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说到这里,白了侯成、宋宪二人一眼,恨恨地道:“我可不像有些人,卖主求荣,两面三刀……”
侯成、宋宪面上无光,都黯然地垂下了头,不敢直视陈宫。[^][]
太史慈哈哈笑道:“先生此言差矣,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侯将军、宋将军也是人中豪杰嘛,何况吕布大势已去,自身都难保了,还能保得住你们吗?以先生之高才,应该会有一个好前程,不若投靠我家主……”
“不用废话,我陈宫就是烂命一条,只求将军速速杀我便是。”
“先生真的想一死了之?”
陈宫转身向外,背对着太史慈,仰望着苍天,朗声道:“忠臣不事二主,还请将军成全!”
太史慈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朝那两名士兵摆了摆手,缓缓地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先生,推出去,缢死,并厚葬!”
“诺!”
两名士兵转身推搡着陈宫而走,很快便离开了大厅。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转脸对侯成、宋宪道:“二位将军既然是诚心投诚,那就暂且留在我这里当我部将,等攻下了上党,我再一并奏明燕侯,请求燕侯予以赏赐。只是二位将军目前这伤势,可否能够随军一同前往上党?”
侯成、宋宪站了出来,抱拳道:“这点服上党太守出城來降。”
太史慈欢喜地道:“若如此,实则我军幸甚,并州百姓幸甚。”
李铁听完太史慈的这句话,总是觉得酸不溜球的,总觉得和太史慈以往的火爆脾气大有不同。便多看了太史慈一眼,不经意间看见太史慈的腰中拴着一个玉佩,便释怀地笑了,暗想道:“原来如此……难怪太史将军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原来都是因为欧阳姑娘送给他的那个玉佩啊,乖乖。真的了不得啦,看来这女人的魅力实在太大了,竟然可以改变太史将军的心性。”
太史慈眼角的余光看着李铁正在盯着他腰中悬着的玉佩,便伸手抚摸了一下玉佩,心中缓缓地想道:“过,大丈夫应该有勇有谋,我正在向你说的那方面发展,等我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向主公提亲,我要将你娶回家,做我太史慈的结发妻子。”
燕军在壶关城里只短暂的停留了两个时辰,收拾完一切之后,太史慈只留下白宇和三千士兵看护着壶关城里那些受伤的降兵,便浩浩荡荡地朝上党方向进发。
一天后,太史慈率领前部一千骑兵抵达上党城下,上党太守战战兢兢的。听闻陈宫殉国,侯成、宋宪投降。他连给侯成、宋宪劝降的机会都没有,便主动带领城中属官出城投降了。
太史慈遂占领了上党,即可给林南写捷报。
与此同时,韩猛的大军已经兵临晋阳城下,吕布任命的并州刺史张扬带兵去支援雁门的张辽去了,只留下一万士兵和部将杨丑守城。那杨丑抵挡不住韩猛的攻势。只被包围了两日,便主动开城投降,韩猛遂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晋阳这座坚城,趁着太史慈派出送捷报的斥候经过,便急急忙忙地也写了一份捷报。让那斥候一并送到雁门郡去了。
雁门郡,马邑城外。
林南带着众将亲随百人从信都城出发,马不停蹄的便奔回了幽州的代郡,立刻便命令原本驻守在代郡的三万乌桓突骑随他一起奔赴雁门郡,直接从侧面进攻。
张辽和鲜卑人激战数十次,从朔方郡一路退下来,最后退回雁门郡,驻守在马邑老家,并且沿途驱散当地百姓,后来得到张扬支援,便以马邑为据点,挡住了鲜卑人的攻势。却不想林南带领乌桓突骑从代郡杀来,背后城池纷纷望风而降,最后反被林南从长城内包围住了马邑城。
燕军大营里,林南接到了太史慈、韩猛两人一同送达的捷报,拆开看完之后,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缓缓地道:“太史慈、韩猛两路大军纷纷告捷,实在是可喜可贺,只是陈宫死了,怪可惜的,其实他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只可惜不为我所用。”
不多时,冀州那里也来了一份捷报,林南拆开看后,便道:“好哇,臧霸、魏延二人也已经将冀州郡县接收完毕,而且赵云、黄忠也已经占领河内,成功切断了吕布的北归之路,现在各处都已经告捷,就剩下我们这里了,诸位都必须加以努力才行。”
在场的陈到、管亥、周仓、欧阳茵樱、王文君、许攸、陈琳、盖勋、乌力登、难楼、丘力居等人都异口同声地道:“诺!”
