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在袁熙泽绝望的眼神中, 宁煜、梁洲和苏禹澄捧着肚子, 发出了猖狂的笑声。
但仅限于《装聋作哑》一首歌。
第二首《囚禁》选c位的时候, 四个人八只手举得高高的，谁都没有退缩的意思。苏禹澄的手臂是几个人里面最短的，举起来比其他人矮了一截，他干脆站直身体、踮起脚尖, 手指差一点就能摸到天花板。
“《囚禁》是我擅长的类型，我很擅长把握节奏, 所以我可以把这首歌演绎好。”梁洲眼神热切, “如果你们相信我, 请给我一个机会。”
另外三双手臂仍高高举着，它们的主人完全没有被梁洲的自荐感动到。苏禹澄嗤笑一声, “谁都想当c位，没人信你的, 梁洲洲。”
梁洲默不作声地瞪了苏禹澄一眼。
苏禹澄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囚禁》这首歌的风格偏暗黑系, 你们三个人都太阳光向上了，画风真的很不搭, 至于我……”
苏禹澄洋洋洒洒陈述了几百字，中心是狠夸自己顺便贬低一下其他人。
面对对方的大言不惭, 梁洲的瞪眼从一开始就没停过, 宁煜的反应更直接：“我的挖耳勺呢？耳朵有点痒。”
“事实证明，每个人都想当c位的时候，推选是最愚蠢的方式。”袁熙泽一锤定音，“来pk吧, pk才有意思。”
考虑到每个人都会夹带私货，在大家的一致同意下，重量级嘉宾闪亮登场——傅显晔、顾况、林镜和丁一舟作为编外评委承担了为《囚禁》选c位的重要职责。
顾况不由吐槽：“你们就不担心我们选个最差的？”
“你们的意见只作为参考，决定权还在我们手上。”苏禹澄微微一笑，“我们又不傻。”
《囚禁》这首歌虽然歌词不太阳光，但它仍然是一首抒情歌，它的演绎的确考验唱功，但难度却不算很大。
傅显晔的目光依次掠过四人，轻咳一声：“开始吧，袁熙泽先来。”
袁熙泽点了点头，准备了一小会就直接开始。
“昏暗的地下室看不到黎明，神做的囚牢坚固又冷硬。”
“破败的洞穴里听不见雨滴，封印的屏障无人能冲击。”
“神降下旨意将人囚禁。”
“没人阻挡他独断专行。”
袁熙泽的嗓音很慵懒，歌声里有种独特的随性，仿佛一片羽毛划过皮肤的触感，但他的声音虽然懒散，唱出的词却不会让人产生失重感，反而能够让观众牢牢记住。
顾况和宁煜对视一眼，诧异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听了耳朵会怀孕？”
总之，袁熙泽唱的这一段的确很有味道，他当c位的话，《囚禁》的舞台效果一定不会糟糕。
“下一个谁来？”
宁煜刚想举手，苏禹澄已经高高喊出了声：“我来！”
他选择的片段是《囚禁》的副歌部分。
“谁来将谁囚禁，谁天生做奴隶？”
“撕破暴力黎明，陪你沉入海底。”
“神说要有光明，照不进那地底。”
“不去想不介意，陪你一千世纪。”
副歌部分的节奏比之前奏和主歌部分上扬了许多，苏禹澄唱到最后，喉咙甚至有些破音，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歌手把一首歌唱到呐喊的程度，往往最能引起听众的共鸣。
宁煜和袁熙泽都忍不住拍起了掌。
苏禹澄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只剩下宁煜和梁洲了，宁煜看了梁洲一眼：“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还是我先？”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问出了同样的话。
“还是你先吧。”
“你先吧。”又是一句不约而同。
宁煜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吧。”
梁洲这才点了点头：“好。”
和袁熙泽一样，梁洲选择了《囚禁》的前面一段，他的声音比袁熙泽多了一丝清亮，刻意压低的话隐约有种成熟感。
宁煜是最后一个唱的，他同样唱了最前面一段，他的声线和袁熙泽、梁洲截然不同，听在耳中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味道。
相对于同组的其他三个人，宁煜在抒情歌演唱上的实力的确要强一些，他和袁熙泽、傅显晔都属于全能型的选手，但各自的优势却在不同的方面，宁煜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日落之前》和之前的《倾听》。
“选谁？”傅显晔和顾况他们对视一眼，神色有些纠结。
“都唱的挺好的，怎么选？”林镜脸上全是疑惑，“我觉得选谁都行。”
在他们讨论的时间里，宁煜他们自觉地背过身去，耳朵却都不约而同地竖了起来，想从对方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他们的选择。
