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褚燕两个人大致数了数剩余的重步兵,差不多有八百人,而对方也差不多有八百骑,两个人同时翻身下马,一分为二,立刻开始向文丑、颜良所带领的人冲了过去。
文丑、颜良二将惊魂未定,又突然看到陈到、褚燕二将开始向他们进攻,二人都大吃一惊。在他们的眼里,向来是骑兵克制步兵,可是今天却反过来了,这支由钢铁组成的军队,每一个士兵都成了密不透风的墙,就连他们带着头盔也被一块面甲覆盖着,除了从细的空洞里看见眼睛外,其余都被钢甲裹覆,虽然知道用弓箭射对方的眼睛,可是箭法真正能这样精准的人却少之又少。
“杀!”陈到、褚燕同时暴喝了一声,分别带领着重步兵朝不远处的赵军骑兵冲了过去。
“将军,敌军几乎没有死角,我军再这样耗下去,只怕会耽误主公的大事,后面的数万骑兵和步兵已经感到,这里可以交给偏将处理,我等应该烧绕过他们,迅速追击林南,否则林南一跑掉了,我军就等于前功尽弃了,何况刘备等人已经在前面设下了重兵堵截,林南应该跑不远。”张南急忙对文丑道。
文丑和颜良的最大区别就是颜良是个典型的战士,一味的冲杀,而文丑考虑的事情却相对全面。他听完张南的话,认为很有道理,不能为了芝麻丢掉了西瓜。他随即吩咐道:“吕旷、吕翔,你们两兄弟率部三千步兵围住他们,其余人全部跟我走!”
一声令下,大军迅速分开,后面刚刚赶过来的大军分成了两列,一队跟着颜良、文丑从旷野上走。一队则留下来归吕旷、吕翔指挥,负责拖住陈到、褚燕。
陈到、褚燕见敌军分兵了,两个人便立刻停住了脚步,心下担心林南的安危,便下令撤退。
可是文丑、颜良带领的都是骑兵,跑得贼快。后面的步兵也都是生力军,体力消耗的很少,而陈到、褚燕所带的都是重步兵,行走十分的缓慢,而且体力也大多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根本无法赶上赵军的骑兵。
吕旷、吕翔两个人带领着三千步兵只和陈到、褚燕保持一定的距离,却不进攻,这两个人对这支钢铁军根本没有一办法,与其去送死。还不如就这样牵制着,至少可以使得陈到、褚燕的重步兵担心被偷袭而放慢脚步。
……
黄忠、太史慈、徐晃、庞德等人率领骑兵在前开道,好不容易冲破了赵军的防线后,才发现已经是人困马乏。所幸的是,突破韩猛、高览的防线后,道路一直很畅通,所以行走了几里路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每个人的警惕心也就自然松懈了下来。
暴雨还在下。电闪雷鸣一直没有停歇,林南骑在马背上。看着这支败退的大军,心中生起了极大的自责。
赵云已经追赶了上来,此时正护卫在林南的身旁,看到林南一脸的哀伤,便劝慰道:“主公,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可因为这一次失败而气馁,我军实力犹在,赵军已经是拿出了全部实力,这次兵败对于我军来,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让军中骄傲自满的情绪得意平复。”
林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为了沮授一人,使得众位将士陷入险境之地,也冷落了贾诩、郭嘉、荀攸等人,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一个外人而放弃了自己的部众。我现在已经后悔不已,如果不是为了沮授,我军也不至于会如此大败,我对不起死去的两万多将士。”
赵云继续劝道:“主公,此战我军并不一定是败,相比之下,我军虽然损失了两万多将士,可袁绍的赵军为了这次行动已经付出了差不多六万大军的代价,此战之后,我军实力还在,而袁绍却是元气大伤,必然会龟缩到邺城,不敢再进行大规模的会战,只要我军稍微修养一段时间,然后从瘿陶城南下,必然能够再次势如破竹,一举攻克邺城。”
林南听完赵云的劝慰,心情放松了许多,但是他整个人还是在深深的自责当中,也暗暗地发下誓言,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相信敌方谋士的只言片语,不管对方是谁,如果要收服,就打到他们自动畏服。
风雨夜,雷霆变,燕军数万马步都已经疲惫不堪。
燕军又继续行走了不到三里,林南所在的中军位置,突然遭受了一阵箭镞猛烈的攻击,一支支从两边道路上射来得了羽箭夺取了百余名轻步兵的性命,数百个轻步兵受伤。
赵云用枪拨开了几支箭矢,高声喊道:“敌袭!保护主公。”
