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娅进CES很多年了.能一步步爬到小林副总的助理的位置,除了她本身的实力之外,外形也占了不少的优势.在CES这个美女比蟑螂都多的地方,圆润如加菲猫的她,无疑是最不起眼的.几乎所有的女同事,都喜欢她,因为她能给她们以自信。所以虽然节节高升,人缘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听一些老员工说,公司以前曾经有过一阵风雨飘摇的时间。庞娅一直庆幸自己好运,没有经历过那个非常时期。可是没想到,她也有成为公司中流砥柱的时候。
那一天,小林副总接到一个电话,就神气匆忙的离开。再见到他时,他安静的躺在医院的ICU里,全上上下,插满了管子,人已经昏迷了好多天。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小林副总。一直以来,他都是微笑的,温柔的,阳光的。即使是加几个通宵的班,也还是如一方好玉般,给人安稳和舒适的感觉。可是这一次,这方玉失去了他的光泽,变成了一块石头。她可以理解BOSS和大林总的心情,因为连她这个外人都感到心疼。
心疼的不适还没有过去,头疼的事情已经在等着她了。小林副总的车祸似乎只是个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麻烦向CES涌来。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每个人都表情严肃。甚至开会的时候,有些位置开始空缺,留在那里的,是一纸辞呈。
BOSS宣布复出,亲自坐阵公司。这一举动虽然给一部份人打了强心针,却也让另一部份人更加确认公司面临困境。她的心情也跟着起伏,越来越焦躁。最终她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错谔的举动。
公司的大会,BOSS的目光滑过小林副总空缺的坐位。眼神中流露出的除了伤感更多的是坚韧。就是这个眼神,让庞娅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做到了那张空位上,微笑着说“请BOSS放心,小林副总的工作,我都有从旁协助过,他经手的所有事,我都有数,我会努力把它们都做好。”那一刻,她在那个老人的眼里,看到了感动。
说是容易的,做是困难的。从那一天起,她就成了林家大宅的常客,无数个夜里,她和BOSS还有大林副总三人,一件事一件事的讨论,一个方案一个方案的分析,不知不觉就到天明。为什么会这么拼命,她自己也说不清。
去林家大宅的时候,她总会去看一眼躺在那里的小林副总。看着那张平静的俊脸,想像着,如果是他,会如何处理手中的问题。或者,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的烦恼娓娓道来,仿佛这样,就能跟以前一样从小林副总那里得到安慰和鼓励。
很多次,她遇到了大林副总的未婚妻,还有她的母亲。相对于CES满目的美女们。这两个女人,都让她觉得善良而温暖。她喜欢跟她们一起聊天,彼此给对方打气。她还学会了帮小林副总擦身和按摩。还有,叫他的名子——秀
她被正式任命为公司副总的那天,秀醒了过来。虽然离恢复正常还遥遥无期,却也足以让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喜极而泣。
小新一口咬定她是秀的贵人,这让她哭笑不得。可是BOSS和大林副总也很认真的跟她说谢谢,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她,是他们给了她信任,给了她煅炼的机会,更教会了她很多的东西。有人起哄让BOSS认她做女儿,BOSS居然真的就答应了。大林副总也难得的开玩笑,非让她叫声“大哥”来听听。她知道他们的好意:虽然已经她贵为CES的副总,可是她那张肉包子脸和全身近160斤的肉肉,一直都是被人耻笑的话柄。她的身边,没有男人。
她还是喜欢去林家大宅。小新时不时会做些好吃的给大家,她每次都去蹭着吃,吃完了,还打包带走,气得丰看到她就变脸。然后她和BOSS一起笑倒。
秀在一天天的好起来,可是却让身边的人一天天的难受。一个长期昏迷的人,能醒过来,本就是个奇迹,想要完全恢复,简直难于上青天。从吃饭到说话,每一样,都要重头开始。这一切,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只是除了秀本人。
一直以来,秀在大家的心目中都是温和的。以至于大家都忘记了,他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林家的血。林家人的那种好强与执拗,他不是没有,只是深藏在骨子里。
虽然身体没有恢复,连记忆力也大不如前,可秀做为林家人的脾气,却一点没打折扣。一方面,他在所有人面前笑厣如花,眼神清彻,仿佛是天底下心态最好的病人。而另一方面,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他就变得狂燥不堪:无视医生的意见,疯狂的加大复键的运动量,弄得自己满身是伤;拒绝吃药,摔东西,甚至不吃饭;强迫自己高强度的用脑;完全是天底下最坏病人的案例。这一切,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当初那个万人迷的秀,如果只剩下这点可怜的骄傲,谁忍心再去打击他?
