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啊!
本来长大就比女人还好看些,这会儿还故意那么笑着……
面对凌潇潇魅惑的一笑,顾月池嘴角微微噙笑,心中却暗呼妖孽。
他都提到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了,顾月池自然清楚是何事。眼皮轻抬,将手上墨笔搁下,她整了整衣袖,面露严肃的等着凌潇潇继续往下说。
看着顾月池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凌潇潇微微苦笑:“不曾想从几时开始,小月月开始害怕与我共处一室。”
听凌潇潇的话是嫌她太过严肃,不过谈及两人之间的亲事,她该严肃才对,此刻她只是严肃,何曾害怕过?
凌潇潇一直对着自己苦笑也不是办法,挑了挑眉,顾月池身子一松,歪在椅子上静等着他开口谈他们之间的未完之事。
瞧着她这模样不禁暗自笑笑,双臂一撑跃于书桌上,背对顾月池,他忽的变得如顾月池方才一般严肃:“上次我离开时你曾与我说过,若我遇到心仪之人你愿让出十一皇妃之位?”
瞬时坐直了身子,顾月池点头。
凌潇潇轻笑,叹道:“这回你不想让也得让了。”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底一纠,顾月池脱口便问:“你遇到了心仪女子?”
“沈慕雪!”说出一个顾月池十分陌生的名字,凌潇潇双眼含笑:“皇商沈世海家的庶女!”
“庶女?!”好看的眉形微皱,顾月池有些担心:“既是皇商家户,就算是嫡女也不见能容于皇后娘娘驾前。”
据他上次离去将近月余,她清楚记得那时候他离去的背影是何等落寂,却没成想,再相见,他居然有了心仪女子。这本是再好不过的好事,不过以凌潇潇的身份,他的皇妃势必要是嫡女身份才配,若对方只是皇商家的女儿,即便是嫡女,身份地位也着实差些,更何况还是个庶女。
“一见倾人心……慕雪是不同的。”
凌潇潇说话的时候神情向往,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让顾月池不禁微微一愣。
凌潇潇在外漂泊多年,见过的美人自然数不胜数,她想像不出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他一见倾心,且回想起来还余味悠然。
回头睨了顾月池一眼,见顾月池微微愣着,凌潇潇意味深长的道:“以后会怎样谁又能说的清呢?”
听凌潇潇亲昵又自然的说出慕雪二字,顾月池小嘴努了努,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却终究把要说的话悉数都咽了回去。
轻轻松松跳下书桌,十分潇洒的对顾月池笑笑,凌潇潇与她隔桌桌相望:“许是小时候的那种青梅竹马的感觉尚存,自今次回京城之前我便打着要娶你的主意,不过如今你可能要失望了。”
凌潇潇的话说到一半,整的顾月池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只见他捋着鬓角的黑发,傲然笑着:“表兄我已名草有主,小月月这下可以安心去寻自己的良人了。”
听到他说这话,顾月池合着是该笑的,可她脸上无论如何都挤不出一丝笑容。
“妹妹,走你自己想走的路吧!”探身向前,凌潇潇笑着伸手捏住顾月池的脸颊,第一次,顾月池没有躲开,也没有挥掉他的手,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任他捏着自己的脸玩儿。
“哎呦……”挑眉笑着,凌潇潇伸出另外一只手双手揉捏着顾月池的脸,心中满是怜爱,他终是把她的脸挤成了包子形。
终是被揉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顾月池站起身来伸手拿开他的两只大手,蹙眉嗔怪道:“揉揉就好,何来的一直揉?你以为这是膳房的面团啊?”
感觉脸颊有些泛酸,顾月池轻揉了下自己的脸庞,“下次再敢跟我随随便便动手,合着我揪住你耳朵不放。”
“我好怕呦!”抿嘴一笑,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凌潇潇似是长长舒了口气,“原来只要你我之间没有婚约在,便不会再有拘束之感。”
“谁知道呢!”顾月池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虽说凌潇潇有了意中之人,但到底对方身份此时还不宜公开,他与顾月池商议的是现下他们各爱各的,暂时先不与皇后娘娘过话,等到时机成熟,再跟长辈们掀牌。
凌潇潇走后许久,顾月池的心绪都未曾完全归于平静。
过去凌潇潇对他的好,是出自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她自己最是明白,她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而是实在想不出凌潇潇口中让他一见倾心的沈慕雪到底生的如何。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真正俘获凌潇潇的心呢?