道路两边的黑暗旷野里突然杀出来了一股赵军的士兵,刘备亲率糜芳、田豫两人夹击林南所在的中军位置,疲惫不堪的燕军遭到袭击后,立刻做出了迎战的姿态,在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以及受伤的文聘的指挥下开始向两边反攻。
刀剑轰鸣,箭矢如雨。
刘备骑着战马远远地站在后面,拉开了弓箭,瞄准了林南的头部,嘴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暗地叫道:“林南,你害我失去的,我一定要你还回来,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只听一声弦响,刘备的羽箭便飞了出去,笔直地朝着林南的面门飞去,穿梭过十几个人的缝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林南的身边。
林南只觉得自己侧面有异样,扭头过去,便看到一支箭矢向着自己飞来,他没有受惊,看到被暴雨淋着的箭矢已经失去了准头,箭头弯曲下降,飞到了他的胸前,在还有大约三十公分的距离突然坠落了下去。他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一道闪电横空劈下,照亮了整个夜空,他看见刘备的脸上布满了疑问,那恶毒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异样。他冷笑了一声,冲刘备喊道:“大耳贼!貌似你忘记了这是雨天。暴雨如瀑,你的箭能有多大威力?”
刘备的脸上冒出了青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居然没有杀死林南,他恼羞不已。看到林南身边的赵云冲了过来,他二话不,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赵云的飒爽英姿,暗暗地想道:“如果不是林南当初阻挡了我,赵云应该是我的,攻打下曲阳的功劳也应该是我的,如果不是林南安排周慎好好照顾我,周慎又怎么会把我当成林南的心腹一样排挤,如果不是林南收服了乌桓人,我跟着公孙瓒应该能够谋取一个好功名,如果不是林南不发兵解救我的徐州。我又怎么会寄人篱下到了袁绍帐下……”
往事一一的涌上了心头,刘备的心里把一切的不如意都归到了林南的头上,把一切的恨也加到了林南的身上,他觉得林南的存在就是对他的威胁。
“撤!快撤!”刘备一边大声喊着撤退,一边没命似得奔跑,他偷袭林南不成,见赵云单枪匹马冲自己而来,心中惧意连连。不由得不战自退。
袭扰没有引起什么骚乱,燕军的反击斩杀了数百名赵军的骑兵。糜芳、田豫带着残余的士兵跑了,赵云追了刘备不到一里路便返回来了。
林南骑在马背上,看着刘备遁去的身影,他长长的叹道:“可怜的大耳朵,如果当初你选择了跟随我,你又何苦会落得如此田地?子龙。传令下去,全军加强戒备,刘备都跑到这里了,想必关羽、张飞也在此不远。”
“诺!”
命令下达之后,骑兵依然在前。步兵依然在后,缓缓退却,只是戒备加强了一。
向前行不到三里,道路两旁的一道土梁上,关羽率领着袁绍给的五千精锐骑兵分散在两边,眉头紧皱,心中还在想着刘备给他的话,看到道路中央黄忠、太史慈等将迤逦而过,而林南所在的中军又越来越近,他的心里也是一阵惆怅。
“如果不杀掉林南,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我等兄弟三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同甘共苦,如果不是林南,我们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你务必要亲手结果了林南,一旦林南一死,袁绍必然会带兵入幽州,我等兄弟便可趁机夺取冀州,袭击袁绍背后,冀州、幽州就都会归到我们的手中,到时候迎回陛下,匡扶汉室就指日可待了。”
脑海中回想起刘备对自己的话语,关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大哥,为了你心中的大业,关某就算豁出去了这条性命,也要亲手斩杀林南。”
又过了一会儿,一万九千多燕军的骑兵走了过去,步兵开始在关羽的眼皮子底下晃动,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林南所在的位置出现。
“将军,是林南!”关羽身边的一个赵军的都尉指着土梁下面的人兴奋地喊道。
关羽摸了摸自己的青龙刀,缓缓地退下,骑上了在土梁后面的准备的马匹,便大声喊道:“赵侯有令,斩杀林南者,封侯千户,赏千金,兄弟们冲啊!”
