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立刻命人收陇降兵,找地方暂时看押。同时又教人把豁里失列门太石的尸体收敛起来,找地方埋葬,叹息道:“这样的英雄好汉,可惜不能为我们蒙古所用。”
博尔术也道:“到是只可惜了这样一条好汉,生在了克烈部,在王罕手下,被埋没了。”
这时者勒灭赶到了铁木真身边,道:“大汗,现在克烈部以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下令进攻吧?我们一口气攻下山岗,活捉了王罕那只老狐狸。”
铁木真看了看山岗上,微微一笑,道:“我们都是远路赶到这里,人马都以经十分疲惫了,先休息一天,明天再进攻吧?”
者勒灭有些不解,道:“大汗,等到明天,王罕说不定又有了喘息的时间,还是现在趁热打铁,把王罕抓住,免得夜长梦多。”
铁木真呵呵笑道:“者勒灭,你放心吧,到了这一步,王罕以经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了,而且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随后铁木真立刻下令,由博尔术和木华黎领一万人马,守住山岗路口,以防止克烈军反击,其他大将各自带领人马,先整顿好克烈营地的前半部份。安抚剩余的部民,收陇财产粮食和牲畜。
因为铁木真以经看出,王罕的大势己去了,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己,但如果这时立刻发动进攻,虽然可以攻下山岗,但在克烈军的困兽犹斗之下,拼死力战,也会给蒙古军造成很大的损失,因此到不如先缓一缓,让克烈军自己发现大势己去,再抵抗下去,以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自行瓦解。
同时铁木真对克烈部的态度,和对塔塔儿部、蔑儿乞部,泰亦赤部不同,他和克烈部本身并没有深仇大恨,而且铁木真对克烈部中必勒格别乞、合答黑、豁里失列门太石等大将,格只儿斤、土绵土别干、董哀合等以勇敢善战而著名的氏族还非常欣赏,如果将他们编入蒙古军中,不仅可以将大大提升蒙古军的战斗力,而且还能尽快弥补这场大战所造成的损失。
现在大局基本以定,那么安抚人心,尽量减少克烈部民对蒙古军的反感和仇恨,为早日真正收服克烈部,为自己所用,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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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勒格别乞率领着败军退回到山岗上之后,见蒙古军并没有追随上来攻山,王罕的心这才放松下来。而必勒格别乞退回山岗之后,也立刻下令准备防守,以防止蒙古军随后攻山。这时在山岗上的克烈军己不足一万人,而在山岗下,蒙古军的人数至少不下两万余众,王罕越看心里越是心惊,虽然蒙古军迟迟没有进攻,但对山岗上的克烈军来说,却是随时都要提高警惕,一点也不敢放松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如果蒙古军马上发动进攻到还好些,也不用多想什么,拿起武器和蒙古军拼命就是了,但现在蒙古军似乎并没有马上攻山意图,反而在山岗下扎下营寨,而且以经开始进行战后的收拾工作了。而在山岗上的克烈军也不禁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在紧张的心情放松之后,取而代之的却茫然,无助、失落和绝望的情绪,每一个克烈军的战士都看不到战胜蒙古军的希望,看不到未来。但蒙古军在山岗下收拾营地,安抚部民,收陇俘虏,却都看得淸淸楚楚,由其是看到蒙古军并没有粗暴的对待自己的同胞,相反十分善待,因此人人心里都有下岗向蒙古军投降的心里。
正如铁木真所想的,暂时放缓一缓,却能成功起到瓦解对方军心的作用。
王罕坐在山岗上的一块大石上,茫然看着太阳正在缓缓落下山岗,这一天又这样过去了。王罕忽然想起,现在的克烈部是否就像这渐渐落下的太阳,将永远退出了草原,而明天自己是否还能看到太阳重新升起呢?
这时必勒格别乞来到王罕身边,道:“大汗,看来今天蒙古军是不会进攻了,您还是先回帐去休息去吧!这里有我和合答黑守着就行了。”
王罕呆呆的看着天空中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终于也消失在天际。像是在问必勒格别乞,又像是在自语,道:“今天蒙古军不会进攻,那么明天呢?我们还活得过明天吗?”
