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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第一百零三章:萧家马场,收入囊中

  “姐姐是皇上钦封的县主,更是未来的太子妃,更应该谨言慎行,才堪当天下女子的表率,如此对自己的父亲长辈,恐会被人诟病的。”

  苏倾楣看着苏梁浅,面色声音皆十分温和,俨然就是为姐姐考虑着想的好妹妹。

  “若是妹妹们不说,谁传出去?而且,走漏出去,不正合了妹妹的心意吗?”

  苏梁浅还像之前那样站着,身姿笔直,完全没和苏倾楣逢场作戏的打算,直言不讳的叫苏倾楣诧异。

  “我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等妹妹站在和我相同的位置,或者比我更高,再来评价我的为人处世,现在,你还没那个资格!”

  苏克明的面子,苏梁浅都不给了,更何况是苏倾楣。

  苏倾楣被说的面色铁青,最近和她走的极近的苏如锦看不下去,冲着苏梁浅道:“楣姐姐她一番好心,你不要不识好歹!你现在还不是太子妃呢,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你不要太猖狂了!”

  苏梁浅将苏如锦上下瞄了眼,轻视哂笑,“就凭你?”

  苏如锦被激,“苏梁浅,你等着,你——”

  苏如锦话都还没说完,被苏倾楣用力拽了下,苏如锦看着苏梁浅一副期盼她说下去的模样,紧闭上了嘴巴,她这会理智也渐渐恢复,心里开始害怕苏梁浅又因为她的冒犯让秋灵动手,重重哼了声,转身跑的飞快。

  秋灵这死丫头,年纪轻轻,个子也不高,手劲却大,苏如锦觉得她比嬷嬷打人还疼。

  苏克明苏如锦都被气走了,苏倾楣也憋了一肚子火,不再留下来自讨没趣。

  苏梁浅看着跟在苏倾楣后的苏泽恺,“再过数月,就是兄长的科举考试,兄长既不想辜负祖母的期盼,父亲的栽培,就该好好温书,而不是整日参与这些后宅女人的争斗。”

  苏老夫人虽然不能说话,心里却无比赞同苏梁浅说的,点了点头。

  苏泽恺被说的难堪,但他素来最擅长隐忍,并没有像苏克明那样恼羞成怒,面上一副受教的样子,“妹妹说的极是,那祖母这里,就烦请妹妹照顾了。”

  他微躬着身,走到苏老夫人身边道:“祖母,我今日起,我就推去外面的应酬,好好在府中温书,我相信祖母定会康复,亲眼看我高中。”

  苏老夫人的手在半空中挥了挥,苏泽恺握住,苏老夫人拍着他的手背,点点头,苍老的脸焦灼仍在,也有了慈爱和欣慰。

  三姨娘一家,在苏泽恺走后,到床边,也说了不少宽慰苏老夫人的话,苏老夫人对她们几个的态度,一向冷淡,这会心情不好,反应更是平平一般。

  五姨娘见所有人都离开了,拉着苏梁浅,走到了一旁,“刚刚三小姐,分明有话没说完,老夫人病的也蹊跷,这些人没安好心,小姐您近来要格外小心才是。”

  五姨娘拧着眉,不知怎的,心头不安的很。

  苏梁浅微微颔首,“我没有时间,一直守在祖母这里,五姨娘心细,有空多来祖母这照顾。”

  前半句,苏梁浅声音很轻,后半句,她刻意放大了声音。

  五姨娘明白,苏梁浅后半句,是说给老夫人听的。

  她抬头看苏梁浅,见她气质沉静,没有半点的担忧之色,成竹在胸,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五姨娘躁动不安的心,安定了许多。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是,妾身刚好无事,刚好留下来一起陪小姐照顾老夫人。”

  苏梁浅重回到床边,温声安慰了老夫人许久,苏老夫人也听苏梁浅的话,整个人都安定了许多,躺着又继续睡下了。

  苏梁浅一整个下午,都在福寿院,傍晚的时候才回去。

  “小姐。”

  苏梁浅走后,降香就一直在她的屋子里等她。

  “已经按您的意思,将事情办妥了,大少爷也答应奴婢,一定会随身将帕子带在身上。”

