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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折柳送别

梦落芳华尽桃花 忘尘川 3707 2024-11-16 05:03

  左相萧焕好笑的摸摸鼻子,暗想皇子招子真准,这不小心也能不偏不斜砸中这老匹夫。

  永宁帝见不小心砸中了自己岳父,忙收起怒意,让他平身。

  “此事起因为何?”

  “回皇上,因民众围在南街城头告示榜,人太多太乱,所以……”永安知府支支吾吾上前禀报。

  永宁帝眼睛一瞪:“嗯?民众聚在告示榜做什么?”

  “回皇上,看……看……看榜上告示!”

  “什么告示?”

  “回……回皇上……不知是谁贴的帐……帐目……”永安知府胆寒那,腿抖那,求助的望向萧焕。

  萧焕望向一旁永远平淡无波的沐沂邯,苦笑摇头,上前回话:“回皇上,是因为告示榜上贴的是户部侍郎章骅府邸账房收支明细,后闹事的官兵也是章骅手下的。”

  话音未落,户部侍郎章骅早一跤扑了出来,口齿不清的连连告罪。

  都知道这人是章氏一族的,章皇后的远房堂兄,从员外郎一路爬上户部侍郎,全靠姓得一个好姓。

  永宁帝大怒,当朝便命人押下,由三法司会审。

  后永宁帝得知安睿候府里护卫救助民众有功,则将奖赏拨了下去,又闻民众对沐沂邯呼声极高,封安睿候为户部侍郎正二品,顺其自然的顶了章骅的位子。

  沐沂邯谢恩,微笑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章尹之,颌首致意。

  国丈章尹之忍着快喷出口的血,含笑望之。

  接下来可想而知,中宫皇后大怒,暗中派人先在大狱了结了那个被沐沂邯推做炮灰的章骅,算是承了沐沂邯辛苦送给她的这份大礼的情。

  严格来说皇后这招算是杀鸡儆猴,但真正杀鸡儆猴的到底是谁,前日邀斟楼的联谊会笑的最欢的是谁那便是谁啰。

  当然,两虎相争,苦的就是周围的小白兔了。

  皇上多年不给沐侯爷实权,实则是在保护他,现在趁热打铁,第一步先在朝堂站稳脚跟,后下地方,再接兵权,最后扩大势力范围,一步步瓦解中宫势力,便是永宁帝的打算。

  萧静好无可奈何的被沐沂邯关在雅园养了几日,整日无所事事,听说沐沂邯那家伙接任户部侍郎,萧静好直觉就是这官真对了他胃口,整日和钱打交道每天光看看都能把肚子看饱。

  他忙得每日早出晚归,晚上回了也是先给她把脉,然后闲聊几句便靠在外间矮榻,不一会就睡了。

  小蜜儿在她刚回来的那几天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养的她感觉自己就像只猪,不是吃就是睡,沐悉整日神神叨叨的突然冒出来一下,给她带来了几样小玩意,其中有架小巧的弓弩,黄金包着边阳光下很是耀眼,一次可以发射三支箭,他教了她如何上箭瞄准发射。

  萧静好恨是喜欢这个连环弩,成天到晚的琢磨也不觉得日子难过。

  过了半月,天气更冷,整日不见阳光,北风乘虚而入带着刺骨的凉意吹灰了整个永安城的天空。

  萧静好搬回了潇沅小筑有几日了,现在沐沂邯成日不在府里,也不需要她去伺候,前些日子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只漂亮的羽毛笔送给了她,当时她还不肯要,臭拽了半天,结果沐沂邯笑得意味深长的说某人吃醋了,她才一把抢过毛笔。

  他说是沐悉用了好几天才做好的,鲜艳夺目的虹雉羽毛很漂亮,孔雀蓝又泛着灿灿铜绿色,笔尖是金属的连着羽毛的管子,里面灌好了墨汁,很适合她这样嫌毛笔写字太慢的人,这几日都是拿着这支羽毛笔写写画画爱不释手。

  沐沂邯知道她在书阁翻了好些医术在自己研究,也没说什么,还特意告诉她学些浅显的够自己用就可以了。

  她感觉得到他的改变,以前他不让她碰这些东西,就连那支袖箭都是她偷偷留下来天天藏在袖子里,虽然他知道也没说什么,但萧静好知道他并不赞成女孩子留这些东西在身边,但这次回来后,他居然主动让沐悉给她做了连环弩送来,还许她读些可以自用的医书,这些改变是因何而来萧静好当然明白。

  她可以想象自己失踪的那两天他的恐惧和担心,他怕她再一次遇到危险,怕她不懂得自救,怕不可能次次都这么侥幸能平安逃脱,虽然他将她保护在自己身边看似安全,但谁能预知以后会发生什么?