必勒格别乞一时语塞,想要安慰王罕几句,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两人相对半响无言,过了好久,王罕才叹了一囗气,起身回到自已的帐蓬里。
进帐一看,只见大帐里一遍狼藉,桌倒椅翻,器皿碗盏杯盘摔得满地都是。所有的箱子都被打开,箱子里的兽皮、布料,翻得一遍凌乱。而且自已的两个待从者也被人绑了起来,躺在地上,嘴还被堵上了。王罕急忙过去,从一个侍从嘴里抽出了布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绑起来”
待从吐了一口气,哭丧着脸道:“大汗,是桑昆,他把我们绑了起来,带着所有的财宝,和阔阔出一起跑了。”
王罕眼前一黑,身体晃了几晃,差一点摔到在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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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山岗上的克烈士兵果然以经散了大半,其中还有不少人下山向蒙古军投降。
铁木真哈哈大笑,对者勒灭道:“者勒灭,你看,我说的沒有错了,只用等上一天,克烈军就会自己瓦解了。”
者勒灭佩服道:“这是大汗的远见高明,我们蒙古部必将统一整个草原。”
铁木真这才下令进攻。让博尔术、木毕黎、赤老温、博尔忽四人率领着一万人马向山岗上攻去。这时在山岗上的克烈军以不足三千人,而且人人心无斗志,见蒙古军进攻上来,只是稍稍做了一下抵抗,便土崩瓦解了。
蒙古军顺利的攻上了山岗,必勒格别乞力战不降,拼命死战,杀死十余名蒙古军之后,终于因为寡不收众,死在乱军之中。而乃蛮的另一名大将合答黑同样也在奋力死战,最后被哲别一箭射中左臂,让博尔术打下马来,被蒙古军生擒。
铁木真率领蒙古大军,再一次蹬上高岗,在众将的簇拥下,走进了像征克烈部权力中心的金顶大帐,经过了自己近二十余年的浴血苦战与惨淡经营,终于打败了这个强劲的对手。这昔日曾经属于王罕的全部荣耀、权力、财富与领地,如今终于都成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在蒙古军庆贺胜利的欢呼与喜笑中,铁木真微微合上眼睛,往事一幕一幕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在翰难河畔,一望无际的荒草原上,为了抢夺一条银鱼,竟和弟弟合撒尔射杀了异母的兄弟别克帖儿,他听着他的哀声,看着他的目光,那就是自己一生征杀的开始吗?。
自己十六年那年,泰亦赤人来了,围住了不儿罕山,九日九夜,终于饥饿难耐,走出大山,又负枷受辱,却遇见了美丽温柔的少女合答安。为了追回自己的八匹马,遇到了勇敢而又忠心的博尔术。
在十九岁的时候,美丽的怯绿连河边,美丽的妻子孛尔帖,你们在哪里啊?篾儿乞人来了,苦心经营的营地里到处都是火光,都逃脱了,却剩下妻子孛尔帖被敌人掳去。是王罕和札木合帮着自己出兵助战,终于几乎杀尽了篾儿乞人,夺回了自己的妻子和第一个儿子术赤……
二十三岁,终于重整了旗鼓,称蒙古汗,接受金国的策封,征伐塔塔儿人,但也就是从那时起,和札木合反目成仇,随后是十三翼之战、阔亦田大战……
然而今天,王罕和札木合都以经败在了自己的手下,所有人都败了,整个草原也全在蒙古后统制之下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不……不不不……还沒有结来,王罕还沒有抓到,札木合也还没有抓到,他们决不会甘心,一定会想办法击败自己,决不能让他们得呈。
铁木真猛然睁眼睛,道:“有王罕和桑昆的消息吗。”
木华黎道:“我们杀上山岗以后,只是抓住了他们的家眷,就是没有见到王罕和桑昆,听克烈部的士兵说,他们早就逃跑了。”
铁木真点点头,这到并不意外,王罕和桑昆就是这种危险来了,首先自顾自己的人。相反如果他们和士兵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那才是怪事。
博尔术道:“大汗,我们抓住了克烈部的大将合答黑,不访问问他,也许他知道王罕是逃到那里去了?”
铁木真道:“好,把合答黑带上来。”
不一会儿,几个卫士就五花大绑的合答黑推进了大帐中。铁木真笑道:“合答黑,你现在被我抓住,是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