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士勋很怕商士功,若是以往,他根本不敢跟商士功顶撞。这一次他却异常坚决,不管商士功打还是骂,他都咬死了不松口,铁了心要休了贺元芳娶李芸香。
这天晚上用过晚饭后,商士勋特意去了贺元芳的房间。贺元芳又是惊喜又是紧张,隐隐的还有些排斥。张春华则是气得铁青了脸,恨不得直接拉着商士勋进自己屋。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商士勋就回头警告地瞪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凶狠,张春华心中一惊,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贺元芳没看见商士勋的目光,回头得意地看了张春华一眼,跟商士勋一起进了屋。
看着闭合的屋门,张春华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屋,扑到床上就低声哭了起来。以前的商士勋从不会这样对她,就算她偶尔有点小脾气也会让着她。可什么时候,商士勋就变了?
明明贺元芳进门的时候,商士勋还向她保证说根本不喜欢贺元芳,也不会再碰她。这才几个月,他怎么就变了呢?
她哭得伤心,却不知道,贺元芳屋里的情形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贺元芳跟商士勋一起进了屋,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消失,商士勋就推开她自顾自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冷淡地看着贺元芳。贺元芳心中暗暗觉得不妙,却还是挤出笑脸走向商士勋:“老爷,你累了吧,我帮你捏捏。”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商士勋的肩膀,就听见“啪”的一声,商士勋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拍开,同时厌恶地说道:“谁准你碰我的?”
贺元芳如遭雷击,她向来心高气傲,一开始是认清了现实才打定主意讨好商士勋,好生个一儿半女傍身固宠,哪知道商士勋竟然如此无礼!
她脸色一变,看着手背上的红肿瞪着商士勋质问:“你这是干什么?你打痛我了!”
商士勋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只是嘲讽:“自己没用怪谁?”
贺元芳这次确定了,商士勋来者不善,她戒备地问:“你想干什么?”
商士勋冷笑一声,从怀里取出写好的休书扔给贺元芳:“这是给你的,明天你就收拾东西走人吧。”
“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我?”贺元芳看着信封上大大的‘休书’两个字,气得眼睛都红了,“商士勋,你休想!”说完看都不看就将手中的休书撕成了碎片。
商士功没在意,起身往外走:“记得收拾好东西,明天我再把休书给你,你要是自己不肯走,我可以帮你。”说完就要往外走。
贺元芳哪肯让他就这么走,冲上来就死死地拉着他:“为什么要休了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啊!”
商士勋厌烦地将她扯开,用力将她往地上一推,拉开门就出去了。贺元芳倒在地上大哭,不甘心地大叫道:“商士勋!你不准走!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她的声音很大,隔壁屋正在哭的张春华听见了,疑惑地抬起头,抹干脸上的泪,就跳下床快步走了出来,朝贺元芳的屋子看。她这一看,就正好看见商士勋朝她走来。贺元芳的屋子门开着,可以看见贺元芳倒在地上,哭得好不伤心。
张春华一惊,同时还隐隐有着窃喜。她本以为今晚商士勋就要在贺元芳的屋子里过夜了,哪知道贺元芳这个蠢货竟然把商士勋给得罪了!
她立即笑着迎上去,抱住商士勋的胳膊跟他一起回房,不理会哭泣的贺元芳,只是善解人意地问:“老爷你累了吧,妾身伺候你洗漱。”
商士勋点了点头,倒是没将她推开。
张春华毕竟是他的原配,还给他生下了商锦天和商锦萝,只要张春华不犯大错,他都会给她面子。贺元芳就不同了,本来就是个破鞋,他当初要不是为了让贺元芳无法嫁给商士功根本不会碰她。
休掉贺元芳娶李芸香,他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反而只觉得快意。他发现,只有李芸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
贺元芳的伤心没人关心,张春华伺候着商士勋洗漱后二人就安寝了。让张春华失望的是,商士勋依旧不肯碰她。她放下脸面主动诱惑,商士勋却只是冷淡地看她一眼,推说累了,就翻过身背对着她睡了。
张春华看着他的后背,默默地叹了口气,刚刚看见贺元芳的狼狈而生出的幸灾乐祸和欢喜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心酸。
一夜很快过去,天一亮商士勋就起了身,拿出笔墨重新写了一封休书,吹了吹气,等墨迹干了就叠起来装进信封里。张春华看见他写的东西,脸色就是大变,只是还来不及欣喜,却又莫名生出一股唇亡齿寒之感。
商士勋看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所以我现在休了她,你觉得怎么样?”