林南喜悦的脸上突然变得忧郁起来,缓缓地道:“陈宫已经慷慨就义了,不知道张辽会有如何选择,我可不想他有什么闪失,这可是一员大将,我是十分的爱惜,诸位有什么好办法吗?”
欧阳茵樱道:“主公,不如将陈宫死讯,并州大半城池投降的消息用箭射到马邑城内,可以乱其军心,使其士气消亡,再攻打城池就会变得十分容易了。张辽既然主公喜爱,吩咐部下活捉便是。”
“主公,若是只为张辽的话,属下倒是愿意入城规劝一番。”许攸道。
林南摇了摇头道:“张辽心智非一般人所能比拟,而且他一心忠于吕布,吕布不死,他不会归顺的。”
王文君寻思了一下,便道:“主公,属下有一计,可就在吕布身上下手,就说吕布已经战死,从司隶到马邑,路途遥远,关山阻隔,量那张辽也不知情,再行抓获收服,就易如反掌!”
盖勋插话道:“另外,我听说张辽是个孝子,他的母亲就在马邑。不过,现在马邑的百姓都已经被驱散到郡城阴馆了。主公若是将张辽之母请来,让张辽之母来说服张辽归降,也未尝不可。”
林南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便寻思了一下,决定采取所有的策略。当即吩咐道:“盖太守,麻烦你去一趟阴馆城,请张辽之母来马邑。陈到、管亥、周仓、王文君,你等四人多去准备一下笔墨,书写几份劝降信,将吕布败亡,陈宫就义的消息全部写进去,然后射到城中。许攸,你随时酝酿一番说辞。等到盖太守将张辽之母请来,你就随我一同入城,去劝说张辽归顺。其余众人各司其职,严加防守营寨。”
“诺!”
林南再一次看了看太史慈发出来的捷报,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生死无二志,丈夫何壮哉!不从金石论,空负栋梁材。辅主真堪敬。辞亲实可哀。白门身死日,谁肯似公台!”
马邑城里。张辽、张扬二人面对重重包围,都是一筹莫展。
张辽按住悬在腰中的剑柄,在县衙的大厅里急的走来走去。
张扬愁眉苦脸地在那里,不时的叹气,看到张辽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便忍不住了。叫道:“我说文远,你不要再晃来晃去的好不好,弄得我心烦死了。”
张辽停下了脚步,走到张扬的面前,抱拳道:“张大人。前有鲜卑人,后有燕军,将我们不足七千人死死的围在这座孤城里,主公又远在司隶,晋阳、上党、冀州等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叫我的心里怎么不急?”
张扬道:“这个该死的林南,来的竟然是如此的快,我前脚刚从晋阳赶过来还没有两天,他后脚就袭取了我们的背后,以我看,晋阳、上党等地也均被燕军占领了,只是不知道主公、军师的情况如何,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杀出重围,以这七千狼骑兵的威力,足够我们逃到司隶的……”
“不行!鲜卑人还在城下,不能放鲜卑人入关,一旦鲜卑人突破了马邑,别说整个雁门郡,就是整个并州都会遭受到灭顶之灾。这几年主公对鲜卑人的打击力度太大,他们对咱们并州人的仇恨太深了,绝对不能做这等自取灭亡的事情。”张辽厉声喝道。
“那你说咋办?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就算不被鲜卑人杀死,也难逃燕军的魔爪!”张扬冷哼了一声,气忿地说道,“我是并州刺史,主公、军师不在,你就得听我的,就这样办了,今日夜晚全军突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鲜卑人给我们并州造成的伤害,以后我们加倍还回来就是了!”