所有人都在担心,所有人都在叹息。小新的丰不敢结婚,BOSS也不敢离开,大家都怕不小心刺激到秀,或者他一时想不开……这一切,秀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更让他无所适从。
第1001次看到秀摔到在地的时候,庞娅转身从佣人手中接过了他的药。默默的坐在满头大汗的秀身边。秀原来白晰的四肢上,各种形状和颜色的淤青层层叠叠。脸色苍白如纸,大颗大颗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因为疼。看到突然伸到眼前的一双手,他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因为狼狈样子被人窥破的恼羞成怒。挥手拂开庞娅的双臂;最恶毒的语言,最凌厉的眼神,最凶狠的表情……形若来自地狱的修罗。庞娅的脸上一点表情没有,镇定的有如刑场上的刽子手。塞药,灌水。动作一气呵成,呛得神情激动的秀不住的咳嗽。等秀好不容易咳完了,缓过气来想要再次开骂的时候。她手上已经换上了佣人递来的毛巾和药油,一把扯过秀的一条腿,毫不温柔的擦去上面的汗水,短胖的手指抹着药油,准确而熟炼的做起按摩。秀再次的挥手,想把自己的腿从她的熊掌下救出,却不小心拂上了她丰满的胸部。柔软的触感,还有隐隐的心跳从手中传来,秀一时间呆住。庞娅的目光,从秀的腿上,移到他按在自己胸前的手上,再移到秀呆滞的脸上“你还准备摸多久?”七个字,像一声炸雷,惊醒了发呆的秀。手,像被烫了一样的缩回来;红晕,从脸上散开,没过又耳,漫延到脖子,消失在衣服下面;舌头,打了几个滚,发出几个没有意思的音节。一声轻笑,从佣人的嘴里溢出。秀抬头,刚要发作,就感到那双正在蹂躏自己伤腿的胖手突然加力,斥责变成了闷哼。他只好咬紧牙关,硬扛这非人的折磨。汗水,再一次爬满他的俊脸。
在跨出秀复健室的一刹那,庞娅的脸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心跳加快,连呼吸都变得紊乱。除了以前秀昏迷的时候偶尔给他做按摩之外,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男人有这么近的接触。她不是镇定,是强做镇定。
当晚,秀睡了自他醒来后最安稳的一觉。因为庞娅的一番按摩,几乎痛得他虚脱。临睡前,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小恶魔在说:“这个死肥妹,等我好了,非报今天的这个仇不可。”
庞娅的日语很差,非常差。因为从小就受过很深的排日教育,所以对学日语一直很排斥。虽然她的英语已经好到可以拿来说梦话,法语的大舌音和小舌音也讲着颤颤悠悠。可是日语,真的连高丽棒子都骗不了。“日语白痴”对于“小林副总的助理”也许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对于“庞副总”来说,却是个不能容忍的瑕疵了。公司里的人,上至BOSS和丰,下至普通员工每一个都很忙,找他们学日语不大现实。上外面学又效果不佳。焦头烂额之际,小新扯着她脸上的肉肉说:“你怎么忘了秀呢。”拍掉小新的魔爪,想起自己上次的BH行为,庞娅冷不的打个哆嗦,心想:“找他,我恨不得能躺他多远就躺他多远。”
小新的好厨艺,是庞娅无法抵抗的东西之一。一下班,咽着口水的她就心甘情愿的给小新当车夫,两个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直奔林家大宅而去。林泽丰看到这个胃口比自己还大的蹭饭王,再次摆出个臭脸,被小新一声百媚千娇的“丰”彻底收服。换来林老爷子和庞娅的一阵大笑。
秀自从接受过某人的一次按摩之后,一直怀恨在心。原本一潭死水的生活,也因为“报仇”两个字变得生动起来。也许是受伤后的生活,实在是太平淡了,所以才会让他对那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耿耿于怀。那短胖的手指,肉呼呼的大脸,冷的跟刀子一样的眼神,还有被自己不小心按到的……每一样都让他恶寒。他越想越奇怪,当时自己怎么就任她摆布了呢?不知不觉之间,他的注意力,大部份都被引导到如何报那“一按之仇”上去了。
欢乐中的四个人,都刻意的避开秀的问题不谈。庞娅知道:秀,是林家三人共同的伤痛。而林家的三人,也不想让庞娅陪着他们难过。小新挥着锅铲,冲着同林老爷子一起恶整大林的庞娅嚷嚷“娅娅,过来端菜,可以吃了。”这时候,秀坐着轮椅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那个,我想问下,有没有顺便做我的那一份?”并不响亮的声音,夹着些许的窘迫,足以让林家三人高兴的手足无措。什么理智,形象,城府……全都丢到九霄云外。争先恐后的冲过去推秀的轮椅,生怕他反悔。只留着某胖妞,形单影支的伫立在餐厅的一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从眉脚,抽抽到嘴角。