一声令下,埋伏在土梁两边的骑兵便一涌而下,从高处向林南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赵云等人警惕性很高,发现有埋伏之后,便立刻准备好了战斗队形。
关羽一马当先,青龙偃月刀挥舞之处人头落地,借用马匹的冲撞力,狠狠地撞飞了护卫在林南身边的步兵,他自己一个人杀进了阵营,眼看戴着钢盔穿着钢甲的林南就在眼前,而赵云又在另外一边,心中大喜,举刀便朝林南的头颅砍了过去。
眼看关羽的刀锋就要到了,哪知道突然刺斜里杀出来了一杆丈八蛇矛,直接架住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而那个带着钢盔穿着钢甲的林南,一扭脸竟然成豹头环眼,满脸虬髯的张飞。
“三……三弟?”关羽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惊呼道。
张飞举着丈八蛇矛便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给拨开了,横矛立马,脸上带着一丝羞愧,也带着一丝羞愤,朗声对关羽道:“二哥,林南曾经放过俺一条性命。俺什么也要将这条性命还给他,对不起了二哥。”
关羽见张飞穿着林南的战甲,胯下骑着的战马也变成了普通的战马了,他不用想也知道,张飞一定是把那匹乌云踏雪马给了林南,混在了前面的骑兵队伍里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骑在马背上的张飞,一脸沮丧地道:“看来林南命不该绝,也罢也罢……”
声音落下,关羽收起了青龙偃月刀,调转马头,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吼声,大声地叫道:“都给我退下,放燕军过去!”
这声巨喊。一也不亚于张飞的咆哮,让旷野上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声音如果滚雷般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倒是让人觉得有丝丝不可抗拒的魔力,原本交战的双方缓缓地退开了,燕军的步兵开始向前缓缓退去。
赵云驰马到了张飞身边,看了张飞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地微笑:“张翼德,但愿下次我们相见不会是在战场上。否则几年前的那一场大战,还要继续比试下去。我家主公让我好好谢谢你。那匹乌云踏雪马,以后会归还于你的。张将军,后会有期。”
张飞什么都没,只是朝赵云拱了拱手。
赵云一声令下,带领着所有的燕军开始撤退了,徒留下张飞一人在官道的正中央骑在马背上。
张飞看着燕军离去的身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到关羽背对着他,双肩抽搐不断,他便策马过去,竟然发现关羽的眼眶里流出了眼泪。他翻身下马。抱拳道:“二哥,你杀了俺吧,大哥那里你也好有个交待。”
关羽的脸上被雨水冲刷着,眼泪混合着雨水沿着他的长髯飘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仰望夜空,看到那电闪雷鸣的天空中落下的雨,他的心里极度的难受。
张飞见关羽没话,什么也没动,将丈八蛇矛朝地上一插,便插入了混着泥浆的土地上,他自己则扑通一声跪在了满是积水的地面上,朗声道:“二哥……”
关羽突然扭过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飞,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僵硬,直接打断了张飞的话:“三弟,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将置我们三兄弟为何地?”
张飞低下头颅,缓缓地道:“罪只在俺一人,俺放走了林南,就是违抗了袁绍的命令,只有死路一条而已,但此事绝对和二哥还有大哥无关,袁绍如果要杀的话,俺老张伸头就让他砍了好了。林南对俺仁至义尽了,南皮城里放了俺一条生路不,还送了俺一匹千里马,怎么俺都应该还给林南一命。俺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俺知道什么是忠义。俺对大哥不敢违背,可俺也不愿意看着林南死,唯一的办法只有让俺代替林南死,这样的话,忠义就能无双了。可是二哥你不该下令主动让开道路,哪怕进行一的抵抗也不会将这个罪全揽到自己的身上,俺老张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二哥的,俺这就去找袁绍,让他砍了俺的脑袋。”
关羽翻身下马,将青龙偃月刀也插在了地上,一把扶起了张飞,两兄弟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泣不成声。
此时,刘备带着糜芳、田豫赶了过来,看到关羽、张飞抱在一起哭泣,便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林南呢?”