“唰!”
张辽的脸上顿显出狰狞之色,紧握着的剑柄的手瞬间便将长剑抽了出来,直接架在了张扬的脖子上,双眼里显现出来了几许杀意,低声地吼道:“张大人,我张辽对不住你了,为了并州千千万万的百姓,我只有出此下策了,我会派人将你安全送出城去的,但是我张辽绝对不能后退,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四郡已经备受鲜卑人的祸害了,这马邑城已经是我张辽的最后底线,我若是再后退一步,整个并州将毁于一旦。”
“张辽!”张扬怒吼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张辽,“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大人,你和主公的交情非同一般,在文远的心里也是很值得敬重的,我知道你并非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不然的话,主公也不会让你担任并州刺史一职。我十岁那年,鲜卑人突入了马邑,大肆屠杀我大汉的子民,若非是主公带领百骑亲兵及时出现,从一个鲜卑人的手里把我救下来了,我现在早死了。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此生要跟随在主公身边,将这条命献给了主公,至死不渝。主公视并州为家,我亦视并州为家,我并州的健儿们绝对不能向鲜卑人低头,我将与此城共存亡。张大人,得罪了!”
张辽话音一落,扭脸便冲门外喊道:“来人!”
从门外进来了几个亲兵,一见张辽把剑架在了张扬的脖子上,都吃了一惊,但随即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出去!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张扬突然怒吼着,身上顿时展现出来了几分威武之色。
几个亲兵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大厅里的气氛异常的紧张。
张扬也是一个热血的汉子。少年时,便开始行侠仗义,如今人到中年,那股血性又再一次的展现了出来,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伸出一只手便将张辽架在脖子上的长剑给拨开了。大声吼道:“张文远听令!传令城中所有将士,任何人都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怯意,纵然身死,也要与马邑城共存亡!”
张辽愣了一下,此刻他的眼睛里,张扬的高大的身躯变得十分伟岸,他看到那种气势,仿佛看到了吕布的身影,当即抱拳道:“属下遵命!”
回过头。张辽对身后的几个亲兵道:“你们都听到了?快去传令!”
几个亲兵都愣了愣,随后一起抱拳道:“遵命!”
张辽见几个亲兵出去了,当即收剑入鞘,抱着拳,端端正正地向着张扬拜道:“多谢大人成全!”
张扬道:“文远,你是个汉子,如果这次侥幸不死,你必然会成为一代名将。你现在去准备一下。带领五百狼骑兵的亲随,趁现在燕军还没有攻城。赶紧突围出去吧,马邑城就交给我了,只要有我张扬在,马邑城就丢不了,我张扬活了这大半辈子了,戎马一生。也该有个结果了。”
张辽惊诧道:“大人……”
“文远,你听我说,你还年轻,还有年迈的母亲需要照顾。我张扬不一样,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就算战死了,也是独自一个人。我有八个妻妾,却没有一个能够给我生出儿子来的,上天既然希望我断子绝孙,那我也只能顺应天理了。天黑以后,你就率部突围,我会掩护你的。”
张辽感动不已,热泪盈眶,抱拳道:“大人,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张辽誓与马邑共存亡,我的母亲会理解我的。”
“文远……”
“大人,就这样定了。城中还有些粮草,尚能维持半月,鲜卑人若久攻不下,必然会自行撤去。只要能抵挡住鲜卑人,就算被燕军攻破了马邑,也虽死无憾。”
就在两个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明必死的决心时,张扬的一个亲兵急忙跑了进来,朗声道:“大人,将军,燕侯林南……正在马邑城下求见大人和将军……”
“林南?他来干什么?是来奚落我们吗?不见!”张扬既然报着必死的决心了,口气也变得生硬了。
张辽寻思了一下,急忙道:“等等,大人,林南主动求见,必然有什么要事。他虽然是我军敌人,可毕竟也是汉人,而且这几年他从辽东到幽州,先平乌桓,再定东夷,驱使鲜卑不敢犯境,对于外夷来说倒是有几分威慑,不如且去看看他说些什么。”
张扬的脾气又臭又硬,认准的事情,基本上不怎么会改变,开始被张辽的一腔热血激化,稍微转变了心意,这才报着必死的决心坚守城池。他听张辽这么一说,冷冷地道:“要去你去,我不去。若不是林南,我军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
张辽擦拭了一下眼泪,扭头对那个士兵道:“林南带了多少人来?”