“人果然都是有两面性的。”庞娅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不由得狂汗。这里的二个男人,都是跺跺脚整个国内奢侈品市都要震几下的人物,平日里是何等的威严?此时,所有的精明能干荡然无存,只剩下炫目的笑容,而那笑容中,刻意的讨好多么明显!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男人,像两个幼儿园的娃娃一样的笨拙和可爱。更让她恶寒的是秀进门时看她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眼。却让她觉得自己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说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但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儿。
无视眼前几个人的合家欢画面,抓住机会,庞娅拼命的跟桌上的美食死磕,那气势,让人一点也不怀疑她身上的肉是怎么长出来的。“嗯,这个好吃。嗯,这个等下打包,嗯,这个下次让小新多做点。”当她正沉静在这幸福的享受中时,一个非常扫兴的声音出现了。“我说庞副总,你能不能给我们留点!”这个林泽秀,怎么跟他哥一个样!“你少吃点,本来就不够了!”才想着曹操,曹操就开口了。庞娅愤怒的瞪了这哥儿俩一眼,在八只眼睛的关注下,使劲咽下嘴里的菜,喝水,擦嘴,然后换上小新叫大林的娇俏表情,小眼一眨,风情万种的叫了林老爷子一声“爸……”只听见小新“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老林虽然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眼角也神经质的抽抽;大林原来因为激动而红光满面的俊脸白得跟墙纸有得一拼;最惨的是小林,在坐的众人,跟庞娅接触最少的是他,所以他的抵抗力最差,只见他的手臂和脖子上,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说,小新是个神经很粗的人。在娅娅闪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并再次低下她的胖脸跟美食拼命的时候,我们的小新同志傻傻的来了一句:“娅娅,你不是说想跟秀学日语吗?”“大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学外语啦?你先了解下情况好不好。”娅娅在心里狂叫,恨不得自己这辈子从来就不认识一个叫于湖新的女人。“哦,我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秀的身体还没恢复,我白天又没空,暂时还是不麻烦他了。”挤出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真诚一点,同时心里不忘祈祷对面的这位大姐别再扯她的后腿。
“没关系,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教你日语的话,对我来说不是很困难的事情,适当的动脑应该也有利于我的恢复。”小林几乎想抱着小新亲一口了。不愧是他的亲亲好嫂子啊,太招人喜欢了。
“是啊,是啊。反正现在公司的情况也稳定了,你不需要再跟以前一样天天加班。这样吧,以后你每天下班来这里跟秀学日语,我来这里给大家做饭。这种行了吧。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就丢给丰,带回来做也一样啊。”小新原先还担心小林会拒绝。毕竟从他醒来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下来了,除了最初那段激愤的日子,他一直都很消沉。没成想,小林居然这么主动的就答应下来了。一时间,不光是她,连老林和大林都觉得难以置信。她对小林,一直都是又愧又怜的。听出小林隐隐有希望和娅娅接触的意思,她就大有非让娅娅接受不可的意思了。不是她重色轻友,实在是因为她太了解娅娅,知道善良如她,一定会接受的。
