刻催动坐马,挥动长矛,率先从一个缺口中杀入了获鹿大营。长矛挥动,连续刺杀七八名正在冲向缺口的守军。而其他将士也分别从别的缺口中冲进了大寨中,挥励武器,砍杀着守军。
纥石列胡沙虎心里又惊又急,因为攻防战以经过了一个半更次,按两营间的距离,这时援军应该能够赶到了。但不仅援军看不到一个影子,就连回报的人也不见一个,真是怪事。
其实不仅是胡沙虎,就连完颜长之也没有想到,驻守平山大营的术琪高虎根本就没有派出援军来。
在仆散忠义和纥石列志宁还当权的时候,术琪高虎和纥石列胡沙虎自然联合一致,团结一心,同时对付他们两人。但等扳到仆散忠义和纥石列志宁之后,术琪高虎和纥石列胡沙虎之间的矛盾,则就不可避免的产生出来,毕竟两个人同掌兵权,怎么比得上一人独揽大权来得好呢?
因此术琪高虎接到纥石列胡沙虎向求救之后,第一反应不是立刻出兵去救援胡沙虎,而是弄挎他的机会来了。如果胡沙虎战死,那自然再好不过,就算不死,但吃了这一个败仗,今后完颜允恭就绝不会再重用胡沙虎了,那么这所有的兵权岂不是就都归自己一个人掌握了吗?至于获鹿大营中那两万五千人马,也算不得什么?反正自已的人马是完颜长之的四五倍,少这二三万人,也改变不了大局。
打定了主意之后,术琪高虎不但不发援军,反而把纥石列胡沙虎派来求援的使者一杀,同时又严令知道的部下,绝不许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然后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干麻干麻。
但纥石列胡沙虎也不是笨人,马上就醒悟了过来,知道援军是永远也不会来了。气得他向着平山大营的方向破口大骂术琪高虎。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完颜长之的人马己经全都杀入营中,获鹿大营中以经乱成了一片。
自从仆散忠义和纥石列志宁被完颜允恭下犾之后,他们的士兵的士气就十分低落,而纥石列胡沙虎在军中也没有什么威信,因此几乎人人都沒有战心,如果有营墙隔着还好一些,寨墙一被突破,士兵们谁也不愿与完颜长之的人马死战,各自找地方躲藏逃命。整个战局一下子就呈一边倒的局面了。
而完颜长之的人马则不同。这一次劫营他带来了一万五千人马,南京兵和中都兵各占一半。在一开始出战的都是南京的士兵。而中都人马就在后面,看着完颜长之带领着南京的士兵投掷火器,施放火箭,成功的攻破了寨墙,杀入大营中。眼看着现在的局势对自己一方有利,中都的士兵也不由都精神大整,也忘了害怕,纷纷举起兵器,跟着也冲入了获鹿的大营中,遭人便杀,遇人就砍,勇猛作战的劲头,丝毫也不输于南京的士兵。
纥石列胡沙虎指手划脚的忙活了一阵,但发现并没有几个人听从自己的指挥,也不禁泄了气,知道败势以成了定局,如果再不跑,恐怕就又要被抓住了。在南京时,他就被完颜长之抓住过一回了,但被完颜长之网开一面,给放了。如果这再被抓住,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因此胡沙虎立刻上马,带着两百余名贴身的侍卫逃出了大营,向西跑去了。
这一战一直杀到了天明,完颜允恭的获鹿大营以经成了一片瓦砾。而完颜长之大获全胜,斩首近四千余众,而俘虏则高达六千多人。随后完颜长之也不在获鹿久留,率领着士兵,押着俘虏渡过了滹陀河,回到真定府。
天亮之后,纥石列胡沙虎收拾残兵,到是又聚集了好几千人,但获鹿大营以经被毁,其实就是不被毁,他也不敢再回去驻扎,只好把人马带到井陉,暂时停留。
这时有人来报,皇帝完颜允恭的大军以经到了威州,于是胡沙虎又带着残兵赶到威州来见完颜允恭。
见驾之后,完颜允恭以经知道他战败的消息,脸色阴沉,显然是非常恼怒。而这时术琪高虎早就来了,正在皇帝一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胡沙虎。
纥石列胡沙虎心里虽然把术琪高虎家所有的女性都问候遍了,但当着皇帝的面,也不敢发作,只好跪下请罪。
完颜允恭气一拍桌子,道:“胡沙虎,你这一战失利,挫了朕的锐气,现在还有脸来见朕吗?”自从西夏战败之后,完颜允恭心里一直窝着火,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替罪羊,才稍稍顺气了一点。这一次与完颜长之决战,自己的人马是完颜长之的近五倍,他也觉得是胜券在握,于是才又御驾亲征,是想把在西夏丢了的脸再找回来。那知和完颜长之的第一战就被打得大败,怎么叫他不上火。
纥石列胡沙虎忙道:“陛下,臣罪该万死,但臣与高虎约好,互为犄角,那一方被攻击,另一方立刻出兵支援。但在昨夜,臣向高虎救援,他却按兵不动,让臣单兵与完颜长之交战,孤掌难鸣,故此才有此败,还请陛下明鉴。”
完颜允恭听了,扭头对术琪高虎道:“高虎,有这么回事吗?”