那亲兵道:“只有他一个人,单骑。”
张辽对林南有着一丝好感,想他单骑前来,又没有带兵,便道:“大人,那我先去见见林南,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事情,回来后再来禀告大人。”
张扬对张辽很放心,也很知道张辽的为人,便道:“去吧!”
张辽拜别了张扬,径直走出了大厅。
不多时,张辽来到了马邑城的南门,登上城楼,看到林南一身劲装,没有戴盔,也没有披甲,更没有携带武器,只骑着一匹乌云踏雪马,便朗声问道:“晋国征虏将军张辽,见过燕侯。”
林南等在马邑城下,见到张辽穿着一身盔甲露面了,看上去很有大将风范,便欢喜地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可看见城墙上的弓箭手都面带紧张,又将手中的弓弦拉开了一点,便急忙止住了步伐,坐在马背上,拱手道:“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张辽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道:“不知道燕侯亲自到访,有何要事?”
林南嘿嘿笑道:“张将军。可否出城详谈?”
张辽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四周都非常的安静,而且没有一个军兵,冷冷地道:“燕侯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张辽就先告辞了,如今你我两军贵为敌人。与敌为友,我只怕会引起人的猜忌。”
林南见张辽转身要走,心中一慌,急忙喊道:“张将军难道不想再见见你那年迈的母亲吗?”
张辽停下了脚步,一转脸,便注视着林南,寻思了一下,抱拳道:“燕侯,我听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我既然被围于此,就会与此城共存亡,并没有什么挂念,老母之存亡,全在于燕侯的一念之间。”
林南呵呵笑道:“张将军请放心,我并非那种人,你的母亲我会代为照顾。只是,我有一件要事需要和张将军当面详谈。还请张将军出城一会。”
“什么事情?”
林南道:“鲜卑人正在马邑城北,十万鲜卑铁骑若是就此入关,只怕并州百姓会受到空前的灾难,我有一计,可令十万鲜卑人顷刻间化为乌有,如何保住并州之民不受侵犯。全在张将军一念之间。”
张辽将信将疑,听到林南能弹指让十万鲜卑人化为乌有,虽然有点怀疑,可是为了并州百姓不遭受罹难,他当即抱拳道:“燕侯在此稍候。我这就出城与燕侯一会!”
林南单马立于马邑城下,遥见张辽下了城楼,不多时马邑城门便开了一个缝隙,张辽一身戎装,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便出了城,随后城门又再次紧闭,而城楼上的士兵也没有丝毫的懈怠。
“晋军虎狼之师,张辽所部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一万狼骑兵面对鲜卑十万之众,居然还能脱围而出,战斗力可见一斑。”林南看了一下马邑城严阵以待的士兵之后,便不禁赞叹道。
张辽策马慢跑,只片刻功夫便伫足在了林南的面前,他见林南虽然没有戴盔穿甲,但是身上的一身戎装却让林南看起来气度不凡,心中不禁暗暗地赞叹道:“林南和两年前相比,身上更多了一份沉稳和坚毅,与主公那种威武比起来,虽然稍有不足,可身上到处都彰显着王者风范,难道紫薇帝星的传言是真的?”
林南见张辽到了身前,便笑着拱手道:“文远,一别两年,今日方能得见,前次在邺城城下,你我尚未能见面,实在是可惜啊,今日再见文远,见文远身上多了几分刚毅,我心中倒是不胜欢喜,不知道文远作何感想?”
张辽拱手道:“多谢燕侯称赞,我张辽区区一介武夫而已,能得到燕侯思念,确实是感到无比的荣幸。我之所以前来见燕侯,只是想知道燕侯心中是何对策,竟然能够让十万鲜卑铁骑顷刻间化为乌有?”