  一声熟悉的鸟鸣刺破长空,萧静好立即搁下手里的羽毛笔两三步跑到小院,抬头在天空搜寻,竟真的是新月在远处天空盘旋。

  “大个子,这里!”她兴奋的朝它挥手招呼它过来。

  新月在远处听到召唤,立时看见了萧静好,忙扑扑宽大的翅膀掉头向她这边划过来。

  这家伙身躯庞大,落地时翅膀扑出了风扫得萧静好睁不开眼,稳稳落在她身边,用它那浅褐色的眼珠瞅了狼狈的萧静好一眼,不屑的偏过头不理她。

  见她不知所以的还杵着似根木头似的,新月不耐的抖抖肩,嘴里“咕咕”的催着,小样……没看见俺驮着个布袋吗?俺家主子稍给你的,快拿去了俺好回去交差……

  萧静好看见它背上匡着的包袱,忙取下来,打开一看,是她那日落在十里坡茅屋的东西,两个从掳她的人身上找到的牌子,还有一摞沐万塞给她的银票,四颗药丸已经不在,还有张字条。

  打开字条,整齐的写了几个字:逗留已久,今需返程,望保重!

  了了几字,淡淡道别,萧静好任盯着那几个字呆了半天,明知道他会离开,但当他真的要走是心里还是禁不住的失落。

  新月早待在这不耐烦,扑扑翅膀正要走,萧静好回过神忙拦住它:“你在院子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跑到不远的湖边柳树下折下一支已经枯萎的柳枝,返回小院,新月不等她说话一嘴叼过她手里扬着的柳枝一跃而起,飞向天空,原地盘旋了两圈便头也不回的向北飞走。

  萧静好用力的挥手:“斥尘衣,保重……”

  折柳送别君子,在我心里你就是君子……也是朋友……

  新月的影子在灰色的天空越来越小,只到那成片的灰吞噬了那小小的一个点,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而什么人也没有来过。

  她和他不属于一个国家,就如同新月的天空永远不会是永安上方这片低沉灰败的天,他们一路向北,也许北渊的天空很高很蓝吧……

  永安城外官道边,一行三人正牵着马等候。

  清儿和韩宁牵着马守在斥尘衣身后,他们俩静静看着三爷的背影,从他放新月去道别到现在就一直牵着马面向南方,一动不动的在等待。

  城外苍凉,风很大,野风吹着他额前的碎发不住飞扬,衣袂猎猎飞舞,背影此刻竟显得如此孤寂。

  清儿想给他加件披风,但不知为何却不敢上前打扰了他,本在半月前就可以离开永安返程,可三爷却没有理由的在这逗留到现在,整日拿着那四粒药丸研究,若不是收到北渊的消息得知元琪公主会在年后出嫁南晏,不知还会在这留到何时。

  三爷从不这样,他总是将北渊的所以事情放在第一位,他做每件事情都有原因,这样没有原因的留在永安将近半个月,清儿不知道是该高兴三爷也能有为了自己“任性”的时候,还是该担心他“任性”有可能是为了那个萍水相逢的小元儿。

  清儿很明白自己的心,她爱三爷,她愿意陪着他做任何事情,包括和他结伴沙场,和他在冰天雪地的苦寒前线啃着干干的馒头,乔装男子陪他到南晏寻找他要找的东西,她的爱早已经超过了爱的极限,她不会嫉妒将来有可能成为他的女人的人,但她不希望三爷爱上一个女人。

  他会为了驻北大营一个被罗斯人挑衅的消息不眠不休几日安排部署,会为皇上一个小小伤风守在寝宫亲自照顾熬药累倒自己,会为各州县雨雪灾害连夜奔波安排灾民,可他不会为了省却麻烦趁势一举歼灭罗斯边境驻扎大营,也不会为了自己长久的宿疾多费一点点时间修养,更不会在受灾地区为了住的舒服舍近求远去知府安排的住处。

  他就是这样,清儿希望他能有个普通幸福的家却不希望他爱上哪位姑娘,他可以有个贤惠的王妃生几个漂亮的儿女付出他感情亲情,但是付出了爱情他会活的更累。

  前年她曾随着三爷去过极乐寺拜访空明大师,寺里和尚念经吵的她头疼,但是却不经意记下了一句。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时常挂在嘴边小声念,三爷有次听到还笑过她,说想不到清儿也会对刀枪之外的东西感兴趣,从他那才知道这句佛经的意思。

  她现在最想让三爷明白,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将爱埋在心底十二年,她的苦不说不出道不明,怎能忍心让三爷再尝试这样敲着心扯着肺的痛。

  他们本就不属于一个地方,付出感情就会伤人伤己,他三岁就被自己母妃下毒带着永远拔出不了的毒活到二十五岁,其中的苦除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她还有谁能明白,毒发时的痛苦就从他这样忍耐的人都忍不住的颤抖就能明白。

  他背负的太多,他要将年少的皇上培养成真正独当一面的贤君,他要将有可能染指北渊疆土的触手通通扫平,他要发展工商开渠水道优化官制只为北渊在大陆四国中站稳脚跟,这些全是他一人在承担,只为先皇的一句托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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