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敖仓!”孙坚突然和林南起了争议,“董卓仓皇败退,敖仓屯粮众多,就算会派重兵把守,只要穷追猛打,一定会占领敖仓的。( )再说,董卓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将敖仓的粮食运完,如今联军大部分都到了缺少粮草的地步了,如果占领了敖仓,我们可以补充所必须的粮草,等联军大军一来,再一起进发洛阳不迟,何必急在一时去占领洛阳呢?”
林南道:“既然你不去洛阳,那我也不勉强,我要去洛阳,如果不给董卓一个措手不及的话,只怕董卓就会坚守洛阳,洛阳城防极厚,若将十几万兵马全部屯在那里,以我们现在的战力,就算粮草充足,一年也未必能够攻打的下来。文台兄,既然我们各自坚持己见,不如就在这里分道扬镳,我去洛阳,你去敖仓。”
孙坚也爽快,当即抱拳道:“就这样定了。”
“不过,我有言在先,你千万不能穷追猛打,以我的推测,曹操的兵马就在前方,你只需跟在后面就是了。”林南提醒道。
孙坚哈哈笑道:“多谢提醒,不过我心中有数,子羽贤弟,那咱们就在此分开吧。”
“告辞!”
二人商议已定,便各自带着自己的兵马兵分两路,一个去洛阳,一个去敖仓。
林南带着赵云、太史慈、贾诩和三千骑兵沿着官道慢行追击,因为从地上死尸死亡的时间来估算,他们已经离并州兵和西凉兵交战的地点不远了。一拨人行了五里路左右,林南便下令停下来,坐在路边休息。
此时天刚蒙蒙亮,四周还是一片灰暗,而前面的官道上。尸体却遍地都是,一些失去了主人的马匹也在官道边的草丛里歇着。断裂的兵器、残缺的箭矢、破烂的旌旗、各种死状的尸体,让这天的早晨变得十分的凄凉。乌鸦乱飞,野狼乱窜,有许多尸体都被动物撕裂成了一堆烂肉,血腥充斥着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林南肚子明明是饿的。可是沿途看到了许多尸体,他根本吃不下东西,只是单纯的灌了几口水而已。
贾诩这个时候走到了林南的身边,躬身问道:“主公,你叫我?”
“嗯,军师,你说孙坚当真不知道洛阳和敖仓的利害关系吗?”林南咕嘟地喝下了一口水,轻声问道。
贾诩不敢明言,也不敢胡说。便反问道:“那主公的意思呢?”
林南见贾诩说话很小心,便笑道:“你单说无妨。”
贾诩这才朗声道:“主公,属下以为,孙坚是刻意这样做的。”
“嗯……继续说。”
“孙坚未必不知道洛阳的利害关系,但是和主公一起去洛阳,前面又有一个吕布,他兵马最少,去了也争不到什么便宜。还不如不去。在群雄中,孙坚算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可是他也很体恤下属,所以宁愿放弃,也不愿意做一些损失兵马又不讨的事情。”
林南合上了水囊,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打了一下屁股,笑道:“军师分析的很到位。看来孙坚也是在担心,怕和我会在某些利益上发生冲突,与其到时候进退两难,倒不如主动退出。好一个孙文台,能知进退。不愧是江东猛虎,假以时日,若有智谋之士辅佐,必然能在江南称雄。”
“既然主公知道孙坚是个厉害人物,当初为什么还要去点化他呢,难道主公就不怕以后和孙坚为敌时,会变得很棘手吗?”
“哈哈哈,军师,你说是对付一个人简单点,还是对付一群人简单点?”
“哦,我懂了,属下明白了,对付一个十分了解的人,要比对付一群不了解的人要简单的多,主公真是高明啊。”
“呵呵,休息够了,传令全军上马,匀速向前,只要再慢慢的跟随一天,就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诺!”
一声令下之后,所有士兵全部上马,跟着着林南继续向洛阳方向前进。
而与此同时去敖仓的道路上,慢行了五六里的孙坚则令部队停止了前进。
程普见孙坚一路上忧心忡忡地,便急忙问道:“主公,怎么停下了?”