林南笑道:“我哪里有这等妙计,只不过是想见文远,故意抛出的一个噱头而已,若不如此,文远怎么可能与我一会呢?”
张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喜:“你……既然如此,那张辽就此告辞……”
“文远别急,虽然没有弹指间让鲜卑人化为乌有之计,却有屏退十万鲜卑人之计,不知道文远想听否?”林南见张辽调转马头,便急忙道。
张辽勒住马缰,扭头看了林南一眼,问道:“燕侯这次不会是在戏弄我吧?”
林南道:“这次是千真万确,绝对不是儿戏,我可指天发誓!”
张辽再次调转了马头,毕恭毕敬地向林南抱拳道:“那张辽倒是洗耳恭听!”
林南笑道:“其实要想屏退十万鲜卑人,也不难,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只要文远开城投降,率部归顺于我便可,我自有办法屏退这十万鲜卑人,而且也可以让他们两年之内绝对不会前来侵扰并州!”
张辽突然笑道:“呵呵,燕侯果然是足智多谋,我差点又上了燕侯的当了。燕侯,我张辽的生死早已经交给了我家主公,恐怕要辜负了燕侯的一片苦心了。”
“那要是吕布已经死了呢?”
张辽听后,心头如同被重锤一击,感到十分的沉闷和疼痛。脸上也改了容颜,急忙问道:“你说什么?主公……主公死了?主公武艺盖世无双,天下少有,胯下又有赤兔马,斩荆披棘如履平地,主公怎么可能会死?”
“人都会死。只是迟早的问题。吕布虽然勇猛无匹,天下无双,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人,又怎么能抵的住马腾、曹操、刘表、袁术四方诸侯数十万精兵猛将的围追堵截呢?”
张辽心头一阵疼痛,手急忙捂住了心口,身体竟然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林南道:“是你……是你害了我主公。若不是你发布了讨伐主公的檄文,天下群雄又怎么可能会群起而攻之?你……你……”
就在这时,马邑城里的张辽部下的校尉见到张辽从马背上坠落下来,立刻叫道:“不好,将军中计了,快随我杀出去。”
话音一落,马邑城门洞然打开,那名校尉带着五百骑兵浩浩荡荡地从城门里杀了出来。朝着林南便奔驰了过去。
此时此刻,隐藏在远处密林里的陈到看见了马邑城里涌出了一彪骑兵。心中紧张不已,急忙道:“不好,马邑城里出兵了,大家快随我……”
“等等!主公有令,不可轻举妄动,违令者斩!”欧阳茵樱突然手持林南腰中悬着佩剑。大声地喊道。
陈到、管亥、周仓、王文君等人都急忙道:“主公要身陷重围了,我们岂能不救?”
欧阳茵樱道:“主公有言在先,不管出现任何异常举动,都不许你们轻举妄动,一旦坏了主公大事。你们担当的起吗?都退下!”
众人见欧阳茵樱拿着鸡毛当令箭,敢怒不敢言,于是将目光都聚集到了许攸的身上。
许攸捋了捋胡子,从怀中拿出来了一个酒囊,正在小饮,见众人目光聚集了过来,便道:“放心,主公不会有事的,主公算无遗策,张辽又和主公之间有点交情,何况以张辽之性格,他也不会害主公。不必惊慌,不必惊慌,大家淡定,淡定,且看主公如何用计便是!”
