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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了城外的一处僻静的地方,绕过一个长满了翠绿树木的山坡后,里面是一处世外桃源一般的酒店。
梁健猜,这应该是省里指定的招待酒店。
车子停下后,梁健跟着徐京华下车往里面走,走到门口,看到覃安时,梁健忽然意识到,今天这餐饭可能不只是徐京华和那个北京来的崔部长。
果然,不出梁健所料,今天到场的,还有刁一民,霍家驹,还有一位省委副书记相国平。梁健跟这位相副书记只见过两次面。
梁健到的时候,北京来的人还没到。但是刁一民他们倒是已经到了。看到梁健出现,都很是惊讶。
刁一民更是直接问到:“梁健,你怎么在这?”
他说话的时候,没看徐京华。但梁健不相信,他没看到,他是跟着徐京华进来的。徐京华没有说话的意思,梁健只好自己回答:“我也不知道,徐部长说,北京来的崔部长点名让我参加。刁书记,这到底是真是假?”
梁健故意装傻,刁一民脸色不是很好看。看了徐京华一眼,道:“既然京华同志说崔部长让你过来,那你就留下吧。”
在一旁候着的覃安听到这话,立即就出去让服务员来加位。覃安走出门,脸色就不好,这样的饭局,连他们都没资格在那个房间里有个位置,可梁健区区一个市委书记,却能在里面有个位置,虽然是最末的,但那待遇也足够让他,让很多人眼馋了。
覃安竟亲自将凳子搬到了梁健跟前放下,抬头时对梁健说道:“梁健,你待会可得好好表现,不要枉费我帮你搬这个凳子。”
覃安的声音不大,听见的人除了梁健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
梁健看着覃安脸上不阴不阳的笑容,笑了笑,没接话。
所有人都没人坐下来,梁健自然也不能坐下来。徐京华,霍家驹,相国平还有刁一民他们站在一起说话,没人叫他,他就只能站在角落里。
过了大约十分钟,覃安推门进来,说:“崔部长他们过来了。”
刁一民他们立即停下了话题,动作一致地往外走。梁健跟在最后。崔部长他们是从吃饭那栋楼的隔壁那栋楼过来的,两栋楼之间有个游廊,游廊的石柱上缠满了一种藤蔓植物,这个季节正好开满了大红大紫的花朵,花朵有些像玫瑰,很是漂亮。偶尔有一阵风吹过,还能带起丝丝缕缕隐约的幽香,让人陶醉。
刁一民带着他们站在游廊的一头等着崔部长他们一行五个人走过来后,一一握手。崔部长依次和刁一民他们握过手后,刁一民就准备带着他们往餐厅走,可手才伸出去,忽然崔部长越过他,朝着站在最后的梁健走过来。
刁一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你就是梁健吧?”崔部长站在梁健面前,笑着问他。梁健有些恍惚,这个崔部长很面生,梁健确定没见过。
但是,他却一副很亲和地姿态站在梁健面前,那笑容像是一个慈祥地长辈。
“梁健,崔部长在跟你说话呢?”刁一民见梁健没反应,沉下脸喝道。
梁健一惊,回过神,忙微微躬身,回答:“是的。崔部长,你好。”梁健伸出手,崔部长竟也立即伸出了手,握住了。很快,另一只手也跟过来,握住了,还摇了几下。
这动作,可是将在场的人都看傻了。一般只有下级跟上级握手,或者平级之间,才会用双手去握住对方的手,很少有上级跟下级握手时,双手握住对方的手的。何况,一个是中组部的部长,一个是地级市市委书记,这两人的级别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梁健心里也很是震撼。但这场合也不适合刨根问底。
松开手后,崔部长对梁健笑道:“你现在在上面名声可是很大啊!”
梁健心中又是一震,余光中瞄到神色不太好的刁一民,还有神色复杂的徐京华,若有所思的霍家驹和惊讶地相国平后,谦虚地笑了笑,道:“崔部长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哪里能上得了那么大的台面。崔部长里面请。”
崔部长笑了笑,看了眼梁健,迈步往里面走。梁健立即让开了一步,刁一民一步上前就走到了崔部长旁边。
徐京华故意落后了一步,跟梁健走到了一起,低声对梁健说道:“这位崔部长待会很有可能会要求你坐他旁边,你有个心理准备,待会少说话。”
梁健嗯了一声。
到了包厢里,果然如徐京华所料,崔部长还没坐下,就问梁健:“你坐哪个位置?”
