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庭秘密将信交给了司南辰,司南辰看过之后,便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在犹豫之后,他还是派人将信火速送去了交州。安东华收到信后,更加确定了,秦满庭是别有用心!
秦满庭信上所写的,是关于赵家私底下的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这种东西,绝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秦满庭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给他?要么,信上的东西是假的,这是一个陷阱;要么,信上的东西是真的,秦满庭是想借刀杀人!
信上写了两个产业,而这两个产业,都是一本万利的要命东西。一个是贩卖私盐,一个是贩卖逍遥散。倘若消息是真的,那么只要动了这两个产业,赵家和二皇子必然要伤筋动骨,同样的,他们肯定会把动手的人给恨到骨子里!
这种事情,一般人是不敢出手的,必须得有足够的实力和背景才行。秦满庭自己不敢动手,他故意把消息给安东华,自然就是想借安东华的手。
安东华很清楚这一点,而且他也知道,秦满庭必然是猜到了他想对二皇子和赵家出手,所以才特意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这要命的东西告诉了他。这事情,除了他能做,剩下的人恐怕就只有皇帝了。各大世家实力虽然不小,却绝对不会得罪一个有权有势的皇子。
只是,这事情若是告诉了皇帝,皇帝必然会怀疑秦满庭的消息来源,心生警惕。恐怕,这也是秦满庭没有告诉皇帝,而是选择告诉安东华的原因。
安东华看着手里的东西,渐渐陷入了沉思。自从怀疑秦满庭的身份后,他就派了人秘密去秦满庭的老家调查,只是眼下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在弄清楚秦满庭的身份之前,他不好轻举妄动。
至于这信上写的东西,也得先调查了情况是否属实,才能进行下一步。安东华是想对付二皇子和赵家不假,只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当别人手里的刀子!
他想完之后,就决定去看看商锦秀。结果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倒是腊梅守在卧室门口。安东华一看着她,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安。他走过去叫住腊梅问:“王妃呢?”
腊梅脸色变了变,强作镇定道:“王妃在房里,说是不许任何人打扰。”
安东华听着,心里就觉得有些古怪,他推开想要阻拦的腊梅,直接进了屋。一进去他就发现了,里面并没有人。他脸色一变,打开了密室。然而,密室里也没有人。
商锦秀不见了!
安东华脸色一白,瞬间想起来,从昨天知道商锦云定了亲开始,她的情绪就不太对劲了。那时候他拉着商锦秀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把商锦秀给哄好,不过看情况,商锦秀似乎对于没见过的杜若熙很有些耿耿于怀。
再联系到商锦秀不见了,安东华便猜到,她是偷偷进京了!这个猜想让安东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来是生气商锦秀的不告而别,二来是担心她在外面发生危险,或是被人发现。
偏偏他根本没有商锦秀那种‘神行千里’的能力,只能待在王府里边儿干着急!
……
被安东华惦记着的商锦秀此时正坐在一个路边的茶寮里,茶寮很简陋,几乎就是简单搭起来的茅草棚子,但是因为位置很好,来往行商多会停下歇脚。
她穿了一身青色的衣服,头上戴着幕离,又拿了一柄普通的青锋剑做掩饰,看着就像是江湖上的侠客。虽说少见了些,倒也不会让人多想,只是一般人见了,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幕离的围纱是特制的,因为奇特的编织方式,两面的通透性并不一样。她能清楚地看到外边儿的情况,外人却看不真切,无法看见她的模样。
她特意留下来,其实是有原因的。这里还是交州境内,只是距离交州城已经很有些距离了。商锦秀路过的时候见这里人多,就特意过来,想听听来往行商在说些什么。
此时交州境内最热门的话题,自然就是交州王要修建书院、善堂和铺路的事,不仅仅是交州城里,整个交州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底下的百姓根本不在乎上边儿管事的是谁,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行。曾经郑家横行霸道,罪行罄竹难书,百姓苦不堪言,不是没人想过反抗,只是还没被逼到绝路上,除了少数人,更多的人还是宁肯凑合着过,不愿去干那要命的事。
小规模的反抗几乎每年都会发生,无一例外全都被郑家武力镇压了下来,手段很是血腥,威慑到了不少人。后来来了交州王,百姓心里其实很是老大不情愿,只以为又来了个大蛀虫,日子会更加难熬。
事实也差不多,安东华自己几乎什么也没做,郑家却是借着他的名义横征暴敛,不过郑家的人也挺聪明,每次都是将将踩在百姓容忍的底线上,不会逼得所有人都没活路,自然就不会所有人一起联合起来反抗。
后来郑家覆灭,百姓为此着实高兴了好一阵,虽说他们对安东华不抱任何希望,但是恶贯满盈的郑家终于遭了报应,他们还是很出了口恶气的。
本来大家都还担心着交州王会不会比郑家更过分,哪知道才几天就发出了告示,要修建书院和善堂。关键的是,不仅不让他们凑银子,还可以去做工,有工钱拿!