于是乎,众人这才没有轻举妄动,但是每个人都在为林南揪着心。
林南骑在马背上,见城中涌出了骑兵,他不但没有逃走,反而从容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将张辽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脸笑意地道:“文远,吕布并非一名真正的雄主,你跟着他也只会走上灭亡之路,陈宫已经慷慨赴死了,文丑、高顺等人也都尽皆战死,整个晋军就剩下你这一点人了,你若是再死了的话,那以后每逢初一、十五,谁去祭拜吕布?你若是恨我的话,你就将我抓起来,然后斩掉我的头颅,为吕布报仇,再怎么说,这吕布也是因为我的一道檄文而死,罪魁祸首是我。不过,我要是死了,鲜卑人不但你退却不了,我的那些部下也会疯狂地报复,到时候并州的百姓,遭受的就不止是鲜卑人的打击了,很有可能会被我燕国的将士尽皆屠戮,以我一人之死,换取并州百姓百万陪葬,孰轻孰重,还请文远衡量。”
话音刚落,张辽部下的骑兵便将林南团团包围住了,一名校尉举刀便要去砍。
“住手!都给我退下!”张辽急忙呵斥道。
部下不敢违抗,纷纷退到了张辽身后,整齐的排列成一排。
张辽看着林南,冷笑道:“燕侯果然是个奸诈无比的人,知道用亲人要挟不住我,却用并州百万百姓来要挟我,真不愧是个枭雄……”
林南不反驳,只嘿嘿地笑道:“文远,这就好比朝廷里的清官和贪官,这贪官总是一副奸相,可要做清官,就必须要比贪官还要奸,不然的话,你就不容易制服的住他。我以并州百万百姓换取文远极其部下七千将士的归降,我认为这很划算。只要你肯归降,我必然会屏退鲜卑,因为这块地方,都已经成为了我的领地,作为大汉的子民,我绝对不允许异族在我的领地上撒野。”
张辽一把推开了林南,冷冷地哼了一声,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便要离开。
“文远,你好好的想想。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这并州百万百姓想,我的性命在你手中,你的性命亦在我的手中,但是,这并州百万百姓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中。你若是不降,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来,以你一人之命,换取百万百姓之命,孰轻孰重,还请文远自个思量!”林南被张辽推后了好几步,见张辽要走,便急忙喊道。
张辽侧了一下脸,一脸的阴沉。冷冷地道:“事情太突然了,容我好好思量一番,请燕侯给我点时间!”
林南道:“三天!三天之后,你若是还不降,那可就别怪我无情了,我会将这周围方圆百里的百姓全部抓来,当着你的面杀掉,既然你认为我是个奸诈之人。那我就要当着你的面奸诈给你看!”
张辽皱起了眉头,一扭头。双腿用力一夹座下战马,便对部下道:“回城!”
部下的校尉一脸的惊诧,问道:“将军,这是杀掉燕侯的好机会,不能放过啊!”
“回城!”张辽用嘶哑的声音低声吼道。
部下的骑兵没有违抗,全部调转了马头。开始回城。
林南看到张辽带兵离去,便翻身上了马背,调转了马头,策马回营,心中去想道:“张辽。不管你怎么看我,先把你弄到手再说。”
密林中,陈到等人见林南安全归来,都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悄悄地带兵退去。
回到军营后,林南立刻升帐,将所有的将领都召集了起来,大声地道:“差不多了,剩下的几天时间里,就按照早上我说的去做,开始向城中射入带信的箭矢,让城中先恐慌起来,等盖勋接回了张辽的母亲,软硬兼施,不出三天,张辽必然会前来投降。”
欧阳茵樱道:“主公,那在马邑城北的鲜卑人怎么办?”
林南道:“鲜卑人贪财,张郃在请他们出兵前已经送出了大批财物,可是我没想道鲜卑人对并州人的仇恨如此深,居然召集到了十几万的骑兵。鲜卑人是我引来的,这个祸害就必须由我根除,我自有对付鲜卑人的妙计,你们不必多虑,先迫使张辽投降再说!”
林南的命令下达之后,部下众将便分别去实施。
陈到、管亥、周仓、王文君带着士兵先将写有吕布、陈宫死讯,晋国败亡的书信缠在了箭矢上,然后佯攻马邑,将带着书信的箭矢射入了城中。
城中的晋军士兵捡到了书信,打开看了以后,都是大惊失色,一传十、十传百,只片刻时间,这则爆炸性的消息便在城中传开了,弄得城中士兵都人心惶惶,皆无战心。
张辽从城外归来,先回到了县衙,见到张扬还坐在那里一筹莫展,便拱手道:“大人!”
张扬见张辽归来,便急忙问道:“你去见了林南,那林南到底有什么事情?”