关羽、张飞这才分开,都同时跪在了地上,朝刘备叩头道:“大哥!”
刘备看见张飞出现在这里,他的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一定是张飞、关羽放走了林南,他气的胸中气血翻腾,可是面对面前的两个兄弟他也无法去责备,急忙对关羽、张飞道:“二弟、三弟快上马,跟我走,去投曹操!”
关羽、张飞二人一脸的迷茫,想他们流落到此种地步,还不都是那曹操给害的嘛,现在听到刘备要投靠曹操,他们两个人都震惊不已。
刘备看到关羽、张飞的模样,便急忙大声道:“快上马,颜良、文丑正在朝这里赶来,被他知道了我们放走了林南,不把我们生吃活吞了才怪,趁着现在,赶紧离开这里,折道去兖州。投靠曹操。”
“大胆刘备,居然敢擅自私逃,来人啊,把刘备、关羽、张飞一干人等全部包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走他们任何一个人。”一直作为关羽带领着身为副将的赵军都尉听到刘备、关羽、张飞要逃。便立刻下令道。
袁绍的赵军士兵立刻将刘备、关羽、张飞、糜芳、田豫等数百人包围了起来,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关羽、张飞见形势发生了逆转,便立刻翻身上马,生怕这帮人害了他们的大哥,各自提起兵器便策马来到了刘备的身边,同时巨吼道:“挡路者死,都闪开!”
一道闪电横空劈下,直接劈在了土梁上的一棵大树上,将那棵被雨水冲刷的湿漉漉的大树直接劈成了两半。伴随着关羽、张飞的吼声,响雷也落了下来,仿佛是上天发了怒一样,震慑着赵军的骑兵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就连座下马也都惊慌不已。
就在这时,颜良、文丑带领的骑兵部队从南边奔驰而来,在电闪雷鸣之下远远地看见自己的骑兵将一伙人围在了坎心,脸上便是一阵大喜。都以为是抓到了林南。
马蹄混着积水,不住地奔驰着。临近包围圈之后,看见被围的却是刘备的一伙人,都很好奇。
文丑当先驰了过去,朗声问道:“什么情况?林南呢?”
给关羽做副将指挥骑兵的都尉来到了文丑的身边将关羽、张飞放走了燕军、刘备准备投靠曹操的事情统统地了出来。
文丑、颜良听后,脸上一阵大怒,同时愤怒道:“大胆刘备。我家主公待你不薄,你们兄弟却想着背叛我家主公,今日若不拿你们三兄弟的人口献给主公,主公面前我等如何交待?蒋义渠、张南、焦触!”