  降香低垂着脑袋,姣好的面容微红,有几分羞怯,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娇艳极了。

  苏梁浅走到窗前的案榻坐下,脸色并不好看,沉静中,有几分疲惫苍白。

  苏老夫人的事情,现在苏府都传遍了,降香回来一下午,自然也是知情的。

  她转身给倒了杯热水,苏梁浅挑眉看了她一眼,接过喝了。

  “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苏梁浅淡淡的嗯了声,兴致并不高,“不管你是想在我这里谋个好前程,还是想嫁给苏泽恺摆脱丫鬟的身份,享受荣华,都不要出岔子了。”

  降香道是,低眉顺眼,见苏梁浅没什么事,转身离开,秋灵叫住她,从季无羡给她的荷包里面拿了个金豆子出来,“纳,季小公爷赏的,院子里的下人都有,她们是几个人分一个,你和茯苓姐姐,一人一个,茯苓姐姐的,我已经给了,这个是给你的。”

  降香接过看了眼,是一粒指甲大的金豆子,分量还挺足,金珠子上,是一圈圈的纹理,样式也好看,降香瞪大的眼睛,是毫不掩饰的笑意,有诧异,更多的是惊喜欢愉。

  “给我的吗?”

  她不敢相信,还有对秋灵说不是的担心。

  她是打算改了,但再怎么改,她对金子,尤其还是这样有颜值的金珠的喜好,却是不变的。

  对不怎么爱财的秋灵来说,她对降香还有其他下人那种一看到金子嘴巴合不拢,眼睛睁不开的心情,实在有些不能理解。

  “不然呢?”

  降香想收,但因为和秋灵的关系,又有些不好意思,遂看向苏梁浅。

  “给你的就收下吧。”

  降香几乎是带抢的从秋灵手上接过,看秋灵不知比之前顺眼了多少,甚至觉得那张讨厌的脸,可爱讨喜极了,乐不可滋的回房了。

  “祖母刚失明,又不能发出声音,第一个晚上,我得去守着,你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晚上让影桐和茯苓陪着我就可以了。”

  秋灵看着苏梁浅,那样子,分明是想跟着一起的。

  “你告诉季无羡,我要的东西,让他速度快些。还有,这几天,严防死守,盯着萧燕身边的人,见了谁,立马告诉我。”

  今天萧燕一口一个邪祟,再结合今天在院子里挖出的东西,苏梁浅已经大概猜到了她们这一部分的计划。

  她手肘撑着案榻中间的小茶几,身体斜斜的靠在上面,手指沿着茶杯的边缘划过,轻轻一吹,里面浅碧色的茶叶在微微荡漾着的水波纹上轻轻晃动。

  “接下来,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和影桐。”

  接下来的两天,苏梁浅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呆在福寿院,不分昼夜的照顾。

  阖府上下的人,都说苏梁浅有孝心,苏老夫人没白疼她。

  沈大夫人代替沈家,送了一些药材,同时还借着沈老夫人的面子带来了宫中的御医,诊断的结果,和之前的几个大夫并无不同,不过御医开了几贴补气血的药。

  苏老夫人看着御医的药房捉了药,又吃了几天,但始终没什么起色。

  她像最开始那样,变的暴躁不安,不过因为有苏梁浅一直守着,再加上几年前那次,她也是过了一个月后眼睛才好的,情绪暂时还被压住,没有崩溃。

  皇帝也不知道从哪里也听说了苏老夫人的事情,许是看在苏梁浅的面子,赏了不少东西,眼见着情绪马上就要崩溃了,得了圣恩的苏老夫人,又想开好转了许多。

  带来赏赐的公公,同时也带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苏梁浅如愿以偿,皇帝在着人经过一番实地考察后,将萧镇海的马场及其周围的山林天地,划为了她作为县主的封地。

  那些不知情的人,都会觉得这是天子圣恩,羡慕同时好奇帝王对她这样的荣宠,包括萧家,估计也不明缘故,猜测的大概也觉得是沈家的面子,还有她太子妃的身份。

  但设计甚至是主导了这一切的苏梁浅,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中的缘由,对这样的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

  萧燕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气的鼻子几欲喷火,要不是被在场的苏泽恺拦着劝着,都要找苏梁浅干仗了,但还是骂骂咧咧砸了不少东西。

  这些年,萧燕代管着她母亲丰厚的嫁妆,这其中的收益,远不止这个马场,萧家更是受益不少。

  更何况,皇帝就算是想要趁机发泄对萧家的不满,但萧家既然让出了马场,他肯定也会有所补偿的。

  苏梁浅收的可是心安理得。

  不过只进不想出,这也确实是萧燕的作风。

  只是,萧家选择在这个时候松口,让她觉得并不寻常。

  “小姐,这是萧家大少爷让人送来的信。”

  苏梁浅打开,还没看完,秋灵带着敌意,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姐,说了什么?”

