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威?”
范仲淹眉头一皱,然后又怒了,问道:“这些人的眼里,还有王法吗?”
叶衡解释道:“老师,你没有动用官船,这便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只要不是官船,他们便以为后果不会很严重……”
范仲淹问道:“难道不是官船,本官就不会查?”
“老师会查,但是他们却不怕!因为老师你没有借口调动永兴军过来对他们围剿……”
叶衡摊开双手,然后说道:“这些水匪,就是这么狡猾!”
“确实……”
沉吟之后,冷静下来的范仲淹也点点头,对叶衡说道:“你说得不错,永兴军不能轻易调动,除非有大规模的匪寇出现,不然的话就是我也无能为力……”
“所以这些人是故意做给老师你看的,抢了你的货物,却让老师又不能奈何他们!”
叶衡的话让范仲淹眉头一皱,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对叶衡问道:“此事且另行商议,你说说,你来苏州干什么?”
“老师!”
叶衡对范仲淹说道:“学生在杭州呆不下去了……”
“呆不下去了?”
范仲淹问道:“涂三吉在临安,你怎么会呆不下去了?钱家不会这么大胆吧?”
“呵呵……”
叶衡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学生来找老师,还有一些事情,是关于钱家的,正好这一次老师你的货物被劫了,学生怀疑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是说,这次货物被劫的事情,和钱家有关?”
范仲淹震惊地看着叶衡,不过他的震惊却不是对钱家的,倒好像的对叶衡比较震惊,他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猜的!”
关上门以后就只有自己师徒二人了,叶衡也不再隐瞒,直接对范仲淹说道:“老师,其实在杭州人人都说濮家是首富,只不过有一点濮家也得承认,那就是真比起财富来,濮家根本比不过钱家……”
范仲淹问道:“钱家立足东南,根基已有百年,当年吴越王贵为皇族,有些财富这也是自然的吧?”
“其实不然!”
叶衡摇摇头,如何说道:“整个钱家家族庞大,每年的花销也不少,而且钱家就连一个旁出的庶子家中也颇为富有,而且历久不衰,这其中若是没有别的原因,只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范仲淹又问了起来:“别的原因……你是指什么?”
“私盐、海商……”
叶衡对范仲淹说道:“出海之后,有许多的海岛,远洋处又有诸多奇珍异宝,这些都是一夜暴富的生意,在杭州除了钱家,谁还有这样的本事能把生意坐到海外去?还有就是私盐,东南乃是天下的盐仓,这里的私盐却是屡禁不止,其实不止是钱家,就是杭州普通的商户也多少会和私盐扯上一些关系,钱家作为杭州首府,又执掌杭州政务,若不是他们纵容,私盐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不说别的,就说船只出了杭州,若是没有官兵护行,谁又敢保证货物的安全?但是……钱家却不担心这一点,历年来他们的船都是平安无事的,当然!钱家也可以说这是因为水匪们惧于钱家的威名,但是……现在连老师的船他们都敢劫了,真要是比起来,钱家的船又算什么?”
“继续说!”
范仲淹点点头,让叶衡继续说下去!
叶衡继续说道:“朝廷要收回东南漕运,控制私盐,那么这些水匪就必须要扫除干净!要想让钱家安分甚至是闭嘴,交出手中所有的权利,就必须得抓到他们的把柄,将他们整垮!”
“将钱家整垮?”
范仲淹皱着眉头说道:“圣上可没有下这样的旨意啊!”
“老师,圣上没有下这样的旨意,是因为害怕天下人说他们赵家对待这些旧主投诚的人太刻薄了,也怕后来的人议论!但是……”叶衡胸有成竹地说道:“一旦钱家做出了让天下百姓甚至是后来的人都会唾骂的事情,那么圣上还会不会对他们这样仁慈?”
“是什么事情?”
范仲淹问道:“钱家总不会谋逆吧?”
叶衡答道:“不会,但是破坏一方盛世、养匪自重、贩卖私盐致天下百姓生计于不顾,这样的罪名,也足够了!”
“确实!”
听到叶衡的话以后,范仲淹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叶衡说得不错,一旦这样的罪名真的坐实了,找到了证据,那么要怎么样对付钱家,朝廷和皇帝也不会反对的,于是范仲淹对叶衡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叶衡摇摇头,答道:“现在都只是猜测,但是……这一次老师你的货物被劫,却让我更加相信这些水匪的后台没有那么简单了,所以……这次的事情老师一定要闹大,而且还要查,查得彻底,但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范仲淹问道:“你是说,我这边大张旗鼓地剿匪,却另外派人去暗中查询,双管齐下?”
“不错!”叶衡点点头,他补充道:“明里自然是大张旗鼓的查案,不过主要是将钱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而暗中则是派人去,也不是查老师你的这船货物,而是查钱家和水匪来往的证据,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说那些水匪真甘心为钱家卖命不给他们自己留一丝后路,我都不信!”
“有道理!”
范仲淹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你这次到苏州来,就是想去查钱家私盐一事的吧?”
叶衡点头。
范仲淹说道:“很好,你既然有此心,这是一件好事!虽然你身上现在没有功名,但是大丈夫要为社稷做事,何不非要有功名在身?你且回去吧,容我好好计划一下,对了,若是派你到军中去,你可能行?”
去军中?
叶衡立马答道:“请老师放心,学生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