孙坚调转了马头,估摸着和林南分开的够远了,便冲程普、黄盖、韩当喊道:“后队变前队,去轩辕关!”
程普、黄盖、韩当都惊诧不已,很难明白孙坚做出的决定,便异口同声地道:“主公,这是何意?”
孙坚一脸正色地道:“敖仓是屯粮重地,岂能没有重兵把守?曹操从未和西凉军交过手,又自持帐下虎豹骑、青州兵强悍无比,他艺高人胆大,手里握着三万士兵,有足够的本钱可以和西凉兵在敖仓进行争夺,咱们不行。这次我们只带了仅有的一千骑兵,我不能让你们都白白牺牲,去洛阳的道路上有吕布、林南两支劲旅,敖仓有曹操,这两个地方,都不是我们能够争功的地方,只有轩辕关可去。”
黄盖提着两根铁鞭,策马来到了孙坚的身边,急忙问道:“主公,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要去轩辕关?”
韩当道:“主公莫非是想从背后偷袭轩辕关?”
孙坚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刚才在岔路口很清楚的看见,去洛阳和敖仓的官道上都有马蹄印,这就说明董卓在两地都布置下了兵马,而唯独轩辕关没有。南路军的刘表、孔怞还在轩辕关和牛辅对峙,我军若是从背后袭击轩辕关,就能引领刘表、孔怞的兵马进攻从大谷关、伊阙关进攻洛阳,虽然有点迂回,但是只要轩辕关一破,大军急追,牛辅就无力在剩余的两关布防,而且他若是知道董卓在虎牢关败退了,肯定不会再有战心,从这一条路去洛阳。既不损失太多兵马,也能可以在林南、吕布抵达洛阳的时候一同到达。”
程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可是,如此一来,主公岂不是帮助了刘表?那刘表和主公多少有点嫌隙,当初主公就任长沙太守时……”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会盟之后,我们就不在长沙待了,我已经让祖茂给孙静写了一封信,让他带着所有家小和剩余的兵马沿江东下。我的妻弟吴景是丹阳太守,我们就到他那里,以江东六郡为根基。”
程普、黄盖、韩当听完之后,脸上都带着一丝的兴奋,他们心里都明白,扬州刺史刘繇很弱。江东又没有什么能人,如果孙坚真的想雄踞江东的话,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三个人当即朝孙坚拱手道:“诺!”
孙坚抬头看了看蒙蒙亮的天空,自言自语地道:“人人都知道我和刘表有嫌隙,用常理来看,我不可能会去帮助刘表突破轩辕关,可是他们都错了。吕布、林子羽,好好的看着吧。我一定会比你先到洛阳,到时候我孙坚一定会让群雄大吃一惊的。只有在这里拥有的更高的声望。雄踞江东的时候才能更多的招揽当地名士。”
此时,孙坚的部队已经变换了队伍,前队变成了后队,后队变成了前队,孙坚带着程普、黄盖、韩当三个人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一声令下后。便开始原路返回。
回到岔路口时,孙坚便遥遥地看见打着“曹”、“袁”、“陶”、“公孙”等字的大旗露出了山头,他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快速地朝轩辕关方向驶去,当他们一溜烟全部走完之后。联军的大军才从拥挤的官道上你挤我,我挤你的涌了上来……
天色大亮之后,林南带着兵马以匀速向前推进,每前进十里都会下马歇息一段时间,他并不担心后面的联军会追上来,为了阻碍后面联军朝洛阳方向前进,他所过之处,几乎都将战死的尸体烧毁,并且从四周搞来一些路障,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联军骑兵的快速追击。
