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曾经，一笑倾城欢之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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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笑原本以为江姿公主会阻拦自己回白家，却没想莫寻非一提议，江姿公主就欣然答应了，还补充地说道：“新娘子出嫁，这大红花轿自然该从娘家走的。”
白笑笑十分顺利地就回了娘家。
白家上下倒是有些宾客临门。一个不被看好的老姑娘居然能和新科状元奉旨成婚，那简直是鲤鱼跃龙门，雀鸟变凤凰的造化。大房的姐夫周沙也跑来凑热闹，盯着白笑笑直看，回去的时候惹得娘子大发雷霆，“你盯着她看什么？！”
“我看看我这小姨子是不是脸上长花了？”周沙垂头苦笑，“这到底是我的眼睛有问题呢，还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没觉得她好看呢？”
“你又不是状元，说不定书呆子就是这喜好呢？”
周沙撇嘴，“可人家冉少又不是书呆子，现在还不是一门心思都拴在了白笑笑身上，听说他天天求着冉抚台阻挠这门亲事，现在被冉抚台锁在家里，不让出门，免得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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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笑一见到康姨娘，就把她拉进房里，急急地把自己打算举家迁往肃慎的决定告诉了她，康姨娘本来还红光满面的，听到白笑笑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话，一下子就凉了半截，“笑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笑笑三言两语跟康姨娘说不清，只是轻轻掩了她的口，搂了搂她道：“娘，我心里头不喜欢大少爷，我不能嫁给他。我已经和人商量好了，我们去肃慎国，出嫁那天，我一上花轿，就会有人来把你们接走的。”
她的眼眶里头有些红红的，“娘，女儿不孝。长这么大了，本不该给你们添麻烦的，可是，可是女儿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就这样嫁给别人，请你成全女儿一次，就让女儿自私一次吧。我们一家人到了肃慎国，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康姨娘一把捉住了白笑笑的双手，眼睛里头要渗出血来，“笑笑……你根本……根本就没有忘记那个人是不是？究竟、究竟是谁……是谁把我的女儿变成这副样子！就是不肯放过你？！”
所有的伪装在一瞬间卸了干净，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康姨娘的手颤抖着，好像噩梦笼罩在她的头顶，乌压压的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从前？”白笑笑愣住了，她的从前到底是怎样的？“娘，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你告诉我！我之前到底怎么了？娘，我就知道，你一直瞒着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啊！”
康姨娘一定知道什么，她从前三缄其口，左右糊弄就是不肯告诉自己，可是现在，她终于藏不住了。
康姨娘抽噎着，茫然地看着白笑笑，“笑笑，你……你当真还是没有想起来？不，怎么可能没想起来。当初你都愿意嫁给李家死了的三少爷，现在有个活着的状元爷，人中之龙，你却不肯嫁？”
康姨娘颓然地看着白笑笑，“笑笑，你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真正为了什么原因才不肯嫁，为娘岂能不知？笑笑，你为何就是这样执迷不悟……”
她痛心疾首的样子让白笑笑有些不知所措，白笑笑心里火急火燎的，她此刻迫切地想要窥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娘，我为了谁执迷不悟？你告诉我，我之前到底怎么了？这个锁麟囊是怎么回事？万寿宫又是怎么回事？我不吃肉只打坐又是为了什么？你一定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我这些天想这些事怎么都想不明白，我都快要疯掉了！”
长长的十指插入她乌黑的发丝，头皮都要挠破了，可那些东西就像是藏身于她的脑髓深处，无论怎么挖都挖不出来。
“笑笑，你别这样！”康姨娘瞧着心疼，一把将白笑笑搂入怀里，泣不成声，“笑笑，你……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为娘只当你已经苦尽甘来，却没想到，还是不肯放过你……”
康姨娘身子一歪，斜倒在桌边，浑身上下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过了好久，才干笑了一声，颓然道：“你想知道你从前是怎样的？好，娘告诉你。你六年来，每日关着房门，只说是要修炼打坐，连最喜欢的肉都不吃了。那真是一口肉都不肯吃，明明……明明口水都要掉到桌上了，就是……就是死死忍住了。”
白笑笑听了好不陌生，“那真的是我吗？为了修炼？”她总觉得有点难以想象。
“修炼？笑笑，你瞧，连你自己也不信不是？你从前虽然什么也不说，可你到底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做娘的……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康姨娘的瞳孔渐渐放空，聚拢时却带着一股莫大的悲戚，“别人只当你成天打坐，可当娘的心里有数，你白天吃个饭都直打哈欠，只因……只因你夜里压根……压根就没在房里。我偷偷瞧过，你的被子里包的都是枕头！”
白笑笑吃了一惊，“你是说我晚上没在房间里睡觉？那我……”眼前顿时浮现出了万寿宫旁城墙上那个山洞，康姨娘的话几乎要证实她的猜测，她果真夜夜偷溜出白府，前往万寿宫？不知道她趁着夜色在石壁上怀着怎样的心情刻下“肉肉”那两个字？
“女孩家三更半夜出去还能去做什么？那时我便觉得你的不对劲，你那表情、你偷笑的样子，娘就知道你夜里做什么去了。我只想快些把你嫁出去，哪知道你那样倔，宁死也不肯嫁。娘不敢告诉你爹，只能夜里来房间里守着你，你倒好，干脆不吃不喝和我杠上了，我苦口婆心地来劝你，那人真要是喜欢你，便让他来上门提亲，你们这样算是什么事！可你就是不承认，怎么都不肯说出那人的姓名。如此倒好，你这一耽搁……一耽搁，就到了现在这般田地。”康姨娘说着说着又呜咽起来。
白笑笑听得冷汗都出了一身，康姨娘描述的这些就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似的。她猜得到，却一点印象都没有，“那……那后来呢？”这声音里头竟有一丝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