“末将在!”蒋义渠、张南、焦触三人齐声答道。
“取刘备首级者,同样封千户侯。主公面前我来担保!”文丑大声道。
关羽、张飞两个人卡在刘备的前面,见颜良、文丑来了,便对刘备道:“大哥,一会儿我们抵挡住颜良、文丑,大哥请率部向东突围。”
刘备了头,道:“二弟、三弟多多保重,颜良、文丑绝不是你们的对手。”
话音一落,刘备便带着田豫、糜芳二人带着数百骑兵和关羽、张飞分开,朝着不同的方向冲了过去。
关羽、张飞都是单人单骑,朝着颜良、文丑便冲了过去。
颜良、文丑倒还算公平,没有让人放冷箭,而是下令让部众让开,两个人一起迎战关羽、张飞。在他们的心里,早就想和关羽、张飞打了,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厉害。
关羽迎战文丑,张飞迎战颜良,四个人一经接触便展开了攻击,直接混战在了一起。
蒋义渠、张南、焦触见刘备要跑,便率部抵挡,张南迎战田豫、焦触迎战糜芳,蒋义渠直接朝刘备杀去,而身后的士兵也一起掩杀了过去,将刘备堵在了想冲出突围的道路上。
要颜良、文丑的武力也确实不是盖的,两个人自幼为伍,同拜名师,分别学的刀法和枪法,一出山便直接被袁绍征召,成为袁绍的贴身大将,所遇到的对手从未有过败绩,就连在虎牢关下和吕布对战时,两个人也不曾有丝毫惧意,此时碰见了关羽、张飞则就更加不害怕了。
关羽、张飞也是彼此精通枪法和刀法的人,两个人经常切磋武艺,对于枪法和刀法的了解也有很高的造诣,此时杠上了颜良、文丑,正好彼此派上用场。
四将一出手都是杀招,一个回合过后,颜良、文丑才深知关羽、张飞之强,但是面对这么多部下的眼睛,他们还是不能输。
颜良手持大刀,再次和张飞打在了一起,他吐着猩红的舌头,将大刀砍向了张飞的头颅,眼睛里带着一丝的惊喜,舌头突然舔了舔嘴唇,就像是一会儿要品尝到鲜血一般。他兴奋地道:“张飞,你的血一定很好喝,我都渴望的不得了啦。”
张飞知道颜良有喝血的习惯,但是对于他来,他很瞧不起颜良,他连理都没有理颜良一声,丈八蛇矛不断地抖了出来,一招接着一招。仿佛是一条灵蛇盘旋在颜良的大刀上,矛头直接指向了颜良胸下软肋,企图从那里一矛便刺穿颜良的身体。
颜良连躲都不躲,嘿嘿地笑了笑,大刀以极大的贯力劈了下去。
张飞长矛向前一刺,矛头直接到了颜良的战甲上。矛头部分刺穿了战甲,可是也只是刺穿了战甲,再往里面刺,他就刺不动了,仿佛有什么东西防护着颜良一般。
“奇怪吗?”颜良突然哈哈大笑道。
张飞不敢话,急忙抽出了丈八蛇矛,架在了自己的头上,双臂高高举起,直接迎接住了颜良的那一劈之力道。不禁赞叹道:“好大的力气……”
张飞用力格挡下了颜良的大刀,眼睛却斜视着刚才被他一矛捅破的战甲,见颜良的那个铁甲窟窿里露出了一片银色的光芒,他虽然不知道颜良穿的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颜良的上身裹着比铁甲还要坚硬的东西,而且是贴身穿的。
抬起手臂,张飞直接拨开了颜良的大刀。丈八蛇矛一记横扫,矛头直指颜良的喉头。欲一矛戳死颜良。
颜良的瞳孔放大,看到张飞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矛刺来,大刀急忙举起,刚要去格挡,却发现那矛头如同灵蛇一般的从他面前闪过,一晃便刺向了他的左臂。他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张飞用的是虚招,他只觉得左臂上被锋利的金属划了过去,一道长长的血痕登时流出,鲜血向外直冒,混着雨水便滴落到了地上。
两个人一闪而过。颜良咬紧牙根,吭都没吭一声,在张飞从他面前闪过去的那一刹那,他急忙横住了手中大大刀,猛然向后挥出。
冰冷的刀锋朝着张飞的后腰横劈过去,但见张飞身体后仰,整个人的北部紧紧地贴着座下战马的背部,那冰冷的刀锋从他面前削过。刀锋一过,张飞身体迅速挺起,一扭转身子,手中紧握的丈八蛇矛便刺了出去,同时大喝一声“回马枪”。
只听见铁甲被丈八蛇矛刺穿的锐利声,矛头明明已经刺进了颜良的后背,却卡在了那里,任张飞再怎么用力,他那精钢打造的丈八蛇矛愣是被坚硬的东西给挡住了。
颜良后背中招,只冷冷一声笑,策马狂奔,迅速地和张飞分开,可是他的背部却被张飞的丈八蛇矛的十分生疼,虽然没有刺进去,但是那锋利无比的矛头还是让他感到有一丝的异样,看着对面的张飞,心中居然生出了惧怕之意。
“你穿的什么东西,俺连续刺了两次,都没有刺穿,太他娘的窝心了。”张飞骂骂咧咧地道。
颜良的身上穿着一个束身的银甲,一般都是贴着衣服穿,外面罩着一层铁甲,就算是铁甲被穿透了,他的束身银甲也不会被刺穿,完完全全的可以帮助他当下不少箭矢和杀招。他就是凭借着这样的东西,才不会害怕任何人,凭借着自己的武艺以及束身银甲,他至今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每次一冲锋,总是会一马当先。
张飞扭头看了一眼关羽,见关羽刀法耍的异常凌厉,和文丑在转着圈的厮杀,那缜密的精湛刀法将文丑逼的没有还手的余地。他看完之后,便痛快地叫道:“好!二哥,杀了他!”