到中午时,林南已经向前推进了七八十里地,已经到达了巩县和偃师的交界处,而派出的探马也回报说,吕布正在和西凉兵在偃师城附近进行交战。
林南优哉游哉的躺在路边的草地上,看着士兵将战死的尸体全部堆积在官道中间,然后用点燃大火,任其焚烧,浓厚的黑烟也随之冒起。他见众人忙的也差不多了,便召集所有人开始吃饭,对于他来说,前方战事再怎么紧张,也没有填饱肚子要紧,没有体力就无法打仗,而他也相信,后面的联军和他至少相距有七八十里地,光那层层障碍就够联军们搬运好一阵子的了。
此时,太史慈背着弓箭,和几个士兵一起扛着一头刚打来的野猪,正屁颠屁颠的朝林南这边走了过来。
“子义,你从哪里打来的?”林南见太史慈打来了一头野猪,便舔了舔嘴唇,已经有了几分馋色。
太史慈将野猪朝地上一扔,径直朝林南走了过来,高兴地道:“主公,这可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干粮那玩意吃不饱,只有野味才能吃,我在那边的那片山上找到了一窝野猪,就带人前去捕杀,其余的已经分给兄弟们了,专门带来了一头大的过来孝敬主公。”
林南笑了笑,对太史慈道:“嗯,不错,现在时间尚早,这点野味就赶紧烤熟,吃完了好上路。”
太史慈道了一声“好咧”,便吩咐手下人去进行烧烤了。
贾诩就在林南的身边,见到这种场面,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对林南道:“主公,吕布在前方打仗,袁绍等人还在后面搬运障碍,我们却在这里吃野味,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恐怕群雄会一个个的都被主公气死。”
“气死就气死了,也省的以后麻烦。这叫保存实力,只要能在两天内进入洛阳城,其他的事情我都不会管。这会儿只怕董卓还在担心害怕呢,估计被吕布紧紧咬住的滋味不好受,他用赤兔马换来了一个要杀他的人,这笔买卖可是失算了。”林南一边笑着,一边眺望四周,见赵云还在指挥士兵搬运乱石放在官道上,便对贾诩随口道。
贾诩也很佩服自己的主公。做事总是会出乎意料,虽然他对林南叫他毒士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在他心里,林南要比他毒很多倍。他虽然极力劝说林南成为一个无毒不丈夫的人,但是要做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也绝非一件易事。就拿上次林南的全族被杀来说吧。他只见林南心痛了那一小会儿,却又因为徐晃的到来而变得开心,对于他来说,能够如此快速的转变心情,他未必能够做的到。可是,他也感到了一丝幸福,毕竟他的主公对敌人歹毒,对自己人却是厚爱有加,这样的人。值得他去追随。
又过了一会儿,香喷喷的烤肉便扑鼻而来,三千士兵在官道的两侧开始享用美味,座下的马匹在附近低头吃草,一切都那么的祥和。
与此同时向东八十里开外的官道上,袁绍正焦急地骑在马背上,看到前方又有一道尸体堆积的小山在燃烧,而官道两侧也都被烈火所焚烧。枯燥的、易燃的植物全部被大火所吞噬,他的心里就一阵窝火。
颜良、文丑更是骂骂咧咧的。两个人的脸上都被熏黑了,刚刚在十里外解决掉了一个阻碍,现在又遇到了一个阻碍,让他们十分的懊恼。
“***!谁他娘的那么缺德,居然这样每隔十里就设下一道障碍?”颜良的脾气暴躁,抡着手中的大刀朝一边的枯树上砍了下来。刀锋过处,那颗不太粗的枯树立刻被斩成了两端,向一边歪倒了过去,“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如此乱来,老子非砍下他的脑袋不可!”