梁健指了指身前这个就在门口进来的位置,道:“我坐这。”
“太远了!”崔部长说着,指了指身旁原本是霍家驹位置的座位道:“你坐这来。”
梁健看了眼那个位置,目光一抬,又从霍家驹那看不出息怒的脸上一掠而过后,道:“这不太合适吧,这里我最小,陪个末位是应该的。”
崔部长却道:“放心,我说了放你坐这就坐这,方便说话。”
这时,徐京华插进话来:“崔部长说让你坐过去就坐过去吧。”梁健是徐京华带来的人,这话说得也不算越界。
梁健迟疑了一下,抬腿走了过去。
霍家驹自动往边上挪了一个位置,崔部长看到朝着霍家驹说:“小霍不会有意见吧?”
霍家驹笑着摇头:“怎么会,不就是个位置嘛?再说了,我可不想离您太近,要不然待会要是喝起酒,我可就惨了。”
崔部长笑着抬手点了点他,道了句:“你呀!”
两人能开玩笑,关系应该不简单。
众人纷纷落座,梁健有些忐忑地在崔部长旁边坐了下来。刚坐下,覃安进来给各位领导斟酒。他拿着酒瓶先走到崔部长旁边的时候,刚要给崔部长斟酒,先被崔部长的手抬起给拦住了。然后一直站在门口柜子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转过身,拿着一个青花瓷的杯子径直走到了崔部长的旁边,对覃安微微笑道:“我们部长不喝这种酒的。”
他话音落下,霍家驹也开口说道:“覃秘书长,崔部长只喝养生酒的,你给刁书记先倒上吧。”
覃安脸上神色有些讪讪,局促地站在那里有几秒钟没动,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或者是做点什么补救一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绕过崔部长的那位应该是秘书的男人去给刁一民倒酒。
先是刁一民然后是霍家驹,正常顺序接下去是中组部的另外两位入座的成员,覃安刚要拿着酒瓶走过去,忽然徐京华开口叫住覃安,道:“覃秘书长,你稍微等等。”说着,转头看向梁健,道:“梁健,这里你最小,难道你待会还想让覃秘书长给你倒酒?”
这话看似在训斥梁健不懂事,可怎么听,都有股想让梁健表现一下的味道。
其实,覃安拿着酒瓶子过来的时候,梁健不是没想过要站起来接手,但今天坐着的人有些不一样,是中组部的领导,这对于覃安来说,或者说对于在座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表现的机会。梁健跟覃安的关系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不好,但梁健并不想在今天这个饭局上太过高调,抢人表现机会的这种事情并不想做。
关系不好归不好,但跟让人家恨你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可是,徐京华却偏偏要让梁健做这种事。他或许是想让梁健多表现表现,亦或许是想让梁健彻底和刁一民这一边划清界限。毕竟崔部长之前的那一番表现,梁健的身价在这十几分钟之中已然不一样了。
徐京华已经开口,梁健要是不站起来,不仅显得不懂事,同时也得罪了徐京华。梁健只能站起来。
覃安交过酒瓶的时候,虽然是笑着,但眼神里对梁健的不满却是呼之欲出的。梁健给剩下的人依次倒了酒,完成后,想了想,走到门口拿了个杯子,又倒了一杯,递给了还站在那里没走的覃安,道:“覃秘书长辛苦了。”
覃安看了一眼梁健,眼神里并没有梁健这一动作而减少些不满。梁健倒也无所谓,反正恨也恨了,就这样吧。梁健回到座位坐下,覃安拿着酒杯站在那里,等刁一民他们先说完开场白,一一敬了酒后,他拿着酒杯去跟崔部长喝了一杯,又跟其他两位中组部的喝了一杯后才撤下。
他一走,之前一直站在崔部长后面服侍的那位男人也撤了。门一关,屋子里除了梁健是不合适的之外,一个个都是今天的核心。
起先,都是各自喝酒。梁健跟崔部长喝过一杯后,正准备先给自己肚子里垫点东西,忽然坐在霍家驹另一边的那位中组部的同志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梁健旁边,举着杯子道:“梁健,我们喝一杯?”
梁健惊得不小,忙站起来,给自己只剩半杯酒的杯子给倒满后,道:“首长天看得起我了。我敬首长,我干了,您随意。”
“不用不用!什么首长不首长的,我叫毕华。你要是不嫌弃,就叫一声毕大哥。”这位叫毕华的中组部同志笑得平易近人,可梁健心里却是忐忑无比。他这么说,梁健也不敢真这么叫,更可况他心里一片迷糊,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梁健道:“不敢!您是首长,怎么能叫您大哥呢?这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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