  苏梁浅看着秋灵敌视又担心的样,将书信递给她,秋灵一目三行,很快看完。

  “这也太赶巧了,他这时候约小姐见面,定然不怀好意。”

  秋灵没见过萧有望,但上次萧家的事情后,她将萧家的人都摸了底,她对这好色又有些暴戾的萧家大少爷并无好感,他主动找苏梁浅,明显是居心叵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这般光明正大的,又在曾经萧家的马场,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做什么,萧家马场日进斗金,他们愿意早点出让,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萧家的产业,一直都是由萧有望负责的,他约苏梁浅见面,正是为了马场及其周围的山林良田的交接。

  苏梁浅当然知道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让季无羡陪小姐一起去。”秋灵还是不怎么放心。

  “我现在的身份,他不适合。”苏梁浅拒绝。

  “那我和影桐陪小姐一起去。”

  “现府里正是多事之秋,需要有人盯着,你在府里,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你自可应对。埋了东西的院子,日夜都要有人盯着,不能他们发现了,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秋灵机灵胆大聪明也懂变通,现四个丫鬟,苏梁浅用的最顺手放心的就是她。

  秋灵想了想,也觉得苏梁浅交代的事情,同等重要,容不得发生变故生出风波。

  她现在一心盼着那些人快点作死,能有热闹可看,没有坚持。

  “我就和季无羡说一声,不让他去,让他做点安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梁浅应了下来。

  萧家的马场,在京城的西郊,因占地辽广,并不在城内,出了西城门,往北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位置是极好的。

  苏梁浅临出门前,去了趟福寿院,告诉苏老夫人自己要出门和萧家的人见面接手马场的事,一心想给苏梁浅攒嫁妆的苏老夫人听了,心情很好。

  苏梁浅离开的时候,碰上了迎面而来的萧燕。

  萧燕看到苏梁浅,气的磨牙,恨不得冲上去咬上几口,把她撕碎了才好。

  “小姐这是去哪儿啊?”

  萧燕现在见到苏梁浅,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要不是知道接下来苏梁浅就要倒霉,她根本就压制不住胸口的那团熊熊燃烧着的恶气。

  苏梁浅勾着唇,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些,道:“皇上不是将萧大人西郊的马场还有附近的山林田地都赏给我了吗?我去看看,顺便接手过来。”

  萧燕牙磨出声来,看着苏梁浅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那个痛心的,整颗心都在滴血。

  “那恭喜大小姐了。”

  萧燕脸上的假笑僵硬,“大小姐胃口那么大,能吃得下吗?”

  “这不是夫人需要操心的问题。”

  苏梁浅往前走了两步,从萧燕的身边经过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带着让萧燕忐忑不安的寒意,“夫人说的是,胃口那么大,也要能吃的下才行。”

  她径直离开,萧燕转过身去,看着苏梁浅离去的背影,“这猖狂的小贱蹄子,我真想扒了她的皮!”萧燕手指着苏梁浅,气的直跺脚。

  “夫人息怒,息怒,她很快就猖狂不起来了,她名声要毁了,没了县主之位,那马场不还得还给萧家吗?不单单马场,今后她的命运,都捏在她手里。”

  “我知道!”如果不是这样,她哪还忍得住,“我就是见不得她骑在楣儿头上的猖狂样。”

  萧燕鼻孔轻哼了声,目视着已经踏出了院门要消失的苏梁浅,目光森寒,带着恶毒的得意。

  苏府门口,已经有马车停好等在那里,赶车的是萧有望派来的人。

  苏梁浅初回京城不久,未曾去过萧家的马场,萧有望此番安排,自是十分周全。

  马车直接停在了萧家马场的门口。

  萧家的这个马场,经常会有赌马的比赛,喜好这个项目的权贵云集,马场大,专门划分出来的供停马车的地方也大,但今天,就只有苏梁浅一个客人,也就是未来这个马场的主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苏梁浅下了马车,入目就只有几栋木屋,大门敞开,萧有望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穿着蓝紫色的长衫,颜色抢眼又不扎眼,身姿颀长,微长的眼角上扬,很好的掩住了眼底的邪佞,落在不知他脾性的人眼中,便只觉得是富贵恣意的公子哥。

  萧有望看到苏梁浅下了马车,眼睛一亮,迎了上去。

  “乐安县主。”

  苏梁浅的脸颊,在阳光下白皙的发光,她对着萧有望微微颔首,态度是上位者的疏冷,让人觉得有些难以亲近,更不敢有半点放肆轻佻的言行举动。

  苏梁浅原地转身,四下看了眼,萧有望指着她右手边的一片山林,“里面放养了些小动物,等天气再稍稍暖和些,便能狩猎了,不过最多的还是秋日,每年那个时节,马场都会有很大的围猎活动,拔得头筹的,可以得到马场的奖励,也可以自己提,我听说乐安县主的骑射是荆国公一手教导的,有没有兴趣?”