袁绍也是一脸的怒气。他好不容易带着骑兵从狭窄的官道上率先挤了出来,本想直扑洛阳,哪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所过之处,又命令士兵在后面也用这种方法设下路障,阻滞了其余联军的追击,同时他也借助自己盟主的身份,下令与他同行的公孙瓒、陶谦去支援敖仓,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他这一路兵马了。
“主公,据斥候回报,最早冲出虎牢关西门的只有四路兵马,吕布、曹操、林南和孙坚,来的时候曹操的步兵被李典、乐进带着朝敖仓去了,看来是曹操让他们去敖仓的,这样就说明曹操也去了敖仓。这样一来,去洛阳的也就只有吕布、林南和孙坚了。而去轩辕关的路上也有兵马经过,应该是董卓派去支援轩辕关的,因为没人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帮助刘表、孔怞。”袁绍身边的一位身穿劲装的中年汉子,看上去既有一番儒雅,又有几分威严,拱手对袁绍缓缓地道。
袁绍冷冷地哼了一声,喝道:“吕布有勇无谋,孙坚刚而不智,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也只有林南了。”
那中年汉子继续道:“看来是林南想阻止后面的联军进入洛阳,他想和吕布、孙坚独吞这份驱逐董卓的大功。一旦董卓被紧紧咬住,肯定不会回洛阳,到时候他们三个要是挟天子以令不臣,那主公可就要事事听他们的了。”
“审配,你说该怎么办?”袁绍的心里也有一丝忧虑,便急忙问那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便是审配,是袁绍召集的智囊中文武双全的一个人,既能上阵打仗,又能出谋划策,所以袁绍经常将他带在身边,对他的信任也大过其余的人。他字正南,是冀州魏郡人士,袁绍被董卓击退时,屯兵在河内,他便主动前来投靠,和汝南、颍川中的士大夫平起平坐,被袁绍列为座上宾,和辛评、郭图、辛毗、陈琳等人同为袁绍智囊。
审配捋了捋下巴上的青须,呵呵笑道:“主公勿忧,袁公路并无心进攻三辅,早有消息传来,说袁公路已经暗中杀了南阳太守,并且和刘繇、袁遗等人屯兵在了阳人,和刘表暗中遥相呼应,南路军的那点小心思早已经不言而喻。只要他们一得知董卓兵败虎牢,必然会猛攻牛辅驻守的三关,杀入洛阳。主公只需将这个消息送达给袁公路,袁公路必然能够乘势而进,比之层层设防的这条道路来说,要顺畅的多。一旦袁术和刘表的大军开进了洛阳,以主公之声望,必然能够再一次控制大局。”
袁绍听后,尚有一些担心。因为他很清楚袁术的个性,一旦他进了洛阳,就会顺势控制大权,而将他晾在一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既让他头疼,又让他忌惮。他如今率部追击到此。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但是自己尚犹豫不定,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好。
审配似乎看出了袁绍的一些担心,便继续道:“主公的心中的忧虑也不无道理,但要想阻止林南、吕布、孙坚先进洛阳,唯有依靠这个方法了。刘表自守之徒,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袁术虽然和主公有点嫌隙,但毕竟是主公的弟弟。再怎么说,这肥水也不能留到外人田里。主公如果还担心的话,就派颜良带一千轻骑去袁术那里协同作战,只要进入了洛阳,城中的官吏一看到颜良就会知道是主公到了,到时候颜良也可以乘势控制住城中的局面,毕竟城里心向主公的居多,而心向袁术的却很少。主公以为这样的法子。可行否?”
袁绍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也正因为如此。看透袁绍缺点的审配才能适时的进谏,而袁绍听到这样的法子,身边又没有其他谋士的意见,自然会对其依赖。他又想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对审配道:“正南,就按照你说的办。立刻让颜良带一千轻骑抄小路直奔阳人,不过,要避过轩辕关,不能让刘表知道。”
审配笑了笑,替袁绍唤来了颜良。当即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颜良接到命令之后,便带着一千轻骑跑走了,而文丑则带着部下在清理前方的障碍。
烈日高悬,阳光普照,大地上处处都冒起了滚滚的黑烟。
在前往洛阳的官道上,林南带着吃饱喝足的士兵开始上路,因为派出的斥候来报,吕布已经成功突破了偃师,董卓在马腾、韩遂、郭汜的护卫下不断后撤。同时,斥候也打听到李儒带着张济、樊稠、杨奉重兵把守敖仓的消息。
林南为了保持和吕布的距离,并不急着追赶,因为在前方的道路上,将有一段险要的山路,他让吕布当螳螂,自己当黄雀,一步步的逼向了洛阳。
黑夜笼罩了大地,林南带领着自己的兵马紧紧地跟随着吕布,一直保持在二十里的间隔之间,并且不断地派出斥候到前方打探消息,而沿途所经过的地方也越来越浓烈地闻到了血腥味,甚至还能在死人堆里扒出一些受了重伤将要奄奄一息的并州兵。
林南留下随军的军医负责照料伤员,并且派遣一百名士兵进行护卫,让他们缓慢地跟随在后面,将伤员抬到洛阳。
连续一天的走走停停,让士兵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此时每个人的心里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因为从所经过的战场来看,前方的战斗已经变得尤为激烈了,并州兵的尸体也能随处可见。
林南正坐在官道边上的树林里,背靠着一棵大树休息,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挂着清寒的月亮,微风拂面吹过,他感到了一丝凉意,而树叶也开始变得暗黄,甚至都自然脱落了下来。
“已经八月中旬了,必须尽快结束这些事情回到幽州,在外面待的越久,我对幽州就越不放心。”林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述说着什么。
身边贾诩听了以后,便走了过来,对林南道:“主公,一个月,再有一个月就必然能够回到幽州,如今我们已经走了几百里路,离洛阳也越来越近了,明天一早必然能够兵临洛阳城下。”
林南道:“子龙,沿途一共收集了多少钱?”
