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慢慢说。”刘信拉着张青青的手坐下，送上言语的安抚。
“是我请青青去问问的。”周槿霞主动介绍情况，给张青青缓缓情绪的时间，“刘信你刚刚做出的推断，我们其实也想到了。这是学校勾结另外四家机构，做出的针对咱们白鹭分部的阴谋。再好的教育机构，也不如学校那样可以取信于家长，所以这一招打出来，可谓正中咱们的弱点。”
“而且我们根基浅人脉短，还同时得罪了四家同行，这下连站出来为我们说话的人都没有。”刘信面色沉重。
“没错，现在这个事情只是在家长口中传扬，大部分家长还在观望。一旦学校再发出什么具有诱导性的声明，咱们将彻底万劫不复。”周槿霞轻抚张青青的背，“所以我让青青去打听消息，想看看学校究竟是什么章程……是想将我们一棒子打死？还是想待价而沽等我们上供好处？没有想到，唉……”
张青青抬起头，接过话：“我才到学校门口，就被人拦住了，不让我进去。我打电话给以前的同事，他们都不接，唯一一个接了的，说的还是‘为了学生安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闲杂人等……呵……”
让张青青心痛落泪的不是前同事的讽刺，而是她明明一直在以赤子之心认真做事，却始终得不到好的结果。这个世界保持单纯，就真的这么难吗？
“不难！”刘信这话，既像是对此次事件的回应，又像是对张青青的安慰。
张青青温和但柔弱，善良而单纯，从中学时代开始就老是被人欺负，这样的女孩需要的，正是如山一般强势的呵护。
“你们且等一等，我去白鹭中学看看，探一探他们的路。”
***
“刘信来了！”
刘信骑着小电动车，距离白鹭中学不到百米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惊呼。然后眼见得敞着的电动门一声响，“呼啦啦”合了起来。等他停好小车走近门口，门已经完全关闭。
“刘信，你有什么事吗？”传达室的门卫很客气。
不客气不行，刘信曾经当着他的面，将窗户上的钢筋用两只手指拧弯。直到现在刘信的杰作还留在窗户上，不是门卫不想换，而是上报学校的时候，说的“被人拧弯”的理由根本不被相信。学校不肯出钱，就一直留了下来。
门卫自问骨头没有钢筋硬，不敢对刘信有任何不敬。掏出烟盒，拿出一只递过去：“刘信，来你抽烟。”
“没空。”刘信冷冷地回了两个字，指了指关上的门，“我要进去。”
“刘信，你别为难我。”门卫都要哭了，“学校不让我给你开，要是我开了，工作可就丢了。我也就糊口饭吃，你们神仙打架，别波及到我这个小鬼头上啊。”
“那好，我会自己把门拉开。”刘信轻描淡写，仿佛单手扯掉一个吨把重的电动门，像是喝口水一样简单，“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眼睁睁看着我打开，第二是疏忽之下不小心被我闯了进去……哪个可以保住你的工作，你就选哪个吧。”
“哎呦……”门卫捂住了肚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我这肚子……一定是早上吃的东西不干净，早点摊的黑心老板，我跟你没完……哎呦，厕所，厕所……”
等门卫“寻找厕所”的身影消失，刘信扯了扯嘴角，走到门前。右手卧在铁门上，猛地用力一扯。
哗啦啦……电控门闩在强力的冲击下断成两截，哐地掉在地上。整个可伸缩的铁门再没有控制，被刘信轻轻一推就一路推到底，白鹭中学宽有10米的入口，对刘信敞开！
***
“站住，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私闯学校！”一个领导模样的家伙站了出来。
之前他一直躲在不知什么地方观望，现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程度，再不出面可就晚了。在他的身后，跟了一群学生，副校长的混混儿子李尉赫然在列。
刘信瞥他一眼：“你是新调来的领导吧？大概是主任一类的，不然也不会听李尉他老子的话，前来学校门口堵截我。李尉，你爹呢？这么怕我上门，是自知做了亏心事吗！”
“我爹那么忙，怎么会跟你这个社会……社会人士一般见识。”李尉被点到名，战战兢兢走出来，舌头有些打结。
他是知道刘信威名的，但是从没有想过，一个仅仅在学校无敌的“信哥”，怎么会厉害到这个程度。当年自己的混混学长们，面对的难道是这样一个手撕钢筋的怪胎吗？想到这儿，李尉腿都软了，在心里对曾经鄙夷的学长们道了歉。
李尉确实是奉老爹之命，要拦住刘信，说是“不让刘信闹事”。在答应这件事的时候，李尉信心满满，想着可以假借老爹名头吓住刘信，然后和兄弟们以多打少，好好找回上次被打巴掌的场子。可是现在……借他一万个胆子，那都不敢了。
“不跟我一般见识，所以勾结其他四家教育机构，给我使绊子吗？好一个李副校长啊！”刘信一声冷笑，“不过他不敢见我，我却一定要见见他，想知道人家给了他多大的好处，敢以权谋私，拿所有的学生当棋子。”
“你……你要干什么……”本来气势雄雄的那位主任，在李尉对他一番耳语，说了刘信过去“辉煌战绩”后，不由得也怂了，“这里可是学校，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要是乱来，我可要报警了。”
“谁稀得跟你动手，说这种话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你，或者李尉，去把李副校长叫来。”刘信懒得跟他多话，“给你们五分钟。”
主任和李尉对看一眼，颇为无奈地点点头，朝学校内部去。
五分钟之后，李副校长李岩，出现在了刘信面前。这位可是白鹭中学的老教员了，刘信上学的时候他就是副校长，这么多年校长换了有几个，他没有升上去，足以说明其能力。
“刘信，你到底什么意思？”李岩看着被损坏的大门，心有怒火不敢发作，显然他已经被告知了刘信做的事。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李校长。”刘信瞪大眼望他，“你与校外人士勾结，不把学生的学业当回事，你究竟什么意思？我与你无冤无仇，最多教训了一下你犯色相的混蛋儿子，你就给我使绊子，这是什么意思？权倾学校私做主张，拿校长不当一回事，你又是什么意思？”
一连三问，气势磅礴，问得李岩脸都白了。
“这与你无关。”李岩强撑出三分气势，“我们正常的教学安排，行的端坐得正。就是在天王老子面前，我也问心无愧！倒是你，说这些污蔑我的话，有证据吗？”
刘信指了指他身边的人：“你阻拦张青青、阻拦我的这番安排，不就是最好的印证。”
“那你就拿这个去举报吧，举报到教育局去，看看有没有人理会你。”李岩听他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如果没有教育局的电话，可以来问我，我免费提供。现在的话还请你离开，我们马上就要张贴摸底考试的成绩和名次了，如果你这个校外人士关心，可以在我们贴好之后再来观看。”
这话说出口，算个给了刘信一个交待……不过，是不好的那种。
“李校长，没有再谈谈的余地吗？”刘信最后问道。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李岩隔着刘信，看到了他停在校外的小电动车，“你一骑电驴的，也敢大言不惭来找我这个校长，不觉得太高估自己了吗？赶快走！虽然你确实很能打，但这里是学校，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要敢对人动手，就等着进局子吃牢饭吧。”
周围响起了一阵笑声，是主任还有李尉他们。
李岩的话给了他们底气，同时也让他们有些懊悔……刘信这小子其实也没啥，自己刚才怎么就怂了呢，太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好！好！好！”刘信拍着手走出宽敞的校门，跨上了小电动车。
“门的钱我会差人送来给你，算是一个交待。然后……既然李岩你喜欢玩，我就陪你。法治社会，咱们用文明人的手段玩，看谁有能耐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