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谁能拿下米豆口服液在蜀地的独家代理权,就等于垄断了整个蜀地的米豆口服液市场。
在武门被查封武家急需开辟新财源的关键时期,若是他武世民能够拿下这个独家代理权,拯救武家于水火当中,那他必然会成为武家的大功臣,在家族中的地位扶摇直上,成为武家除了武世安以外的第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武世勋已经栽了,武世冲担任羽林卫总教官不可能回来继承家族,武家三兄弟只剩下一个武世安独木难支,必然要重用他们这些血缘比较亲近的堂兄弟,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丁总既然这么爽快,那我武世民也有话直说了,对这个独家代理商我武氏集团很有兴趣,若是丁总能把这个独家代理权给我武家,您将获得武家的友谊,武家是绝对不会亏待朋友的。”
武世民深吸一口气,强压着难以自抑的激动情绪,翘着二郎腿,看着丁牵猎用自认为很诚恳的口吻傲慢的说道。
只是武家一直以来高高在上惯了,早就习惯了用施舍似的手段谈判,尽管他感觉已经把姿态放的足够低了,但这句话落在丁牵猎的耳朵里却显得极为刺耳。
“武家的友谊?呵呵。”
丁牵猎站起身来一指房门,冷笑一声道:“或许在武总心里,觉得武家的友谊可能会很珍贵,但对我来说却一钱不值,武总,请回吧。”
“不……不是,丁总,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丁牵猎的突然变脸打的武世民一个措手不及,涨红着脸急赤白咧的试图挽回道。
看着丁牵猎那不善的脸色,心里不由暗骂自己愚蠢,对蜀都本地人来说或许武家的友谊很值钱,会有无数人抢破头的来争取这个友谊,可眼前的女人是谁?
盛唐集团的副总裁,龙腾集团的董事长,随便哪个身份,都让她有不把武家这个土皇帝放在眼里的资格,更何况这个土皇帝头上始终还有海家这个太上皇压着。
“武总,不用再说了,请回吧,一切按照规矩来,我会对蜀都符合条件的各大药企进行考察,若是武家符合条件,我也不会因私废公的。”
丁牵猎板着脸,公事公办的说道。
却让武世民的心直往下沉,充满了懊悔之意,自己得罪了她,她不会因私废公才怪了呢。
他主动跟武世安请命,想提前来跟丁牵猎接触拿下这个代理权立下大功的,可没想到却因为习惯了嚣张态度而得罪了对方,这下子别说立功了,恐怕他会成为武家最大的罪人。
若是被武世安知道自己办砸了这件足以令武家翻身的大事,以他一向心狠手辣的心性,很有可能把自己打残或者干掉来平息丁牵猎的怒火,争取和盛唐集团之间的合作。
想到这里,武世民的内心不光是懊悔了,还充满了无限的恐惧,对武世安这个家主他们都是又敬又惧,而惧的成分要占大多数。
“噗通!”
武世民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吓了丁牵猎一大跳,手忙脚乱的避开道:“武总,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丁总,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惹您不高兴了,但那绝非我的本意,若是因为我的过错导致武家失去了和盛唐合作的机会,家主是
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求您一定要原谅我啊……”
武世民是真怕了,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不尊严了,痛哭流涕的苦苦哀求道。
丁牵猎眸光微微闪烁,流露出思索之色,武家,似乎远比自己预料的还要霸道而不得人心啊,就连他们自己的族人都对其畏之如虎,是不是能在这方面做点文章呢?