赵云站在林南的背后,一身俊朗的他此时脸上也沾上了一些沧桑,躬身道:“不是太多,只收集了几十万,这些西凉兵的身上很少有带钱的,就这些还是从毁弃的辎重车上翻出来的。”
“几十万钱,也不过是几十斤金子而已,看来董卓没少克扣军饷,现在正处于战争的时候,洛阳的物价肯定飞涨,这几十斤金子根本不够我们给马匹买草料的。”林南带着一丝忧虑,“算了,不用再设路障了,也不用再去收集钱财了,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全军进发。也是时候去帮助吕布的并州兵了。”
又歇息了一会儿,林南带着所有的人开始上马,一声令下之后,便开始朝前面奔驰而去,再也不用去理会那沿途的死尸了。
越朝前走,林南等人越能感觉到前方所带来的死亡气息。奔驰了十几里路后,但见正前方火光冲天,便下令部下加速前进。
正前方五里,有一处小村庄,村庄四周着火,一拨西凉兵被包围在村庄里突围不出,而吕布所率领的西凉兵则在外围不住地朝村庄里扔火把,看见有人从村庄里出来,就通通射杀。
火光冲天。并州兵略带疲惫的脸上都露着极为恐怖的狰狞,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斑斓的红色,身上、马匹上都带着浓厚的血腥味,让人看了以后感到十分的惊怖,仿佛这是一支来自地域的骑兵,是来到人间散布死亡的。
“给我烧!”吕布挥着方天画戟,毒蛇一般的双眸里射出的目光足以杀死一切。他亲自弯弓射箭,只要看见有人从火海中冲出来。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一箭朝那人的面门射去,将他一箭射进火海里,任由那烈火将其焚烧。
火海中,西凉兵都各个如同惊弓之鸟,拼死向外冲杀。一些人被烈火焚身,还争先恐后的从村庄里冲出来,不是为了活,而是为了求一个解脱。
惨叫声不绝于耳,痛苦的呻吟声也夹杂其中。熊熊大火以燎原之势开始向外扩散,让火势变得越来越大,只过了一小会儿功夫,那片火海便将整个村庄吞噬,里面的西凉兵挣扎着从火海中爬出来,被烧的焦黑的手臂伸到一半时便不再动弹,僵硬在了那里,被烈火逐渐吞噬。
很快,村庄里再也听不见有喊声了,只听见烈火焚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闻到那股被烧焦的糊味。
这时,林南的部队才赶到了这片火光冲天的地方,看到吕布已经集结了剩余的五六千并州骑兵,便招手喊道:“奉先兄,请留步!”
吕布正要出发,见后面的官道上追来了一拨军,回头看见是林南,便调转了马头,迎了上去:“原来是林将军,不知林将军为何来的如此迟缓?”