“我……”张春华张了张口,虽然巴不得贺元芳冲这个家滚出去,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这么做好吗?贺家要是不肯善罢甘休可怎么办?”
商士勋一点不怕,嗤笑道:“一群老弱妇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说完就拿着休书出了门。
他一走,张春华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般缓缓坐了下来。商士勋变了!只要想到商士勋对贺元芳的无情,她就觉得浑身发冷。张春华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明明那么讨厌贺元芳,如今商士勋要休了贺元芳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她为什么觉得不安?
商士勋去推贺元芳的房间,可惜房门从里面上了闩,根本推不开。他不耐烦地敲了敲门:“开门!”
贺元芳一整夜几乎都没睡,就那么缩在床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以及商士勋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贺元芳浑身一抖,心底一阵阵绝望。
商士勋居然真的给她送休书来了!他怎么敢?难道他真的不怕贺家吗?
商士勋敲了几下,见贺元芳还不肯开门,他愈发烦躁了,想也不想,直接用力踹向门。房门挺结实,他踹了好几脚才踹开。也不管破烂的房门,商士勋直接冲了进去。
贺元芳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踹门的声音犹如重锤敲打在她的心上,每听见一声,她就忍不住颤抖一下。直到看见商士勋凶神恶煞地冲起来,她再也忍不住,惊恐地尖叫起来。
声音凄厉异常,仿佛商士勋不是来给她休书,而是要她的命!
贺元芳咬了咬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跳下床,将商士勋狠狠一推就跑了出去。她冲出西厢房,直接跑到东厢房的门口,大声叫道:“士功!士功你救救我!”
此时天色正早,有丫鬟正端了洗漱用具等待进门。贺元芳一冲过来,丫鬟手中端的铜盆直接摔在地上,发出“乓”的一声。
贺元芳不理,冲到门口想要进屋,口中还在不停地喊“士功救我”的话。
屋子里的李淑华和商士功直接被吵醒了,李淑华清醒过后,听见外面的声音,脸都青了,气得翻开被子就要下床。
商士功怕她受凉,赶紧抱住她将她塞回被子里,又把她要穿的衣服取出来放在暖和的被子里暖着,这才说:“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商锦秀和兰琪也被吵醒了,二人都听出是贺元芳的声音,先是一愣,接着就想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立即爬起来穿衣服。
不过商锦秀急着起来是不想贺元芳继续在门口吵闹不休,兰琪则纯粹为了看戏。
商锦秀匆忙穿好衣服,一出去就看见商士功已经走出去了,而贺元芳哭着就朝他怀里扑。
商锦秀气得眼睛都瞪圆了,手指轻轻一勾,贺元芳便觉得自己的脚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她下意识朝脚下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吓得叫得更大声了。
因为她这个停顿,商士功已经闪身站到旁边,同时手快地关上了门,隔绝掉贺元芳烦人的声音。
兰琪也在这时候出来了,看见贺元芳就不客气地问:“大清早的你鬼叫什么呢?”
她说得难听,商士功倒没生气,他对贺元芳实在没好感,而且兰琪说的正是他的心里话。
贺元芳看着商士功,哭得十分委屈。然而就在这时,商士勋已经追了过来。商士勋没想到贺元芳竟然跑到东厢房来闹,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贺元芳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他抓住贺元芳的胳膊就将她拉到一边,接着就跟商士功道歉:“哥,都是弟弟管教无方,让这个疯女人跑了过来。”
商士功寒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士勋还没来得急回答,贺元芳已经委屈地说道:“士功,他要休了我!”
商士功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商士勋如此坚决。商士勋没等他开口,就说:“哥,这是弟弟房里的事,你还是别管了,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继续留在家里伤到孩子们就不好了。”
说完就拉着贺元芳走了,并且直接拉着她出了商家。这才拿出写好的休书仍在贺元芳怀里,冷酷地说道:“你别回商家了,你的东西我会派人给你送回去,保证一件不少!”说完不理会她,转身走了。
贺元芳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有个东西朝她砸来。她仔细一看,是一个纸团。打开,上面写了一个地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