张辽叹了一口气,当即将林南说的话和盘托出。
“主公……主公竟然死了?”张扬先是一阵惊诧,接着缓缓恢复了平静,斜视了张辽一眼,问道,“文远,既然主公、军师都已经战死,晋国也等于灭亡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张辽略带了一丝犹豫,没有立刻回答。
张扬也不多问,直接说道:“文远,林南既然如此器重你,不如你就投降了吧,主公已死,你也没有必要再尽忠了。”
张辽拿掉了头上戴着的头盔,坐在了一边,一脸的愁容,缓缓地道:“大人,张辽死不足惜,只是林南用并州百万百姓来要挟我,我张辽纵然想一死了之也万万不能。鲜卑人还在城下,十万铁骑一旦入关,只怕会生灵涂炭,我张辽愧对主公,愧对并州百姓啊!”
张扬径直走到了张辽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淡淡地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既然主公已经死了,你也不需要再尽忠了,你就算不为自己的母亲着想,也该为并州百万百姓着想,既然林南对你志在必得,你不如就投降了吧。投降之后,林南必然会重用你,既然他有办法击退鲜卑人,也是对并州百姓的一番恩德……”
张辽道:“大人,那你呢?不和我一起投降吗?”
张扬笑道:“我张稚叔与吕奉先虽然不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可是却情同手足,当年刺史丁原让我辅佐奉先,我却不能使其强大,我无颜面对丁刺史,更无脸苟活下去。奉先已死,我心也随之死去,我也唯有一死了之,九泉之下,和奉先做个伴,也不让他觉得寂寞了。”
“大人,蝼蚁尚且偷生,文远请大人三思啊!”张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拳道。
张扬哈哈笑道:“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也很清楚,我年轻时飘零江湖,直到遇到主公之后,才为其折服,发誓这一生都要为之相随,今主公已亡,我也不独生。”
“大人……”张辽泣道。
“将军,不好了,燕军射入了大量的箭矢,箭矢上裹着书信,主公和军师的死讯全城将士都知道了,现在弄得整个城里人心惶惶。那些匈奴人一听主公死了,便要打开城门迎接鲜卑人入城,北门的士兵快抵挡不住了……”一个亲兵跑了进来,慌张地道。
张扬急忙叫道:“文远,你快起来,你部下的狼骑兵只有你才能制服,快去看看,一旦北门被打开,鲜卑人入城,那后果不堪想象!”
张辽惊诧道:“怎么会这样?我部下的狼骑兵怎么会反叛?”
“快去看看,晚了就来不及了。”张扬急忙催促道。
张辽当先站了起来,朝着外面便走了出去。
张扬见张辽走了出去,便对那个亲兵道:“我死之后,你们便全部依附张辽将军,他会保你们的周全。”
那个亲兵瞬间落泪,跪在地上,大叫道:“大人……”
张扬摆摆手,道:“去吧,去准备准备吧,张辽要是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便会回来的,我不想当着他的面死。”
“大人……”
“快走!离开这里,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张扬怒吼道。
那个亲兵含泪离去,快速地冲出了县衙。
“唰!”
张扬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将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地道:“奉先,来世咱们还做兄弟!”
话音落下,张扬用力握着长剑,狠狠地在脖子上一划,那冰冷的剑锋便在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不断地冒了出来,他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便不再动弹了。
张辽听说狼骑兵要叛变,越想越不对劲,虽然说狼骑兵里都是匈奴人,可是他们和鲜卑人来往很少,而且多少还有点过节,加上这些入伍的匈奴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就算泰山崩于面前,也绝对不会改色,虽然听到了吕布的死讯,也不至于会反叛。
越想越不对劲,张辽策马跑出了一段路,总觉得有一丝不寻常。忽然,他心里想起了什么,急忙调转了马头,开始向回跑。
急速地奔驰到了县衙,翻身下马,张辽快步地冲了进去,一丝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当张辽跨进大厅的时候,赫然看见张扬的部下跪在外面,张扬却躺在了血泊中,他立刻冲了过去,来到张扬的尸体面前,哭泣着道:“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