心中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此刻时刻顾月池自己都有些迷惑了,那种感觉不是她以为的轻松释然,却更像一种莫名的失落。至于到底是释然还是失落,顾月池自己也说不清。
“这种感觉难道就是传说中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明眸渐渐迷离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顾月池不禁支起下巴发起呆来。
赵氏不再阻止自己去找弈天,凌潇潇也找到了心仪之人,合着心中的疙瘩一个个就这么解开了,事情之顺利,让顾月池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纠结了那么久,就这么顺利的解决了吗?
不知不觉中时光流逝,大约到晌午时分,秋玲备好午膳,便过来叫她,却见她依旧安静的坐在桌前。缓步上前,低头看着说桌上洁白如依的宣纸,秋玲满脸好奇。“小姐不是在习字?”
抬眼看着秋玲,顾月池轻道:“本是要习字的,这会儿却想起事情来了。”
秋玲笑笑,着手收拾起桌上的宣纸。“适才聚福堂来人说濮阳别院老夫人刚传了信儿来,说时近七月,等到晚几日立秋后天气凉些了再回。”
顾月池抬头问道:“传话的人可说娘的小病如何了?”
“濮阳那边四面环山,天气比这里差不知多少,说是夫人到了那边便能进食,虽才几日过了,面色倒好了很多。”将摞好的宣纸归置到一边,秋玲回话道。
顾月池点点头,赵家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既是赵氏无恙,她也就放下心来了。微微思量片刻,她并未急着跟秋玲一并去用膳,而是试探性的问道:“过去你在三房当差,伺候瑶妹妹的时候可听她议过京城的名门淑媛?”
依着顾月瑶凌空剔透的交际手腕,按理说该有不少的名门淑媛来回走动,可奇怪的是这阵子自她出琴瑟阁后,她从未见过一位到访的女客。
不知顾月池为何想起问这个,秋玲仔细想了想,有些含糊的回道:“稍早前奴婢在二小姐房里伺候的时候她也是有外府淑媛过府的,许是现下去三房少了,倒是没再见过。”
顾月池寻思着秋玲话里的没见过该是赵氏出佛堂之后,镇国将军府的事情经常与之往来的外府多少得有些耳闻,赵氏出佛堂之后重新当家,顾月瑶再也没有堪比嫡女的待遇,如此一来她自己出门少了,那些外府的名门淑媛自然跟她走动的也就少了。
看顾月池一脸沉思,秋玲道:“午膳备好了,小姐是现下去用还是过会儿?”
“还真有些饿了呢。”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顾月池这才自书桌前起身,准备到自己屋里用膳。
今日的天气延续了昨日的阴霾,不算太热,倒让人觉得闷了。出了书房,与秋玲主仆二人相偕走在平缓的鹅卵石小路上,顾月池侧身问秋玲:“你可听说过沈世海这个名字?”
微微顿了顿脚步,不知自家主子为何没头没脑的的有这么一问,秋玲有些疑惑的看着顾月池:“沈世海乃是京城最大的皇商,他只做宫里的买卖。”
人家既然是京城最大的皇上,合着秋玲知道也不奇怪。
“那……”回头睨了秋玲一眼,顾月池继续往前走:“沈慕雪这个名字你可也听说过?”
如果刚才秋玲是疑惑,那这会儿她便觉得有些奇怪了。
“沈慕雪?”有些硬邦邦的摇了摇头,她嗫嚅道:“奴婢只听过沈慕华这个名字,只道是沈世海老爷的嫡长子,世人皆倒此子天资聪颖,且仪表堂堂,最重要的是他也很会做生意,是京城不少淑媛们属意的良人人选。”
沈慕华再如何风度翩翩,又与她何干?
原以为秋玲知道沈世海,对沈慕雪也该略知一二,却没想到这丫头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
回到自己屋里,顾月池看到偏厅膳桌上摆满的各色菜肴后便觉得索然无味。大致看了看今日的菜肴,见膳房炖了银耳莲子粥,她吩咐秋玲盛了少许。
不知为何,自书房回来后顾月池总觉得闷闷的,一碗银耳莲子粥下肚,她便再未多吃其他,只是吩咐撤了膳,便躺回到床榻上准备歇下。
刚躺下没多大一会儿,便见秋玲又从外面进来:“启禀小姐,潘安过来了,奴婢跟他说您已歇下,可他说有急事,必须要这会儿见您。”
顾月池缓缓睁开双眼,“他这会儿在哪儿?”
秋玲回道:“在门外候着。”
心中早已揣测出潘安这会儿过来的目的,顾月池并未起身,只是平静回道:“你跟他说,我此刻身子有恙刚刚歇下,有事儿且等过几日再来。”
“可……”有些踌躇的站在床前,秋玲道:“他说见不到小姐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顾月池微闭的双眼动了动:“那就让他等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