林南看了看那片被烈火吞噬的村庄,和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西凉兵的尸体,便已经知道了战况。他朝吕布拱手道:“奉先兄勿怪,我一路追了过来,然而沿途尸体遍地,我必须进行一番处理,否则的话,要是引发了瘟疫,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而且我还收留了不少奉先兄的伤兵,所以来的比较迟缓。”
吕布毫不以此为然,他仗着自己一身的武勇,率领高顺、曹性、薛兰、李封四人一路追杀到此,虽然遇到董卓军的层层堵截,但是却并没有太多的危险,他率领的并州健儿如同虎狼一般扑向了惊慌的西凉兵,总是以风卷残云之势进行突破。好不容易追击到此处,竟然中了郭汜的埋伏,被一万步兵包围在了村庄里,他指挥若定,率军突围,郭汜见状便逃之夭夭。于是他便反过来将这支群龙无首的队伍全部驱赶到了村庄内,放火全部烧死。
他看了林南一眼,见林南身后所带的人也都是精锐,便朗声道:“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合力追击董卓,董卓已经在马腾、韩遂的保护下提前一个时辰走了,只要我们现在马不停蹄的追赶,天亮的时候,必然能够追击到洛阳城下,不管董卓进不进洛阳,我都有把握让其溃败,因为我已经掌握了西凉兵的弱点。”
林南很明白,西凉兵的弱点就是太过分散,纪律性不是很好,而且只要公认的统帅一死,剩下的小帅就会相互不服,这也就等于群龙无首,对付这样的军队,根本费不了多大的气力,只需摆出阵势,以坚决的气势打击发号施令的人就可以了。加上西凉兵还在溃败的途中,这就更加让其军心涣散,难怪吕布会以一万多的骑兵追击数倍于他的敌人尚立于不败之地,加上他个人的武勇,足够使得并州兵在士气上一直高昂。
“好,那我们现在就合兵一处,共同追击董卓,一举攻克洛阳。”林南很爽快,因为是和强者联合,强强联合的结果就只有胜利。至于胜利之后的事情,林南也早已经规划好了。
随之,吕布脸上突然变色,低声吼道:“不!一定要杀了董卓!不杀董卓,我的这番追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林南眼睛骨碌一转,便道:“行。先到洛阳,董卓马步军一起退,一定跑不远。我们只需在后面悄悄尾随就可以了,不必……”
“必须全速追击,董卓已经没有步兵了,剩余的全是骑兵,是马腾和韩遂从凉州带来的羌胡骑兵,大部分的步兵都去驻守敖仓了。”吕布大吼了一声,调转了马头。接着对林南道,“林将军,你的兵少,请跟在我的后面,前方但凡遇到战事,我打头阵,你收尾,我们一起合力陈兵到洛阳城下。”
林南听了以后没有反对。既然不让自己损兵折将,他自然求之不得。而且他的心思只在洛阳,董卓杀不杀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不必去损兵折将。
商议完毕之后,吕布带着高顺、曹性、薛兰、李封四人和剩余的不到六千的并州骑兵开始奔跑在官道的最前面,而林南带着赵云、太史慈、贾诩等部下则跟在吕布的后面。
大军这边一开动,滚雷版的马蹄声便在官道上响个不停。给人一种极度的威胁性。
本以为沿途会遇到西凉兵再进行堵截,哪知连续奔跑出了二三十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吕布的心里很纳闷,为什么快到洛阳却没有堵截了。疑心一闪而过,换来的则是极度的喜悦,一想起董卓就在前方。他的内心里就欢喜的不得了,似乎已经看到了董卓的脑袋在自己手中拎着一样。
平静也让林南觉得可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肯定,一定是什么事情的发生让董卓无法进行分兵防御,又或是在搞什么阴谋、埋伏之类的。他派遣赵云去提醒前军的吕布,哪知吕布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他只管一味的冲。
赵云从前军回来之后,便对林南道:“主公,吕布那厮太过骄狂,说什么他打先锋,不必主公瞎操心,还让我回来告诉主公,好好的跟在后面捡便宜就是了。”
“哼!”太史慈听后气的哇哇大叫,“王八羔子!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匹夫一个,怎么能和主公相提并论?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斩了他的脑袋。”
贾诩急忙止道:“子义,小声点,前面不远就是并州兵,被他们听见了不好。”
林南道:“算了,反正我也没想出力,本来我就是跟在他后面捡便宜的,他既然不担心,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都提高警惕,若是真有埋伏,一般不会袭击前军,而是袭击中军和后军,让全军小心点。”