这样的好事,他们可是从来没遇到过!
而最近的消息,一些地方已经规划出来,准备重新铺路了,事情便又闹得沸沸扬扬起来。交州的百姓,第一次生出了希望,觉得日子有了盼头。虽然还有不少人惊疑不定,但更多的人,却是宁愿相信日子真的可以越过越好的。
行商并不太关心书院和善堂的事,他们最关心的,是修路的事。这些行商常年南来北往,交通不便对于他们而言自然是个很大的问题,这会让路途变得异常危险。可是眼下交州王竟然要修路,虽然说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全部修好,但总是个盼头,让人看到了希望。
有人担心:“这修路得花不少银子吧?听说还要修书院、善堂什么的,需要的银子就更多了,上边儿真不准备让下边的人凑银子?别是故意放出消息来,找借口让人凑银子吧?”
一个人白了他一眼,然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你懂什么?你忘了?上边儿那位可是把郑家给抄了个底儿朝天的!那得是多少银子你想想?那位会缺了银子?”
那人还有些担心:“只是……那位就算有银子,真能有那么好心?”
又一个人插了话,他把声音压得更低,神神秘秘地说:“你们都还不知道吧?那位的王妃是什么身份?”
刚才说话的人不屑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啊?不就是户部侍郎的千金吗?这又怎么了?这商家又不是什么大户,听说这位商侍郎就是个小户人家出身,他的夫人还是个商户女呢。”
有人怀疑:“不能吧?这样的出身,怎么可能当上王妃?”
之前插画的那人似乎不满被人抢了词,就没好气地说道:“就说你们不知道了吧,那位王妃可是了不得,‘一品鲜’和‘养生堂’知道吧?‘琉璃阁’和‘胭脂水粉’知道吧?还有‘锦绣坊’和‘木器坊’,可都是这位王妃的产业!人家那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日进斗金!怎么不配当王妃了?
而且你们知道商侍郎之前做的是什么吗?青州知府!他在青州的时候,就把青州的善堂搞了个改革,现在青州都还有不少人感激他呢,听说还给立了长生牌。我还听说啊,那位王妃在青州的时候就经常做善事,捐了不少银子进善堂,那可是大善人!商家还办了个族学,穷人家的孩子只要成绩好就能进去念书,不仅不用给银子,学历还免费送衣服和笔墨纸砚,听说现在规模越来越大了,不少人慕名前去呢。”
其他人便会意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交州这是真的要修建书院和善堂了?那可是好事啊!”
茶寮的老板正好给他们送吃的,听见这句话就笑起来:“那是,咱们村的人可就等着书院修起来,送孩子进去念书呢。我儿子今年三岁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行商们见他一脸的喜气,虽说心里还有些拿捏不准,却没说丧气话惹他心烦,都捡了好听的说。茶寮的老板听得喜气洋洋的,当即就送了一份点心上来。
商锦秀听了一会儿就走了,她想到刚才的那些话,心里就有些自豪。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比不让交州的百姓失望。
她脚程快,几个空间传送,很快就进了京城。她特意挑了城里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作为传送点,到了之后,她就将手中的青锋剑收了起来。
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手中若是拿着剑,难免就要让城里的禁卫军警觉,容易多生事端。她走在街上,正准备去看看杜若熙是个怎样的人,却突然看见了骑在马上的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