文丑听到张飞的暴喝,心中极为不服,抖擞了一下精神,绰枪出招,本想给关羽一个下马威,以扭转现在的战局,可是长枪刚出手,便见关羽的大刀猛然从空中劈来,那巨大而又锋利的刀头上雕刻着一条青龙,整个刀身呈现出铁青的颜色,映到他的脸上也成了一片铁青。
他心中胆寒,眼看刀锋就要落在自己的头颅上,他情急之下,身体一转,一个蹬里藏身便伏在了马肚下面,同时脱离了扎马,提着长枪便朝一边跑去,而他的背后则传来了一声战马悲壮的嘶鸣声。
他扭头看了一眼,见关羽用青龙偃月刀直接从战马的头部劈了下去,借助关羽座下战马的行动力,那刀锋就如同裁纸一样顺利,硬生生地将一匹上等的战马从头到尾给劈成了两半,并且追着他而来。
他的脸上浮现出来了极大的恐惧感,看到这个面色通红,长髯及胸、身长九尺的大汉,他的脸上一阵抽搐,双脚快速地朝赵军的骑兵队伍里跑去。而且裤裆里不觉涌出了一股暖流,倒提着手中的钢枪在地上拖拽着挤进了人群,逃的甚是狼狈。
“放箭,放箭,快放箭!”文丑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的对手,这才知道关羽非一般人能胜。急忙大声喊道。
大雨倾盆,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在雨水的冲刷中早已经失去了威力,而且关羽又是一等一的武将,青龙刀随意拨弄了几下,射来的箭镞便直接被他给斩断了,断裂成无数支坠落在有着厚厚积水的地上,顺着溪流漂淌而走。
赵军骑兵立刻堵住了关羽的去路,在后面文丑的下令下,数十骑兵一起朝关羽围了过去。将关羽围的水泄不通。
关羽面无表情,丹凤眼瞪得贼大,那眼珠子仿佛就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深邃的眸子里射出来的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青龙刀起,人头落地,关羽单手持着青龙偃月刀,左手却拔出了佩剑,所过之处尽情地收割着敌人的脑袋。只片刻功夫,那几十名骑兵便已经灰飞烟灭了。
赵军的骑兵都吓得不清。纷纷向后倒退,谁也不敢向前半步。
“不想死的杀开,某只杀文丑!”关羽一声大喝,面前的骑兵便四处逃窜。
文丑这会儿早已经跑到后面的步兵方阵里面了,让前面数千名步兵替他挡道,并且指挥前部的数百名骑兵将关羽团团围住。大声地喊道:“主公有令,斩杀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者,皆赏千金,封千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们开始一拥而上。
张飞见关羽打的精彩。看的十分起劲,可是一回头去寻颜良,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见关羽孤军奋战,便策马来援,对关羽声道:“二哥,赵军士兵众多,你快到大哥身边,保护着大哥突围吧,这里交给俺就可以了。”
关羽道:“三弟,你去保护大哥,我在这里抵挡住颜良、文丑。”
张飞道:“祸是俺闯的,俺必须……”
不等张飞把话完,但听见田豫、糜芳二人同时大叫了起来:“主公——”
关羽、张飞二人急忙回头,遥遥望见刘备身上插着树根箭矢,其中一根还直接穿进了刘备的心窝,而与刘备憨斗的蒋义渠更是落井下石,收起一枪刺中了刘备腹部要害。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惊恐,同时喊道:“大哥——”
刘备身上中了六支箭矢,要害更是中了蒋义渠一枪,他手持着双股剑,借用他那长臂猿的优势,双剑向前砍了出去。
蒋义渠正在一阵暗喜,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插在刘备身上的长枪,便见刘备剑锋朝自己袭了过来,情急之下,立刻拔出了长枪,身体朝后仰躺,避过了刘备垂死前的一击。
刘备的腹部鲜血直冒,身子一歪,直接从马背上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泥潭里,溅的全身都是泥泞。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双股剑插在了地上,借助双股剑的力量缓慢地撑起了上半身,跪在泥潭里,望着关羽、张飞从不远处冲杀过来,又见糜芳、田豫从一边退了过来,他抬头看着不断落着暴雨的夜空,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老天爷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堂堂的汉景帝阁下玄孙中山靖王之后,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死不甘心……死不瞑目……咳咳……”
