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笑的眼睛有种肿胀的感觉,胸口酸酸的。每一道血口子都让白笑笑想起他带着自己在山上每滚的一圈。地上的荆棘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血痕,却也在白笑笑的心里留下了一排脚印。
他毫不犹豫抱着她滚下山来,那四十六个圈就像是碾在了她的心底。
她拍了拍扇倾城的脸颊,“你醒醒啊?扇倾城?你答应一声!”他黑色的长衫也有些地方被刮破,白笑笑不禁急坏了,扇倾城,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往外头瞟了一眼,官道触手可及,可是扇倾城却没有反应,紧闭的双目完全没有睁开的迹象。白笑笑手上的力气不免加重,这一拍,倒是终于有了反应,满口的黑血如泉水般喷了出来,好像汩汩地流不干净……
白笑笑吓傻了,完全慌了神,只觉得胸腔里头闷得不行,好像有块地方被抽干了,她用手堵住扇倾城的口,明明知道这样于事无补,却还是希望他能少流些。
可是黑色冰凉的血液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地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
扇倾城?是不是要给你按胸口?
口对口吹气行不行?
喂!扇倾城?你别吓唬人了好不好?!
白笑笑把唇咬得发紧,只要他能醒过来,他再怎么挤兑她,再怎么没好脸色,她都心甘情愿。
眼瞅着他满口的乌黑,白笑笑心一横就要把唇往扇倾城的嘴上贴去,正要碰到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娇滴滴的声音,喝住白笑笑:“喂!你干什么?”
白笑笑木讷地扭转头,只见一个清丽女子出现在白笑笑身后,剑目含星,却有些咄咄逼人地望着她。
白笑笑再扫了她身后一眼,清一色的白衣男子列队于她的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却又整整齐齐地腾着一股杀气。
她一眼看中了那女子的马队,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快!快带我们回新河城!快救救他!”
女子的视线划向了白笑笑旁边的扇倾城,视线定格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被扇倾城还没有完全遮盖住的容颜所吸引。
她停了好一会儿,终于走向扇倾城,手里头多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喂他吃下。”
白笑笑狐疑地看着她,也不知该不该接。
那女子好像看出了白笑笑的担忧,淡淡道:“你再不给他服下,血气逆行,冷气结聚,只怕还没到新河城内就再醒不过来了。”
白笑笑一听,心神一乱,也顾不得去思量这女子是谁,一把抢过瓷瓶,掰开扇倾城的双唇就往里边一倒。
火红的药丸才刚刚接触到扇倾城乌黑的嘴唇,就化作了一团火红的药水一瞬间滑入了他的喉咙。白笑笑不禁瞠目结舌,“这……是什么药?”
女子见白笑笑只倒了一颗,干脆手上一发力,瓶中的药丸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一遇到唇边的血渍即化,直接没入了扇倾城的口中,“南方木精毕方鸟的——眼睛。”
白笑笑汗毛不由竖了起来,“什……什么?鸟的眼睛?”她完全没想到刚才那火红的圆滚滚的颗粒居然是鸟的眼珠子,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回头看扇倾城,心里头有种负疚感升起,她都给他喂了些什么啊……
那女子只当白笑笑问她是什么鸟,漫不经心地收起瓶子解释道:“毕方鸟乃是一种稀少的青色火鸦,因为吞食火焰而眼珠似火,整只鸟的精髓便也在这眼珠这儿。他体虚血弱,身负重伤,却仍旧接二连三的使用功力,导致经脉逆行,现在,对于他来说,毕方鸟的眼睛是调理他身子,补气壮阳的最好药引。”
白笑笑听她说得晦涩难懂,只当遇到了救星,期盼的情绪冉冉升起,可听得她介绍喂扇倾城所吃的是什么毕方鸟的眼睛时,却还是觉得恶心。
女子浅浅笑了一下,指了指随从后边的一辆马车,“他需要好好调理,我送你们回去。”
虽然扇倾城依旧没有反应,但面色明显好了许多,对女子的疑虑近乎全消,于是点了点头,合力将扇倾城扶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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