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带热,娇阳似火,阳光灿烂。
房老的脸上,带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但是他的人,生得猥-琐,笑起来就显得更加猥-琐。
无论谁,看着这么样的一个老头,对这么样一个老头,一定很轻蔑。
三十出头满怀希望的学徒们,却是崇敬的看着房老。
二十来岁的学徒,脸上虽然冰冷,对于这个老头是又惧又敬。
房老笑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矮老头,笑得也不好看,不仅不好看,简直就是滑稽。
但是没有一个学徒,认为这很滑稽,他们刚进工会的时候,没少看见这抹笑容,笑得也像现在这么滑稽,就像他们看这抹笑容很滑稽一样,他们看见这抹笑容的遭遇也很滑稽。
不是栏外的假山,突飞奇石,砸向他们;便是某根梁柱突然断了,砸中了他们;再就是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好似被扼住了……
他们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房老在,而且也像现在这般笑着。
一次也许是巧合,很多次后,他们已是对于这抹灿烂的笑容,有了畏惧,简直就是害怕这种笑容,更害怕做错事,所以,整个住宿区,确实很安静,没有打架,没有争吵。
现在房老又是这样笑着,看着游杰曹。
他们既庆幸此刻被房老看着的人,不是自己,也幸灾乐祸,乐于看见游杰曹突发奇况。
热风吹在房老的头顶上,房老的头发,看起来已是不多,却也不少。
房老背负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游杰曹。
“我既然是最讲理的,自然要和你这个逞凶的学徒,好好讲一讲理。”房老说:“你为什么要打胜郎和希升?”
“这点房老说错了。”游杰曹说:“我不是想打他们,在刚才,我是想杀了他们。”
“哦?年轻人很有勇气,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房老话峰一转,道:“不过诚实,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就凭这一点,我这么样讲理的人,已是不能杀你。”
“更何况,你已经留了手,对不对?”房老说。
“是。”游杰曹应到。
“不错,该承认的勇于承认。”房老说:“你到底为什么想要杀死他们呢?”
游杰曹不答,他也答不出来,不过一夜而已,他感觉自己好似变了一个人。
“难道是为了财?还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房老说着,神秘地看着游杰曹。
游杰曹不答,也答不出。
风正热,晴空如洗,一望无垠,蓝若湖水,白云浮动,美似画卷。
游杰曹正看着天空,房老的眼睛盯着他,没有说话。
学徒们的眼睛则是游目四顾,有的看着横梁,有的看着远处假山,有的看着空气……
突然,风声鼓鼓,一袭黑衣,闪向游杰曹,不到一个呼吸间,已是闪至。
游杰曹炽热的手臂上,仿若被人捶了一重锤,疼痛已极。
丝丝血丝,又是攀上游杰曹的眼球,游杰曹的眼球又是血一般的红。
“嘶啦!”
手臂一凉,随即又热,游杰曹感觉自己的手臂已是暴露在空气中。
肩头又是被人一点,犹如针扎一般的痛楚起来。
房老的手,确实有一根针,手指头一般大的针。
一阵锥心的痛楚,从手臂上传来,游杰曹咬着牙,看向手臂。
血如泉涌,洒落地面,连空气中都是弥漫着血腥味道。
雄厚的肩头上,已是被扎了一个大洞。
比起大洞,肩头上的青色纹身,让游杰曹觉得更加震惊。
这青色纹身,显然不是纹身,游杰曹从未纹过身,自然不会有纹身。
青色的纹身,透着神秘古朴的气息,让人不敢逼视。
游杰曹斜着眼睛,只看了一秒,就感受魂魄好似被震慑了,竟尔不能凝视。
炽热的感觉,正是从这诡秘的青色纹身上传来的。
暴躁、暴戾、暴怒,顺着泉涌般的流血,已是被血液带出了身体。
无数影视剧中的神秘老头都是如此,而且游杰曹看得影视剧多得很。
锥心般的痛楚,虽折磨着游杰曹,但是游杰曹却是很感激的看向矮小的猥-琐老头。
房老在撕开游杰曹肩头衣裳的时候,已是呆了,埋着脸,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
房老虽没有看游杰曹,却是知道,游杰曹在看着他。
“年轻人只要有礼貌,将来的成就不会太低的。”房老感慨地说道:“竟是超级,无极老头,你算是白活了。”
“不过也难怪,如此强烈的气息。”房老说:“我已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了,你既已手下留情,何况我是最讲理的人,自然也不好为难你。”
房老说话间,游杰曹眼球上的血丝,随着左臂上滚滚而落的血液,已是一丝丝消逝。
“既然这位学徒没错,但一件事总有一个人是错的。”房老提高声音说:“自然是你们的错了。”
说着,房老的目光,看向胜郎。
“我是一个讲理的人,虽然你是我们工会的药剂师。”房老说:“所以,我就算与你父亲有点关系,也不能包庇你,你说对不对?”
胜郎的瞳孔已是收缩,一切都是看在他的眼中。
房老将游杰曹的手臂,扎出一个大洞,他自然也是看在眼中。
心中早已窃喜,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此刻,房老的目光看向他,他已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果然很准。
一块大石,已是凌空飞至,摔在了胜郎的身体上。
胜郎身体遭受重击,一口血液激喷而出,血花飞溅在银色的衣裳上,一股斥力,自衣裳上发出,将血滴弹落地面。
奇诡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学徒们,有些已是心满意足地走了。
有些错愕地停在原处。
房老还是笑着,笑得还是那么猥-琐。
不知为何,胜郎的脸色突又巨变,畏惧地看着笑眯眯盯着他的房老。
一阵热风吹过,一道声音随着热风,传入游杰曹的耳中。
“年轻人,摄魂术不赖,不过得小心,不能让死去魂魄的本源给侵蚀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房老正看着游杰曹。
游杰曹向四周望了望,学徒们显然没听见。
游杰曹再次感激地看着房老。
手臂上的血,已是不再流了,显然房老这一针扎得极好。
“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很讲理的,这个少年人,打了他们,我扎了他一针,你们也觉得公平吧?”房老说。
这一针,扎得的确够狠,有些学员的目光,甚至不敢望向游杰曹手臂上的血红大洞。
房老走了,一众学徒也散了。
在胜郎怨恨的目光中,游杰曹推门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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