他话都没喊完,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使得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颤巍巍的身体在风雨中发抖,扭脸看着还在拼命地朝这边跑过来的关羽和张飞,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地道:“二弟、三弟,我们来生……”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乌云盖,整个天空仿佛是要塌陷下来了一夜,伴随着刘备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以及他那腔未竟的壮志,铺天盖地地任意肆虐着,在刘备的身体倒下的那一瞬间,老天爷像是读懂了他的心一样,用它能够支配的一切自然力量为刘备做最后的洗礼。
“大哥——”关羽、张飞眼睁睁地看着刘备倒了下去,就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几乎触手能及的地方,当二人的手伸过去想去接住刘备时,却发现已经为时已晚,刘备带着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以及最后那壮志未酬的目光倒下了,重重地摔在了泥潭里。
“主公——”田豫、糜芳也一起围了过来,同时痛心疾首地大声喊道。
关羽、张飞急忙翻身下马,蹲下了身子,将刘备的尸体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仰天发出了最为悲悯的巨吼,那巨吼中带着一腔愤怒,夹杂着电闪雷鸣,让人看了心碎不已。
双方的士兵都停止了战斗,刘备的部下都汇聚了过来,而赵军的士兵则幸灾乐祸的看着,脸上还散发着讥讽的笑容。
关羽、张飞眼泪纵横,脑海中想起桃园结义时的情景来,心碎的两个人儿异口同声地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哥,兄弟来和你做伴了……”
话音一落,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猛然一挥,便架在了张飞的脖子上,而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则挺在了关羽的心窝外,两个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二哥……”
“三弟……”
“我们来生再见……”关羽、张飞异口同声地道。
话音还在空气中打转,田豫从地上捡起了刘备的双股剑,分别架在了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上,用极具愤怒的声音大声地喊道:“懦夫!主公身亡,大仇未报,二爷、三夜就这样自尽了,你们对得起主公的在天之灵吗?”
“……”关羽、张飞一致扭头看着年纪轻轻的田豫,见田豫的脸上浮现出来了极大的悲伤,谁也没有吭声。
“糜芳,快将二爷、三爷拉开,抬起主公的尸体,我们杀出重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斩杀袁绍为主公报仇,我们就算死了,也死不瞑目!”田豫一改往日奶油生的模样,出的话竟然是字字珠玑,而且那种气势,也带着极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关羽、张飞听完田豫的一番话后,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种子,两个人都止住了泪水,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扫视着袁绍的赵军,将所有在场的人的身形外貌都记在了心里。两个人同时撤去了架在对方要害上的兵器,一起将刘备的尸体搀扶了起来,直接撂在了一匹战马上。
“田豫!”关羽横眉怒对,仇恨的目光使得他的面目变得极为狰狞。
“末将在!”田豫立刻将双股剑入鞘,抱拳道。
“带人保护好主公尸体,其他人全部向北突围。”关羽朗声道。
田豫“诺”了一声,伙同糜芳一起上马,两个人一左一右,护送着刘备的尸体,而身边也跟着五十名骑兵。
关羽、张飞也翻身上马,两个人怒火冲天,同时瞪着已经钻入人群的蒋义渠以及颜良、文丑等人,更不发话,掉头便向北冲杀了过去,嘴里发出了阵阵呐喊,其余的三百多骑跟随着田豫、糜芳一起护送刘备的尸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