  苏梁浅眉眼不动,直接拒绝,“没兴趣。”

  萧有望热切的笑,有些僵硬。

  “萧公子难道不知道我五岁就离开京城了吗?”

  她的骑射,是外祖父启蒙的,但那一身本事,却是上辈子从战场练出来的。

  上次元宵节追谢云弈,是苏梁浅重生后,第一次骑马,比她想象的好,至少比喝酒好。

  想到那次在永晋公爷府的醉酒,苏梁浅脸上就臊得慌。

  萧有望耸肩,“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县主说了,我就记下了。”

  他一副正经的模样,仿佛苏梁浅的话就是圣旨,挑眉看苏梁浅,苏梁浅却无动于衷,完全不被撩拨。

  “我今天不是出来游玩的,也没心情游玩,我祖母还在家中等我呢,直接办正事。”

  萧有望笑,眼底的兴趣更浓,“县主这样的利落果决,还真叫人喜欢,太子有福,只是县主对我,对萧家,怎么有这般大的敌意,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当初我刚回苏府的时候,你姑母和你亲表妹,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萧公子觉得是误会吗?”

  苏梁浅的眼睛太过清澈明亮,饶是萧有望,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毕竟苏梁浅不傻,将她当傻子的人,才是真的蠢。

  “这边——”

  萧有望指了指山林正对着的另外一侧,是个小山坡,“山坡的另一边,是个田庄,里面有佃农一百二十六户,田庄和山林中间有段地方是连在一起的,那一片种着果树,县主要进去看看吗?”

  萧有望依言,谈起了正事。

  “先进去马场看看。”

  萧有望道了声好,走在前面引路,领着苏梁浅,进了大门,入了马场。

  “马场内,共有四栋木屋,此处是供前来的客人休息之处,总共有六十四个房间,多数的房间,基本都有固定的主人,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厨房,除了提供食物,还会有客人在此处沐浴休息,这栋比较简陋,供马场的下人居住……”

  萧有望领着苏梁浅,站在几栋木屋前,给苏梁浅一一介绍。

  苏梁浅上辈子统管过几十万的士兵,也曾管理过夜傅铭的后院后宫,但对像农庄田庄这样的经营,却未涉猎过,更不要说马场了。

  她听萧有望一一介绍,只觉得这里面的配套齐全,很多人能想到的很多人想不到的,都被他囊入其中,而且景致也不错,难怪如此受欢迎。

  萧有望在介绍时,也是一脸骄傲自豪,可见此处凝了他不少心血,是他的得意之作。

  他人品虽然不怎么样,倒是颇具经商方面的才干,萧家能有今天,他也算是功不可没。

  “萧公子还挺有经商的天赋。”

  苏梁浅由衷夸了句,不曾想,脸上带笑的萧有望却沉下脸来,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原先还含了笑的眼神,甚至有些阴鸠。

  显然,他并不觉得这是夸赞。

  苏梁浅看着他的背影,想想也觉得是,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萧有望是个有野心的人。

  “我领县主去赛马场看看。”

  经过马场内,最高的一栋木屋,是一大片空旷的平地,有近百亩,一眼望去,都不能完全收入眼底,只让人觉得大,四周围用栅栏围着。

  赛马场的两侧,高低错落有序,设了近百座位。

  京城赌马风气极盛,想来是给那些不能在高楼内欣赏的客人准备的。

  苏梁浅正这样想着,便听萧有望道:“此楼名晀望楼,是供喜欢看赛马的权贵观赏的,另外那些,最低五两一个位置,除了赛马,这里还可以打马球蹴鞠,不是萧家主办的,就得给场地费。”

  苏梁浅一听场地费,不由再次感叹萧有望的经商才能,这来银子的方式,真的是五花八门,她算是‘大开眼界’。

  萧有望领着苏梁浅,将除赛马场外的马场都绕了一圈。

  “我领县主去看看养的马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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