命令传达下去了,全军都开始十分小心的戒备,可是又奔驰了一段路,眼看天色就要大亮了,还是没有遇到一点董卓军的埋伏,让林南的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吕布、林南已经追击到洛阳境内,在经过伊水时,吕布、林南的联军见到了最为悲惨的一幕。
伊水的河岸上已经成了血色的地带,人、马匹的尸体散布在河岸两侧,鲜血将河岸染成了一片血红,到处都是断裂的兵器、箭矢,尚有许多尸体还在河中漂浮,沿着河流向下游漂去。
吕布看到这一幕立刻止住了军队的前进,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追击董卓的速度,他的军队应该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带着一丝疑惑,吕布迅速让人叫来了在后面的林南。
林南带着贾诩迅速奔驰到了前军,让赵云、太史慈压阵。两个人一到前军,看到伊水河里的那一幕幕惨状,都颇为吃惊。
“林将军,死的大部分是董卓的西凉兵,而其中也有不少是联军中的士兵,我们辛辛苦苦的追击董卓到此,可以说没有人比我们最先到达这里,为什么这里会发生这种事情?”吕布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挥,指着河岸的尸体,大声地问道,“我只想搞清楚,这些联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谁的兵马?”
林南仔细地看了看河岸上的尸体,确实有不少是士兵手臂上缠着橙红色的布带,布带上面绣着一个“汉”字,这是会盟之时,联军中所有士兵统一的象征。他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贾诩,眼睛里也充满了疑惑,急需贾诩来帮他找出答案。
贾诩会意到了林南的眼神,立刻在脑海中搜寻着一些有关的情报,再中和联军中各路兵马的细微特征,又联系这一路上的事情,只用了片刻功夫,便张大了嘴巴,略显惊奇地道:“是南路军……没错,是南路军的兵马……”
吕布大吃一惊:“南路军?南路军的兵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刘表在轩辕关,袁术在武关,离这里都有一定距离,而且董卓兵败虎牢关也不过是两天前的事情,就算前去通知的话,攻打轩辕关、大谷关、伊阙关也十分费力,为什么南路军的兵马会在赶在我们的前头?”
林南一听到这话,脑子迅速地运转了起来,指着伊水上游道:“上游不远处便是伊阙关,看来是南路军已经突破了伊阙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追过去,绝对不能让南路军先进入洛阳城,否则的话,我们的努力就等于白费了。”
吕布立刻高声呼喊道:“全军前进!”
一声令下后,吕布、林南合兵一处的八千多骑兵便一起向洛阳方向而去,迅速地渡过了架在伊水河上的石桥,一拨人马不停蹄地向前追赶。
又向前追击了不到十里地,吕布、林南沿途见到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当林南看到其中有一些孙坚军士兵的尸体时,他突然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为什么南路军的刘表会突破轩辕关。
前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官道和官道两边的田野里都是人,人山人海的黑压压的一片,联军的骑兵正在和董卓的西凉兵进行交战,人影晃动中,孙坚所带领的骑兵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了西凉兵的心脏。
孙坚的右翼是刘表的部下,一员四十多岁军司马打扮的人抡着一口凤嘴刀,身后两个年轻的汉子护卫其左右,一个举着一杆长枪,另一个舞着双刀,三个人配合默契,所过之处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很快便冲入了西凉骑兵的阵营里,虽然被包围在其中,却仍然不露破绽,反杀死不少前来围攻的西凉兵,愣是在西凉兵的中间杀出了属于他们三个人的一番天地。
孙坚左翼的兵马都打着“袁”字的旗号,袁绍帐下的颜良和袁术帐下的纪灵正带着自己的部下合力冲击前方的西凉兵,将左翼的兵马驱赶的节节败退。
在左、中、右三支前锋的猛烈打击下,袁术、刘表二人并肩骑在马背上,互有芥蒂的怒目相视,而身边的孔怞、袁遗、刘繇等人则都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身边环绕的诸位将领谁也没有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前方三支前锋队伍进行冲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