术琪高虎早就想好了说词,因此不慌不忙答道:“陛下,微臣发过兵了。”
纥石列胡沙虎一听,急忙道:“陛下,他说谎,他根本就沒有发兵。”
木琪高虎道:“陛下,臣是在二更以后才接到胡沙虎的救援,集合队伍,整理作装,所以四更以后才赶到获鹿,而那时胡沙虎以经逃走,获鹿大营以被完颜长之所占。臣见战局以定,又怕平山大营有失,因此不敢轻举妄动,才率军撤回。请陛下明鉴。”
纥石列胡沙虎又急道:“陛下,这分明是他故意拖延时间,从平山到获鹿,那用得了两个更次,他是故意来晚了的。”
这下完颜允恭也有些糊涂了,弄不清谁说得有道理。
术琪高虎又道:“陛下,完颜长之一共才三万人马,进攻胡沙虎总不可能倾巢出动吧。而胡沙虎在获鹿大营有守军二万五千,还有营寨可守,既使是没有援军,也该守得住大寨。然而他却连两个更次都没有守住,试问这到底是谁不用力作战?还请陛下明查。”
这一下到是说动了完颜允恭,立刻一拍桌子,厉声道:“胡沙虎,这分明是你贪生怕死,不肯努力作战,居然还敢狡辩。你先失了南京,如今又失了获鹿,屡战屡败,朕还留你有什么用,来人把胡沙虎推出去斩了。”
术琪高虎心里高兴,但却把另一边的完颜白撒吓了一跳,完颜白撒也不懂军务,也不知道两人谁是谁非,但听皇帝要杀胡沙虎,却觉得有些不妥,因为纥石列胡沙虎和术琪高虎共掌兵权,就会互相牵制,谁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但杀了胡沙虎,术琪高虎必会独掌军权,对自己可不利,忙出列道:“陛下,如今大敌当前,先斩大将于军不利,而且现在正是用人之时,还是先饶了纥石列将军,让他带罪立功,将功折罪吧。”
其实纥石列胡沙虎也颇受完颜允恭的任赖,一般的小过错完颜允恭根本就不会处置他。只是这一次实在太扫完颜允恭的脸面,因此一时恼气上头,才要杀了胡沙虎,现在见有完颜白撒为他救情,完颜允恭也冷静了一点,正好借梯下墙。不过心里这一口气还是有些下不来,因此道:“好吧,就依白撒之言,饶了他一命,让他带罪立功。不过死罪免了,活罪不能饶,来呀,把胡沙虎拖下去,重打四十军棍,曰后再有作战不利,临阵脱逃的,这就是例子。”
完颜白撒见保住了胡沙虎一命,就以经满不错了,而且也要让皇帝顺顺气,因此也就没有再阻拦。而术琪高虎心里更是失望,但皇帝发了话,也不敢多说。
于是两列的士兵把胡沙虎拖了下去,捺倒在地狠狠打了四十军棍,只打得胡沙虎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行刑完毕之后,整个人都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