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训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越说越激动道:“小李子,你这是在纵容他们!不错,我们是想要借助海盗之力,但是我们可以招安他们,让他们去冲锋陷阵,可是,如果容忍他们光明正大地做走私生意,一旦传扬出去,我们岂不成了世人的笑柄?再说,我们淮南军实力强大,岂是那些海盗能够相提并论的?我们岂能让那些海盗成为光明正大的生意人?真是荒唐,如果本官对我爹说出这样的话,我爹不扇我几个嘴巴子才怪,以后,你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听见了吗?哼……”
李盛一见徐知训居然动怒了,心道,这个花花公子着实是鼠目寸光,缺乏远见,与他的老爹徐温比起来果真是差远了,就连徐知诰那小子都比徐知训有见识。
李盛暗暗叹了口气,耸了耸肩,问道:“那么,徐公子,您打算怎么办呢?”
徐知训怔了一下,李盛那耸肩的动作让他颇有几分惊讶,他不知道耸肩这个动作的含义。
徐知训握紧了双拳,瞪大了眼睛,故作大义凛然状,道:“对于这些海盗,我们只能采取招安的手段,如果不行,我们就派水军与他们决战,占领东沙岛!”
李盛苦笑着摇了摇头,徐知训这小子的智商真是让他很无语。
徐知训皱着眉头瞟了李盛一眼,心中有些不悦:“这小子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办法,居然果真打探到这些还算是有些用处的消息,既然如此,不妨暂且放过他一次,以后再找机会整治这小子。”
沉吟片刻,徐知训装腔作势地吩咐道:“小李子,你去见见周将军,他正在忙着制定攻城的战术,你看看有什么能帮他做的,他那边很需要人手,至于那些海盗的事情,自有本官做主,暂时,你就不用考虑了。”
李盛掩饰着心中的无奈,只好抱了抱拳道:“是,卑职遵命,不过,卑职也听说东洲城已经失守了,这段时间里,卑职认识了几个东洲城的当地人,卑职可以试着与他们联系,争取里应外合,帮助我军尽快收复东洲城……”
“这……”徐知训不由得怔住了,其实他很想把李盛留在身边,随时找机会陷害李盛,可是,听李盛所说,这小子居然试图与东洲城里的人联系,如果真的里应外合收复了东洲城,对于徐知训来说,那无疑是大功一件!
李盛见徐知训似乎有些动心了,连忙趁热打铁,又道:“眼下,东洲城一带形势复杂,有许多敌军的细作活动,卑职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近期会秘密行事,徐公子,您不用担心……将来一旦有了好消息,卑职一定会尽快来禀报徐公子的。”
徐知训闻听此言顿时心中一动,这小子做事倒是很卖力气,反倒是自己显得有些小气了,自己也应该先以大局为重,要是自己在这次战役中有所作为,将来,父亲必定会对于自己更加器重,自己成为世子的可能性也就大了几分!犹豫了片刻,徐知训还是打算先尽快捞取些功劳,然后再找机会对付李盛,反正这小子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一念及此,徐知训淡淡地说道:“好吧,小李子,这段时间里,本官允许你可以便宜行事,只是,一旦你得到了重要的消息,一定要马上禀报给我……还有,将来本官如果率军去东沙岛与那些海盗决战的时候,你一定要赶回来,否则,军法从事!记住了吗?”
说完,徐知训目光凛凛地看向了李盛,心中盘算着,小子,休想跟本官玩心眼,否则,本官绝不会放过你,军法如山,哼!
李盛不由得有些好笑,他根本就不认为徐知训这个花花公子会带兵打仗,那简直是个笑话,每个当兵的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果把他们交给徐知训指挥,那无疑是相当于让他们去送死!但李盛忍着笑,还是一本正经地应了声是,然后就离开了徐知训的军帐,径直去找周本。
此刻,周本就在宽敞的中军帐之内,他正指着地图,与一些将校们争论着如何攻城的各种细节,一些原本属于陈璋的部下对于周本的意见并不赞同,双方争论得面红耳赤,但却仍然未能达成一致。
李盛站在中军帐的外面都能听得到双方的争吵声,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就靠这些各怀鬼胎的将校,焉能攻下苏州这座坚城?只是可惜了那些前仆后继倒在苏州城下的士兵,他们就是一群炮灰,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军阀的野心献祭……可是,到头来,又有谁可怜这些普普通通的大头兵呢?
听守在中军帐外的侍卫说李盛回来了,周本立刻喜形于色,急道:“快,快他请进来!老夫已经等了他好久了!”
方才还在争论不休的众人一见周本这般喜不自禁的表情,不由得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让周本这么期待?他会是大军的救星吗?真是莫名其妙……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中军帐的门口。
当李盛面带微笑地走进中军帐之时,那些人一个个更是大吃一惊,此人不过是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而已,周本为什么对于此人如此看重?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众人犹在惊异之际,周本已经开始向他们郑重其事地介绍了:“诸位,这个年轻人便是我们淮南军之中不可多得的一个年轻才俊,李盛,字致远,小李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文武双全,足智多谋,可堪大任。此前,他奉命去东洲城打探军情,今天终于赶回来了,老夫相信,小李子必定是有所收获……现在,我们欢迎小李子讲一讲他此行的收获,或许对于我军能够有所裨益。”
说完,周本率先鼓起掌来,他一边鼓掌,一边笑吟吟地看着李盛,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