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书？”刘信一听就头大了，“不行不行，书商的春天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现在网络售书成为主流，去搞实体书店，那是送死。”

　　“不不不。”裴硕摆了摆蒲扇般的大手，“以我对网络行业的熟悉，怎么会不知道，boss你说的情况。但boss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实体书店的市场确实已经一潭死水，但那是城里，乡镇当中，还有活路。”

　　刘信洗耳恭听。

　　“第一，除了一些教辅小店，白鹭镇尚未出现过，完整意义上的书店；第二，白鹭镇处郊区，网购没有普及，而且由于路远，网购的便利优势也不明显。相比网上购书，有买书需求的学生或者家长，往往更倾向于坐车去城里，半天来回，虽然麻烦但是快捷。”

　　裴硕展开了分析：“综合这两点，我认为在白鹭镇开个书店卖书，至少不会亏本。”

　　刘信恍然点头，不得不承认，裴硕的话有理有据。

　　但他还有疑惑：“虽然不会亏本，但也赚不到钱呐。”在教育机构上忙了一个月，便可以一个暑假挣200多万，要刘信再去干不挣钱的活，他心理上一时难以接受。

　　“Boss我问你，你办教育机构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吗？”裴硕没有直接回答。

　　“当然不是。”刘信摆头，“我要是为了赚钱，就不至于定这么低的价格了。就是翻上一番，贵过镇上其他教育机构，但只要远低于书人总部，照样有人愿意花钱体验一下，建陵城第一的课外补习。只要我们展示出实力，就可以吸引住生源不走。这样干的话，多赚一倍不成问题。”

　　“那就是为名了。”裴硕笑了，“Boss你是白鹭镇人，所以一定希望能在镇上，有个好名声。白鹭分部已经让你美名远扬，现在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你声名倍增，但是赚不到太多钱，你说值不值为它，花一番力气？”

　　刘信明白意思，裴玄说的机会，就是办书店。办一个比进城更方便、比网购更便宜的书店，将与白鹭分部相辅相成，给自己带来声名上极大的助益。

　　“如果我不开书店，办小型图书馆呢？”刘信想了想，忽然有了新主意。

　　“我查查。”裴硕打开了手边的电脑，啪啪敲了一会儿键盘，抬起头来时，面色很差：“建陵城几家大图书馆，都是3个月免费，超期1本书1毛钱1天，这个价格其实不低。以这样的价格，凭几大图书馆的读者资源，他们都无法做到盈利，你在镇上开图书馆，那会把底裤都赔掉。”

　　“我不收钱，超过期限也不收。”刘信给出了，更加出人意料的回答，“你提醒我了，既然是要赚名声，那就干脆什么钱也不要赚。光明正大地表示，我为名，不图钱！”

　　“我已经想好了，在镇上盘一个300平左右的小楼。楼分三层，第一层卖教辅，第二、三层则开一个图书馆。图书馆的书都放在第三层，第二层是阅览室。在这样一个店里，教辅是底价，比网上还要便宜；办了借书证，就可以免费借书回去看，或者在我们的阅览室看，这个要收取少量的费用。总之，不以赚钱为目的。”

　　“Boss，你这样来，总让我有一种教唆你拿钱打水漂的感觉。”裴硕胆战心惊。

　　刘信自信地笑了：“我只是说这个店不赚钱，没有说光砸钱不回收成本呐。在书店旁边，我可以盘下一家小店，专门卖干净卫生的小吃。看书可是最能消磨时间的，一不留神半天就去了，这时候的人饥肠辘辘，最想的就是能就近吃点。小吃店对外开门，同时也对二楼阅览室有窗口，只要图书馆人气旺，小吃店的盈利，就可以填补书店的亏空。”

　　“技术，你不如我；但赚钱的头脑，我是远不如你啊，boss。”裴硕由衷感慨。

　　“图书馆建立起来后，借阅系统还得靠你。”刘信默默接受了恭维。

　　“没问题，给工费就行。”

　　计划就此敲定。

　　***

　　刘信是个行动派，当天敲定的计划，当天就找到了周槿霞。

　　“你要搞图书馆兼教辅售卖？”周槿霞上下打量了刘信一眼，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好好的教育机构躺着赚钱不要，还要做吃力不来钱的活。

　　刘信笑笑，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要打动周槿霞，就得说她爱听的：“很简单，我考虑到乡镇的学生，平日课余生活枯乏，搞不好就沉迷到电脑中。一个免费的图书馆，可以给他们提供一种健康的放松方式，也能让他们开拓视野。教辅方面算是一个红利，现在镇上的几家教辅店，资料又不全，价格还贵。我既然有点能力，那就做件好事，帮学生和他们的家庭减轻负担。”

　　早在刘信将白鹭分部办得红红火火，而且还保证了口碑至上，周槿霞就对刘信彻底改了观。甚至生出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现在刘信又提出这样的构想，周槿霞看刘信的眼睛，已经充满了一种近乎崇拜的神色。

　　周槿霞有自己的理想，但由于种种限制，并没有达成目标。刘信现在，尝试着去做她年轻时一直想做，但是没有能力去做成的事情。这让她惊讶与赞叹之余，不由得多出几分感动。

　　“如果你是想要继续向书人总部借款，我可以帮你去游说。”周槿霞表态。

　　“不用不用。”刘信摆摆手，“我打算先不还书人的钱，将暑假班的资金用于新的投资。图书馆和书店的投入，一个是租地方，二个就是买书了。买书的钱，我身上还有十多万，应该可以对付。租地方的话，只要好好谈谈，缓两个月给租金，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不是要钱，那你找我做什么？”周槿霞有点疑惑。

　　“白鹭镇处于拆迁范围，图书馆的经营权，同教育机构一样，这两年肯定办不来。所以这个方面，还需要周经理你帮衬帮衬。”刘信解释，“还有图书和教辅，我没有出版社方面的关系，买大批量图书不好办，这一点我想借一借书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