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解七的身世

　　三十六行，盗墓为王。

　　盗墓这行分门别派，五花八门，盗墓手法也是各显神通，这其中，以发丘门、搬山门、卸岭门、摸金门四个门派最为出名，老孔什么知道这样清楚，那是因为他祖上就是吃摸金倒斗，见官（棺）发财这碗饭的发丘中郎将！

　　要说盗门，来由还有点传奇色彩。所谓盗亦有道，这盗门盗门，乃是天下盗贼的同盟，简单点说就相当于武林同盟，这魁首便是武林盟主，拥有号令天下盗贼匪徒的资历。不过，盗门的历史太过于久远，就省去累赘，单说解家当魁首的时候，那时清朝，末年，民国初年，中原地区军阀混战，四处饿殍遍野，老百姓饿的没有饭吃了，便上山落草为寇，做起了盗墓倒斗的勾当。

　　那时候天下出名的大盗，几乎都在京城，因为京城富人多，有不少绿林盗贼为祸一方。

　　民初时的盗门，出名的魁首有燕子李三、康小四、黑猫老六，这些人个个儿都是一顶一的大盗，身兼一身武艺，轻功了得。平日里这些飞贼神龙见首不见尾，四九城六司衙门天天按着画影在街上通缉，也没能捉住这些人，有好事者就按照这些人的本领和能耐，排了一个九大飞贼榜，如那燕子李三就排行第三，而解七的祖父，就是排行第一的一位大盗。

　　但是解七的这位祖父并不盗活人，他盗墓倒斗，见官（棺）发财。

　　盗墓倒斗都以绰号称呼，因为这解家老祖擅长使用飞刀又长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据说他在古墓当中时，一把飞刀破除各种机关，轻功了得来去自如，逍遥若仙。于是好事者便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百里穿花解逍遥，那时不知道多少富家小姐，为了求得百里穿花解逍遥一面倾家荡产，不惜上山做绿林好汉的压寨夫人。

　　盗门讲究盗亦有道，解逍遥被绿林盗匪排名魁首，是绿林好汉中地位最尊者，这解逍遥身世来历不详，只知道他极擅分金定穴，寻龙点脉的功夫，手底下有一帮“摸金校尉”，平日里深居简出，晚上挖坟倒斗，白天将倒来的金银珠宝分给乞丐和难民等穷人，在绿林当中很有名声。

　　世道混乱，解逍遥渐渐做大，因为盗墓倒斗始终是有违人伦，于是他便在四九城琉璃厂开了一家古玩店，名为“解家货子铺”，这解家货子铺专销明器古董，都是摸金校尉从古墓所得，货真价实。那时四九城有不少外国势力疯狂搜刮古董古玩，还有各路军阀，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在乱世当中，古董最廉价但也最多，那时琉璃厂解家货子铺可谓是天下闻名，全国各地有名气的盗门中人都将明器暂放在解家货子铺出售。

　　解家当时生意做得很大，在南洋、日本、香港等地都有分号，各路豪强军阀为了军资，纷纷请解家出手，以盗门魁首的身份召集盗墓好手，四处盗掘古墓筹措军资，后面很出名的孙殿英盗了东陵慈禧墓，据说就是解家在后面支撑。

　　可想而知，这解家货子铺辉煌之时有多大能量。

　　然而树大招风，盗墓倒斗毕竟有违人伦易遭天谴。北平沦陷后，盗门魁首琉璃厂解家大档头解逍遥为了解家生存，不得不和日本人合作，贩卖各种国宝，还帮助日本人盗中原商周古墓，触怒了盗门其余魁首和爱国人士。在这个关键时刻，解家大档头，盗门魁首解逍遥又在一次倒斗中陷落古墓失踪，从此渺无音讯。

　　这盗门一系，之所以维系在一起，就是因为魁首解逍遥声望无双，百里穿花解逍遥一失踪，盗门其余魁首纷纷发难，日本人趁机剿灭解家，在解家安插内奸使解家发生了内讧，一场内战，盗门魁首解家四分五裂，族人被仇家和日本人剿杀干净，明器家财散尽，只留下唯一一个传人。

　　“这个传人，也就是解七！”

　　老孔说完之后，将自己手中最后一根烟抽完，烟灰散尽，他却没有丢掉烟头，一直在回味滋味似的。

　　柱子说不对啊，那它和你梦游有啥关系呢？你这梦征了似的，在我们旁边趴着，不知道多吓人。

　　我接茬，说：“而且，这盗门和你有啥关系呢？”

　　老孔苦着脸颊：“因为‘它’在召唤我，我不得不那么做，你不懂，等你懂了你就明白了，我记得我给你们说过，我们孔家以前也是倒斗为生，民国的时候，我孔家在琉璃厂也有一座门面，叫做孔记，那时……”

　　“那时你们孔家也是盗门中人？”我惊讶地问。

　　老孔点点头：“在那个时代，盗墓倒斗这行当的不加入盗门，手中的明器根本没法脱手，他们掌握了一切分销渠道，外国人也只认盗门。”

　　我问：“你们不会像是以前的胡子那样，也歃血为盟，发了什么毒誓吧？”

　　老孔脸拉的老长：“还真让你小子猜对了，我们每个加入盗门的家族都发过毒誓，还歃血为盟，喝过血酒……这一辈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它’召唤我们，我们就必须为‘它’卖命，‘它’有时候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件事，这种感觉说不清，只有当你自己踏入组织的时候，你才能明白我所说的话。”

　　我这时候恍然大悟：“那你的意思，‘它’就是盗门，而解七是‘它’的魁首，所以你不得不这么做？”

　　柱子难以置信，瞪大眼珠子：“那感情你这么说，你是被‘它’操纵的？”

　　老孔说是的，我那些行为都不受我自己控制。

　　我噗嗤一笑，说：“老孔，你还真信这种神啊鬼啊，赌咒啊什么的？”

　　老孔脸色一变，严肃地盯着我：“我以前不信，所以我变成前面那样，你们看到了，我不相信孔家发过的毒誓，所以我受到了惩罚！”

　　说着老孔横着脸再不说话了。

　　我吓了一跳，老孔发飙了啊这是，和柱子对视一眼，我问柱子：“你信么？”

　　“诅咒？这玩意儿我不大信！”柱子摇摇头。

　　老孔脸色无奈，缓缓说：“你也可以把它称为宿命，有些东西，你一辈子都甩不掉，尤其是干我们这行的……”

　　说着老孔脸色古怪，蹲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前面出神，我见他这精神状态，连忙过来拉着柱子，说你看老孔这家伙说的是真话假话？

　　柱子说那谁知道，这老林子里的事情谁说的准，他前面那种莫名奇妙的状态，像是被人下了蛊或者是降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越南的时候，见过东南亚的降头师？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