“好纠结啊！”听到林镜的声音，宁煜想转过头偷看，却被顾况一把按住脑袋，给他掰了回去。
“这可不行哦宁小煜！”顾况笑眯眯道，“偷看的话我们就写别人了哦！”
宁煜忍不住吐槽：“为什么我们的命运要掌握在他们手上？是谁把他们喊过来的？”
“不是我们一起同意的吗？”苏禹澄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就猜拳好了。”
“拒绝！”宁煜和袁熙泽异口同声道。
“猜个毛线的猜拳。”
“猜拳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想到自己身负《装聋作哑》c位的重责，淡定如袁熙泽也难免有流泪的冲动。
就是因为听信了猜拳的鬼话，他才沦落到了那么凄惨的境地。
“duangduangduang！”顾况怪叫道，“现在你们都可以转身了！我宣布，《囚禁》的c位是——宁小煜同学！恭喜！”
“啪啪啪……”苏禹澄毫无诚意地鼓着掌，“为什么是宁煜？我以为会是我。”
“我也以为。”
“我也……”
“宁小煜两票，袁熙泽和梁洲一人一票，就是这么简单。”顾况撇撇嘴，“袁熙泽你那么激动干嘛？你不是《装聋作哑》的c位吗？听说还是众望所归。”
听到装聋作哑这四个字都脑壳疼的袁熙泽：“众望所归？”
顾况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宁煜：“我听宁小煜说的。”
袁熙泽冷冰冰的目光朝宁煜瞥了过去。
宁煜眨眨眼，一点不害怕：“难道不是吗？”
刚刚他们的庆祝声简直能把训练室捅破好吗？
总之，在隔壁组的大力相助下，宁煜他们这组两首歌的c位终于确定了下来。
《装聋作哑》是袁熙泽，《囚禁》是宁煜。
梁洲和苏禹澄心里都有些遗憾，不过虽然没有争取到《囚禁》的c位，但《装聋作哑》也轮不到他们，两人心里还是满意的。
……
c位确定下来后，四人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排练中。
首先是《装聋作哑》的歌词。《装聋作哑》这首歌的原本一共5分多钟，副歌也只有一两句重复演唱的部分，其他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歌词。
宁煜他们干脆商量着先把舞蹈定下来，再一遍一遍熟悉旋律熟悉歌词。
“这里力道要轻，不要太重，不然观众会听不见唱的部分。”
“腿踢出去的幅度太小了，没感觉，对对对，就是这样！”
四人多多少少都有编舞的底子，想法又多，舞蹈的磨合倒只能算是小困难，大概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舞蹈就差不多定了下来。
一个下午，训练室里都回响着《装聋作哑》的节奏，这首歌被放了差不多40遍，一遍一遍仿佛魔音穿耳，到最后，虽然歌词还是很长，宁煜他们记歌词的时候也会把这一句替换成别的句子，但比起一开始两眼一抹黑的状况倒是好上许多。
“你像是逐风的海，一字一句偷偷地笑我活该。”
“把我挡在白墙外，扭曲现实我的存在。”
宁煜凭着记忆唱着自己那一句，就见苏禹澄摇头：“逐风的海后面是海浪掀起那句，又错了！”
宁煜手指抓住歌词纸，在纸上拼命挠着爪子：“为什么我不是c位歌词也那么长！”
“谁都一样。”苏禹澄下巴指了指靠在墙角念经的袁熙泽，“喏，那边已经疯了一个，一个多小时了，我就没见他动一下。”
梁洲则是整个人埋在歌词里，嘴唇快速动着，用他本人的说法，这是他掌握的一种速记的技巧。
说实话，宁煜有过向梁洲学习的打算，但是看到这家伙的正确率比自己还低之后，宁煜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事实上，相比较难记的歌词，《装聋作哑》最麻烦的地方还是表演，边唱边跳本就消耗精力，跳的激动了一不小心忘了歌词也很有可能，而以《装聋作哑》歌词的篇幅，忘了一段说不定就直接跳到后面几段去了，最后一段想唱可能都没词。
所以这一整天里，训练室里都想响起宁煜他们这一组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宁煜和梁洲、苏禹澄还能安慰自己好歹不是c位，袁熙泽整个人就陷入癫狂了，宁煜关灯之前去卫生间，都看到对方趴在床上念念有词的可怜模样。
宁煜想，苏禹澄说的没错，果然是疯了一个。
“还不睡吗？”宁煜走过去敲了敲门。
袁熙泽抬起头来，神色倒是比宁煜想象中淡定多了：“我很快就好。”
但宁煜注意到，一直到12点，对面房间的灯都没有熄灭。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歌的歌词特别难记，比如五月天的《成名在望》和《如烟》，从来没唱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