“这根本不是你做几顿饭的事情啊!”娅娅的心里已经连跟小新绝交的心思都有了。抬头换上清澈的眼神,打算做垂死的挣扎。对上小新的眼睛,只见小新的双目中激情澎湃,一付“你敢再说个不字试试”的意思。转头去看小林,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挑衅,让她怀疑对方是不是早就恢复了,存心玩她。再看老林和大林的,晕死,这两人的眼睛居然比她的都清澈。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一窝狐狸精”娅娅在心里给这四个人下了个定义。
每天下了班,林泽丰都会顶着一张黑的发亮的脸出现在她办公室的门口,准时押她去林家大宅吃饭.偶尔实在太忙,也不忘挂个内线恐吓她如果跷课会有非常可怕的后果.以至于公司里有了“大林副总连受打击移情别恋,肥姐副总近水楼台横刀夺爱”的传言。更有甚者,说她其实是大林的准后妈,媚惑BOSS恃机夺权,与大林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甚至连秀的车祸,都有人怀疑是她动的手脚。
这样的日子,简单让她哭笑不得,公司里的八卦就算了,反正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可是大林的态度,真让她抓狂:大林的那张包公脸,只有在面对老林和她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外人面前,他根本是阎王脸。面对小新时,满脸的浓情蜜意让身边的所有人都受不了,只有面对小林的时候,才比较正常。“我说,有这么表示自己的关心的人吗?”娅娅实在很怀疑,那么一个如神仙般人物的老林,怎么就教出这么个BT儿子来。
BT的不止林大少爷一个,林二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相对于皮糙肉厚的大林,两次经历生死且至今也没有恢复的小林,在大家的眼中,就跟纸糊的一样。这个大家当然不包括娅娅。
与小林接触正面接触的日子多了,让她忍不住想要问候当初害他的那个人的所有亲属。想当初,CES的小林副总,是多年完美的一个男人啊,永远漫柔,永远微笑,永远淡定,永远沉稳……整个一女性的恩物,男人的公敌啊!现在呢?IQ还是高得吓人,EQ也远远强过他的BT老哥,可是狐狸尾巴全露出来了:小心眼,一肚子坏水,阴睛不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脑子恢复的很快。这一点,从他那越来越高超的整人技术里可见一斑。只是可怜了娅娅,每天下了班,已经累得只剩半条命了,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个BT二少的魔鬼训练营。这日子怎么一个苦字了得!好处也不是没有,拿他的那些招儿去阴人的时候,果然比自己以前的办法更爽。可阴别人的前提是自己先被阴,这谁受得了?
幸好,她还有杀手锏!每当被小林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她就笑容可掬的说“占用了您这么多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一定很笨吧,让您非常的辛苦吧,真是对不起啊,让你费心了。请允许我为你做一次小小的按摩吧,算是表达对您的感激之情,这是身无长物的我能给您的仅有的报答了,请你千万不要嫌弃,一定要接受啊。”全文用日语,从发音到表情再到动作,全都是标准的和式礼仪。然后不等小林说“不。”拖过来就一通蹂躏。只按得小林同学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眼泪与鼻涕齐飞,俊脸共墙壁一色。
这套按摩方法,是小新的师父教的,本来是专门用来炼武的人身上的,当初小林昏迷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学过,为的是怕长期卧床的小林会肌肉萎缩。好处是舒筋活络效果非凡,坏处就是一个字“疼!”超出正常人的忍受范围。小林昏迷的时候,没少享受这套按摩,这也是他昏迷那么久身体却没有跟着变坏的原因之一。但是自从醒来了,就只有在娅娅的手底下尝过它的滋味了。第一次就是娅娅被他袭胸的那次。虽然确定疼,但治疗的效果却不含糊。所以娅娅每次下手,都毫不手软偏偏她人胖,力气也大,大病初愈且行动不便的小林根本逃不出她的熊掌,就算逃得过,小林也不会逃,不然面子往哪儿放?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过去。小林的身体在一点点地恢复,已经可以放开手杖慢慢的走几步。娅娅也还是每天到林家大宅报到,虽然她的日语已经完全可以忽悠日本人。掐架,成了他们两人之间必不可少的日常活动。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可是,没有人敢做任何的小动作。