本来,她和丁宁的计划是抛出米豆口服液的独家代理权这个诱饵,引发武家和海家之间的冲突,让他们由来已久的矛盾彻底爆发,她再出手给武家挖个大坑,把武家给坑的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可现在看来,那个计划虽然完美,但却需要一个不断的周期,而眼前的武世民,很有可能会让这个周期无限缩短,提前完成这个计划。
“起来吧,有话好好说。”
丁牵猎眉头一蹙,不容置疑的说道。
武世民惶恐的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态度已经松动,不再坚持赶他走了,这才爬了起来坐在沙发上。
只是这次不再是之前充满优越感的坐姿,而是半拉屁股挨在沙发上,两只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身体坐的笔直,跟等待着上级领导训话似的下属似的表现的毕恭毕敬。
丁牵猎没有急着说话,脑筋急速转动着,修长的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沙发面,暗自回忆着武世民的个人资料,思索着如何才能利用他来作为武家覆没的突破口。
丁牵猎不说话,武世民也不敢吭声,心情忐忑的等候着命运的裁决。
武世民,今年四十二岁,是武世安五叔的小儿子,本身的商业天赋出众,有着剑桥经济管理学硕士学位,深得武世安的信任和重用,始终担任武氏集团的CEO职位。
可以说,武氏集团能有今时今日的规模,与武世民的个人能力是脱不了关系的。
只是,武家是武道世家,经商能力再强,也无法在家族中得到重视,而偏偏五房一脉没有习武资质出色的子弟,导致这一脉在武家的地位极为低下,比武家的奴仆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若不是武世民商业天赋出众得到了武世安的重用,让五房一脉的地位有所提升,恐怕他们这一脉的日子更不好过。
可即便如此,五房一脉也只是在物质生活上有所改善罢了,在家族中的地位依然不高,没有武道资质,依然会遭受其他房的冷嘲热讽和白眼。
特别是武世安所在的二房一脉极为霸道独裁,对家族子弟拥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对犯错的族人也是冷血无情,说杀就杀,让武家除了二房一脉外的其他房都敢怒不敢言,每天过着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武世民见惹怒了丁牵猎,办砸了武世安交代的差事后,如此恐惧,甚至抛弃自尊下跪求饶的最主要原因。
“武总,你想成为武家家主吗?”
丁牵猎半天不说话,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惊的吴世民险些没一屁股坐在地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想当家主吗?
当然想当了,他若是当上了家主,就没有人敢再欺压五房一脉,也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他做梦都想当家主。
可他不敢啊,连想想都不敢,若是被武世安知道他敢有这个野心,分分钟就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不……不想。”
武世民弄不清楚丁牵猎的套路,唯恐这是个陷阱,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
“噢,本以为武总是个有志气有梦想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是个懦夫,活该你们五房一脉被百般欺凌,永无出头之日。”
丁牵猎不动声色,语气平静的激将道。
武世民蓦然攥紧了拳头,一股热血直冲脑际,恨不得大喊一声,我才不是懦夫,我当然想当家主了。
只是一想到武世安,他就立刻冷静了下来,热血消褪,耷拉下了脑袋。
武世安常年积累下来的威严可不是开玩笑的,早就已经在他心里形成了浓重的心理阴影,他有造反的心,却没有造反的胆子。
更何况,丁牵猎和他交浅言深,凭什么要帮他争夺家主之位?
冷静下来后的武世民立刻恢复了思考能力,眸光一阵闪烁后,紧盯着丁牵猎道:“丁总不用试探我,也不用激将我,看来,这次丁总来蜀都的目的并不简单,是针对我武家而来的吧。”
“不错,我很不喜欢武世安这个人,打算让武家消失或者换一个家主,本以为武总会是一个武家新任家主的好人选,没想到武总却是个没有梦想的咸鱼,这让我很失望。”
丁牵猎直言不讳的说道,丝毫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丁总就不怕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武家吗?或者说,我若不答应,丁总就没打算再让我走出这个房间?”
武世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不带丝毫烟火气的说道。
“我没看错武总,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丁牵猎先是赞叹了一句,随即自信满满的道:“当然,我是一个守法商人,绝不会做出杀人灭口这种犯法犯罪的事情,若是武总觉得把我针对武家的意图告诉武世安有用的话,尽管随意,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保证绝不会有任何人阻挠你,更不会有人动你一根手指头。”
这个回答让武世民瞳孔急剧收缩成芒,死死的盯着丁牵猎,想要看透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依仗,竟然在泄露了针对武家的意图后还敢放他离开,难道他就不怕武家杀了她吗?
丁牵猎泰然自若,慢条斯理的品着茶,丝毫不在意武世民的目光,她相信,武世民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告诉我,你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
武世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后,他的身体陡然放松,脸色平静的问道。
丁牵猎唇角微翘,淡然的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底气来自哪里,你只要知道,武家,在我眼里只是挥手可灭的存在就行了,若不是某些人固执,非要在武家引以为豪的地方把它踩下去,现在的武家已经不复存在。”
就在武世民冷笑着正要说话之际,丁牵猎又抢着开口道:“噢,对了,忘记说了,即便武家有个在羽林卫担任总教官的武世冲也是如此,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武世民霍然瞪大了眼睛,心里震撼的无以复加,武家明面上最大的靠山就是武世冲,丁牵猎却依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他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依仗,竟然连羽林卫的总教官都敢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