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改在了第二日。虽说宝济寺是千年古刹,也算是守卫森严,庄严宝地,每日人来人往的,也没出过什么事情。但一旦出了城,就多少有点风险。已经发生过一次意外了,李杏还要执意跟去,他的安危不得不重点考虑。所以权衡之下,还是等第二日,准备充足,李总督也挑选了十数个武功高强的将士伪装成家仆随行,这才出发。
一大清早,白笑笑赶到正门,才发现李杏和莫寻非已经等在门口了,唯独不见那个讨人厌的扇倾城。白笑笑心里不禁有些纳闷,那个扇倾城不是跟李杏形影不离的吗,这次怎么没跟来。
李杏精神奕奕,见到白笑笑就走过来打了个招呼,“三弟妹,又辛苦你跟我们跑一趟了。”
白笑笑尴尬地笑了笑,怎么都觉得李杏有些兴奋,似乎全然忘记了那日事件带给他的困扰,忘了有关他的满城风雨,还非要扯上自己。她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一群家仆簇拥着的仅一辆马车,不由问道:“怎么就一辆车啊?”
李杏道:“是我提议的。马车太多,目标就大了,不如都挤在一起,真要是有什么事,相互间还有照应,他们保护起来也容易。”
白笑笑不识时务地看了李杏一眼,“可是,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莫寻非轻咳了一声,“三嫂,如今情形特殊,大哥也是为了安全着想,也无须太拘泥于礼数。”
白笑笑笑了笑,心想这位状元爷还真是多变呢。
马车里边倒也挺宽敞,白笑笑坐一边,莫寻非和李杏坐在另一边,等三人坐定,莫寻非就对外边吩咐了一声“可以走了”,这就打下车帘。
白笑笑忽而忍不住问道:“那个姓扇的怎么没来?他不是大少的保镖吗?大少就这样出门,他放心?”
李杏摇摇头道:“这几天就没碰到扇兄。听下人说,他每天夜里很晚才回,一大早天没亮就走了,我倒是好几日连句话也没同他说上。不过也无妨,虽然扇兄不在,但有外头这些人在,咱们定能无恙。三弟妹,你就放心吧。”
白笑笑闭唇不语,外头传来一声娇笑,“大表哥,你放心,我来保护你!”一个丽影已经倏地窜了进来,等三人睁大眼睛看清楚时,一身男装打扮的方吟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白笑笑的旁边。
莫寻非和李杏都是一愣,李彬也已经探头进来,往方吟那边一挤。
李杏不得不问,“你们怎么来了?”
方吟甜甜笑道:“大表哥,你们不是要去宝济寺一带办事吗,我们也去宝济寺玩呀,大家正好顺路,干脆就一起过去呢。”
李杏和莫寻非都看向李彬,不用说了,定然是李彬把他们要去哪里透露给方祁兄妹的。李彬讪讪笑着辩解,“大哥,这可怨不得我,你知道方吟是小辣椒,我可受不了她的严刑逼供。”
话还没说完,方吟就抻手掐了李彬一道:“大表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打扰你正事,而且我和我哥武功不错,可以保护你们呀!”
“是啊,大哥,有他们两个将门虎子虎女在,那些小毛贼哪里有近身的机会。”李彬趁热打铁道。
李杏被这样一番软磨硬泡哪里还能拒绝,摇了摇头也只得任他们跟着了。
白笑笑往里边挪了挪,腾出些许位置来,心里边对方吟不禁更是佩服,天生丽质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文武全才,这样的女人简直是所有男人们心仪的对象,女人中的尤物。
方吟似乎感受到她对自己殷殷敬佩的目光,于是也撇头看了她一眼,嘴唇抿了抿,似是在思量着什么,但最后只是抿嘴一笑,“三表嫂,你就是街上那些人说的让三位表哥声名狼藉的那个女子么?”
白笑笑干笑了下。
李杏脸一白,咳嗽了一声,小声嘀咕道:“你连这都知道?”
车轱辘一转,李杏和莫寻非倒显得有点恹恹的,方祁和李彬也是一阵叹息,唯独方吟兴致不减,撩起帘子望向窗外,“我忽然想唱歌了。”她扭头看向莫寻非,“寻非表哥,要不你帮我伴曲吧,就用仙吕的调子。”
李彬和李杏自然是叫好,莫寻非脸微微一红,“但愿方小姐不要嫌弃我的笛声污了你的声音才好。”已经掏出横笛,搁在了唇边。
方吟轻轻唱起:
淡烟迷。遥山翠。秋天雁唳。
夜月猿啼。小径幽。茅檐僻。
秋色南山独相对。傲西风菊绽东篱。
疏林鸟栖。残霞散绮。归去来兮。
三春南国娇模样,清溪小舟,芙蓉两岸……
她的声音宛转如莺,才唱了一句,莫寻非的笛声就插了进来,恰到好处的用醇厚清幽的笛声衬托得方吟的声音更加动人,荡涤之声配上天籁之音,混合成这世间最美的声音。
等方吟这一曲唱完,车内的人都已经融入到她歌声中去了,过了许久,车内李彬才率先鼓起掌来,“吟妹的歌声就跟黄莺一样,可不把所有人都迷住了。”
他这一鼓掌,车外霎那间也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差点把车内的人吓了一跳,挑起车帘一看,只见路旁好些行人都驻足聆听,脸上挂着虔诚的表情。
方吟很是满足地收获了掌声,对莫寻非莞尔一笑道:“寻非表哥,谢谢你的笛声,有机会真想和寻非表哥合奏一曲呢。”
“三弟妹,不如……你也唱一曲?”李杏突然开腔,差点没把白笑笑吓一跳。
“啊?我啊——我不会唱。”白笑笑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尴尬地连连推脱。
要不是扇倾城没来,李家的其他那帮女人没在,白笑笑都要怀疑这个提议是有人想故意看她出糗的。可是李杏却提得很认真,“既然出来玩,就别那么多顾虑,大家唱歌作诗,这一路便不会那么无趣了。”
莫寻非也低头附和道:“是啊,三嫂,你想要什么调?”他这一主动承担伴奏,李彬就更加叫好,“是啊,是啊,三弟妹你唱歌,寻非表弟吹笛,一定很相配的!”
白笑笑一咬牙,不过就是当块绿叶么,她当了这么多年绿叶,也无所谓再多当一次两次,于是慷慨一横脖,“那我就随便唱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