连续两次的与死神擦肩,让小林在大家的心目中变得无比脆弱。而娅娅的位高权重和她特殊的外型,都注定她的内心多疑且敏感。两个人,连同他们微妙的感情,就像一尊斑斓却易碎的琉璃。让所有关心他们的人期待着,也担心着。即使是精明的老林,热情的小新,干炼的大林,也只能望洋兴叹,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铸成大错。
小林不敢开口。从他醒来的那天起,娅娅就在无形中充光了他生命中的阳光。从最早那次乌龙的灌药事件起,这个曾在自己身边无声无息多年的小胖妹,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当他陷在自己灰暗的天空里无法自拔时,当家人因为太在乎他而不知所措时,当他为了家人强颜欢笑时,当他为自己的残躯懊恼为缓慢的恢复气馁时,她胖胖的身影总在他的身旁。或蛮横,或温柔,或狡谐……不美丽,但温暖。也许只是怜悯,也许只是善良,也许只是无聊……但带给他的快乐却是实实在在的。如果他还是当初那个玉树临风的小林副总,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呆呆的小胖妹,他会毫不犹豫的拥她入怀。可是现在的她,是CES里仅次于父亲和大哥的中流砥柱;而自己,是个连走路都困难的病人,恢复也许还要很久,也许永远也不可能。自己能给她什么?CES二少**身份吗?只要她点头,以她的能力,有多少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健全男人愿意向她伸手?自己能给她的,只有“手放开”三个字吧。
娅娅不敢开口。在林家,她是幸福的。当初那个冲动的小胖妹不知道BOSS把秀的工作交给她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现在精明能干的CES庞副总却是知道的。在BOSS点头的那一刻,自己得到了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所凭的,只是一颗单纯善良的心。虽然自己还保持着令人叹为观止的肥胖身材,内里却早已脱胎换骨。当年那个莽撞的小女孩,在两位林总,(或者,还有另一个也应该算上)的**下,退去天真,退去青涩,退去胆怯……现在的庞娅,有着足已胜任CES副总一职的所有能力。这一切,都是林家无私的赠与,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精明的BOSS为什么会如此的厚待她,也许真的像他说的“缘份”。但她在林家受到的关爱,是真实的。
BOSS的眼睛里,总装着鼓励和肯定,还有……宽容。
丰会冲自己发火,摆个奇臭无比的脸,转过身,上交的文件被扔回来,细看之下,圈圈点点,每一处都是实实在在的指点。
小新是个护仔的小母鸡,更多的时候,是个狡猾的小女人,可是她完全没有一般女人的无事生非,妒贤忌能。她会武,脾气也像了女侠,在线条太过刚硬的林家,她是所有阳光和温暖的源头。
至于秀!以前,秀是大家心目中完美男人的代名词,公司里有一半以上的女孩子,梦想着有一天能得到他的垂青。可不包括她。她一直觉得,完美的秀,就像是画中的人物,美则美矣,唯独少了分人气,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出了车祸的秀,仿佛从云端落入尘埃。沾染了烟火气,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他骄傲却脆弱的样子,他被自己整到咬牙切齿的样子,他恶整自己时坏笑的样子,他认真复健时专注的样子,他失措后暴怒的样子,他跟自己同抢一道菜的样子……这些画面是什么时候刻在自己心里的?如果他还是CES的小林副总,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呆呆的小胖妞,她会毫不犹豫的扑进他的怀里,就算被人骂无耻,也愿意。可是现在的她,坐着他当年的那个位置。而他,却连最简单的行走都困难。如何能在他的伤口上,再添一把盐?自己能给他什么,一个能为他支起一片天的女人吗?骄傲如他,可以接受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唯独那个取代而代之的,是个例外。自己能给他的,只有“安静的走开”五个字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